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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得道:“我若是不姓公孙,该多好。”他合衣熬药,一边精咽着着饭盒里的美味,自语道:“真好吃……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好好保护你,哪怕是死。”少年看着床上将要枯萎的花蕊,慢慢把药乘进了碗里。
少年坐在床边,让女孩躺在自己怀里,小心得吹着药,轻柔的凉风,驱散了水雾,汤匙慢慢移到樱唇旁边,慢慢把药送了进去。
屋外的雨,非但没有停的意思,反倒是更大了。但再大的风雨,也摧毁不了这份温馨与宁静,即使是这狂风骤雨,即便是这蓬飞茅庐。
然而风雨,也是有生命的,总归会退出这片天空。
次日,鸡鸣唤来了一米阳光,划破了夜的寂静。
周好渐渐转醒,一睁眼,见自己在公孙凤的茅庐,不由窃喜。正要下床却发现自己只穿了件薄薄的中衣,惊慌之下忙钻进了被子里,偷偷探出了头。
公孙凤正坐在床边,也是一件中衣,一手支着头,已经沉沉睡去。
她嘴角一弯,把衣服搭在了他的身上,两手撑着脑袋,笑嘻嘻得看着少年不倒翁似得睡相。
公孙凤一头栽下,迷迷糊糊得也醒了过来,见周好正一脸微笑,心头渐宽,摸了摸额头道:“总算不烧了,盖好被子。”说罢,便扶着女孩躺下。
周好脸上一红,道:“我自己来就好。”转念又道:“凤哥……”
“嗯?怎么了。”
周好道:“我怎么只穿了中衣啊?”话还没说完,脸上便像是火红的烧云。
公孙凤道:“昨天你冒雨跑过来,原本身体就弱,又染了风寒,发了高烧,是我帮你把湿衣服脱了,现在已经干了。”说着,便把衣服递了过去。
周好愈发脸红,小女儿道:“那昨晚……”
“昨晚你睡得真香,我担心你,所以就一直坐在这了。”
女孩舒了口气,换了笑脸道:“凤哥的睡脸真好玩。”
“啊?哈哈……”公孙凤尴尬道。“以后下那么大雨就别来了。”
“哼,我不来还不知道你这么糟蹋自己!”周好嗔道,“我看看!”说着,便拉起少年的手,静静,对着伤口落泪,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感知着他的温度。
“没事,放心吧。”
“以后,别再那样了,好么……我会心疼……不管是什么样的罪过,我都愿意和你一起承担……答应我,别再那样了,好么……”
少年静静看着面前的女孩,良久,淡淡笑道:“我答应你。”
女孩没有一言一语,轻轻霸占了他的温暖。这一刻,时间也停止,只感觉到,彼此的温度。
“凤哥,今年孝廉有你。”她淡淡道。
“是么,那好妹应该为我高兴才是啊。”
“你,会娶她们吗?”
“啊?”
“昨天回家,有好多人啦求亲,说他们东家的女儿如何如何漂亮……”
他弯了嘴角道:“放心吧,我不会的。”
“真的?”
“真的。”他语声淡淡,却异常坚定,周好笑道:“我们回去吧,回家。”
“好,回家。”
二人正了衣冠,在周母坟前扣了三个响头,缓步离开了这片静谧而温暖的土地。
“您放心,这辈子,拼死,我也会保护好她。”这样的念头种在一个人的心底,如今,已经枝繁叶茂。
正是:
风雨不改赤子心
期满立誓守佳人。
第四回
金榜临门,山野出飞凤
心念生母,萍踪走宛城
行至家门,果不其然,又是围了一堆媒人,没奈何,两人只得飞身越墙。
“回来了。”
公孙凤转身行礼道:“爷爷。”周好也怯怯道了声。
周肃探了探孙女的脉象,便让她去厨房拿药,又对公孙凤道:“好儿把事情都和你说了吧,你怎么看?”
“爷爷,邴大人怕是用我牵制他吧”
“那你想怎么办呢?”
“从这一点上,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不错,不过你要记得,风雨过后的彩虹,虽然美,却不能贪看,因为,它是猛兽啊。”
“爷爷说的是。”
周肃顿了顿道:“凤儿,和爷爷说句真心话,喜欢好儿么?”
“爷爷……”
“你愿意保护她一辈子吗?”
“我愿意。”话语柔和,却是那样斩钉截铁。
周肃笑了,微风吹过,带来绿叶的低语,两人的话语,淹没在这片林中。
伴随着一声犬吠,毛毛一个猛子就把公孙凤扑倒在地,在他脸上又蹭又舔,带着乐呵呵的傻样,就像是个撒娇的孩子。
“好啦,好啦毛毛,很痒的,别闹了。”他笑着说,可毛毛哪听得懂,看着他的笑,还以为是表扬。幸好周好带着几块骨头过来引诱着他牠,这才总算是叼着最爱的美味跑到了一边。
“记着,权力会让人迷失,要小心。”周肃道,转身便回了房内。
“是,爷爷。”少年施了一礼,送周肃回到了房间。
周好跑过来帮他整理衣冠,拍着他身上的土道:“以后就当官了,怎么还是这么不修边幅。”
“怕什么,有你在嘛。”
“切,我可不是服饰你这个大少爷的小丫头。”
“我没把你当小丫头。”
这话以出口,两人脸上霎时泛起了红晕。
清风拂过,带起两人的乌发,在晨光的沐浴下,良子佳人,如诗如画。
他把她的秀发梳到耳际,她低了头“我去做饭了。”小声道,转身跑开。
他望着女孩的背影,嘴边泛起了涟漪,手中,紧握着那块玉佩。
周好跑到厨房,心跳不止,像是提到了嗓子眼一般,努力平静着心情。
“哎,好儿,你回来了,太好了,昨晚还担心你呢。”
周好吓了一跳,转身才知道是吕夫人,便道:“姨母挂心了。”
吕夫人看了看她的脸色,从炉上取下温热的姜汤,盛了一碗。“先别说了,把姜汤喝了,驱驱寒,我送一碗给小凤,一会儿回来给你温药。”
“姨母真好。”
“傻孩子。”说罢,点了点周好的眉心。
吕夫人找到他时正见门外媒人散去,道:“小凤。”
少年关了门道:“姨母。”
“来,把姜汤喝了。”
“谢谢姨母。”
“小凤,你和姨母说老实话,昨晚你和好儿……”转念又道:“是怎么过的?”
他笑了笑道:“昨晚好儿染了风寒,我照顾她,她谁床上,我就睡椅子。发乎情,止乎礼,绝无出格之事,姨母放心。”
吕夫人道:“小凤真是个好兄长。”
“这是我应该做的。”
“外面那些人是回去了吗?很安静啊。”
“嗯,才打发走呢。”
“他们怎么会那么听你的?”
“我告诉他们,想嫁或者想娶,都必须先吃十年糠菜,打十年苦工,做十年吓人,他们很自觉就走了。”
吕夫人笑道:“你倒真有办法,我去给好儿熬药了。”
“姨母,还是我来吧。”
话至此,忽然传来一声,换道:“小凤,快过来。”
“好啦,还是我去吧,你吕叔叔叫你呢。”
“那好吧,劳烦姨母了。”说罢,便跑了过去。
周肃正坐在椅上,茶几上,一只白鸽正端端正正得站着。
吕明交给他一纸,上面写道:“公孙华出访燕地,望诸君刺人而杀之。”
他轻轻折起,丢进了火炉,化为乌有,仿佛从未出现。
吕明道:“邴大人想的真周到,公孙老贼权倾朝野,外握边防,内控禁军,蛇打七寸。义父,这可是好机会啊。”
周肃道:“凤儿。”
少年默不作声,记起那个富丽堂皇的地方,记起了那个雨夜,那个人一声令下,小厮便把女子架起,丢出了大门之外,任那个女子如何呼喊,如何泪如雨下,如何撕心裂肺,传来的,只有那个人的愤怒,和另一个女人的讽刺。他跪在地上,苦苦乞求,乞求他应该叫“爹”的人,却换来了那个人的毒打,最后,一脚被踢在柱子上,留下永不磨灭的伤疤。他在雨中奔跑,泪水,在青紫的脸上横流,冲出了一个叫“家”的地方,一边又一遍唤着“娘!”
少年的拳头已经握起,冷冷道:“我去。”转身离开了房间。
“明儿。”
“义父。”
“你和凤儿一起去吧。”
吕明流出不解的目光。
周肃道:“去帮我照顾凤儿,我怕他出事……”老人顿了顿,又道:“若是发现好儿跟着去了,就让她和你们同行吧。”
“没问题,放心吧义父。”
“明天,辰时出山,你们会遇到一个樵夫,他会帮你们找到公孙华。”
“义父,您怎么会知道。”
“邴大人字迹潦草,显然当时时间十分紧张。若想尽早除了公孙华,必定会安排最近的时间而今天便走准备不足,况且他也要知道我们的答复,鸽子飞回去,就算是顺风也要半日,明日辰时出发,一无人发觉,二时间充裕。这山野中,也只有化作樵夫,最不易引人怀疑。”
吕明听得目瞪口呆道:“义父高明。”
周肃苦笑道:“不过多吃了几年白饭罢了。”说罢,取出龙泉宝剑长叹一声,瞬时间,苍老了许多。
吕明悄悄走出了房间,隐约听到长剑撕风的声音,加快了脚步,循声而去。
出门百步,一片剑光闪过,让吕明猛然回头。少年剑笼周身,千万剑花,风雨不透,脚下尘土飞扬,长剑所及,断枝飞叶,而切口是光华如斯。吕明轻笑,身法一改,便锁住了他的咽喉。
“以你平时的功力,百步之内便可听到我来了,更不至于被我一招锁喉。”
“吕叔叔武艺高超,小凤甘拜下风。”他淡然道,说着,收起了手中的灵州长剑。
“非也,是你被愤怒冲昏了头。”吕明相继收了手,又道:“愤怒可以让你变强,却也会让你忽略了身边的匕首。”
公孙凤低下了头,转身离开。
“明天辰时,我们出发。”
他的身影被绿海淹没,只留下断木凋蕊和一个人的叹息。
过晚,众人吃了晚饭各自回房。
公孙凤蜷缩在床角,双手捧着玉佩,面目无光。平日的仙风荡然无存,只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咚咚。”
“凤哥,我可以进来吗?”
公孙凤收了玉佩道:“进来吧。”
周好推门进来道:“凤哥,听爷爷说你明天就要去见邴大人。我之前帮你做了双鞋,你看看合不合适……”顿了顿,又道:“我知道我做的不好……”
“你做的是最好的。”公孙凤笑道,握住了她的削葱玉手。
周好一时花容通红,低下头道:“凤哥你说笑了,快试试吧。”
“好。”公孙凤试了鞋子蹦了蹦,笑道:“舒服!这是我穿过最舒服的鞋子了。”
周好笑了“合适就好。凤哥,你出去千万小心……”低着头道:“我等你回来。”说罢,正欲跑来,却被少年扣住了手腕,目色流转,溢满真挚,周好回头,正是四目相对。
“我很快就回来。”
“嗯。”周好点了点头,缓步离去。公孙凤看着她的倩影,闹中浮出周肃的声音“我们两家的恩怨,皆因其人而起,若你杀了他,我们两家的怨仇也便化解。到时,你若想娶好儿,爷爷我必定欢颜高堂。”
少年紧握着玉佩,久久伫立,“娘,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做到。”
豆火熄灭,天地漆黑,等待着金剑破晓的时刻。
当天边射出第一道金光,公孙凤和吕明正与家人话别。
吕夫人脸上挂着水珠,吕明小心拭去“我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放心吧。”
吕夫人拿出个包裹,低声道:“相公,这是我给你缝好的衣服。”
“娘子真贴心……”吕明接过包裹,良久道:“我们走了,很快就回来。”说罢,转身上马,公孙凤也跟了上去,不经意间,看到了吕明眼中流转的水波。回头看去,吕夫人眉目淡然,笑颜和春,而一旁的周肃恍如隔世,已是垂暮的老人,昨日的神采全然不在,却是那样的和蔼可亲,但唯独她,没有来送他,或许是怕自己管不了自己的眼睛吧,他这么想着,勾了嘴角……
过了竹林,果不其然,还为下山便遇到一打柴老者,老人告了他们公孙华出访的路线和所住的处所。让他们先去宛城与莫霜共商大计。
两人纵马片刻,正要出山,只听一个声音道:“怎么现在才到啊,我等了好久呢。”
二人驻马看去,巨石后正露出片英红裙的衣角,那女子缓缓走出,静若处子,着一身落英淡红裙,手如削葱,唇启朱丹,无饰无妆,如天人惹尘,美丽如斯。
二人惊,原来这女子并不是别人,就是周好。
公孙凤喜道:“好妹。”又疑道:“不会是瞒着爷爷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