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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理解不了这种感情,我可以原谅你,可你该记得自己的军衔,冲撞你的上级长官,给我回自己房间闭门反思去!”薛天纵的发反应奇快,“噌”地站起,对着裘致远就喝,陈铭却只在一边苦笑。
“我知道他走的无法瞑目,我亲手招他来的三山,也是我亲身令他无法全尸,我知道他万死也不会出卖我,我不是没有派人去救过他,可没有一个能回来的,直到他被害……
我知道,即使我没有受伤,我也不可能亲自去救他,因为我是第一指挥官,我要为这三十多万的三山、双峡的部队负责……于是,国、家之间我选择抛弃了他。
他一定相信,我会始终陪伴着他,无论粉身碎骨还是挫骨扬灰,如果肉身的毁灭可以换回尚国的自由,我宁愿与他灵魂相守。”笑得有些惨淡的陈铭看上去精神倒似好了些。
“文谦,不要太自责了,扶之不也是选择了国而没有选择可以与你相守的路吗?他不肯出卖你,不肯写招降你的书信,这就已经告诉了你他的态度和决定,你这么做才是符合他的意愿的!”薛天纵走过去,轻轻拍了陈铭的肩,“非云,帮我扶陈将军躺下。”
“是!”
“去找个外科医生来,另外,找些抗生素,我胸口的弹伤一直处理不够,需要缝合。”陈铭显然是在写完血字之后已经开始回魂。
“好!你先躺着休息,我们马上去!”薛天纵当然是求之不得,不肯配合治疗的陈铭一直是他这三天头疼的首要症结。
“帮我把皮拿来给我。”这句却是对着叶非云说的,眼神中有了一丝恳求。
有些好奇地捧过郑拯郑扶之的皮,叶非云还是看了看上面新写的字:但存一息,抗战不止,但有一人,誓不称臣,尚国永存,尚民永立,无国无家,无人成|人。此去不远,请等三年,奈何桥头,定来践约。
此去不远,请等三年……叶非云终于了然。
“我辈宁愿受这泣血去皮之苦,也不愿后人被他国奴化!”陈铭的话令叶非云猛然一醒,赶紧递了过去。
“非云,刚才我和裘师长已经讨论过了夺回水城的战术安排,你也过来看一看,顺便给我们讲讲水城的形势和兵力部署情况。”陈铭在医生处理后打了一针镇定剂,睡着了,薛天纵拉着几天没合眼的叶非云一起和裘致远商量破敌良策。
同意叶非云去水城,也是有让他多了解一些水城敌情的目的。
“我军现在所有兵力都集中在这个绵长山脉和纵川山脉之间的南北狭长地带,要向北攻击,队伍展不开,没有足够的攻击面,一旦遭受东氏军的包围,极易首尾难顾,再次败退。
如果有一支对纵川山脉地理熟悉的部队,能从纵川以东穿越过来,由东侧进攻水城,和我北进之军形成呼应,我们在派遣一支骑兵,从绵长山脉绕到水城以西,三路并进,水城还有可图之机。”听完叶非云的叙述时候,薛天纵有些轻缓地说,一边说,一边看向叶非云,像是在征询意见。
低头沉思的叶非云仔细地看着地图,纵川以东……
“我们或者可以请求兴农党部队的支持,他们长期在纵川山脉一带驻扎,应该有可以胜任的部队。”
“好!可是,你能确定兴农党的部队一定能来吗?目前他们的主要兵力全部都在纵川以东。现在各个部队的防区都有明确的位置,要他们跨越这么多的防区千里调兵,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和他们上次歼灭埙元纵队的团长、指导员都算旧识,我给他们发个电报吧!”
“那就再好不过了!马上就去吧!那个指导员我记得是顾同顾如之,是吗?团长就是前两天闯军校的那个莽夫吧?”薛天纵的脸上有些笑意。
叶非云猛然醒悟,抬头看了薛天纵一眼,没有说什么,迅速去通讯营发电报。
晚了两天归队的林亚正在和顾同就是否该关禁闭的事情“商讨”,电报到了。
“非云那里需要咱去一趟,看,禁闭确实有执行的困难,咱就算了,啊!要不,谁来指挥呀!”林亚说的理所当然。
“叶非云是你的上司吗?他没有调动你的权利,你还是得关禁闭!”
“靠!老子革命不就是为了报国保尚,东氏都打到水城了,老子该去的时候不去,难道你连唇亡齿寒都忘了吗?等到鬼子打到你门前,你还去抗个屁战!”林亚暴怒。
“喝!学了几天到开始教训我了?没有不让你去驰援,而是,你需要先给上级打请示电报,得到同意才能离开驻地,另外,你的禁闭还是得关!”寸步不让,顾同坚持的时候,也是没有余地。
“禁闭么,等我打完这一仗你关我二十天好了,就算我再违反一次纪律,关双倍的,至于请示,那不是你的事么!还用问我?我只管打仗,我去集合部队了,你赶快请示,晚了就是你的责任了!”林亚说完,一甩手就出了门,真正的甩手掌柜,光打仗,剩下的屁股全得顾同擦。
无奈地叹气,给上级电话请示的结果就是:”你们这也叫请示?这叫通知!你告诉林亚,别以为我舍不得处分他,要是再有下一回,我亲手毙了他!”
听听,是下回。临了还附上一句:”这次驰援水城攻击战,必须拿下,另外要两颗够分量的东氏军官的头,否则,林亚降两级处理!”
打完同意马上出兵的请示电话,顾同赶紧追出门去,林亚可是一干的出来抛下他单独驰援的事的。
“没有一个国家,能富强到每一个公民都富足康乐,没有一个国家,能够民主到每一个公民的意见都得到完全的体现和采纳,没有一个国家,能够法制到每一个公民都遵守法律,没有一个国家,能够崇尚人权到没有任何的不公平案件和冤死的灵魂……
正因为了尚国的落后,才需要觉醒的我们,正因为了国家的不合理,才需要我等的革命,可无论我们的国家如何地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们也不需要任何外国入侵者的指手画脚,所谓的大恨海公国,就是以他国意志强加于我尚民身上。
革命和叛国的区别就在于:革命是意识的觉醒,是尚国人自己选择自己的命运;叛国是行为上的倒戈,是将自己命运交给他国人,让他国来代替尚国人选择命运!
为了我们的自由,为了后人的自由,为了我们的血仇,为了水城的血仇,不胜不归!”薛天纵集合了全军,做最后的战前动员。
“不胜不归!”
“不胜不归!”
“不胜不归!”
“下面,请叶参谋给大家读陈司令给郑将军的悼词!”
“但存一息,抗战不止,但有一人,誓不称臣,尚国永存,尚民永立,无国无家,无人成|人!没有国,就没有家,就没有人能够成为真正的人!”叶非云的声音如刀般划破人的耳膜,震动人心。
第十八章:铁血参谋
“无国无家!无人成|人!”声音回响在两大山脉之间,一时间全场竟鸦雀无声,片刻响起几声大吼:”铁血参谋!铁血参谋!”渐渐如潮声涌动,化为整齐有节奏的全场齐呼:”铁——血——参谋!铁——血——参谋!”
灭灯行动,叶非云的智勇双全和二十八柄钢刀手刃无数东氏军的形象,早已经在军中广为流传,见到叶非云,参加了行动的幸存者立刻认了出来,铁血参谋,是他们私下授予叶非云的称号,只是,和人的形象差距实在有些远。
有些惊诧于叶非云的人望,薛天纵半是惊讶半是欣赏地看着叶非云:后生可畏,公国后继有人!
冷眼扫过全场,叶非云脸色有一压,又是一片寂静,显然,他的鬼魅般的杀戮模样已经深入人心,太血腥也太可怖,以至于就这么一眼,就令人畏缩。
从东氏军一个师的阻击线中穿透归来,不是人能做到的。
“我,将与陈铭司令一起与众位共生死,誓夺水城!”薛天纵的声音有着蛊惑人心的温和。
“誓夺水城!誓夺水城!”
“天智铁锤,无坚不摧!天智铁锤,无坚不摧!”
相较之下,还是薛天纵更适合作为神,叶非云还是作为魔更合适。
“裘致远,你带领一个骑兵师和叶非云一起组成西路军,从绵长山脉绕道去攻击水城西侧。
水城历史上曾有过一次非常著名的战争,当时是泷朝统治,起义军讨伐当时的君主夜腾,在水城,也就是当时的一方关受阻,副帅离风使用了水淹一方的计策,最终攻破一方,如今,山河依旧,这招却已经失去了使用的天然条件。
你们到了水城西侧以后,一定要注意观察地形,水城的城墙固然已经高企无法水淹,但一物有所长就必有所短,注意观察,一定有办法破城。
我和文谦统领剩下的部队由南进发,一是吸引东氏军的注意力,而是给东氏军南面战场施加足够的压力,便宜东西两路军行事。
这一仗是个硬仗,地域狭窄,有再多的良计也难以实施,实在令人扼腕!”薛天纵的胸中丘壑确实气象万千,布局严谨,连他都说是硬仗,必然是要血流成河的。
“上次闯军校的那个就是林亚?看上去很年轻呀!倒是仪表堂堂,也够威风,就是有点匪气,到底是我辈英雄出少年哪!看见你们,我就觉得我也老了!”跨马走在绵长山脉之间的崎岖小道,裘致远显然心情不错。
“你那套刀倒是不错,哪里定制的?见血不锈,遇水不侵,刀的样子也特别。”叶非云一贯的默默无语让裘致远不得不在唱独角戏。
“啊,是朋友送给我的。”终于开口。
“你倒是很有些缘法,之前看见你有一对玢国造的小枪,也很不错,是从东氏军那里缴获来的吗?”说了些不着边的话润场。
“是。”毕恭毕敬地回答。
牵疆跨过倒地的枯树,裘致远显然是有话要趁这个奔袭的间隙和叶非云说,“非云,你一向冷静自持,可这男女之事上头,还是要谨慎些,我党和兴农党目前处于合作状态,不要为了一个情字令两党交恶,况且你和林亚都是两党寄予厚望的青年优秀将领……大丈夫何患无妻,更何况你也是一表人材,虽霸气不如林亚,却胜在威严冷静,他日前途不可限量,一个女子而已……”
“是!”叶非云显然是一开始有些惊了,耳后泛了一些红,随即明白裘致远是误解了,赶紧正了神色颌首称是。
“陈将军的身体好象好多了,这一仗,估计能够见到他往日的铁锤风范了。”岔开话题是明智的,无限制地让话题围绕在自己身上,实在有些尴尬。
“哼,一世英名……两个人都是何等的聪敏,却因为这一次的生死尽显颓丧,我倒不是因为他和郑拯的关系瞧不起他,而是一个军人,一个高级指挥官,一个手捏三十万将士生命的司令,如此为情所困,掷自己的性命、战场大局于不顾,失了作为一个军人最基本的冷静,实在不合格,哼!”裘致远一脸的藐然。
“情之深,爱之切,若能控制,或者就不是情爱了。”
“非云,你也切记,当你有割舍不下的情感、抛却不了的人时,那就是你的弱点,在战场,有弱点的人无法生存,有弱点的人不配做指挥官!”
林越来越密,路也越来越陡峭难行,一开始的马驮人渐渐变成了人拉马,携带的小钢炮也逐渐转移到了士兵的身上。
遥远的山脚下腾起的滚滚黑烟也昭示着薛天纵和陈铭已经和东氏军的第一道防线干上了。
林亚一路上实在可以用意气风发来形容,那一个马鞭甩的,不断地偶尔嚎两嗓子不知道哪一曲哪一段的让人听不懂词也听不明白调的歌,除了嚎声中得意开心的味道全军心领外,余下滋味就如紫砂壶装饺子——全在腹中呀。
看着开心已极,不像是去开战而像是去赴喜宴,并且自己是新郎官的喜宴的林亚,顾同真有些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