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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婚迫第十一章
大约过了一刻钟时间,这位婶娘重拾了她的嗓子:“当时,我抱着哇哇大哭的你整个人都吓破了胆,
我压根不知道该做什么,怎么做。此时院子里突然飘来一个声音‘抱着小姐快走’,我看着眼前这血
淋淋的场景,半天才回过神来,像抓着一股儿难能可贵的救命稻草一样,头也不回的往外跑去。”
欧阳茹心里一阵酸痛,听义父讲时只是说了个大概,再次听到以为自己已经完完全全做好心理准备,
无坚不摧。可是现在却心如刀绞,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让她喉咙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姑母,那么除了你,还有其他人逃出来吗?” 施妙情绪激动,张开嘴角,像是有千言万语还没有来
得及说。
施玉兰在两人间艰难的徘徊,又小啜了一口:“即使是有,也少之又少,简直微乎其微,当时夫人生
产,几乎所有人都去伺候了。”
不等施玉兰把话说完,这位本应该是千金玉体的小姐抹了抹泪,汲汲而言:“那可有我父母的消息,
还有我的两位兄长。”
施玉兰沉默了一阵:“当时夫人体力尚弱,昏厥在床,我离开时也不知道她醒没有!”夜已深,当星
星点点的月光洒在脸上,也带来了几分冰凉入骨的寒气。施玉兰轻轻咳嗽了两声,继续道:“当时老爷
和两位少爷都守在夫人门外,估计也惨死在人手下了。时至今日我还记得当他们听到你呱呱坠地时欣喜
若狂的神情。”施玉兰沉醉在回忆中。
“噢,我算听懂了。”施妙一拍几案,挺身而立,又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瞟了瞟欧阳茹的神色。
此时的欧阳茹面如白腊,面无表情的坐着,任随着热泪肆意划过。
“小茹”施玉兰拉了拉侄女的衣袖,以此示意她赶紧坐下:“这是你还未出生就取好的房名,我想他
们定是希望你一生平安吧!”
现在的欧阳茹已经奋力的平静下来,眼眶中盈盈微转的泪水已经干涸,只有额头上豆粒大小的汗珠颤
抖滑落。
“还有一件东西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你,这是事后在你母亲房里找到的,另一支已经不见踪影。”施玉
兰从枕头边摸出一支双生因簮,颤颤巍巍的递给欧阳茹。同样小心翼翼的觑着她的神色。
一连二十多天,欧阳茹都心神不安,在老槐树下端着盛满麦粒的瓷碗不知所以 ,呆若木鸡,时不时和
来往的施玉兰及施妙往来几句,也是前言不搭后语,时时言不及义。过往幕幕粒粒可数,那高严巍森的
府墙,那暗红厚实的府门,那父母亲人盈盈的笑容,还有李宅那金边澄清却沾满血迹的实木牌匾。
“小茹”欧阳茹出于本能的转过头去,目光中依旧是一位佝偻身形,头发花白的老人。
“你有何打算!”施玉兰的声音低沉。
“我是罪人!”
“不,你不是你罪人。〃施玉兰拉过欧阳茹的手,捂在自己怀里,眼眶中清晰可见几分温热的气息与
煞人的愤怒:“真正的罪人是她们,在那样一个时间,那样一个地点,对我们挥下屠刀,毫不留情。”
施玉兰本就已半入黄土,此时的她情绪激动,更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狠狠道:“纵使有天大的仇恨,
也不能···况且床上还躺着一个快奄奄一息的夫人。”
欧阳茹此时安静的听着,因为她只能这样,她对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婶娘口中的李宅仿若近在
眼前,触手可摸;又好像远在天边,可望而不可即。
“婶娘,我们不说了,进屋歇着吧!”欧阳茹抽出施玉兰怀里自己捂的热乎乎的手,一步一步的往
回走去。
已是七月,烈日当头,酷暑难耐,院子里的老槐树下黑压压的飞转着成片成片的飞蚊苍蝇。在秋夏
季节交替的暑气烘烤下,欧阳茹高举剪刀,暗黑的刀片中间v型夹口越张越小。一缕乌黑光亮的发丝徐徐
滑落。
“小茹,你这是何必了?”施妙忧心忡忡地看着欧阳茹。
“没事”欧阳茹礼貌一笑,颊边僵硬的肌肉没有因为欧阳茹嘴角的上抹而有一丝抽动,转而对着一旁
沉思的施玉兰叮嘱道“帮我埋了吧!”
欧阳茹的语调铿锵有力,如溪水奔流,双目炯炯有神,目光中透着坚毅不拔。
施玉兰双手接过手帕,不作回答。
欧阳茹放低音调,来回看看两人:“明天我要去徐府了。”
弗州城来往的消息传的很快,徐府有一个智障儿子的消息十多年前就已传得沸沸扬扬。姑侄二人对
欧阳茹要求去徐府的事不以为然,彼此对视片刻后,便是沉默。
“我会去哪里小住,”欧阳茹顿了顿,又道“已经几个月了,病人需要的是长期贴身的治疗,估计
这些日子他们可得忙坏了。”
“那需要我陪你吗?”
欧阳茹淡淡一笑:“你陪我干什么,到是你们,夏季高温,一定要注意饮食清凉,”
“小茹”施玉兰面上的表情焦虑不堪:“你要知道当时府上的事情一出,最受益的可是现在的将军
徐正君呀!如果真的是他,当时能够做出如此惨无人道的事,保不齐如今他也会对你痛下毒手。”
欧阳茹的语气坚定:“是,我知道,但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
☆、第 12 章
婚迫第十二章
徐府位于弗州城的繁华街区,街上车来车往,人流量颇多。有各色各样叫卖的摊子,摊主的叫卖声此
起彼伏,一阵高过一阵,进出的人一个接一个,接连不断。有卖女红用品的,有卖茶水糕点的,有卖针
线布料的,比比皆是,车水马龙。徐府门口站着一高一矮两个门仆,可是都挺拔身姿,精神抖擞;可见平
日里府内管理上的严格。
临街而立的则是弗州巡抚的府电,与徐府不同的是,这里没有高峻巍峨的府墙,这里没有飒爽英姿的
守卫。有的只是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势,有条不紊的秩序和它别具匠心的装潢。
在街面上。
“姑父,我们离开的两个月,有关于啵杀淼艿南⒙穑俊
“他的病情时反时复,也不晓得近期如何了。”徐正君停下马步,一本正经道:“也不知道欧阳医女
到没有。”说罢伸手重重拍了拍马腹,惊的马儿嗷嗷大叫。
“你们先下去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听后通知”窦洪靖伸手一摇,遣散了身后结队而行,微显疲惫
的官兵。对徐正君彬彬有礼道:“姑父,那我先回去了,改天再去探望啵杀淼堋!
窦洪靖正要转身回府时,眼尾目光一扫间正好撞上前方青履布衣,踱步来回的欧阳茹。欧阳茹由于听
见洪亮的马叫声和似熟非熟的谈话,正在四下里张望,寻找,当两人的目光相对,交织在一起时,欧阳
茹心头一惊,方才仔细打量了窦洪靖。在欧阳茹的视线里,窦洪靖身姿挺拔,一身金盔铁甲及至膝处被
一双红黑发亮却泥垢遍布的军质筒靴包裹,左手环住顶钢盔帽,右手牵引着马缰。
欧阳茹突然想起了自己那英年早逝,还未曾蒙面的父亲兄长,曾几何时他们也这般金戈铁马,决战沙
场。
窦洪靖兴致匆匆的跑过来,喜不自胜:“欧阳姑娘。你既然来了,就进去吧!”
欧阳茹冲着窦洪靖微微点头示意,瞟了一眼身后之人,躬身道:“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连贵府的守
卫都要三番四次阻拦我进府,可见平日里将军您是如何悉心□□的!”
徐正君也略略感到诧异,并不是因为欧阳茹口里略带挑衅的话和她似曾相识的长相,而是因为她头顶
居然也戴着那支娇艳欲滴的银簮。他依稀记得和她第一次见面时,她也是眼睫微垂,楚楚动人,可是与
别人谈情说爱,欲娇还羞。
与窦洪靖简单的两句攀谈后,欧阳茹便在徐正君的指引下一同进入了徐府。有了这次被光明正大的请
进,欧阳茹如获得一块难能可贵的出入的令牌,可以随时随地自由出入徐府,不受约束。
欧阳茹被安排在徐府北侧的一个小小客院住下。因为长期无人居住,又缺于照养,修理,院子里落的
萧所空寂,稀稀疏疏的种着的几株山竹也是光秃秃的全无绿意。因为早已得知欧阳医女将来暂住,屋子
里收拾的是窗明几静,一尘不染。
夜晚,客院的主人如约而至,栩栩而来的并非徐正君一人,他身后紧随而至的是一位非有沉鱼落雁,
闭月羞花之貌,却温文尔雅,行为举止彬彬有礼的妙龄女子。
女子刚一和欧阳茹见面便拂袖为礼,笑面盈盈道:‘欧阳医女,素闻你风采绰约,美貌芳华,今日
一见果真生得目清眉秀,绝世倾城啊!”
“小姐,见笑了。”欧阳茹面上喜笑颜开,心里却有不一样的颜色,她对这些赞扬早已司空见惯,心
头知道这只是别人的客气之语,不可全信。对着徐正君问道:“将军,请问这位小姐是?”
呆立在一旁的徐正君神情飘飘忽忽,等欧阳茹再问一遍时方解释道:“这是我的长女,名为徐长恩”
又道:“上次去丁山时开的方子已经尽数食完,明日即需出诊。”他的语气有毋庸置疑的肯定,叫人无
法回答。
说完,徐正君自觉自愿的便坐到藤椅上,因用力过大,藤椅随着身子的扭扭捏捏而发出咿咿呀呀的响
声。
徐长恩紧紧拉着欧阳茹的手,声音恳切:“明日就请欧阳医女及时来诊治。”她的声音动听莞如一首
音律和谐,婉转入耳的曲调 。是山间流下的碧波万丈,一泻千里,荡漾微波。
欧阳茹冲她微微点头,一股暖流从手心沿着血脉直上,夹杂着的还有彼此手心里的点点湿热的汗珠。
徐长恩比欧阳茹年长几岁,身上更多了几分女儿家的成熟与礼貌,可能只是彼此有意无意中说的一句
话,一个简单的动作,便足以增加双方的熟悉感与亲切程度。父亲徐正君本就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将门世
家子弟,从小便家境优越,无拘无束,现在更是弗州的驻扎将军威风凛凛,功名赫赫。
☆、第 13 章
婚迫第十三章
徐正君随手扮下一根藤椅上的竹片挑弄青花烛台上滚烫的蜡油,让本就暗黄昏黑的烛光在骤然风起的
窗户下几度摇摇欲灭,屋内的光线昏昏暗暗,若有似无。
徐长恩放开紧握欧阳茹的手,抿了抿本笑逐颜开的红唇,微微上扬的嘴角连带着颊上弹润白皙的肌肤
一起抽动。有点儿不耐烦道:“父亲,您再这么玩下去,烛火会被你给熄灭的。”
徐正君本来就是将门子弟,在战场上指挥无数,在家中更是一夫当关,风雨无阻,一应人等全都唯他
命是从,对他的要求更是言听计从。现在的徐正君一听到徐长恩的呵斥,脸色都变了,顿时眼冒金光,
欲出言驳斥,转眼却瞧见欧阳茹表情怏怏,不发一语,于是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怒火,一言不发,端起茶
杯自顾自的喝起来。
良久,欧阳茹才朝徐正君打了个欠,对徐正君徐徐道:“将军,我这客居雅院,时逢酷暑有又百无聊
奈,真是难为你了。”
‘将军’二字仿佛已深深烙在欧阳茹心头,这句话说得字字真切,语气轻缓而有力。
如果没有那一夜的屠杀,没有血流成河的惨痛教训,那生父也有可能将军。在那场血腥的,残忍的杀
戮以后或利最大的是谁,是谁在之后的王府选举上顺利晋升,平步青云,成为累累战果的丰获者。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在没有找到确实的证据之前都只是欧阳茹一厢情愿的推测,想到这里,欧阳茹心头
一梗,几乎说不出话来。眼前只浮现出一个全无生机,黑不溜秋的落院残骸,黑乎乎的残垣在朝阳绚丽
的照射下没有一丝光彩,密的发黑的霉菌似乎无处不在,感染着身上没一个细胞。
客院里朦胧的烛光在风中左右摇摆,光线时明时暗乱花了人眼,本该清凉的晚风吹来多了几分闷热的
气息,几颗豆大的汗珠逗留在人的额头上,来不及擦拭。徐正君的一双老眼放大,瞳孔都快瞪出来了,
瞪得欧阳茹脸泛朝红,汗水连贴身的小衣也逐渐湿透。
谁都听得出来欧阳茹这是下了逐客令了,她只是碍于双方的面子没有把话挑明,放在桌面上开诚布公
的说。立在一旁的徐长恩连忙双手执着裙摆款款立在两人中间,却依旧笑面如花,道:“今天已经很晚
了,欧阳姑娘我们就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