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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慢慢,我出去喂鱼。”
霍一鸣突抓起茶几上的一罐鱼饲料,拉开落地门。
……
靠,被方姨软声软语地一顿催促,她都忘了还有个大男人坐在这里了。
蒋容后知后觉地涨红了脸,手指停在第二颗纽扣上不知该不该继续。
方姨也才反应过来,捂着嘴笑着看了,解围道:“都怪我太着急,姑娘我们进里屋去吧。”
蒋容热着脸点点头。
跟着方姨进了一楼一间客房把衬衫半脱了。
“唉哟,姑娘你这是被什么东西打到了?肿了这么大一片,亏你忍得住这疼。”方姨皱着眉头查看。
“吃饭的时候服务员不小心把玻璃瓶弄翻了,我刚好被打到。”
“霍一鸣这个臭小子,也不知道护着你一些,反应这么慢?”方姨软软地骂了一句。
“啊,”蒋容连忙摆手,“不关霍先生的事,是意外,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现在我帮你瞧瞧有没有伤到骨头,要是伤到骨头我还是建议你要到医院去照个片子,身体的事情可马虎不得。”方姨一手拉直她的胳膊,道:“我手劲儿大,可能会有点疼,姑娘你要忍着一些。”
蒋容咬着牙点了点头。
方姨熟练地来回摸了摸她的骨头,确定没有脱臼错位后才停下手势。
蒋容白着一张脸,忍得眼泪汪汪的。
“幸好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内出血而已,我先帮你做冷敷处理,上点儿药,过两天你过来,我再帮你热敷散瘀。”
蒋容一听过两天还要过来这话,还想礼貌婉拒一下,方姨已经自顾自地走出房间拿冰袋去了。
冰敷的过程当真不好受,一大包冰块贴在皮肤上,起初还觉得疼痛有所舒缓,过了几分钟就觉得不是舒缓,而是失去知觉。冰敷完一阵子,方姨又给她擦了一层药油,那味道很刺鼻,蒋容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方姨一边拧着药油一边笑着看她。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要袖子印了印眼泪,慢慢地整理衣服。
“你跟一鸣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
“嗯?”蒋容不解。
方姨指了指门外,“一鸣小时候调皮得紧,一天里上树爬坡,翻山倒海的,不整得浑身泥巴都不肯回家。”
蒋容脑海里浮起那副面瘫表情,怎么也没办法把方姨描述中的形象跟她接触的霍一鸣联系起来。
不过也是,人嘛,经过那么多年,性格多多少少总会变。
“他左手脱臼了好几次,都是我给他接回去的,”方姨回忆起什么,笑道:“给他正骨的时候他就是你刚才那副模样,疼得紧,偏偏不吭声,憋得自己泪汪汪的。”
蒋容摸着自己被冰得没了知觉的皮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哎呀,对了,你先不要急着穿衣服,我刚才给你在我女儿房里找了件新的背心,刚擦了药油,你穿着晾一晾,别刚擦好没一会儿就给蹭干净了。”
“好,谢谢阿姨。”蒋容说。
“对了,”方姨把背心递过她,捂着嘴笑道:“你刚才穿的衬衫是一鸣的吧?那件还是我给他买的呢。”
蒋容惊了惊,急忙解释:“阿姨,我们不是……”
“哈哈哈,好好好,不逗你玩了,看你紧张的,是你弄脏了衣服他借给你的吧,我知道的,知道的。”方姨笑着摆摆手,“我刚才煮了绿豆汤,姑娘你等等我给你舀一碗当宵夜,下火消肿的。”
“阿姨不用了,”蒋容有些挡不住妈妈级人物的热情,“太麻烦您了。”
“嗐,麻烦什么呀,我一天到头的就闲得没干几件事,姑娘你不要拘谨,到外面客厅歇着等等就好。”
“阿姨真的不用!阿姨、阿姨……”
蒋容手还定在空中,默默地叹了口气。
……算了,吃就吃吧。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蒋容套上方姨给的背心,走出了房间。
客厅里没人,方姨在厨房里忙活,霍一鸣在庭院里的池塘边喂鱼。
蒋容想了想,走了过去,倚在落地窗边看他的背影。
霍一鸣似有察觉,回头看了一眼。
蒋容苦笑着冲他摆了摆手。
霍一鸣把饲料盖子随意盖上,搁在池塘边,然后慢慢站起身来。
“感觉怎么样?”
蒋容没有看他的眼睛,手指摩挲着门框的一小块突起的金属,说:“……挺疼的。”
“骨头,没弄伤吧?”
“没有,”蒋容摇头,“就是皮下出血。”
“其实去医院照个片子看看最好,不过……”霍一鸣看她一眼,没继续说下去,“你回去这两天记得自己也要上药。”
“嗯。”
蒋容抱着肩膀走近池塘。
池塘里一群肥硕的锦鲤,安静地游来游去。
霍一鸣没说话,像是在看她肩膀的伤处。
蒋容有点害羞地藏了藏,说:“我皮肤容易显印,轻轻磕一下都又红又紫的,怪吓人的吧?”
霍一鸣垂下眼睛,道:“以后多注意。”
蒋容蹲下身来看鱼。
这群锦鲤养得太好,全是墨质底色,红、白花纹点缀,尾鳍还有浓淡不一的墨色,成群结队地在水里来来去去,显得华丽而矫健。
“真漂亮,”蒋容不禁赞叹了一句,“阿姨好心思。”
霍一鸣也蹲下身来,说:“是叔叔养的,平日护理得好。”
蒋容用手指在水面上随着一尾锦鲤的去向画了朵花纹,随口道:“看起来每一条的花色都长得好像,应该是同样的品种吧?”
另一尾锦鲤轻轻滑过她的手指。
“昭和三色,也称昭和。”
霍一鸣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又沉又稳。
“听起来像是日本传过来的品种,”蒋容看他,“想不到霍先生对这个还有研究。”
“我小时候问过叔叔同样的问题。”
霍一鸣背着光,看不清是不是在笑,“后来才知道,方姨的闺名也叫昭和。”
蒋容歪着头看了看他,又把视线转到水中游弋的锦鲤,笑道:“真浪漫。”
今夜月色很好,浮云飘过时,月光打在水面上会发着粼粼的波光,晃着人的眼睛,仿佛整个世界都泛着静谧的蓝。
蒋容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腮发呆。
霍一鸣突然伸手捞了一下她散下来的长发。
“嗯?”蒋容条件反射地回头。
“重新扎一下头发吧,沾到药油了。”霍一鸣淡淡道。
“啊,”蒋容这才回过神来,急忙伸手挽住散落的头发,“好。”
把松松垮垮的橡皮筋扯下来,尝试举起还被冰得没有知觉的左肩,蒋容感觉自己好像又要不自觉地飙生理性眼泪了。
“我帮你。”
蒋容因为疼还蹙着眉,闻言回头看他。
霍一鸣抿了抿嘴唇,又补了一句,“如果蒋小姐不介意的话。”
……
这句话,说介意不是,说不介意也不是。
蒋容用手扶着,慢慢放下胳膊,憋了半晌,才道:“麻烦霍先生了。”
霍一鸣的手指很修长,动作稍显笨拙地握住她披下来的长发,一手从蒋容的手腕上取下了橡皮筋。
温热的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腕皮肤,有种陌生的热。
有时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后颈,痒痒的,蒋容忍不住缩了缩。
“别动。”
他低沉的嗓音在耳后响起,轻轻地固定住她的脑袋。
蒋容默默深呼吸了一口气。
大概用了一分钟,霍一鸣简简单单地帮她把头发拢了起来,用橡皮筋固定好,拨到她没有受伤的那一边肩膀去。
“谢谢。”
蒋容摸着自己脑后明显没有梳顺,还毛毛躁躁的头发,不自觉地咬了咬嘴唇。
霍一鸣将双掌□□裤袋里,轻轻咳了一声,没说话。
“你们两个,跑哪里说悄悄话去啦?”屋里传来方姨的高声招呼,“绿豆汤弄好了,快进来尝尝我的手艺。”
闻言,霍一鸣往后退一步,别开脸,说:“进屋去吧。”
?
☆、第十四章 绿豆汤
? 两人进了屋,在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碗冰镇的绿豆汤。
碗是玻璃制,厚底,碗口设计成不规则的花瓣形状,很精致。
但容积很大。
不,非常大。
目测是普通饭碗的三四倍左右。跟个锅似的。
蒋容没见识过大小这么豪迈的碗,一时间有点傻眼。
“快坐呀,姑娘,傻愣在那边做什么?”
“……好。”
蒋容磨磨蹭蹭地落了座,试探性地拿起汤匙捞了捞底。底下全是煮得稀烂的豆子,还加了新鲜百合,看来真是足斤足料煲出来的。
“绿豆解毒消肿的,你吃最好了,我特地盛了个大碗。”方姨笑眯眯地看她,“一鸣也是,天气慢慢变燥热了,多喝点绿豆汤降降火,都要喝完啊。”
“……谢谢阿姨。”
蒋容真是没辙,对这种妈妈级人物真是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咬咬牙勉强先喝了几口汤。
清甜,凉爽,味道很好。
可是……
蒋容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皮肤。
“当——当——当——”
挂钟有条不紊地敲了十下。
“这爷孙俩溜达到哪里去啦,这都十点了还不知道回家?”方姨皱着眉头一边看时间一边抱怨,“不行,我得打电话去催催这个老头子。”
“在小花园里跟人下棋吧,别担心。”霍一鸣拿着汤匙,也看了看时间。
“不懂事儿,”方姨踢着木屐往客厅的座机走,嗔骂道:“带着个几岁的小娃娃呢,还好意思说是快六十的人,你叔叔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霍一鸣勾了勾唇角,回过头来才注意到蒋容不甚自然的神情。
“不合胃口?”他问她。
“嗯?”蒋容回过神来,扯出一个笑,“不是,很好吃。”
可能她的表情没有管理好,霍一鸣还是直直地看着她。
“真的。”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蒋容努力让自己笑得更开心一点。
霍一鸣却还是那副面瘫表情盯着她。
蒋容继续笑,只差没把牙龈都露出来。
霍一鸣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蒋容有点招架不住,迫于他探究的目光,有点艰难道:“……那个,我有一点点轻微的豆类过敏。”
“过敏?”
霍一鸣闻言深深地蹙了蹙眉,“怎么现在才说?”
“第一次见面,方姨这么热情,我不太好意思扫兴,”蒋容感觉有点尴尬,没想到他会是这个表情,搅着碗里的绿豆,小声道:“而且我感觉吃一点点没关系,不过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既然知道过敏,就不应该再勉强自己,份量多或者少都一样。”
霍一鸣打断她的话,表情没什么特别大的变化,声音也是,可就是莫名让人觉得严厉,蒋容不自觉缩了缩脖子,没敢继续说话。
沉默半晌,客厅里方姨讲电话的声音停止了,踢踏踢踏的木屐声越来越近。
怎么办?
蒋容尴尬地看了一眼自己面前几乎一口没动的绿豆汤,又求救似的看向霍一鸣。
“今天是我疏忽。”
霍一鸣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自己吃了一大半的碗推过去,把蒋容的碗拉到自己面前,平声道:“以后别这样了。”
动作自然得仿佛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
蒋容愣了愣。
“这爷孙俩果然是在小花园里下棋下得忘了时间了。”方姨一边哼哼一边走入饭厅。
“我说过了,不用担心。”霍一鸣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声。
“小娃娃都睡着了可能,没听见他闹腾的声儿。”
“要我出去接他们么?”
“嗐,接什么呀,这两步路,滚都滚回来了。”
霍一鸣点点头。
方姨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探头检查了一下两个人的碗,立马板起脸道:“霍一鸣!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胃变得这么小了?你看人姑娘家的都快吃光一碗了,你再看看你自己,不行,你赶紧的,不吃完,下回再来宵夜可就没你的份了!”
“我晚饭吃多了。”
霍一鸣神色自若地回答道。
“不管,你得再吃一点儿,”方姨叉着手训他,“在外边吃坏胃了吧你,天天叫你回来吃饭你不回,外边的地沟油吃得舒坦啊?”
“嗯,我错了。”
霍一鸣听着骂,不紧不慢地又拿起汤匙舀了几口送进嘴里。
……
呃。
蒋容心虚地把视线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你最近忙不忙?有按时按点吃饭吗?要不晚上我过去你那里帮你做饭,不要成天下馆子喊外卖的,既不干净又不健康。”方姨给霍一鸣递了张纸巾。
“别,你过去了叔叔又要念叨我了。”
“你理他做什么,一大把年纪的还嘴上不饶人。”
“你多扫一下地他都心疼,叫你专程过去给我做饭,岂不是要用藤条打我了。”霍一鸣平日木木的声音里似有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