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奥斯汀注视着这个年轻人。她以医生的眼光仔细观察着博比·魏格纳,试图弄明白这位患者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他母亲坐在他对面的一把椅子上——在他胳膊的击打范围以外。她正在给他读书,书名是《大卫·科波菲尔》。
这个大男孩瘦骨嶙峋,身体僵硬。他穿着一件T恤衫,身下垫着尿布。双腿裸露着,两个膝盖骨尖尖的隆起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的腿僵直地交叉着——像剪刀一样。他赤着脚,两只脚缠绕在一起,其中一只脚的大拇指以一个很奇怪的角度向上翘着。
他没有嘴唇。他的嘴就是下半边脸上的一个洞,嘴上面布满了鳞茎状的伤疤:这些都是撕咬留下的伤疤。他口腔中上边的牙齿已经没有了——可能是医生们为了防止他在撕咬的时候造成损伤把它们拔了出来。不过他下边的牙齿还在。他的下巴非常灵活,看样子能在很大的范围内移动。他在这几年中断断续续地用下边的牙齿把上嘴唇和鼻子下部都给撕掉了。他还用下边的牙齿一点一点地啃咬上腭骨,已经把上腭骨咬断了。他就这样把下边的牙齿向上伸,牙齿成了他的切削工具,他在脸上咬出了一个洞,这个洞从上腭一直延伸到鼻子。他也啃掉了他鼻子的隔膜——隔开两个鼻孔的软骨和肌肉。他用嘴呼吸,空气在嘴里进出时发出嘘嘘的声音。他有几根手指不见了,只剩下了指根。右手的大拇指也没有了。
这个小伙子的一双明亮的眼睛在深陷的眼窝中忽闪着,他上下打量着奥斯汀和威尔。他头发很凌乱,看起来似乎好久没有洗了。一条橡胶带子从他的轮椅上垂了下来。他的手没有绑起来。
魏格纳夫人停止了读书。她抬起头看着奥斯汀和威尔说:“我儿子看你们要比你们看他清晰得多。”
他们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你们想干什么?”气流经过他的嘴时发出嘘嘘声。由于没有嘴唇、上边的牙齿和上腭,所以他讲话很困难。
“我们只是想看看你,跟你打个招呼。”奥斯汀说道。
“我就在这。”
“你今天感觉怎样?” 威尔问。
“今天很好。”
他的身体开始扭曲,背弓了起来,双腿也开始互相缠绕。他突然伸出胳膊朝着奥斯汀的脸打去。她迅速抬起头,刚好避开这一击,他那伤痕累累的手从她的脸旁边打过。
博比·魏格纳开始呻吟。随后他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
“去死吧。”
“博比,快别这样。”他母亲轻轻地劝告说。
他伸出手向他母亲打去,并狠狠地咒骂着。她没有反应。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对他母亲说。
“得把他绑起来了。”他母亲说。
孩子母亲和奥里斯博士一起迅速地把缠绕在博比身上的橡胶带拉紧,把他的手腕固定在了轮椅上,还把缠绕在他的前额周围的一条宽橡胶带给绷紧了,这可以阻止他的头前后摇摆。
“那变得越来越湿了。”博比·魏格纳说,“去你妈的!对不起。”
“病人的精神已经发生了垂直分裂。”奥里斯博士说,“脑干功能已经错乱,导致患者袭击他们所爱的人。较高级的大脑皮层——也就是大脑中有意识、进行思考的那部分——并不想这样做,但是控制不了身体的活动。在这场较高级的大脑部位和脑干之间的斗争中,脑干取得了胜利,因为它更原始,更具有影响力。”
“我还想听你读书!读书!”
“你真想听吗,博比?” 魏格纳夫人开始继续读书。
“我想喝点东西。”
“牛奶可以吗?”
“不。不。”但那很可能是可以的意思。
男孩的母亲把一个塑料杯子放在了他嘴边。杯子上面有一个喷嘴。她往他的喉咙里喷了一些牛奶,但他突然把牛奶全吐了出来。母亲用毛巾擦去他吐到身上的牛奶,也轻轻地擦拭了他面部伤疤的周围。
博比转过头看着奥斯汀,他的眼睛非常明亮。他已经被牢牢地绑了起来。“你喜欢星舰奇航吗?”
“对不起。你能再说一遍吗?”她说。
“我儿子问你,你是否喜欢星舰奇航。”母亲说,“他总是问别人那个问题。”
“威尔喜欢。”奥斯汀答道。
威尔走了过来,坐在博比·魏格纳旁边的一张椅子上。“我喜欢那部电视剧。” 威尔说。
“我也很喜欢,” 博比·魏格纳说道。
威尔认真听着这孩子的讲话。他发现他能够听懂博比的讲话。
魏格纳说(现在他的话是已经被翻译过的):“我最喜欢的一集是‘永恒的边城’。”
“没错!我也最喜欢那集!” 威尔说道,“当科克船长在芝加哥去世的时候。”
“在那个女人死的时候,他很伤心。” 博比·魏格纳说道。
“是的,可是他无力挽救她。”
“不然我们的历史将会被重写。” 魏格纳说。
“科克船长深爱着那个女人,他应该救她,别管什么历史。” 威尔说。
他们聊得很投机,威尔的身体向前伸着,似乎忘了他正在执行的任务。
奥斯汀站在后面观察着威尔。他的身体向前倾斜着。透过夹克她能够看到他后背和肩膀上的肌肉。她在想:他真的很和善。
她猛然意识到自己不再是用纯粹的职业角度看他。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她就把这一切都抛到了脑后。
在等候室里,马克向一名工作人员询问洗手间在哪儿,然后朝着工作人员给他指示的方向走去。他提着哈里伯顿公文箱,迅速穿过一条走廊,朝着建筑物的中心走去。他再一次摆脱了陪同人员的监视。他发现了一扇没有标记的门。这扇门通过一堵隔断墙开向里面。在远处有一条短走廊通向另一扇门,门上标着数字“2”。
他打开门。现在他站在比第一个走廊更短的一个走廊内。在一个架子上放着一些白色防护服,墙上挂着一些面具。这些面具是可以覆盖整个面部的防毒面具,面具上面有紫色的病毒过滤器。走廊尽头处是另外一扇门,门上有一扇小窗,小窗上画着一个生物危害的标志,还写着数字“3”。门向里一直通向建筑物的中心。
“环形设计。”马克说道。
他透过窗户向房间里面观察。
房间不大,里面泛着白光,房间内部非常整洁。房间中心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生物反应器。生物反应器呈礼帽状,里面有一个类似沙漏的内核。这套设备是以一个制造者的姓名命名的,上面标着“占氏生物反应器”。
他从墙上取下一个防毒面具并佩戴好,之后推开了门,手里提着公文箱。
占氏生物反应器正在运行。他能够感觉到从里面散发出来的热气。空气中没有什么气味。
他把手放在生物反应器的玻璃表面上。它现在的温度正好是人体的温度:华氏98。6度,摄氏37度,正是细胞的存活温度。类似沙漏的内核充满了细胞,这些细胞已经感染了某种病毒。从反应器上面的帽子(上面的盖子)里伸出一些缠绕在一起的管子。一种液体从反应器中缓慢地流入到放置在地板上的一个密封玻璃容器内。反应器内的液体呈粉红色。反应器里的细胞已经感染了病毒,濒临死亡,这些细胞向液体中喷射出病毒颗粒,之后这些充满病毒颗粒的液体缓慢地流出了占氏生物反应器。
“抓到了一只苍蝇。”他大声地说。
他打开哈里伯顿公文箱,从中拿出一个无菌拭子。他扯掉了拭子的包装膜。就在此时,他听到走廊中响起了脚步声。马克迅速紧贴着墙壁蹲了下来,透过门上的小窗看不见他。但是从外面能看见哈里伯顿公文箱敞开着放在地上。
有人从外面向里面看了看,但没有进来。他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应该是个女的。
他站了起来,把无菌拭子插入到生物反应器的出口处,液体从那里流出生物反应器,通过管子流入到收集容器内。他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伯因生物传感器。他把拭子插入到传感器的进样口。
传感器发出嘟嘟的响声。屏幕上显示出“眼镜蛇病毒”这几个字。
他把拭子塞入到一个样品试管内保存起来,之后把试管放入哈里伯顿公文箱内。该看的都已经看到了。是离开的时候了。不然这些东西就会进入我的大脑,我就成一个人体生物反应器了,他心中暗想。他把面具挂回到墙上,从一个门廊走了出去。随后他出现在主走廊上,拐过一个弯之后,他准备去找威尔和其他同行人员。
就在拐角处他碰上了那个女人。她从对面走过来,也准备拐弯。他们的目光碰到了一起。
那是玛丽安娜·维斯托夫博士。
他脱口说道:“我正在寻找卫生间。”
此时时间好像停滞了。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稍后,她微笑了一下,但脸上没有血色。说道:“马克博士,还在找卫生间?”她发出悦耳的笑声,但面部肌肉没有动,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感情。
“还在研制疫苗,维斯托夫博士?”他说。
“只是为你研制的,马克博士。”
就在此时,威尔和奥斯汀出现了,他们跟在奥里斯后面,正在穿过大厅。
维斯托夫在看见威尔之后有几秒钟几乎没有任何反应。
威尔根本没有理会。
“我要去开会了。” 维斯托夫博士说道,之后她转身离开了。
威尔看了看表,说:“很感谢你,奥里斯博士。感谢你花费这么多时间陪同我们。”
“真希望我能帮更多的忙。”
“你已经帮了不少忙了。”
威尔、奥斯汀和马克钻进了在外面等候的FBI汽车。威尔马上用手机同马萨乔通了电话。他请求对白鸥生物科技公司实施全面监视。“我们需要对建筑物进行全面监视。马克说那是一个武器制造厂。他从一个生物反应器中提取了样本,证明是眼镜蛇病毒。”他解释了维斯托夫博士的身份,“我上个星期在伊拉克看见她。她具有国际身份,出生在苏联,目前居住在日内瓦。在白鸥生物科技公司内见到她说明她一定跟这个案件有密切的联系。”
“如果他们制造生物武器,我们现在就可以摧毁他们。”马萨乔说,“那将是一个违反第18条的罪行。只是马克搜集到的证据在法庭上可能无效。”马萨乔考虑到了马克搜集证据的方式,那可能是一次非法的搜查。
现在的问题是马上对白鸥生物科技公司进行搜捕,还是对它进行全面监视,以期获得更多的证据。马萨乔最终决定在晚上部署监视人员:“一定要记住,我们的主要目的是在昂萨波杀死更多的人之前抓到他。通过这家公司我们应该能够找到昂萨波。”
直升机飞过新泽西的红沙滩上空,越过拉里塔湾。之后通过斯塔滕岛的东部上空,朝着州长岛飞去。飞机下面的浪花呼啸;强烈的海风拍打着直升机。
“白鸥生物科技公司或许同方舟生物科技公司有联系,也就是维斯托夫说的她所在的公司,”威尔说道,“这两个公司之间可能互相交换菌株和技术。”
“欢迎到地球村!” 马克说道。
“我敢打赌,奥里斯正告诉自己,他什么也没有做错。” 威尔说。
“他可能同时脚踏两只船,” 马克说,“他一方面靠销售治疗疾病的药物挣钱。同时,也通过出售病毒赚钱。”
奥里斯博士、维斯托夫博士以及另外两名管理人员正坐在公司的会议室内。午后的阳光照射在琥珀色的窗户上。会议室周围看上去没有任何人,外面的风景如画。FBI正在该地区部署监视力量。监视小组的成员来自FBI特伦顿办事处和纽约办事处,他们中既有男性也有女性,年龄各异,具有各种各样的种族背景,驾驶着各式各样的汽车。
门外,有一只身体笨重、快要产蛋的雌性知更鸟在修剪过的草地上跳跃着。奥里斯正在公司里面讲话:“我希望生产能够停下来,马上。”他们将会马上停止生物反应器的运行,停止离心机以及所有设备的运行。他们还将会对所有的液体材料与消毒剂混合进行消毒,在确定病毒死亡之后,他们就会把这些液体倒入下水道,之后再用清水冲洗所有管道。“我希望对那些房间进行彻底的消毒,要喷洒大量的消毒剂。”奥里斯说道,“我们将重新开始非武器的病毒生产线。销毁包括病毒原种在内的所有病毒产品,消除所有与病毒武器有关的证据痕迹,删除电脑硬盘上与此项目有关的所有数据。
“如果他们搜查的话,保证他们什么也找不到。” 维斯托夫博士说。
“现在的问题是科普,”奥里斯博士说,“他做了一些事情——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