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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鬼差不过一般,要说打过千年修为的艳鬼,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但偏偏结衣和洛浦一处后,不再食男人精血,法力变得很弱。
弱到什么程度呢?嗯,如果说结衣以前的法力是能焚尽一座城池的话,现在的她,哦,恰好能烧火做饭。
两个鬼差也是心烦气躁,本不是结衣对手,虚耗一点意义也没有。正想着折中,黑夜里走过来几个道士,顿时大喜。艳鬼不是他们收服的对象,那道士呢?
当即高声求道,“各位道长莫被这女子的外表骗了!我二人乃鬼差,来凡间收鬼回去。却碰上这等泼妇状的艳鬼!恳请道长帮忙!”
结衣心头暗惊,想偷偷退下再想别的办法,但已经被鬼差缠住,脱不开身。更何况夏之昕根本就帮不上忙,只干干在后面喊一声,“结衣小心。”
果然四个道士刚下山历练,看到一只艳鬼居然阻挠鬼差办事,当下大怒!师父教诲,见鬼就收,尤其是这种一看就勾引男人的坏坯子!当下掏出法宝,一声大喝,“艳鬼受死来!”
众人和二鬼围着她,不打不休。结衣步步后退,眉心朱砂滴血般的红,只有招架的功夫。其中一个道士闭眼捻诀,后面道士跟着布阵,抬手一推,强大的金黄法力打向她。
头上簪子叮的一声掉地,摔个粉碎。满头青丝散开,妖娆奇魅。结衣手合于胸前抵抗,周身气血翻滚,嘴角血丝淌下,曼妙的眉眼被金光映的极盛。终是脱力,身子被打的飞出去。
“结衣!”夏之昕颤抖声线,快步想奔过去。被两个鬼差一左一右制住,逃脱不得。
结衣身体受创,想着此命休矣。却是一道温煦和缓的法光从后展出,白衣凛冽,臂膀在半空中一揽,抱她入怀,并安然落地。她心头稍暖,忙回头,看到的是熟悉的眉目。
洛浦背手长立,看都不看她一眼,更没有如往前般戏谑玩笑。他寒着脸站在她身侧,凛然不可侵犯。
她还没来得及抱怨两声“你怎么才来”,就听前方几个道士大喊,“长休!你这个背叛师门的劣徒!纳命来!”
洛浦淡然一笑,“我都背叛师门了,还谈什么‘劣徒’?”就着道士们迎过来的剑光,向前招去。
结衣还在愣神,那两个鬼差也重新缠著她,新一轮的纠缠开始。
结衣和洛浦背对背,看着周围围着他们的,神情严肃。结衣心头惶恐,碎发被风吹得粘在嘴边,急道,“怎么办?”她处处结仇就算了,他怎么也有仇家啊?
洛浦偏头,惆怅将她一望。完全没有玩笑的嘴脸,大义凛然道,“艳鬼,你走吧。我便是被乱箭砍死在这里,也没有拉你陪我的道理。走吧走吧,剩下的麻烦我来解决。”
“……你没事吧?”结衣发呆,为什么他如此沉痛的话,她一点儿受保护的感动也没有?
洛浦依然惆怅地瞥她一眼,让结衣心中升起几分愧疚。之后他看看天,望望地,突然眉心稍动,手上快速结阵,大力把她推出包围圈,向夏之昕的方向而去,叹气,“救你想救的人去吧。”
两个鬼差看艳鬼的方向,一使眼色,同时向结衣扑去。结衣回神一笑,便重新打了开来。
洛浦那边也斗得惊天动地,几个道士同时修行,要说法力差,能差到哪里去呢?结衣心头担心,频频回头看。一开始洛浦确实占着上风,但渐渐败退,转攻为守。
结衣急得眼中发热,想到洛浦身体还没有养好、身上还有洛衍不知何时会发作的毒。她此时真恨自己的鲁莽,把他逼到跟她一样可怜的境地。却苦于被缠,没办法上去助他。
终于,他口吐鲜血,脱力一般地膝头软下,跪倒在地。
还有道士算有良心,收剑问他,“你可愿跟我们回山,向师父认错?”
洛浦捂着嘴咳嗽,不屑道,“便是再如何逼我斩妖除魔,那也是不可能的。我不会跟你们回去。”
道士们冷笑,“好得很!师父也留了话,下山后遇到你,如果你不肯听劝,就立刻斩杀。长休,我们已经给了你机会了!”他们不用剑,合掌开始念咒,火光凝聚在指尖,从淡转浓。
“洛浦!洛浦!快走啊。”结衣在圈子外喊他,心急的不行。
洛浦闭闭眼,脸上倦色更深。他向结衣看去,漆黑幽深的眼睛,倒映着她的一身火红,真好看。嘴角上扬,对她勾起一抹笑。对她做个口型,“走吧。”
固执的艳鬼忘了打斗,忘了要救夏之昕。她只是看着他的眼睛,想起许许多多的点滴。他那么多次都没有死,要为了她死在这里么?
这从来……从来都不是她要的结果啊。
众道士的手中火开始浓烈,纷纷举起,向着洛浦的头盖骨打去。倏然,月光被快速移动的云层挡住,周围黑下来,不知从哪里来的狂风,卷起沙尘。道士们身子被定住般,眼前团团模糊,看不清楚。
两个鬼差夜能视物,自然可以看到前方结衣在施法的场景。红衣长发跟着风飞舞,她眉心往下滴着血,脸上神情何等坚毅。心头不由大震——一早他们便能看出,不知为何这艳鬼法力并不高,所以才敢相抗,但此时她突然用自伤的禁术提高法力,只为了那个道士?
摇摇头,凡间事不可插手。既然艳鬼已经不和他们斗了,他们也该收手。转身牵住迷迷惘惘的夏之昕,向着目的地飘去。待狂风结束的时候,道士们早已找不到那艳鬼和长休的踪迹了。
懊恼地扔下手中剑,“可恶!”
离此处数百里外,一身血的女鬼扶着身子虚弱的男子,快步逃生。但女鬼气血受创,走了几步,便摔倒下去。被男子手疾眼快地抱住,才避免直接倒在地上。
“结衣、结衣,”洛浦灰暗的脸色凝起疼惜之情,拍拍她跟他一样苍白的脸。
星月晦淡,结衣的目光凝聚,看到他还好好的,便抬起手摸他的脸,虚弱撑起笑,“我救了你,真好。”
“……我不是让你走么……”洛浦复杂地望她,低声,“怎么、怎么这样不听话?”
结衣的笑很好看,眉眼舒展像青山碧水,她本就是那样漂亮的女子。抬头看黑闷的天空,喃喃,“洛浦,其实你不会死,对不对?”
洛浦抱着她的手微僵,没吭气。
结衣叹一声,闭眼。她觉得很累,可她还想把话说完,“你是为了气我,给我个教训,才败在他们手下的罢?……我都知道,可总想着,万一你死了呢?”
“倘若你真的死了,谁带我、带我走遍天涯呢?”
☆、山间
夜深人静的荒原,再加上要逃命,根本寻不到什么村舍。但眼下一人一鬼身体均已受创,想要继续赶路也来不及了。好在山壁外有一处隐秘的山洞被树藤挡住,才让他们有了栖身之所。
洛浦抱着结衣进去,靠在石壁上力气就没了,慢慢坐倒下去,脸色灰白。结衣在他怀中,挣扎着爬起,看他的状况,“你好不好?”
“不好。”洛浦低喘,压抑着喉间酸痒的咳意,眼前一团金光烧得神经空白,忙闭目歇一会儿,睁开眼时,结衣还趴在他怀里,双眉间的血,还在往下滴着,妙目一动不动地望着他,承载着外面的满天星光。
明知道是幻觉,他还是伸手到她面颊,雪白细腻的肌肤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血,但那血,却也是存在的,只不过凡人碰触不到而已。他微笑,“孤男寡女啊。”
结衣本来心里难受,听他一语,噗嗤笑出声,斜着眼呸一声,再绷不住依到他怀中,寻个舒服的姿势。当然她了解洛浦的脾气,无论她如何折腾,他也是没意见的。却是这一番动作,已经让她的脸更白了。最后一下,简直是软倒下去。
幸而是在洛浦怀中,被人轻轻环住,她的手被托起,青色血管纤细,苍白无力。裙裾被掀起,看到被石屑扎得鲜红的双足,可她根本感觉不到痛楚。
结衣可怜兮兮地抬眼看他,“洛浦,我冷。”
他目光一顿,把她紧紧抱在怀中,下巴搁在柔软漆黑的发丝上,低哑着声音,“睡吧,明日醒来,再想办法离开这里吧。”
现在失去了法力,保持体力很重要。结衣乖顺地嗯一声,闭上眼。她脑仁却疼得很,白日的许多情景又在眼前浮现,不由睁开眼大叫,“我睡不着!”目光向上,眼中波光流媚,自己却毫无所觉,惨兮兮道,“怎么办?”
洛浦身子倦怠得很,却还要硬撑着管结衣。叹口气,换个姿势把她抱得更紧些,手覆上她明亮的眼睛,轻轻滑过卷长的睫毛,手心微痒。“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你在说什么啊?”
“哄你睡觉。四只羊、五只羊、六只羊……”
结衣发窘,乖巧地闭上了眼。在洛浦低沉的声音催眠下,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而洛浦的声音也消失了,他的手离开她的眼睛,看着怀中美丽的女子好半晌。
明月洒进来一斑清辉,地上孤零零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
他看着她,想了好久。直到意识实在支撑不住,才闭着眼昏睡了过去。
“洛浦、洛浦,醒一醒啊,”是被女子哭哑的喊声和脸上的拍打声吵醒的,他微微睁开一条眼缝,看到模模糊糊的红衣,“洛浦,清醒一些没?”
洛浦重新闭眼,歇息片刻,才手扶着额头,欲站起,声音沙哑,“天亮了?”但他没有成功站起,重新摔倒下去,被结衣七手八脚地抱住。
两个一起摔倒下去,结衣愧疚,“你发烧了……夜里天寒,恰恰又是到了深秋。是我不好,忘了你只是凡人之躯,还要你来照顾我。”
“无妨,”洛浦低声,闭眼靠在山岩上,喘气,凭着一线清醒吩咐,“你寻个树枝什么的与我……我们总是要走出这里的。”不然,那真的是死路啊。
结衣咬牙,道,“我背你。”
“艳……”他才说了一半,声音便弱了下去,感觉结衣慢慢撑起他的身体,将他的手臂搭在肩上,竟真的把他背了起来,叹声,“结衣,何苦?”
“你身体没有好全,为了找我,才追了出来。我和鬼差打架,又惹上道士,又是托你解决。我还那样不醒事,晚上只管自己累得睡过去,没想到你其实比我更需要照顾,”结衣眼泪啪嗒往下掉,手背用力一擦,“我没有那样混账,你发着烧意识不清,还让你一个人走路。”
“……你现在没有法力,背不起我的。”洛浦喃喃,他想挣扎着下地,却是真的没力气。
“能的!我以前就背过你的……虽然那时不甘愿,但这次,我心甘情愿的。”结衣吃力地向前迈步子,为怕他担心,边哭边笑,“你一场大病,瘦了很多,我怎么就背不起你了?”
她说的那样轻巧,洛浦意识昏沉,也辩驳不得。他偎依在她背上,闻着她身上清香,只迷迷糊糊地想到:谁说这是个杀人如麻的艳鬼呢?分明只是个我行我素的小姑娘。
什么都不懂……还要留在人间。
一步步向前迈,背上背着一个人,结衣脚步越来越艰难。她膝盖颤抖要软下去,可她又告诉自己不能倒下去。抬头看前方的路,荒原广阔,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呢?
她回头,洛浦闭着眼苍白的脸色映入眼中,轻轻唤他,“洛浦,你还醒着吗?”凡人身体都是很虚弱的——可她想着别人,没发现自己的脚上才上碎石,也沾满了血,她已经和凡人无异,可她并没有凡人对疼痛的感知。
男人模模糊糊地应一声,就让她喜极,更有动力向前走。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太阳越来越毒辣,这荒原好像看不到尽头般。结衣不停地回头和洛浦说话,先前还有回应,但后来,已经没有声音了。
她急的眼中发红,恨不得立马飞出这无际荒原。可越是急,越是走不到尽头。被坑坑洼洼的泥泞地绊倒,她先扑着去看被摔倒在边上的男人,“洛浦、洛浦。”
她无助地喊他,可他闭着眼,一直没应。颤巍巍地伸手到他人中,气息越来越弱。
抬头,天地那样的远,寒风萧瑟,一辈子也走不出去般。她这样痛恨自己的法力尽失,抱着男人的头,怔怔掉泪。膝盖软的,已经站不起来了。
这当下,却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