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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按照委托人的说法,事故之后,肇事者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只找了人用钱打发家属,而无论是交警还是派出所,都不再有处理肇事者的下文。
仅凭这些信息,就已经指出了肇事者的身家背景,不是普通的富贵人家,而是能够在国家机构里一手遮天的高层上位者。
作为私家侦探,在各行各业都会有自己的人脉圈,尤其是在机关单位,张谦伟托了不少关系旁敲侧击地打听当时负责查办这起车祸的警察,才知道那几个人已经被调往不同城市去了,连电话都换成了调任地的号码。他又费了一番周折找到了其中一个人的联系方式,据说他的性格最是耿直,说不定愿意透露一二。
可惜让他失望的是,这位警察听说他的来意后,虽然愿意向他透露情况,但知道的也不多。车祸发生在山道上,没有目击者,也没有摄像头,只能通过车辙和进山前公路的摄像头追查,虽然线索不多,但由于这片区域车流量不大,找到肇事者还是指日可待的。然而他们才开始排查,就收到了上级指示,逼迫他们停止追查,同时销毁了所有的资料,随即负责这个案件的几个人也被调到了别的城市。在无奈的同时,他们也明白了这起案件背后水深,肇事者的身份更是扑朔迷离,甚至细思极恐。
从这个方向已经无法得到更多的信息,而委托人提到的,被雇佣去用钱打发家属的讨债公司那边,更是没有任何线索,因为雇佣他们的人不仅没有留下任何个人资料,而且戴了口罩隐藏相貌。经过一番思索,张谦伟决定从另一个方向上调查,比如,在车祸发生的前一段时间,到这个偏僻乡镇来的大人物有哪些。
他很快调查到,宁安镇所属的地级市中唯一的五星级酒店,在车祸前两天接待了一行贵客。酒店工作人员对他们印象还比较深刻,一是他们出手阔绰,在这个不必要付小费的地方仍给了服务员不菲的小费,二是他们的车,足有四五辆豪华越野,三是市长秘书曾私底下到酒店请见过他们。但除此之外,并没有更详细的信息了,他们的身份证号并没有被酒店登记,能获知他们相貌的酒店监控录像也由于到了保存期限而销毁了。
但线索并没有完全中断,既然这行人如此引人瞩目,张谦伟寄希望于有人有意或无意将他们拍进了照片。他使用软件限定了时间地域范围在网络上自动抓取照片,再一一筛选,这是一件繁琐的工作,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得出结果。
但对薛湘灵来说,调查到这里,她已经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市长秘书,他肯定对这行人的身份有所了解,即使他知之甚少,市长肯定知道得多一些,如果张谦伟的办法难以得出结果,她打算让他提供市长和市长秘书的资料,她亲自去找他们。
张谦伟没有给她展现能力的机会,一周后,他从海量的照片中筛选出了或许带有那些人身影的照片。这些照片大多是偷拍的,在这样的小城市,像这样一看就身家不凡,且外貌也不乏俊帅者的一行人实在太罕见了,引得不少偶然见到他们的少女熟女们偷拍了几张,再传到自己的微博、空间、朋友圈里,这才给了张谦伟机会。
知道了他们的相貌,接下来,他需要调查的是他们的身份,这也需要一段时间。
薛湘灵查看着张谦伟发来的照片,将不甚清晰的照片中几个人的相貌记在脑海中。在等待张谦伟的调查结果的同时,她也可以通过周家这边,找出一些线索。
这段时间薛湘灵一直与张谦伟联系,调查肇事者,周思琪也没闲着。余依依的多幅作品被指抄袭,其中包括几幅在绘画大赛中获奖的作品,甚至她当年在海州大学的艺考成绩也受到质疑,有知情人称她能进海州大学,完全是靠走后门,而非真才实学。
由于被拐卖而形成的心理创伤还没好,就陷入了千夫所指的困境,狂躁症和抑郁症一齐在余依依身上爆发,很快她就从海大退学,被家人送了出国。
每逢周日,是周家的家庭聚会,无论一家人多么忙,只要在国内,都得赶回周家主宅吃一顿饭,联络感情。
“琪琪这周心情不错。”作为家主和父亲的周传荣一眼就看出来周思琪情绪的改善,上一周的郁郁不乐已经完全从她的神色中消散。
“我的画进了决赛,当然开心了。”周思琪给父亲泡了英式红茶,递到他面前,说道。
“听说你最近交了个新朋友?”周传荣饮了一口,问道。
薛湘灵的事不可能瞒得过父亲,但薛湘灵曾明确告诉过她,不能将她的不同寻常告诉任何人,周思琪不敢违背,只能说道:“她救过我,如果没有她的帮助,我不可能这么快得救。她很可怜的,家人都不在了,监护人又是……那种人,我就想着报答她。”
“是么,”周传荣不置可否地说道,周思琪是他唯一看重的女儿,她的性格他怎么会不清楚,小富之家出身的人她仍嫌粗鄙,怎么会和一个偏远乡镇的女孩子成为朋友,就算那个女孩子是她的恩人,最多不过给她些钱,资助她上学,这显而易见的反常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你联系过恒源事务所,是有什么事?”
“爸爸,”周思琪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方法,作出生气的模样,说道,“听说你又找了个小情人,和我差不多大,还让她怀孕了。”
周传荣没有表现出一点心虚,八风不动地反问她:“那查到的结果怎么样?”
这件事周思琪还真查过,结果当然是一场误会,那女的是对手企业的商业间谍,被周传荣将计就计,通过她传递了不少假消息。周思琪说道:“还没查出来呢,就被爸爸发现了。”
要真想让女儿说出真相,久经沙场的周传荣可不止一种方法,但作为父亲他不忍心对女儿逼供,便没再跟她继续谈下去,只说道:“我想和你这位朋友见一面,当面谢谢她对你的救助之恩,明天中午你带她来我办公室一趟,怎么样?”
明明说的是谢恩,却让对方前去见他,虽是问句,用的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父亲决定的事情,连周思琪也不能拒绝,但对这场即将到来的见面,比起担心薛湘灵,她更担心的却是父亲,毕竟那个女孩子不是普通人能对付得了的。
她不好直接提醒父亲,只能回去拜托薛湘灵。
“如果我爸爸有什么语言不当的地方,希望你不要跟他计较,”周思琪言辞恳切地说道,“你以后有什么需要的,我都可以帮忙。”
薛湘灵只觉好笑,周思琪表面上和她称兄道弟,实际上还是对她仍是颇为忌惮,她点点头,说道:“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我辈岂是蓬蒿人(四)
天荣集团总部大楼位于海州最繁华的CBD中心,事实上,这块寸土寸金的地皮还是周传荣一手运作起来的,他将其中风水最好的地段留作自用,希望天荣集团乘风接水,兴荣不断。
天荣集团三十年前从地产起家,到如今已经涉及传媒、娱乐、餐饮、酒店等多个行业,它的掌权人周传荣,也从籍籍无名的企业家登上了全国富豪榜前五。薛湘灵想起了在来海州的火车上那个传销大叔,他所吹嘘的内容如果换作周传荣来说,说不定更有吸引力。
周传荣的董事长办公室位于总部大楼的66层,这幢出自世界著名华人建筑设计师之手的高楼如同一只张扬鼓起的风帆,面朝着大海的方向扬帆起航。
薛湘灵没有系统的风水认识,但她能感受到天地之气的流动,天荣集团总部的位置是五运六气流转之处,而大厦的形状与方向更是迎六气而上,顺五运之变,坐镇这样的风水宝地,不怪天荣集团能一帆风顺、蒸蒸日上。
由于周传荣事先已经交代过,他的私人助理带着周思琪和薛湘灵直接踏入专用电梯,在全透明的电梯中扶摇直上,直达六十六楼。
周传荣有数名助理,各司其职,这名助理专门帮助周传荣处理私人事务,有关薛湘灵的事情,也是他负责调查的。从他告知薛湘灵周先生想与她见面,答谢她对小姐的救命之恩开始,他就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她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没有诧异,没有即将面见大人物的惶恐,也没有对周传荣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的愤怒,只有恰到好处的礼貌,以及见到新鲜事物的新奇,像那些到海州旅游的游客一般。然而这太过自然的表现反倒让他觉得异常,根据资料显示,薛湘灵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从来没有走出过偏远乡镇的贫困生,她的表现却完全有悖于她的身份。
三人从电梯中走出,有秘书迎上将周思琪请到休息室,而助理则领着薛湘灵走进周传荣的办公室,再轻手轻脚退出去,拉上门。
周传荣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对薛湘灵说道:“请坐吧。”
薛湘灵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只听他又说道:“你叫薛湘灵,是谁给你起的名字?”
她倒没想到周传荣会以聊家常那样的问话开场,但她也没想太多,如实答道:“是我外婆。”
“想必你外婆很喜欢《锁麟囊》吧?”他笑了笑,威仪堂堂的脸上显出长辈对晚辈那样的慈祥神色。
“那是她最喜欢的京戏,”她说道,“虽然她更喜欢梅兰芳先生,但对程砚秋先生这部戏却情有独钟。”
“我也喜欢《锁麟囊》,”他露出回想的神色,说道,“‘我只道铁富贵一生注定,又谁知人生数顷刻分明。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尘。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他叫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越是站得高,越是深有心得。”
像是被他的话触动了,一直保持着平静的薛湘灵微微垂下头,脸上还是流露出了悲伤,生死无常,兰因絮果,纵然事到如今,她仍然无法堪破。
周传荣商海沉浮三十年,察言观色不在话下,对她说道:“请节哀。”像是为了避免她继续伤怀一般,他转了话题,说道:“对你搭救小女一事,作为父亲,我深表感谢。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这样的大恩,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呢?”
她抬起头,神色已经恢复了寻常,说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各自有分,不用疑虑。”
既然特地调查过薛湘灵,周传荣当然不会不知使她与外婆天人永隔的交通肇事案,也不难查到她雇了私家侦探正在调查这件事。他以为这样一个小女孩,即使在或许有着不凡经历的外婆的教育下,能表现出与出身不符的言行举止,也不会有太深沉的心思与城府,在他露出慈蔼的一面之后主动抛出的橄榄枝,她不会不顺水推舟,没想到她却拒绝了,而且看她的态度也不像是假意客气的推辞。
几秒钟的时间,周传荣还没思索出接下来要怎么套薛湘灵的话,却听对方直截了当地摊开来说道:“周先生,我知道你想确定我来找周小姐的用意,我承认我是想通过周家的势力找出外婆车祸的肇事者。”这一点她隐瞒不了,只要稍加调查就能知道。
被乱了套路的周传荣处变不惊,顺着她的话说下去:“那你肯定知道这个肇事者来头不小,他费尽心思隐瞒这件事,我们却帮你查了出来,周家可讨不到好处。”
薛湘灵对周传荣不想惹麻烦的态度早有准备,他是一个商人,为报恩情,他可以用钱财打发她,可以给她光明的前途,但得罪背景深厚的人这种事,却是万万不会去做的。但如果能与周传荣合作,却比周思琪有用得多,她不会随意暴露自己的能力,但需要的时候,也不会吝于表现。
她说道:“周先生,你肯定很疑惑为什么周小姐待我不薄吧?”
这确实是周传荣不解的问题,他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那你知道前段时间,周小姐为什么郁郁不乐吗?为什么她会突然出手对付原本并不被她看在眼中的一个同学?”薛湘灵没有让他回答的意思,继续说道:“当时跟周小姐一起去G省的那个男生董宇,是她的爱慕者,而她的那个同学余依依,表面上与她交好,实际上却嫉妒她。在回到海州之后,余依依让董宇威胁周小姐,如果周小姐不跟他交往,就把被拐卖的事宣扬出去。”
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周传荣在国外,他回国之后,这件事已经解决了,所以他并不知情。这时听薛湘灵提起,不免勃然大怒,气愤道:“他怎么敢!”
“周先生,如果这件事还没解决,你打算怎么做?”她问道。
周传荣的神色渐渐恢复镇定,从这些天周思琪的表现看,这件事必然已经解决了,但他不介意回答薛湘灵的问题:“没有人是没有弱点的,他能威胁我,我也有办法威胁他。但琪琪还年轻,心也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