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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牙婆肯定是把上好的人选都留着给了大户人家,她今天带来的几个小丫头年纪都还小,稚嫩的很,张婶有些看不中,这是要找人来侍候还是添乱呢。其中有一个丫头年纪倒是大些,可她或许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一个劲地环顾四周,满脸的不情愿。牙婆注意到张婶不满意的样子,连忙瞪了她几眼,她才略微收敛一些,不过眼里还是有一丝倨傲。
张婶正考虑要不要让牙婆重新再送几个过来挑挑,谁料兰晓这时不但开口要买先前那个小丫头,等牙婆报价后居然连价也不还,明显被牙婆给狠狠宰了一刀。
张婶刚要张嘴,后来一想,本就是让兰晓自己挑选的,而且兰晓又是重情重义的良善之人,便又不出声了。
而牙婆见兰晓答应的爽快,心里悔得要死,原本以为张家是想撑撑脸面,舍不得花多少银钱买丫头,哪里想到这张家果然是发了,不但要买个小丫头,而且连价钱也不还。先前就应该把身价银子喊得再高些。
牙婆收了银子,犹感有些不足地带着其他小丫头走了,有两三个小丫头边走边回头望着兰晓,小脸上满是祈求无助之色,兰晓狠狠心,把头扭到一边,自己能力有限,买下春芽已是勉强,希望她们会碰到心慈一点的买家。
这时,春芽红着眼圈,扑到兰晓怀里,大哭道:“兰晓姐姐,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兰晓连忙抱住她,一边轻抚她的后背,一边安慰道:“春芽,没事了,你别哭了。”
张婶看了,也有些同情春芽,又怕动静太大,外面也听得到,便连声催道:“好了,好了,我带你先去梳洗一下。待会你们俩有话再慢慢说。”说完,便去拉春芽的胳膊。
春芽好歹是做过几年的丫头,有几分眼色,只是自家总算有了着落,看到兰晓时激动难抑,难免无法控制情绪。现下,春芽见张婶来搀自己,忙不迭地站开,胡乱擦了眼泪,说道:“夫人,我自己去就是了。”
“我可不算是什么夫人,你叫我张婶便是。”张婶忙让春芽改口,这要让街坊邻居听到,还不得笑掉大牙,她又对着兰晓说道:“瞧春芽这可怜样的,衣裳又破又脏,你去屋里找几件旧衣服出来,待会好给她换上。”
等兰晓进了屋子,张婶边走边对着春芽问道:“你怎么会认识我们家兰晓?”
春芽一怔,低声回答道:“在吴家我们曾一起服侍少爷。不过我是小丫头。”
张婶仿佛不经意地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她又顿了顿,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们既已买了你,你就是张家的人了,以前的那档子事就别提了,兰晓如今是我们的女儿,知道吗?”说完,直直地望着春芽。
春芽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连连点头,张婶这才满脸和善地拍拍她的背,说道:“只要你听话,我们不会亏待你的。而且我们张家小家小户的,没什么规矩,你只要好好服侍兰晓就成。”
春芽听了,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只一味应是。
张婶还要再说,见兰晓从后面拿了衣服上来,她便微微一笑,说道:“店里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就走了,把春芽交给了兰晓打理。
春芽收拾妥当后,兰晓仔细打量了她几眼,她比在吴家的时候瘦了些,自己的衣裳她穿在身上显得大了许多,而多日不见,她在自己面前也多了些拘谨,神态更有些忐忑不安。
兰晓有些心疼,便笑着说道:“你本就比我小些,如今越发瘦了。临时也做不出衣裳来,你先将就着,过两天给你做几套新衣服。你放心,你在这里,我必定让你胖起来。”
春芽看着眼前一脸温暖笑容的兰晓,原本被张婶一番话搅得乱七八糟的心顿时平静了下来,自己就是来当丫头的,给兰晓姐姐当丫头岂不比卖到其他地方强。兰晓姐姐能生活地这么好,是她自己的努力和福气,终有一天,自己也能像她一样重获自由身的。
春芽想到这里,又见兰晓对自己亲切如昔,红了眼圈,重重地点着头。兰晓这才拉她到自己屋里,询问她这段日子的遭遇。
张婶体贴地给春芽送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春芽稀里哗啦地吃完后,便要去洗碗。张婶强按着她坐下和兰晓聊天,便又去忙了。
春芽才安心地拉着兰晓的手说个不停:“吴家现在可是不如往日了,我们这些丫头特别是少爷屋里的,卖了大半,剩下没几个了。连前院的仆从也遣散了不少。我爹娘知道要把我卖了的消息后又凑不出钱来赎我,她们急死了,可又有什么法子。我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了牙婆,又苦苦求她,她才没把我卖到外地去。夏荷原先和我在一块的,如今不知道卖到哪儿去了。”
说着说着,春芽又哽咽起来,这几天被当成货物一般带来带去,任人挑拣,哪里是人过的日子。听说到最后卖不掉的话,牙婆就会把她们送到最下等的窑子里出手。如果到那里,她宁愿死了算了。
兰晓觉得有些奇怪,吴家总算家大业大,怎么就到了变卖下人的地步,这可是败家之兆啊。
春芽撇撇嘴,说道:“还不是少爷害得。”如今春芽对他很有怨气,提起他来就皱着眉头。
吴焕之,他又整出什么夭娥子来,兰晓突然想到陆绍棠说的他和赌坊东家蓝柏云走的很近。
“就是啊,少爷管铺子,老是出错,老爷就经常训他,一来二去的,少爷受不了了,成天和蓝东家吃喝玩乐,早出晚归的,少奶奶虽生气,但还是耐着性子劝他。
可惜好景不长,雪灵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有了身孕,说是少爷的种,吴夫人高兴坏了,立马升她做了姨娘。少奶奶却是气坏了,当下就收拾包袱,带着雪碧回了娘家。”
兰晓听得直摇头,说道“潘微雨知道相公背叛了自己,一定接受不了,但就这样甩手回娘家,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这事要放在现代好说,又没有子女的牵绊,离婚就是。不过,在古代,女人要是这样做的话,只会被世人骂成妒妇,真是可怜可悲。
如果潘微雨真的铁了心要离婚,一旦她的娘家不肯接纳她,那么她以后的日子会很艰难。所以就算是离,也要想个办法尽量使自己体面的离开,再则也不能便宜了那个吴焕之。
春芽冷笑一声,说道:“以前少爷为了娶少奶奶,要死要活的,我还当他有多心疼少奶奶了呢。没成想现在娶到手了才不过一年,心就变了,不声不响地搞大了雪灵的肚子。如今他把少奶奶气回了娘家,不去哄她,居然又把秋实也收进房里!”
兰晓忙问:“什么,秋实?这怎么会?”
春芽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秋实怎么想的,就算要攀高枝,这少爷哪里是个可靠人啊,她怎么就想不明白,还一头栽进去。我听说是少奶奶回了娘家,雪灵身子不便,秋实就趁这个空当……。”爬上了少爷的床,这句话,春芽实在说不出口。
不消春芽细说,兰晓也明白了,又有些不解地说道:“就算这样,也不至于变卖下人啊?”
“若是就这样,也不干我们这些丫头的事情。谁想到少爷滥赌,欠了一大笔赌债。债主都找上门了,要不是夫人拼命拦着,吴老爷气得差点把少爷给打死。”
“吴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吴老爷会舍得?”
春芽点点头,说道:“孙姨娘生了,而且是个大胖儿子,老爷喜欢得紧,对那么不听话的少爷,早就心冷了,而且你不知道,少爷几乎把半个吴家都输进去了。老爷不还赌债,怎么成,到时人人都说吴家没钱了,吴老爷死撑着都会把钱给还了,然后借口丫头下人不听话,都拿去卖了。”
兰晓听了,觉得有些蹊跷,怎么吴焕之能一下子输掉这么多。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兰晓又问了些吴家其他人的近况。比如珊瑚,她向来恭谨听话,就算吴夫人也被禁足,也没牵连到她。不过但凡吴焕之惹了什么祸事,吴老爷必把责任归咎到吴夫人的头上,也够冤的。
让兰晓意想不到的是,银莲居然东山再起了,虽然吴焕之不待见她,但因为屋里的丫头卖了大半,银莲重又当了大丫头。听说是有人为她在吴老爷面前说了好话。就在春芽被卖走的那一天,银莲还扮得花枝招展地在她们面前晃了一阵。
其他的事情,春芽就不清楚了。
81
81、送礼 。。。
兰晓倒是想把卖身契就这么还给春芽,但当她和张婶说这个想法的时候,一向对兰晓言听计从的张婶却不同意,她的理由很充足,一来张家现在银钱紧张,又缺人手;二来买个丫头却又无端放她自由,只会遭人说成傻子。真要放了春芽,也得等她家里人来赎或者嫁人后给她个恩典。兰晓没有办法,只好想着哪天有机会再让春芽恢复自由身。
不过春芽对现在的生活很是满意,既不会挨打受骂,还有月钱领,兰晓头两天还送了她一些东西,特意放假让她回家看看,好让家人放心。
原本愁云笼罩的家里见春芽平安无事,高兴坏了,她爹知道春芽总算有了好主家,心里一轻松,就连病也轻了些,只嘱咐她用心做事,不要惦念家里。
而孙志鸿常来面馆光顾,一来二去,居然和陆绍棠结成了朋友,孙志鸿觉得陆绍棠斯文儒雅,没有铜臭味,而陆绍棠也觉得对方没有酸腐之气,论起诗文来有说有笑。陆绍棠不在面馆时,孙志鸿便帮忙写些菜单餐牌,有时还搭个手帮忙。
兰晓就有些想不明白,读书人不是都很清高迂腐的吗,只会晃着脑袋掉书袋子。不过幸好他们两人不是如此,否则自己可受不了。
在酒楼筹备期间,陆绍棠和兰晓商议过后,特意去了一趟陶府。
陶县令对于这位知情识趣、年轻俊朗的陆东家还是有些好感的,在陆绍棠足足等了一顿饭功夫后,便在书房接见了他。
两人略谈了几句,陶县令便问道:“我听钱大鹏说,你又要开家大酒楼了,看来你的生意做得不错啊!”
陆绍棠一想钱大鹏果然帮自己说上话了,连忙答道:“草民见识浅薄,遇事也无人商量,所以厚着脸皮想跟县尊大人讨个主意……”
陆绍棠其实有个秀才身份,有句俗语,秀才不值钱,见官才值钱,见了官老爷连跪礼都不需行,可是如今成了商贾之人,他也羞于提及自己这一身份,提了只会让人说自己不务正业,所以自称草民。
陶县令心里有些不快,自己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陆绍棠就打蛇随棍上,怎么着,这么快就求自己给他办事了,也不看他够不够格,陶县令脸上笑容也没了,冷冰冰的说道:“本官能给你出什么主意?”
陆绍棠心想这官商关系还是不够友好、不够牢靠啊,可如今做生意没有官府护着,到时就怕被人吃得连渣也不剩。
他忍住闷气,表面上仍毕恭毕敬的说道:“草民新开了一间酒楼,还请大人提点一二,同时也把大人的认股契约书送来,请大人收下。”
陶县令微微一怔,说道: “你自按规矩做生意便可,何需本官提点。”却是不提那认股契约书。
“大人前日寿辰,草民本来应该备上厚礼以尽心意,只是陆绍棠自立门户、初办商号,囊中有些羞涩,只能把厚礼变成薄礼略尽小小心意,请大人笑纳……”陆绍棠也不提干股的事情,掏出贺仪礼单双手捧了,递给陶县令。 前日陶县令寿辰,他本就不在受邀请的名单上面,这也不过是找个由头送礼罢了。
陶县令接过礼单,随意瞄了一眼,看见礼单上写有羊脂白玉佩一枚、上等绸缎六匹等。礼物不重,但多少是个心意。
陶县令将礼单合下,对陆绍棠的印象又转好了一些,微微一笑,说道:“让你破费了。”
陆绍棠诚恳地说道:“:县尊大人代天子守牧一方,阖县几十万父老皆视您如父母,在我们心中,您的寿辰自然是天大的喜事,能为大人送上一份贺礼,实是绍棠的荣幸。”
说得陶县令脸上一阵发烫,但心里却如熨斗熨过一样舒坦,仿佛他真为全县老百姓谋了不少的福利,是全县人民离不开的衣食父母官。
陶县令笑吟吟的望着陆绍棠,只觉他是这世上一等一的妙人。钱大鹏早就说过陆绍棠的来历,陆家败落后,他从一文不名的穷小子变成现在一家商行、两间面馆还有一家大酒楼的东家,还是有些出息的,想来日后钱途不可限量。更重要的是他现在不仅对自己态度恭敬,还懂进退。如果自己对他略微照拂,日后想必能换来更多的好处,可比那些个高门大户听话得多了。他们就算有求于自己,脸上都还带着些傲气,哼,想来都可气,哪像陆绍棠这般厚道。
想到这里,陶县令便换成一种‘孺子可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