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日子,从没想过这些钱从何而来,总觉得自己生在这般富贵的人家,以后定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直到某一天祖母告诉他这都是虚幻,你叔叔婶母都对你并不怀好意,你大了就要被扫地出门的,他才开始发奋向上,想要凭着自己闯出一片天来。
当在这个时候,他的祖母又告诉他,你放心,虽然你叔叔婶母继承了家业,但我没忘了你,我这给你留着大把的银子和财产,你只顾着上进就行……
这般的恩德,这般的爱重,让李锐的胸腔内涌动着的全是暖意。
他虽没有父母,没有爵位,可上天依旧是爱护他的。
这世上有多少长辈能在做错事后及时醒悟并向晚辈低头道歉改正,这世上又有多少祖母会为了孙子不惜对自己继承了爵位的儿子施加压力?他何等幸运,在冲撞祖母之后不但没有让祖母心灰意冷,反倒悉心教导,费尽心思。
也许真是老天有眼,关照他李锐吧。
屋子里众下人听见老太太把所有的银钱和字画都给了大公子,又把店铺给了他一半,看向李锐的眼神顿时变得不同。
老国公打仗的时候是在乱世,多掠金银,先皇为了笼络老国公,赐下的也大部分是金银,这老太太到底多有钱,府里早就已经传了无数年。
有说至少有一万两黄金的,有说至少有五十万白银的,但邱老太君是极少用钱的人,除了她自己和管着库房的众多老家将,谁也不知道老国公到底给邱老太君留下了多少钱。
尽管如此,当年开府的时候,李老国公一共归公了公中二十万两银子,这是大部分管家账房都知道的。
更别说李硕和李蒙父子俩为了不会管家管账的邱老太君操碎了心,买的地都是上田,买的铺子都是寸土寸金之地,只在家中坐等着收钱就好。
李锐若得了老太太这么多东西,立时出去开府,说不定过的比信国公府时还强些。
花嬷嬷带着不赞同的眼神看着顾卿。她认为太夫人身体还算硬朗,又不是卧病在床不能安排,何必这样早就把如何分家给弄个清楚?
谁家里太早分清楚家产,都会生出许多事来。
别的不说,你让没得到钱的儿子怎么想?他房里还有几个孩子,未来只会更多,虽然说老太太就剩这一个儿子了,公中得了田庄和店铺就等于他得了,可这毕竟是不一样的。
花嬷嬷对李茂心思豁达到这等地步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顾卿自然是看到了花嬷嬷的眼神,但她今日里看到这几张纸,心中真是感慨良深,就好像脑子里有个小人,一直叫唤着要给他们看要给他们看,再不看来不及了。
花嬷嬷对李茂没有信心,顾卿却是对李茂有着信心的。
但凡做错了事的人一旦彻底改过,就不会再想回头了。因为一旦重新犯了一样的错误,那改过的行径也就变成了笑话,他自己就先过不了这个坎。
果不其然,等李茂也回了家,到了持云院看到这几张纸后,他只是略微听了一下顾卿的想法,就很干脆的点了点头。
“既然是爹娘的东西,就按爹娘的想法分吧。公中还有十几万两银子,就算娘不分现钱,几个孩子的婚事也都够了。我们房里还有不少田庄,我自己国公的爵位还有不少禄田,我看娘你名下的田庄不如再分一点给李锐,大哥当年名下的田庄都归公了,如今给李锐正合适。”
李茂和方氏虽然见识不够,但他们夫妻两个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不贪财。方氏原本就没想过管家,对钱看的就浅,李茂受父兄影响,认为钱虽然重要,却不是最重要的。何况他从小到大也不缺钱,自然也不贪财。
李锐看着没有半点不豫的叔叔,心里百味杂陈。他婶母是以夫为天的人,叔父没有意见,那婶母就算有意见也会把它压下去。
他不知道祖母到底有多少钱,但他知道那数字肯定不小。
顾卿见李茂答应的干脆,心里也舒坦的很,她笑着让花嬷嬷重新拟了一份文书,除了上面的内容,又多加了一条。
她把《三国演义》、“三国杀”以及玲珑阁以后产生的所有收入都给了李湄。
“这……这是不是太过?湄儿只是一个女娃娃,娘你这几项收益应该不少……”李茂吃了一惊,“湄儿有我和方婉操心,以后不会少了她的嫁妆的。”
顾卿没有更改邱老太君的分配方法,是因为这钱全是李硕留给邱老太君的。
可《三国演义》的生意是她自己谈下来的,东西也是她背出来的,在这古代,可以说只有《三国演义》、“三国杀”和玲珑阁里的东西算是她自己的东西。
她把这个给李湄,心里一点负担都没有。
孙女儿有了钱,以后夫家也不敢低看。
“我说给她就给她了。等她大了,这几项生意你就让她学着照看,别给那些商人骗了去。我今年已经五十八了,等她长到能出嫁,我都不知道还在不在。先给了,我也放心些。”
顾卿这话一说,李锐和李茂立刻跪了下来。
他们心里都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老太太今天这样,倒像是在安排后事。
“娘,今日已经晚了,说这些有些不合适。何况立文书这事,得有族老在场,还要有官府做证人,三方留印盖章,这才算是生了效,不是在家里说说就行的。”李茂跪着说道,“儿子白日里要去上朝当差,李锐也要伴读。您看,不如哪天我们都休假,或是部里不忙的时候请个假,再来办这个事?”
“咦,还要这么麻烦吗?不过是立个文书,又不是现在就分。”顾卿在家看电视,似乎分家产都是父母说说怎么分,然后把田契地契一分就算是成了事了,难道还要过官府公证?
电视剧又骗人!
顾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急要办这个事,就和有人在后面一直催她一样。但她听出了李茂口中的惶恐,所以从善如流的让花嬷嬷把那张文书和以前画的几张纸收回了那个匣子里,当着众人的面放进梳妆台的抽屉。
李茂和李锐诚惶诚恐的和顾卿定了下次休假就好好把这事定下来的约定,然后叔侄两个一起并肩出了屋子。
花嬷嬷替顾卿送了李茂叔侄俩出门。
“花嬷嬷,我娘最近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还是有了什么感触?”李茂不得不多想,一般家里老人开始分家产,都是在身体突变的情况下,或是对子孙心灰意冷。
虽然他娘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可老人家难免多想,他娘看起来也不像是个会让人操心的,身体不舒服瞒着也是可能有的。
“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若说有触动,也是翻出那几张画的时候眼眶稍微红了红。我想着,怕不是因为身体不适喊了两位来分东西,大概是太夫人看了以前画的东西,想到这几年变化太大,一时有感而已。”花嬷嬷也对顾卿突然闹这一出十分困惑。
“我会问问到底太夫人是怎么想的,老爷和锐少爷今晚还是安心休息,不要多想吧。”
李茂和李锐对花嬷嬷这个解释有些不能接受,但他们平日里在家里呆的时间少,反倒没有花嬷嬷陪伴邱老太君时间长,若说去摸透老太太的心思,花嬷嬷确实是最适合的人选。
两人只好先谢了花嬷嬷的劳心,一起离了持云院。
李茂此时身上背的包袱已经很重了。
朝政的繁杂,岐阳王之后对他家的恶意,张家、或说是尹朝余孽的不怀好意,李锐母亲要命的身份,他自己如同钢丝上跳舞一般左右逢源的日子,还有正在坐月子的妻子娘家出的一系列事情,都让这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一身疲惫。
李锐似是看出了叔叔的情绪,犹豫着开口:
“叔父是有什么心事?”
“无妨,都是些朝中的事情,我还应付的来。倒是你,进了宫怎么瘦成这样?宫里日子很难熬?”李茂看着侄儿的身形,发现他又高了少许。只是一高,显得越发瘦了。
“并非宫中日子难熬,是我苦夏了。”李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就好。宫里要有不如意的,不要自己扛,回来照说就是。和你一同伴读的同学,父母大部分都是我朝中的同僚对手,有示好的自然就有刁难的,你若遇见刁难的,回来不妨同我问问,就能找到缘由。不可自己莽撞行事。”
“侄儿明白的。”
叔侄俩一时又是无话。沉闷尴尬的气息弥漫在两人周围。
无论如今如何尽释前嫌,他们毕竟不是无话不谈的亲生父子,除了功课、亲人和为人处世,两人竟找不到什么该说的话题。
过了半响,李茂先开口:
“你最近……是不是很久没去过舅家了?”
李茂的话一问,李锐愣了愣,然后羞愧地低下头。
“宫里待的时间长,回来就想着在府里玩,竟是好久没去看望过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了。”
“若明日无事,你就去看看吧。”李茂叹了口气。到现在也不知道这张宁是敌是友,对着空气挥拳的滋味可真不妙。
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张宁是对李锐没有恶意的。
只盼望张宁看在李锐的份上,不要把这把火烧到信国公府里来。
“嗯。明日我就去看看。”
第二天,李锐换了衣衫,就骑着马去舅舅家拜访。他好久没来,门口的门子见了也十分意外,连忙把他迎进府中,又唤了丫头小厮上前伺候。
张宁今日还在吏部,只有舅母赵氏在家。他欲先去拜访外祖母,却得知外祖母出门去走亲戚了,只好坐在厅里等着舅母。
赵氏这阵子忙着女儿的嫁妆忙的焦头烂额,张媛受母亲这股焦急影响,对自己的婚事也紧张了起来,每日里都在房里绣着未来要给小姑和亲戚们的小玩意儿,又跟着专门请来的嬷嬷学着婚礼上的事宜,半点不敢出错。
听到李锐来了,赵氏自然是热情的接待,不过舅母外甥说了还没几句话,就不停的有正房的管事和娘子来请教赵氏如何办事,李锐见自己来的实在不是时候,连忙起身,歉意的提出告辞的意思。
赵氏有心留这外甥,但家里大人一个两个都不在家,她身上事多,张媛现在待嫁见不了李锐,两个男孩子又小,只能不好意思的送了侄儿出去。
李锐白跑一趟,自然是有些失望。外祖母的安也没有请成,只好打马回了府。
等他回了持云院,听到主屋里欢声笑语,心情总算好了起来。
他在外屋洗了手脸,换了衣衫,一掀纱帘进了屋,笑着打趣:
“怎么这般热闹,在外面就听到里面格格哒哒的声音,一听就是铭弟在发傻。”
李铭傻笑的时候笑声就是“格格哒哒”的,为这个李锐没少笑话他。
“你才发傻!哥哥就知道欺负人!”李铭一听李锐的声音,扭头就抵了回去。
在顾卿身边,李铭和李钊两个孩子紧挨着顾卿坐着,顾卿怀里抱着才刚刚十天的李湄,一屋子大人小孩都围着“亲亲”在傻乐。
李锐走过去一看,只见还在襁褓中的堂妹把自己的嘴巴嘟的小小的,瞪大着眼睛好奇的看着他,忍不住惊喜道:
“眼睛睁开了!”
上次他回来的时候,这小堂妹在睡觉,第二天他临走去见她的时候,她还在睡觉。
是以李锐竟没见过这小堂妹醒的样子。
“是啊,眼睛睁开了。你要不要抱抱妹妹?”顾卿看着这才几天就会卖萌的小宝宝,心情一下大好,虽然长得没有人见人爱的样子,但至少是个人见人爱的性子,这样也不错嘛。
李锐听到顾卿的话,诧异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我抱她?”
“奶奶偏心!我说我要抱都不给!”
“就是!堂祖母偏心,我说摸摸她脸都不给!”
两个孩子见顾卿对区别待遇,立刻结成同盟,唾弃起顾卿的偏心。
“铭儿你年纪小,力气也小,你抱妹妹我不放心。李钊!”顾卿见李钊又忍不住偷偷伸出了手,连忙一巴掌拍到他手上,没好气地说:“和你说过多少次啦,戳小宝宝脸会让她流口水的!若是一直流个不停,以后脸就歪啦!”
李钊吓得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伸出手,我就是好奇妹妹的脸为什么看起来那么软……”
“摸摸可以,别戳啊!”顾卿把亲亲的小手从襁褓里拿出来,让两个哥哥去摸,顿时惹得两个孩子惊喜连连,叫声不停。
“好软!”
“好小!”
“你看还有手指甲!”
“你傻啊,妹妹是人,当然有手指甲!”
李锐见两个弟弟都摸到了妹妹的手,心里也有些痒痒的,连忙也伸出手去摸,可在半空中又收了回去。
顾卿一直注意着李锐的动作,见他收回了手去,不解地问他:“怎么了?”
“孙儿力气太大,怕伤了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