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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二人感激不尽!”
“这是什么话,小弟何德何能,于兄快快请起。”说罢,忙给筷子使着眼色,扶他二人起来。可筷子又怎么动的了大山呢?
于琢期道:“若非前几日将军上书求情,只怕我兄弟二人皆要军法论处,这一跪将军您受得起!”
“好好好,不管怎样,二位先起,起来咱再说成么?不然,小弟也跪下说?”说罢,少年便忍着痛挪着身子。
于琢期知道他伤重,又怎会忍心?当下忙带着小石头扶他躺下。
少年笑了笑道:“一封手书而已,公孙将军英明,就算是没有我求情,也定然不会重罚的。”
于琢期道:“公孙将军罚不罚是一回事,您求不求情是另外一回事。日后,若有需要兄弟的地方,兄弟甘为座前之卒,效犬马之力!”
“不错!”那小石头也道:“得报此仇,小弟愿誓死追随将军!”
少年忙道:“许兄弟言重了言重了,小弟,愿与足下二位阵前杀敌,同进同退!”
于琢期二人相视大笑道:“将军如此,夫复何求。”说罢,于琢期便从他那罗锅下面摸出一袋温热的卤肉放在一旁道:“将军重伤未愈,当多吃些补补,兄弟这也没什么好东西,还望将军笑纳。”
少年鼻间一吸,笑道:“如此美味当真是好得很,二位不妨坐下来一起吃些。”转而又对筷子道:“景戚,去找些酒来。”
“可是将军您的身体……”筷子道。
“酒逢知己,少喝些不妨事,去吧。”公孙凤道。
“是,将军。”景戚应声而去,公孙凤也全没个上级的样子,帐下的三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筷子便带着酒回来了。
一番准备公孙凤也总算是把切好的卤肉送到了嘴里,虽说现在抬个手这样的动作还是有些疼痛,却是满心欢喜。
“景戚,愣着做什么,坐下来一起吃。”公孙凤道。
“无功不受禄,卑职……”筷子还没说完,小石头便抢道:“不是不是,景兄弟传书传书之恩,也是很大的。”说罢,便把一块卤肉递了过去。
筷子笑着挠了挠头,四个人也总算是坐下来一起好好吃了起来。
肉上带着肥,酒也淡的没什么味道,就是这样简单的吃食,却让四个人笑得乐呵。虽然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但他们知道,至少这一刻,他们知道,他们活着。
常言道:“隔墙有耳。”而少年这军前参事的薄帐之外,又怎么会没一两只耳朵呢?别的不知道,至少现在他的一举一动,中军大营,是了若指掌。
刑笙再走进来,便坐在二将旁道:“于琢期去公孙凤那了。”
“他们说了什么?”公孙华道。
“也没什么,就是唠唠家常罢了。”刑笙道。
赵可打了个呵欠,挤着眼睛瞟着公孙华的脸道:“他们一个太原一个江左,有什么好聊的。”
刑笙笑了笑道:“谁说不是呢,不过这二人倒是有些相似之处。”
“哦?”公孙华道。
“他们俩,早年生身父母都没了,而于琢期天生罗锅,江左又鲜有猛汉,同乡之人只道他是怪物,受尽欺辱,却不曾违法乱纪,得知兵部招兵,便到了这。公孙凤就好些,乞讨数月后,便遇上了现在的养家。”刑笙道。
“哎……异于常人,人必斥之,相比咱们这位参将,那千夫长,倒是也叫人敬佩的紧。”赵可道。
公孙华叹了口气道:“是可怜,可是咱们在这的,谁不是命途多舛的?当下要紧的,就是把饭吃了,然后按计行事,这仗,咱们也不怎么拖的起,国库那些底子,都有数吧。”
赵可刑笙不漏痕迹得换了个眼色,也都无奈得摇了摇头。
如果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那赵可一定是正当壮年,老将军每次都是其他三四人的饭量,饶是如此,也是吃的最快的,就好像是拿饭桶直接往下倒一样。
大手一抹,军礼一过,一边嚼着嘴里的饭,一边转身而去。
而刑笙跟他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同样的饭,赵可可以直接咽下,他却要咀嚼个两三遍。
“细嚼慢咽,不错。”公孙华道。
“还是您教的好。”刑笙道,“只是您现在,似乎是没这闲情了。”
“你有?”公孙华道。
“当然,因为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而您却要做很多很多件。”刑笙道。
“好像是这样。”
“也的确是这样。”
很多事,么?公孙华自问着。刑笙走后,自己也熄灭了灯火……
深秋子夜的雁门很冷,以后也会越来越冷。守望的人可以日夜顾盼,可是这里的士兵,就算是裹着被子还会发抖,也必须睡。
不过白草口旁,却是热闹非凡——今晚,黎军还是会在一旁欢闹到天明。
而那马背上的大汉就算体格健硕,也终究还是凡人一个,又怎敌得过白天游击,夜晚不眠呢?当下,正顶着兔子一般的眼睛在营帐里问候着黎军的历代祖先。
可现在,右将军的脸上却是挂着欢喜的笑容,接连的好消息实在是让他觉得时来运转。
“禀将军,探子来报,黎军营中又添了三千炉灶!”
“好,再探!”鲁尔多道。
“是。”
那士兵应声下去,右将军便笑得更开心了“思契兄弟,看来一切是尽在掌握啊!”
“嗯。”小侏儒随便应了声,自顾自得摆弄着棋盘。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鲁尔多疑道。
“表面上看,并没有。”丘林思契道。
“表面上看?”鲁尔多道,“那里面看呢?”
“不知道。”
“不知道?你这算哪门子回答。”鲁尔多抱怨道。
“我还是感觉太顺利了,直觉告诉我,我们算漏了什么。”小侏儒道。
“什么?”鲁尔多再问道,而这次,小矮子并没有搭理这个壮汉,只是专心致志得摆着棋盘,“你倒是说啊!”右将军不耐烦道。
“别吵死胖子!”丘林思契喝道!
鲁尔多眼睛一瞪,一口烈酒下肚,不屑得咋了舌,回头和一旁的几个将领继续吃着美味,再不管这小矮子的疑心。
而庞大的不安,驱使着探求的旅人,摸索着前进的藤蔓小心翼翼得挪动着步子,仿佛一个不小心,便会堕入无尽的黑暗……
如果要在长夜之下找寻一处永远最明亮的地方,那一定是华灯阑珊,禁军拱卫的大内。现在五步一灯,三步一盏,正把深深宫闱映如白日。那新绿窗上,正投下一老一少落子问答的雅趣。
人面谦和,落子之处,却是步步杀机。
“哎呀,又输了……都输了一天了。”粗短的眉毛拧在一起,在圆嘟嘟的脸上活像两颗豆子。
“陛下进步神速,加以时日,必定远超老臣个十筹八筹的。”老司徒笑道。
“可是为什么棋子只有黑白的呢?”小豆眉挠了挠头道。
“因为世间本就只有善恶是非之数啊。”邴正笑了笑道。
“可是对手又不止有一个人。”小家伙追问道。
“这……”邴正眉头一皱,还没回过来神,小家伙已经趴在棋盘上手忙脚乱得摆上了几颗不同颜色的棋子,笑着道:“现在我赢了!”
“陛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
“那这规矩是人定的么?”小豆眉道。
邴正一愣,心道:不妙。想了想又道:“回陛下,规矩,即是道,道法自然,定为天地,不为人左右。”
“可是不是也有人说‘人定胜天’么?”小家伙拖着脑袋,瞪着圆圆的眼睛一动不动得盯着大司徒道。
“咳咳……”邴正捶了锤胸口,皱着眉道:“今夜可真是凉啊,老臣这身子骨也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小豆眉忙轻轻拍着老人的背,若不是龙袍朝服,俨然一幅爷孙和乐的画卷。
“邴爷爷,你要是不舒服朕派人送你回去吧。”小豆眉道。
大司徒不停嗑着,好容易挤出一丝笑来道:“不妨事,不妨事,老臣自己回去就行了。”
“真的不要么……”小豆眉担忧道。
“多谢陛下体恤,还容老臣先行告退了……”邴正颤抖着用枯瘦的双手规规矩矩得做了礼。
小豆眉点了点头道:“邴爷爷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咱们再一起玩~”
老司徒忍着猛咳笑道:“谢陛下,老臣告退……”
正是:
深深阑珊华灯上,
幽幽宫门似海深
第三十五回
暗流汹涌,羌氐书信换
效法信陵,自裁十万军
驻而扰之,疲而攻之。若运筹得当,不战而屈人之兵,也不算是痴人说梦。
黎军呢,一日三餐在白草口边是准时“请安”。挛鞮维昌的死活,却是各方严守,谁也不知道那病帘之后,究竟真相如何。
而匈奴呢,表面上也不时和黎军发生些小摩擦,却也都并无甚伤亡。
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知己而不知彼,一胜一败,不知己不知彼,每战必殆。”但凡是个翻过两页兵法的都知道这简单的道理,而能和公孙华与之匹敌,又连破赵可北面防线的太子爷帐下,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对于知己而言,公孙华自己布的局,当然也知道这其中利害。可兵家相争虚虚实实,难说之极。
本以为一切过于顺风顺水之时,刑笙的消息所带来的一片风波,却教公孙华心安不少——秘信被换了!
“什么时候的事?”老人望着半轮澄澈,面无波澜道。
“三日前,羌氐两方的书信都出了问题,若不是沐老四他们发现暗记不对,此刻只怕拓跋驭和吕志新已经稳不住了。”刑笙笑道。
“不应该是他出的手,不然没出京城,就已经截下来了。”公孙华道。
“不是他的话,那只能是羌氐两族的里子出了问题。”刑笙道。
“雁门此役,死生之地也。拿了雁门,中原福地可谓是唾手可得,到时他挛鞮维昌理所应当便可并吞八荒,执策宇内,所去之势便再无回环的余地。”公孙华道。
“可军中能打的兵能用的将,换年之前便已经被打掉的差不多了。如今的十大将军也不过是勉强才能凑上一凑,说句不好听的,只怕几个拔尖的门客,便可取而代之。”饶是局势岌岌可危,他却还是挂着笑,凡是人前,他总是笑着的。
“圣人千虑,必有一失;愚人千虑,必有一得。雁门总领赵可,先锋营将军赵行,偏将军宋轶、吴铁生,骠骑将军李素星,车骑将军左子明但凡是册子上凭本事爬上来的无论正路子还是野路子,立时三刻到中军大帐议事不得有误。”公孙华捻须又言道:“算算时辰,他应该准备好了吧。”
“一个时辰前应该就已经准备好了。”刑笙道。
“那就把他也唤来吧。”公孙华一令之下。不出片刻,原本近十人都宽敞的中军帐下,便挤满了人。虽说凭着真本事一计一仗打上来的寥寥无几,可私门子请托或暗捏把柄上来的那却多了去了。更何况其中还搭了一副担架,架上是谁,那更是不言自愈。
公孙华大眼一扫,便道:“洛百夫呢?”
下面左右拿余光窥着,不时露出幸灾乐祸的意味。
书生模样的车骑将军上前一步道:“回大帅,洛百夫旧伤复发,此刻怕是来不了了……”
“哦?”刑笙笑了笑道:“大帅,正事要紧,区区一个百夫长敢请容后重罚。”
公孙华点了点头道:“今日召众英夜会,只有一件事,想必各位也都猜得到……如今雁门时局变幻莫测,挛鞮维昌生死难探。雁门一破,余下地险便再无谓之屏障。此一役,关乎我大黎存亡,故此,公孙某人诚以问计,还请诸位,不吝赐教!”说罢,双手一合竟做了个大礼!
主帅如此,四下之人登时乱了,或主战,或主和。也是,若真有好主意,赵可也不会节节败退死守雁门关了。公孙华暗自叹了口气,自嘲道:“也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也就在这时,左子明一句话,却把所有人都惊了!“大帅,您做好打恶仗的准备了吗?您,又是否真的想赢呢?”
“姓左的,你什么意思,愚弄主帅你可知罪!”
“省省吧姓左的,你有什么本事大家伙都心知肚明,你这么问意思是比大帅还聪明不成!”
“是!”左子明大喝一声道:“末将是半桶水的学问都没,这军位也不过是索性捡的人头多些,可末将以为,若大帅您自己心里都无法决断,也便如长平之战,必败无疑!”
众人正想再嘲弄他一番,却猛地觉得头皮发麻,仔细看去,刑笙一双笑眼登时冷若冰霜,利如杀剑,似是有些谁要多说半句便杀了谁的意思,突然安静了下来。
“老人”点了点头,陡然举起宝剑,白光一现身前书案登时变做两半。切口是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谁敢言和,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