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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弟……”
“之前已经很劳烦三哥了,之后就是小弟的事了。”夕拾朝醒夜微微点头,以表谢意。
夕拾抱着萤火很快越过醒夜的身边,“四弟,为了她的伤,还是先留下吧。”
夕拾疾走的步伐刻意停了下来,“不用了。”
对夕拾的固执己见,醒夜不解,他以为为了她的伤着想,他该会接受他的建议。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把她留给曾经带给过她伤害的人。”夕拾头也没回的说道。
一句话,幻灭了他残存的希冀;一句话,轻而易举的把他打回了原形;一句话,道清了他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牵连;一句话,他彻底失去了她。
——那个叫做‘燕子’的女子,再也不可能属于他了。
——‘我叫慕容燕,燕子的燕。’这样的话,他只能在心底反反复复的咀嚼回忆了。
看着夕拾抱着萤火离去的那一瞬间,醒夜的心痛到无法呼吸,痛,不可抑止的遍布四肢百骸。
总是在夜里的时候,他能够有机会触摸她,可是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她便又要消失了。
她果真是从天界而来的仙子,匆匆而来,匆匆而走,留给了他美好,又带走了他的美好。
就像天上月,当它高悬天际时,有水即可映月,当你伸手采摘,她便一碰就散一触就碎。
生生死死间,得到失去间,兜兜转转间,一切犹如镜花水月,触得到,却永远也得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镜花山庄。
醒夜把萤火带回去之后,亲自动手为萤火处理伤口、包扎伤口,弄完这些之后天已经蒙蒙亮了。
“公子,我不懂为什么你要把这妖女带回来?”浮紫枫依旧没觉得自己哪里错了,他一直不懂自己敬仰着的主子,为何偏偏为了一个妖女而执迷不悟。
醒夜替萤火掖好被角朝浮紫枫挥挥手,示意他们出去说,别吵醒了安睡之人。
浮紫枫牵动着嘴角,紧攥着拳头无奈地退去房门去外面等候。
镜花山庄,地处偏僻之处,远离闹市街区,坐落在郊外的枫林间,山水清幽,幽静的总能听到树叶沙沙的声响。
晨风一吹,树叶自由随意的下落,醒夜随手抓了一片枫叶,晨曦暗淡叫他看不清楚树叶的纹路,这种模糊就好像他看不清自己对慕容燕的感情一般,忘不掉舍不掉,始终让他无法释怀。
“紫枫,紫衣不是她杀的。”
立于枫林间的浮紫枫,听到之后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公子,为什么到现在还要帮着那个女人?你们之间的事已经过了七年了……”
醒夜怎么能不明白浮紫枫的意思呢,可他就是忘不掉,忘不掉这七年来养成的思念她的习惯。
“紫枫,我曾经要还命给她,可是她没有要。”醒夜寂寥的背影,在寒风落叶间不经意地颤了一颤,这一颤让浮紫枫略感意外。
这件事,浮紫枫从未听醒夜提起过。
“还记得春日楼的事吗?”
“就是紫衣被陌生人送回来,还有公子被她背回来的那一晚的事?”
醒夜背对着浮紫枫默默的点头,而浮紫枫则一直很想知道当日发生的事情。
“紫衣是被她的同伴所伤的,我也是。”回想起那晚伤他之人的眼神和从他口中得出的话,醒夜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心口闷闷的痛。
浮紫枫震惊的同时也很快平静下来,出于先入为主的思想,他总认为这是他家公子为萤火开脱而找的托辞。
“这么说,公子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一个杀手不仅冒充逸王妃,还伤了他家王爷和妹妹,他就没弄懂,他家主子什么时候脾气好到被人骗被人欺负也不懂还击了,浮紫枫咽不下这口气,“既然知道,那公子为什么还……”
“你是想说,为什么还要相信她,还要护着她吗?”醒夜默然转身,浮紫枫从他清澈的眸子中却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和心情。
“是的,紫枫不懂。”
醒夜凝着浮紫枫,良久才回过头重新背对着他,“紫枫,是紫衣欠她的。”哀婉叹息纠结后悔的情绪齐齐参杂在这一句话之中。
紫衣怎么会欠那个女人的呢?纵使知道自己妹妹有点小任性,但也不至于会闯大祸。
“即便是紫衣,那庄陌庭、苏流年呢?”这几个人是她妹妹儿时的玩伴,他亦是和他们相当熟悉,得知他们是死于萤火之手,他就更加无法原谅她了。
“他们全都欠了她的。”
“什么?”浮紫枫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总感觉自己主子越说越悬乎,或者再往下说很有可能要超过他的理解范围。
“七年前,是我先欠了她的,之后紫衣他们又欠了她的。”醒夜内心里埋藏的那些故事其实不想告诉浮紫枫,他不想破坏已经死掉了的浮紫衣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但是显然顾左右而言他是无法让较真的浮紫枫信服的。
“公子,告诉我,全部告诉我。”
——紫衣,原本想让你好好活着赎罪的,可是,天命难违,因为你犯了那样的错。
——紫枫,若要怪,就怪我好了,一切的起因,皆是因为我。
“哎……”醒夜再次叹息,撸了撸枫叶皱卷起的叶面,然后把回复平整的枫叶重新送进风中,看着枫叶越飘越高,越飞越远之后才转身朝浮紫枫走来。
每走一步,都如千斤重。
幽幽的述说,关于七年前那一场匪夷所思叫人忍不下心去回忆的往事。
往事中,能看见一群人年少时意气风华的模样,同时也正因为这些人的年少轻狂而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有因必有果,自己种的因就要自己品尝果。
往事中的少女,失了清白失了孩子失了自己,水里来火里去终变成了今日的模样;而那些伤害人的人也终于得到了所谓的报应,以他们的血他们的命去另一个世界赎罪去了;而独独停留在当时的人,却也变得一无所有了,或许,那些本就不该是他能够得到的。
因为侥幸,所以他有幸得到了。
又因为没有珍惜,所以命运也没有珍惜他。
一直在旁听着的浮紫衣,惊骇过,震惊过,失望过,迷茫过,动摇过,痛心过,很多很多涌上心头的情绪都是他以前不曾体会过的,所以结果正如他之前想象的那般,难以接受,难以想象,难以消化。
“公子……”浮紫枫哆嗦的唇瓣始终无法启齿,可必须启齿,“那,那是你的孩子吗?”问出口的同时,浮紫枫一次又一次在心中祈祷,一定要是否定的答案,一定要是否定的答案,否则他将终生得不到救赎。
其实,答案明明早就在心间了。
其实,很多时候是人们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公子……”浮紫枫悔恨的跪倒在醒夜面前,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想替妹妹无知的邪恶道歉,也想一腔热血的去弥补一些什么,可是,可是,就算他再怎么努力的道歉弥补,妹妹的命也不可能重来,他家主子失去的孩子也不可能重新活过来。
为时已晚,原来体会到的时候,竟可以是这般残忍的词汇。
“公子,紫枫错了,紫枫对不起您,紫枫……”堂堂男儿,跪倒在地,泣不成声,这是醒夜未见到的浮紫枫。
在磕头的同时,浮紫枫一直想象着自家主子知道真相后的心情,连他听过来都觉得残酷,那么有着一颗温柔心的主子该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咚咚咚,浮紫枫不停的磕头,磕到额间殷红一片,额间滴淌的鲜血流进眼睛里,造成了一片血红的假象,那些沉浸在血色里的魂灵在狭小的瞳孔中穿梭叫嚣诉说着自身的凄凉,那些戾气堵得人呼吸困难。
面对死亡,赎罪实在是一种很无奈而无力的方式。
醒夜一双温柔的手抚上浮紫枫的肩头,那看似温柔的手却在无形中用力,用力钳住浮紫枫肩头阻止他拼命磕头的举动。
“所以紫枫,我现在不奢求爱她,只求能好好护着她。”
“公子……”浮紫枫抬起头望着醒夜,“我……”澎湃激荡的心情无以言述,浮紫枫粘上泥土的手重重的握上醒夜搭在他肩头的手,紧紧地握着,颤抖着握着,只有这样仿佛才能传达他的心情。
醒夜另一手也紧紧握上了浮紫枫的手,颔首微笑道:“紫枫,我明白的。一切皆不可强求,从很早前我就明白的。所以紫枫,也不必太过自责。”
铁铮铮的汉子含泪垂首。
临近的小道又传来沙沙的落叶声,这次是焦急赶路人踏着树叶而过发出的声响。
从小道快跑而来的严烈,人还未到嘴里就火急火燎的先喊了起来,“公子,公子……”但人到地时,看见眼前画面的时候,严烈又闭口不说话了,傻傻地看着两个人,一直看着。
“紫枫,你这是……?”严烈不明所以的问道,“你这里,血。”严烈看见了浮紫枫淌血的额头,以他的思维一定会认为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了流血事件。
浮紫枫抬手用袖子擦了擦了额头,“我没事。”浮紫枫很清楚严烈火爆的性子,这样的事他还是不知道的好,所以要在他深挖掘前先转移他的注意力,“你这家伙来这里干什么?好像十万火急的样子。”
“喔,喔……”严烈咽了咽口水,这才把情况说了出来,“公子,逸王来了。”
“他来了吗?”夕拾的来访,只不过是迟早迟晚的事。
严烈猛点头,对上自己主子的眼神也如临大敌一般。
“去请逸王来我房里。”醒夜淡淡留了一句之后就先行回房了,至少在她被带走前,再多看她一眼。
“啊——”严烈张圆了口,一副惊骇的模样,按照严烈的想法,好不容易擒到了那个妖女,就算主子一朝护着她也不能一辈子护着她,只要妖女还留在山庄里,他总会找到时机对妖女下手的,可要是妖女走了,这不是连下手的机会也没有了吗?那还怎么给紫衣报仇啊?
醒夜离去之后,浮紫枫只是毕恭毕敬的垂首送离,并未出言阻止。
“紫枫,你这是怎么了,就这样轻易放走妖女吗?”严烈瞪着眼不满道:“要是妖女被逸王接走了,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恩。”浮紫枫能给出的反应只是微微点头。
“恩什么恩啊。”严烈几步跳到浮紫枫面前,着急又上火,“妖女走了,就再也没有机会杀她了,若是没办法杀她就没办法给紫衣报仇了。”
“以后不要再提这事了。”
“啊?”
“我说,以后不要再提为紫衣报仇的事了。”浮紫枫离开前最后留给严烈的话,说这句话的同时,心里也打定了一个主意。
严烈呆愣在原地,怎么想也想不出这是为何,于是不罢休的追着浮紫枫问东问西,好像今夜非得问出个原因不可。
“浮紫枫你别走,你给本大爷说清楚。”
“……”
“浮紫枫,浮紫枫……”
在家丁的引领下,夕拾进到醒夜的房间,进屋的第一眼就看见萤火一脸无血色的躺在床榻上,来这里之前已经听暗卫回报了大致情况,但是见到面的时候,夕拾依旧觉得心抽得紧。
只是一个不小心忽略了她,就让她变成这副样子了,他说过要保护的人,终究还是受到了伤害。
“燕儿。”拉起萤火的手,那手指头像冰山化不去的雪一样冰冷,不管他怎么呼喊,昏睡的人都毫无醒转的迹象,温暖的指尖探上她的脉,确定再三,他才松了一口气。
原本他也有资格呆在她身边对她温柔呵护的,可究竟是什么造成了他们之间的隔阂呢,看着夕拾温柔呼唤萤火的画面,醒夜心头突生一种悲凉和不舍的情绪,他也突然想要试着留下她,哪怕试试看看。
下定的决心的时候,夕拾已经抱起了萤火。
“四弟,她的伤口还未愈合,此刻不适合舟车劳顿,我看,还是,还是留在这里多休养几日吧。”
夕拾拉好盖在萤火身上的皮裘确定不会透风之后才起身打算离开,在转身之后,醒夜不偏不倚的挡住了他的去路。
“四弟……”
“之前已经很劳烦三哥了,之后就是小弟的事了。”夕拾朝醒夜微微点头,以表谢意。
夕拾抱着萤火很快越过醒夜的身边,“四弟,为了她的伤,还是先留下吧。”
夕拾疾走的步伐刻意停了下来,“不用了。”
对夕拾的固执己见,醒夜不解,他以为为了她的伤着想,他该会接受他的建议。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把她留给曾经带给过她伤害的人。”夕拾头也没回的说道。
一句话,幻灭了他残存的希冀;一句话,轻而易举的把他打回了原形;一句话,道清了他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牵连;一句话,他彻底失去了她。
——那个叫做‘燕子’的女子,再也不可能属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