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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落醒花梦夕拾-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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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是……”慕容嫣假装奉承着,趁素淡得意之际又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插着细腰像母夜叉一样瞪着素淡,“还没登基,就在姑奶奶面前耍起了皇帝的威风?你现在受了伤,我想拧你死就拧死你,想掰死你就掰死你……”
  “别死死死的,爷不喜欢……”
  “我呸……”
  身体,是冷的,在夕拾和那两个前世冤家擦身而过的时候。
  最后一个立在夕拾面前的人影,是醒夜,也是一脸担忧的模样,“四弟——”
  见醒夜欲言又止,夕拾又加深了双颊的弧度,微微笑过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弧度僵硬在嘴角,夕拾恍惚地试着开口,“三哥,如果——”
  一番等待之后,醒夜没有等到夕拾的下文。
  二人间隔的空隙间,偶有雪花前来打扰,片刻的静谧被夕拾的咳嗽声打断,这一阵咳嗽持续了很长时间,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夕拾抬头望上醒夜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眸,他突然开始羡慕起来,至于羡慕他些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看了半晌之后,夕拾继续完成那个僵在嘴角的笑容,摇摇头轻言道:“三哥,保重。”
  心,是空的,在和醒夜背道而驰的时候。
  在相反的路上,还没拉开彼此的距离,醒夜竟背着身叫住了夕拾,清明的嗓音在空气中飘荡了好久才传到夕拾的耳朵里。
  “四弟,定要好好照顾她。”
  猛然间,夕拾和醒夜都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被冰冻住了。
  夕拾略微点点,低哑清冷的嗓音同样在空气中漂浮了很久才传到醒夜的耳朵里。
  “我会的。”简简单单,却责任甚重。
  又是一阵叫人喘不过气的短暂沉默。
  而后,醒夜没再开口,而夕拾也重新迈开步子
  在同一条线上看过去,那两个白色的人影真像是完完全全地重合在了一起,虽然是极短极短的一瞬。
  ——燕儿,我这就回去了,这就回去了。
  咳嗽的身子微微地颤栗着,夕拾的目光迷离而深远,望着前路,那段回家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疾风一响,黑衣人跟随着葵的剑光齐齐挥向在场的所有人。
  葵手中的剑化作一条黑蛇,乘着剑气凌空跃起,翻腕转刃,掀起一阵风雪花雨,剑光以雷霆之势朝水云亭狂奔而去。
  在葵扑向前方之时,身后突起一阵阴风,风雪花雨在逆风中急转,化作利刃化作刀锋扑向葵,葵旋身,反手挑起一阵剑锋,狂风卷起雪花迎上奔袭而来的锋刃,啪啪啪,两股气力在空中碰撞之后,发出金色的光芒。
  烟雾散去,葵才发现,刚才听从他号令杀出来的黑衣死士竟然朝自己发动了攻击。
  “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葵诧异之际,黑衣死士中跃出两个人影,长剑在手,破空而啸,挟带气吞山河的气概杀了过来,虽然是两个人两柄剑,可在招数动作上、甚至是心灵上都做到了出奇地统一,二人双剑合璧,幻化出一片混沌的世界,在这世界,他们无法看到其他人,只听到铿锵的剑刃互博声,还有刮过耳畔的劲风。
  一刹、一瞬,周遭的空气、风雪、花瓣全部凝结起来,凝结成薄冰,把他们困在其中,万籁俱寂。
  哗,哗,喀拉,喀拉。
  两道交叉砍来的闪电,把那些东西组成的一张冰网砍得碎裂。
  下一刹,下一瞬,空气呼啸流动,风雪肆意席卷,花瓣飘落旋舞,一切各归各位。
  双剑合璧的黑衣人撤去了剑锋,葵手中的剑却依然在空中鸣响,更糟糕的是,在剑鸣响的声音中还混杂着一些呼呼的寒风声,雪瓣粘在脸上,背后不知是汗水还是融化了的雪水,水滴的声音从缓慢到轻快,一滴一滴,葵伸出手朝背后一抹,指尖传来粘稠感,原来不是汗水,也不是融化的雪水,他起先听见的,是血滴落下飘进风中的声音。
  微笑慢慢爬上葵棱角分明的脸,就算滴血也未让他感到丝毫的恐惧,“我没输,我没输,我还——”咆哮着转身,喉结迎风撞上一片冰凉,面前迎接他的正是水云亭染血的剑尖。
  葵瞪着眼前的剑尖,放肆地大笑起来,震落了覆盖在他脸上的雪瓣,“好你个水云亭,你是什么时候撤了我的死士的?”
  面对暴突眼球的葵,水云亭面罩之上的眼睛显得特别漠然,“你派死士扮成禁卫军前去朝露宫刺杀逸王,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葵暴突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他决不能接受像水云亭这样的人来批判否认他的智慧和谋略。
  “那一场大火,如何造的了假?”在葵看来,那一场大火就是胜利的先兆,他精心挑选的死士,去解决一个病秧子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绝对绰绰有余。
  “是谁,究竟是谁?”他想不到是谁能在相同的时刻解决掉那些死士的,“水云亭,别告诉我你有分身之术。”
  “我确实没有分身之术。”
  “那你告诉我是谁,你若早早埋伏在御花园,那么是谁去朝露宫解决了我的死士?逸王的暗卫们吗?不可能,你们绝不可能预先知道逸王会被引去朝露宫的。”
  在场没有一个人回答的了葵的问题。
  已经处于疯狂状态下的葵,持剑一一指过素淡,“是你吗?”素淡不答,葵的剑又指向醒夜,“那么,是你吗?”醒夜很老实地摇摇头,葵的目光甚至连在戏台子上的慕容嫣都没放过,目光在慕容嫣身上短暂的停留,收回时没有再问是不是她,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经听到了答案。
  “你的那些死士,全部死于本王之手。”身后传来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
  簌簌的雪花缓慢的降落,眨眼间,一个白衣男子从风雪中而来,雪落在男子的肩头,在男子移动的时候,整个世界仿佛再一次停止了,周围的人全无生息,只剩下白衣男子一个人在移动,自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在移动,所以洁白的雪花只降落在白衣男子一个人的肩头之上。
  随着男子渐渐走近,葵看见,男子朝他展开了笑靥,笑起来的时候如百花争艳一般的美,那样美的笑靥之上还笼罩了一层薄薄淡淡的雾光,看进去,就让人无法眨眼抽身。
  “逸王,夕拾?”葵的唇瓣轻微的开启又合上,只吐出四个字。
  迎面而来的夕拾,看着葵笑意又深了一些,“本王一直好奇宫中那股不知名的势力究竟再为谁效力,如今看来已经很明显了。”
  “你没死?”
  “本王死了,不就错过了这场精彩的好戏吗?”
  葵不可思议地看着安然无恙的夕拾,怒道:“不可能,就凭你无法干掉我的死士。”
  “为什么不能?”
  “萤火的十招,堇的一掌。”
  “看来,你对你的属下还真是放心呢?”
  “什么意思?”
  “萤火确实探过本王的脉,脉象也的确显示本王毫无内力,能在萤火手中侥幸活命,那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动情的缘故;堇的寒冰掌也是托了软猬甲和大还丹的福,不然本王早就毙命于你两员大将之手了。这些,本王相信你都知道,也就因为你知道,你表面上才答应花怜优的请求,然后暗自精选死士派他们去朝露宫置本王于死地,这些你都算得一丝不差,只可惜……”
  葵激动的握上指于喉间的剑刃,锋利的剑刃割得葵的手流血不止,而手掌间传来的痛疼感更趋势葵想要进一步了解真相。
  夕拾明白葵的意思,但夕拾此刻偏偏不想如他所愿,就是闭口不谈真正的原因。
  夕拾调转方向,踱步到已经僵硬地移不了步子的太后面前,“太后娘娘,就算你干掉我们,你的皇儿也无法坐拥江山了。”
  听到陌生的声音传来,太后情不自禁把目光移向那个眉色飞扬的白衣男子身上,苍白的面色苍白的唇色,笑起来竟然能如此俊美,那样的笑容好像一朵幽兰,芳香四溢的绽开一望无际的洁白中,让绝望的人看到重生的希望,那样的笑似曾相识。
  喔,她记起来了,这样的笑,那个从江南来的女子也曾经拥有过,就是这种笑俘获了她丈夫的心,并把那颗心永远的禁锢在她芳香的漪澜中。
  有那么一个残忍的念头瞬间涌上太后的心头,这个孩子是来为他母亲报仇来的,一定是这样的。
  “你刚刚说什么?”太后激动滴揪上夕拾的衣襟,“本宫的皇儿才是真命天子,本宫不容许你胡说八道,你这个贱人之子,贱人之子……”
  被太后责骂着的夕拾,他感觉心底有一些往事正在慢慢冰封,白色的雪花漫漫飘落,落在他同样洁白的衣衫之上,不知是他肩头太温暖,还是从心头窜烧起的火焰,雪花才降落就被融化了,夕拾的唇微微勾起,苍白的面颊上扬起一抹绚丽的微笑,他慢慢扯开太后紧揪不放的手,然后从袖子中拿出一卷圣旨塞进太后的手里,道:“太后娘娘,这是皇帝的退位诏书,您好好品读吧。”
  “退位诏书?”太后握着圣旨,血红的指甲在寒风中轻轻颤抖。
  还没等太后展开圣旨,夕拾又把一卷圣旨展开在太后面前,太后失神的看着圣旨上面的内容,满面惊讶,而后满面绝望,最后眉宇间竟浮起一层浓烈地倦怠之意,咀嚼着圣旨上的内容,太后狼狈的跌坐到雪地中,谁的心如撕裂般疼痛,痛的无法呼吸。
  “朕深居禁宫,民生国计,久未与闻,言念及此,辗转难安,朕断不肯私此政权,而使生灵有涂炭之虞,故禅位于,故禅位于——”念及此,太后再无力也不忍回忆下去。
  “皇帝在哪里?皇帝在哪里?”她不相信她的皇儿会做出如此不孝不道之事。
  夕拾蹲到太后面前,轻咳了几声,道:“从皇极殿的露天亭台之上俯瞰整个皇宫的胜景,那种美妙滋味还真是难以言喻呢。”
  太后的目光中空的只剩下杀气了,“本宫问你,皇帝在哪里?”
  “也许,是在皇极殿看这边的风景吧……”咳嗽减缓之后,夕拾又一半认真一半玩笑的说道:“大概,在看最后一眼呢。”
  太后凝着夕拾俊美苍白的脸,只剩杀气的瞳孔变换来去之后,似乎又多了一丝别的情绪,突然把蹲着的夕拾推到在地,暴喝一声,“滚开——”说罢,连滚带爬的从雪地里挣扎起身,而后头也不回地朝皇极殿的方向跑去。
  那红得刺眼的凤袍,在一望无际的白中,凝聚了世间全部的光彩,太后这一远走,同时也带走了尘世间最夺目的光彩。
  “咳咳,咳咳……”太后的身影越来越远,而夕拾也咳嗽地越来越厉害。
  水云亭走过来,按上夕拾的肩膀问道:“你真的取出了手臂中封穴的银针?”
  夕拾咳嗽地点点头,咳嗽使得他身体剧烈的颤动,不仔细看是无法发现他在点头的。
  “哎……”水云亭不忍地摇摇头。
  “本王还真以为你葬身朝露宫了呢。”素淡捂着胸口的伤口在慕容嫣的搀扶下走到夕拾身边,“好在你赶来了,不然……”听话间,夕拾又感肩头一重,这一推搡差点让他失去平衡。
  夕拾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把圣旨交到素淡手上,交托圣旨的时候,夕拾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二哥,一切都交给你了。”
  说完又剧烈咳嗽起来,素淡觉得夕拾咳得很厉害,好象周围一切生灵都要被他的咳嗽声给惊醒了似地,然后素淡怀着疑惑的眼神看看夕拾在看看圣旨,才扫了一行,素淡便把圣旨丢还给夕拾,并摇头摆脑道:“喂,你这是在坑本王啊?”
  整个御花园,一望无际的白,但已远离喧嚣,也不再安静。
  醒夜也走了过来,看着夕拾勉强地笑着,看着素淡面色多变的脸,再看看圣旨,“禅位于硕王。”醒夜念出了太后没念出来的旨意。
  “参见皇上。”醒夜第一个给素淡行起了大礼。
  醒夜猝不及防的行礼让素淡来不及阻止,只得伸出血淋淋的手指指着醒夜,怒道:“喂,难道你也要坑本王?”
  醒夜抱拳施礼道:“臣弟和四皇弟一样,这皇位非二哥莫属也。”
  “你,你们——”素淡扭曲着一张脸看看素淡又看看醒夜,虽然他曾经很想坐上那个位置,但真正要他做,他心里又有些排斥起来。
  在三兄弟互相推托的时候,两名黑衣人锁着受了重伤的葵待到他们面前,素淡瞧上那两名拉下蒙面巾的黑衣人,又一次惊讶道:“呀,冷锋落月?落月冷锋?”这次没谁射箭,他就无法分辨出谁是谁了。
  被强行按跪在地上的葵始终无法接受这样的失败,深邃的眼睛瞪着几人,说道:“只要皇帝、太后、我还活着,我们定会东山再起的。”葵一直坚信,自己此次唯一的错误便是相信了萤火,便是相信了这个病秧子王爷,倘若有下一次,他定会做得完美无缺。
  “如果你还指望麟帝,我劝你还是省省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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