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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妇想了想,只道:“那好吧,那回头再说吧,县太爷有二位姑娘,真是好福气啊!”说罢,翘了大拇指,“那俺先走了。”
两人点了点头,目送着那乐呵的妇人。
“随月姐,咱们是在这等着吗?”
“也没办法了啊。”沈随月苦笑道。
周好本就习武,等对她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到日头晒到头顶的时候,童谣的旋律传入两人耳中,孩提的银铃让人更觉得舒畅。
憔悴的妇人一边挎着篮筐,一边牵着孩子拐过墙角,出现在了他们眼前。没等她们开口,妇人便道:“小铃子乖,你先去对门刘奶奶那玩一会儿,饭好了娘去叫你好不好?”
“嗯~”孩子笑着点了点头,跑到了对门的屋子。
待孩子离开视线,张婷便道:“两位姑娘屋里请吧。”
屋子虽然简陋,倒也能遮风挡雨,家具虽然简单,倒也十分整洁。
“姑娘,公子听闻姑娘遭遇,让我俩来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小小心意,还请收下。”沈随月道。
“公子?”张婷轻笑道:“呵,是哪家的公子啊。”
“公孙县丞,奴家有幸,是他的好友。”说罢,拉过身旁的周好道:“她是公子青梅竹马,未过门的妻子。”
周好笑着点了点头。
张婷也点了点头,没了方才的讥诮,道:“失礼了,二位坐一下,我去烧壶茶。”
两人找了椅子,待茶水开了,张婷又搬来一张马扎,自己坐下。
沈随月道:“张姑娘近来可好?”
“没什么好不好的,幸好还有小铃子和阿爹,凑合着过呗。”张婷道。
沈随月眼睛一转,道:“小铃子梳的那两个大辫子可真可爱。”
“是么,我也这么觉得。”张婷笑道。
“姑娘平时都挺忙吧。”周好看着她的满是茧子的手道。
“还行吧,平时种种那几分地,晚上帮别人补补衣服,毕竟还有小铃子要养活啊。”
“姑娘往后有什么打算呢?”沈随月道。
“嗨,过一天是一天呗,哪有什么打算,能把小铃子送出门,我也就算是对得起她爹……”张婷话说“爹”字的音发到一半,忙改口道:“也就,也就算安心了。”
周好和沈随月两人拿眼角对了一下又连忙分开,张婷又道:“新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周好忙接道:“他啊,善恶分明,侠肝义胆,为人正派,是世上数一数二的男子汉。”
看着周好把夸上天的得意,沈随月也不由得掩着笑了。
“沈姑娘认为呢?”张婷道。
沈随月放了衣袖,想了想弯了嘴角道:“足担得起‘君子’二字。”
“坊间传闻,小女子也听过一些,看来这个公孙公子,的确是个不错的人。”张婷道。
“那当然了。”周好道。
妇人笑着,沈随月正想再问些什么,她便扶了扶额头。
周好道:“姑娘是身体不适么?”
“不知道为什么,头有些疼,想休息一会儿。”张婷强笑道。
沈随月咬了咬嘴角,笑道:“妹妹,你不是熟读医术么,姑娘若是不介意,就让我这妹妹给你把把脉吧。”
“不用了不用了,老毛病了,我休息会儿就好。”张婷忙道。
妇人慌乱着摆着手,周好也不便强拉,只好看了看沈随月。她便道:“我以前也有这毛病,后来偶然得了一个方子,就治好了。”
“是么,那可真是好啊。”张婷道。
“不如我将这方子告诉姑娘?”
“那可真是好极了。”张婷支着头道。
沈随月便拉过她的手,在手心落下一个字。随后道:“方子已经留了,姑娘用不用,我们就不能强求了。”转而道:“妹妹,我们走吧。”
周好满脑子问号,可话已经说出来了,再不走也不合适了。
两人出了屋子,周好便小声道:“随月姐,这张姑娘明显就是有事瞒着我们,我们为什么要走啊。”
“人家不想说,咱们再问也没意思,也更难分真假。只是她不说,我们就不能自己查了么?”沈随月笑道。
“不过她倒是真的很喜欢小铃子,母亲那种爱和厌恶,是装不出来的。”说到这,母亲的微笑与凌厉的目光便又映在她的脑海。
“所以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很爱这个孩子,还有一种是她不仅爱着孩子,还爱着这个孩子的父亲。”
“她听到凤哥是个君子之后便让我们走,君子,就会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就会把她的遭遇调查清楚。”
“她宁愿自己受着不白之冤,也不想让真相大白,其中一定有隐情。”沈随月沉思道。
“或许我们可以去她去过的地方看看?”周好道。
“可我们根本不知道她究竟去过哪啊?”沈随月道,转而笑了笑“妹妹想必已经知道了吧。”
周好不好意思得笑了笑道:“回来的时候小铃子虽然干干净净的,不过她双膝粘了青苔,还有些红土,而且……”周好红了红脸道:“我在篮子里闻到了烧鸡的味道。”
“她之前去祭拜了一个人。”
“而且那个人在城南青云冢,那才有红土。”羡慕着晓于人事的沈随月,这次终于可以快上一步,周好也不禁笑了。
正是:
华阳总为浮云扰,
一二三四要躬亲
第二十四回(甲午年终章)
残阳映墓,难说几真情
墨夜对影,机关空做行
即使是再不舍的心情,旭日,还是要接受变作夕阳的现实。宛如那份真挚的情感,往往得不到神话的结局。
微弱的光芒纵容着悲伤的延伸,让本就惹人多愁的秋风又多上了两片霜叶,划过沉痛的双眼,落在长眠的枕边。仿佛一对恋人,逃避着光阴的变迁。
“也许我们,甚至所有人,从一开始都错了。”点点梅香,散落在石碑之前,探问着尘封的过往。
不解人事的眼睛静静看着脚下一大一小,虔诚的印记,仿佛它们,才是墓中人要说的言语,静静道:“是啊随月姐,也许,就像你说的,这是个很凄美的故事。”
挂在山头的夕阳,终于催促起她们的裙袂,催促起倦飞的鸟儿。
当她们回到宁静的府衙,孩子们便热闹起来。
“太好喽~姐姐们回来了,可以开饭喽~”子寻蹦着道。
子觅用零碎的步子拉着她们的衣角道:“姐姐,你们饿了吧,快坐下吃饭。”
一只玉手轻轻抚着她的额头道:“子觅真乖。”
周好笑了笑,看着还留着白烟的饭菜不由得皱了眉头,慢慢蹲了下看着子觅道:“子觅,怎么只有四套碗筷啊,你们凤大哥呢?”
小姑娘道:“凤大哥说今晚去牢里审坏人,和那的狱卒伯伯一起吃。”
子寻忙补充道:“凤大哥做好饭就走了,让我们等着姐姐你们回来才能开饭,说这是‘孝’。”
沈随月笑了笑道:“妹妹,我们快坐下来吃饭吧,这两个小家伙怕是饿的不行了。”
看着小姑娘害羞得低着头,看着子寻佯装无事的左顾右盼,周好也不禁掩了掩笑,点头道:“来子觅,我们吃饭。”说罢,便引着小姑娘上了饭桌。
刚拿起筷子,子寻便忍着“咕咕”乱叫的肚子往妹妹碗里夹菜。
沈随月道:“子寻,今天你们凤大哥是教你们‘孝’字么?”
子寻用被饭菜占满的嘴含糊道:“凤大哥今天教我们写‘孝’,‘仁’,‘义’,‘勇’,讲了好多道理呢。”
子觅也点头应道:“凤大哥还说:‘孝为本,仁为人,义守大,勇作坚。’说我们现在不懂,要好好记着。”
“是么,这句话说的真好,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先想一想这句话哦。”周好笑道。
两个孩子也跟着忙点头。
沈随月三四而后,也不禁开了笑颜。
囚人的牢房总是阴暗冰冷的,但今晚县太爷要和狱卒们一起,那可就不怎么冷清了,就连该换班的牢头也留了下来,决意要吃了饭再走。虽说公孙凤走马上任之后,当值之时明令禁酒,可一桌一品楼的饭菜已经是让下属们吃得是满嘴流油。
牢头一抿嘴道:“大人,您对咱们,没说的,好!兄弟们说是不是啊。”
“是!”
“肯定没说的。”
“以后大人您到哪我到哪!”
……
公孙凤笑了笑道:“一点饭菜而已,刘大哥吃腻了吧,咱还定了清茗阁的茶水点心,就在路上,估计这会儿也快来了。”
牢头笑眯眯道:“不敢当不敢当,大人叫我老刘就成。”
“笃笃笃……”
“谁啊!”最小的狱卒道。
一个普通至极的声音传来道:“小的是清茗阁的伙计,来送大人订的茶点的。”
“呦,这说到就到啊!”公孙凤笑道。
“来了~”那小狱卒忙去开了门。
来人一副寻常小二打扮,唯唯诺诺得走了进来,饶是端茶倒水来得熟练,还是溅出了几滴。
刘牢头笑道:“你紧张作甚,俺们还能吃了?”
伙计道:“大人虎目炯炯,县太爷更是神采非凡,小的米粒之珠,实在是惭愧的紧。”
“你小子,倒会说话。”说罢,刘牢头从口袋里摸出几个钱丢过去道:“拿好了,回去吧。”
伙计滋着牙一接便道:“谢大人,谢大人。”说罢,便捧着赏钱乐呵呵得带上了牢门。
“大人,请。”
公孙凤笑了笑道:“咱们今天当值,不能喝酒,以茶代酒,咱们一起干了。”
“好!”大家伙异口同声,仿佛个个都是酒中豪客,一饮而尽。
公孙凤要扬了扬杯子道:“以后还要诸位多多照应啊。”
“哪里,哪……”牢头刚要再说些什么,只觉得满嘴跑舌头。再一看后辈们,要么支着脑袋,要么东倒西歪。只道:“不好!”好容易定睛一看,公孙凤已然是倒在了桌子上,刘牢头正想叫醒他,自己这个泥菩萨已经是沉在了梦里。
打盹儿的老虎静静注视着发生的一切,也在最后一句审问落语时,把一点寒芒击落在地。即使出人意料,可来人并不惊讶,反倒是牢里的耗子,盯着那一片寒光,畏缩在角,瑟瑟发抖,比着脚掌被穿透之时,更是不敢喘一个大气。
“你是谁?”蒙着脸的家伙转过身用独特的公鸭嗓说道。
一听声音,黑暗中的男人便乐了,顿了顿,笑道:“我只是个打柴的罢了。”
“哦?打柴的不在山里,跑到这牢里干什么?”
“打柴自然是要卖钱啊。”
“这么说是有人在这买你的柴喽。”
“这是自然。”
“可我并没有看到你的柴。”
男人笑道:“虽然柴火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不过如果要的多的话,还是要付定金的。”
“这么说你还没拿到定金?”
“没有。”
“那如果我把定金给了你,你能不能把柴火卖给我?”
“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只卖君子。”
“可是你这么卖,很容易亏本的,毕竟君子太少,而且也没什么钱。”
“那就用不着足下担忧了。”
饶是说了大半天,可黑暗中的两人还在等待着对方的破绽。可相较之下,不速之客归根究底是没得到主人的允许,心上自是比那“打柴的”要烦躁一些。
“啊!”
冰室内的话音还未凝滞,一声怒吼便席卷而来。
原来那姓王的已经不堪将死的恐惧,脱兔一般夺了落在地上的匕首合身扑去,“鹰击长空”直取项上,孤注一掷。
公鸭嗓子眉头一皱,向后一仰,倒踩七星步法。只见匕首坎坎从面门掠过,纵使只差这半分就能取他性命,可姓王的根本没打算留后手,招式见老,纵使自己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当寒光的尾巴离开最后的衣角的针节,那姓王的只觉脑后生风,心中一凛,眼睛一闭,只道:“吾命休矣!”
片刻之后,便听一声惨叫,叫的是谁呢?当然是姓王的。
原本还勉强算得上刚毅的脸在地上呲出一片殷虹,端的是痛彻心扉。当杀猪的嚎叫打破死亡的幻梦,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难以置信道:“怎么了?我没死!”
再一看,那两人已俱在牢中,各站一边。
公鸭嗓子单手背后,左手端正了架势,再细一看,背在后头的那只手已然透了道口子。滚烫的鲜血在黑衣蔓延,加之囚牢阴暗,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再看打柴的,脚下两条道子,显然是为了化开内力留下的,此刻双手轻垂,足不落门,只是简简单单的站着。
公鸭嗓子讽道:“兄台暗器出神入化,果真是君子。”
打柴的笑道:“君子为了保身,只要不违大义,用点手段又何妨。”转而又道:“不过足下认为,我这个不算君子的会不会在暗器上淬点毒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