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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有一点我想不通,青姑娘受了伤为什么会走呢,她受的伤,一定是她心里所承受不了的,而非身体上。”
“谁能伤她的时候,会把她的心也伤了呢,那一定是她在意的人。除了你,还有谁是她在意的人?”
黎源的眼睛更红了,低吼道:“果果!”他忽然想到果果为什么一直不说是谁伤了青晴,青晴受了什么样的伤,她只是哭,而一直闭口不说,而程荃也是不说,让他找到青晴后亲口问她。
他面部的肌肉在抽搐,此时已经愤怒到极点。沈流霞道:“黎大哥,在没有找到青姑娘之前,什么都不要做,我们都是猜测,没有根据,以免误伤好人。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找到青姑娘。”
黎源稍微平静了一下,所谓关心则乱,沈流霞的这些分析,黎源怎么不会了?在战场上机谋百变,料事如神,此刻却全失了理智。
沈流霞道:“你一个人找终究有限,多发送手下人分散去找才是道理。”
黎源感激地看着她,答道:“没错。谢谢你。”话一说完,人已经转出店去,消失在门首。沈流霞呆呆地愣着,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什么时候我不见了,他也能这么着急?随即又对自己的痴想摇头苦笑。
黎源回去分散两千兵力去找青晴,并亲自去了一趟临安府,到了潋滟楼,他见到了妙聚,雨欣。妙聚说,自青晴失踪那晚,李圣泽也离开潋滟楼了,他们都再也没回来过。
妙聚和雨欣虽然现住潋滟楼,但她们已经一个跟了高官,一个跟了富商做了外室,两姐妹不分开,也不用再接客,所以住得还挺自在。
黎源没告诉她们别的,只是问青晴有没有回来,虽然她们狐疑询问,但是黎源只简单地支应两句。便告辞。岳州与临安几千里,黎源来回之间片刻不停留,逢客栈便问。
从另一条路,兜个圈子一路找一路问,直走了一个多月,没有见到青晴的影子。黎源几次在月下垂泪。身心分别疲惫。他重回君山。出去的那两千人,回来大半,都说没有找到。连长得象的人都没有。
他回到君山,窦铜也回来了,停止烧瓷,也许是从果果那里听说,窦铜倒显得很镇定,他安慰黎源:“黎大哥,青姐姐早晚会回来的,她不过是出去散散心,你不必太着急。她自己又会武功。”
黎源拎着酒坛往嘴里灌酒,凄然道:“会武功还是一样受伤,我只问果果,害她的人到底是谁。”他犀利地盯着她。
果果纠结不答,黎源指着她大声喝道:“是不是你?”
果果低下头,那眼泪又滴了下来,但是她点点头,哭道:“是我害了青姐姐,是我对不起她,黎大哥我该死。”
黎源鼻子一酸,走到她面前,捏着她的小下颏儿,咬牙道:“果然是你,你究竟怎么害的晴儿,老实说来。”
他手指的力道能将砖瓦捏碎,他稍一用力她的小下颏就要碎了,果果痛得眼泪直流,窦铜上前阻止道:“黎大哥,不关果果的事,是果果要兜揽,你快放开她,日后见到青姐姐,她会告诉你的,现在快放开果果,不然青姐姐回来也会怪你。”黎源就象是疯了,但一说青晴要怪他,他才松开手,道:“即使不是她,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是不是那锦衣我没收,知道晴儿和我好了,你嫉恨在心所以向她施手段,不然她为什么会离开?”
果果头摇得拨浪鼓一般,眼泪不断,哭道:“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不好。但我从来没有嫉恨过青姐姐,我爱她敬她如长姐,她救过我的命,我怎么会嫉恨她呢,”
黎源一挥手,示意让她出去,喝道:“在她回来之前我不要看到你。”果果含泪退下。
他转而又问窦铜“你知道事情的原委?快说给我听。”
窦铜不接他话头,低吟道:“过一段时间,平复之后,但愿青姐姐能回来。黎大哥,你不必再问,她只是需要时间平复。”
黎源如咆哮的狮子,把青晴纳入怀中的那种感觉,她的柔情蜜意,依然新鲜如昨,那温度从来不曾冷却,从来不曾退去,忽然之间就失去了她的去向,并且连她受的什么伤都不知道。他们不说他也不再问,他只是心里更加着急地想见到她。难道只有等这条路了吗?
黎源又恢复到以前的日子,喝酒,整日地喝酒,但是酒入愁肠愁更愁,他的痛苦有增无减。
晚上他如游魂一般,将君山绕遍,每晚他都会在她练功的竹林里坐一会,多少次一有声音,他都以为是她来了,迈着那轻缓的步子。但是只有竹影空空。
他不禁泪然:“晴儿,你到底去哪里了?”那眼泪十分温柔地爬过他棱角的脸颊。他在湖边游走,看着远远的湖水里的一轮圆月,远处荡来的两艘小船。他忽然想起那日他躺在船仓里听她唱《千江水》,歌声轻灵幽柔。他有意跟她学着,他的记忆力十分好,只两遍他就记住了。她唱时,他就接下一句。
那晚,月光也是如此明亮,飘着轻纱似的白雾,她站在船头,与他相对而立,她散落着长发,玉颜楚楚,堪为天人,若不是各自的骄傲,各自的个性,他真的已经在很勉强地管住自己,不露感情,不吻她。
第九十章 伤
正在他回忆之际,远处的小船靠近了,前面的小船行驶迅速,象是要甩掉后面那只小船,而它偏偏是紧跟不舍,而且越甩越近。
将要靠岸,黎源隐于竹后,看不清划船之人,只看见两人的衣服,一黑一白,黑在前,白在后。黎源的直觉告诉他,异乎寻常的事将要来了。
前面小船的黑衣人放下船桨,小船停住,她一踏船舷飞身上岸,黎源内力高,目力极强,何况又是月光皎皎,但见她纤腰楚楚,腰间挂着一柄长剑,步履轻盈,身姿婀娜,黎源的热血一下子翻腾起来,那柄赤练剑的剑壳,无论从宽度与长度他都再熟悉不过,就算这个人蒙着面,但是那深刻在心里的倩影,时时都涌现在眼前的熟悉倩影,他怎么会认不出来,只要撞入他的眼中,哪怕是一闪而过也会被他捕捉到。
后面那只小船,那白衣人不等小船靠岸就已经踏水而来。紧追黑衣人身后。那黑衣人躲躲闪闪始终躲不过他的追踪,因为他的轻功要比她高上一踌。黎源远远地跟在白衣人身后。
左闪右躲,穿过斑竹林,二妃墓前,墓两侧是玉石围栏,那黑衣人立住,白衣人飘至她近前,那距离近到不能再近。
黎源躲在墓下方的竹林里,月光皎洁下,黑衣人转过身,黎源正看到朝思暮想的那双美目。她声音很低,很轻,但却充满着悲哀:“你为什么苦苦相逼?我并不认识你。”声音痛楚。她的脸上罩一层黑纱。
那白衣人不答他话,柔声唤了声:“卿?”他们隔着几步远,他上前几步,她退后几步,距离永远保持在几步之遥。
“我不知道谁教你的这身武功?也不知道你为何要以黑纱遮面?为什么总是逃避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就算你把脸遮得再严我也知道是你。不光是因为你的这双眼睛,因为在客栈的窗外,我看到过你的半张脸,不然我怎么会认定是你?”
“我终于找到了你,从现在起我们携手共渡也为时不晚啊?我们成婚那晚,歹徒趁我与师兄打斗将你劫去。直到现在我终于找到了你。”
那黑衣人始终不出声,这时却忽然凄然笑道:“圣泽?你杀了他吗?”
良久,李圣泽垂首道:“他死了,但不是我杀的,你以为我真能下得了手?我对他恨之入骨,做梦都想杀他。但是,当我将剑对准他喉咙的时候。只要轻轻一带他就会死,但是我无论下多大决心,多么想杀他替母亲抱仇,可是,那时我眼前却闪现母亲的影子,她依然是含着泪地劝我不要杀他。”
“我放开了他,他没有求饶道谢,我只告诉他。我母亲因何而死,这些年来又是怎么过的。”
“卿?当我跟他讲的时候,却发现,杀死母亲的凶手中我也有份。而且是罪魁祸首。”
“我放了他,不出十天,他就病死了。金人密不发丧,但他确实死了。”
黑衣人道:“在你用剑比着他脖子的时候,他没有求饶,你就已经原谅他了?”李圣泽点点头。
“此事一了,我就到处找你,你终于还是让我给找到了。我们一起隐退,找个世外桃源,平平静静过我们的生活,再也不理世间的烦恼。好不好?”黎源在柳影里隐藏着,这句话正是青晴在山谷里跟他说的话,他们相识在前,只能从柳叶的间隙里看到他的棱角。
李圣泽悄悄地拾起她的手:“卿?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没体会过快乐,我也不知道快乐是什么,母亲与他都去逝以后我更加不知道快乐是什么,我只知道我有无限的自由,但却不知道该往何处。我的心没有安放的地方,”
黑衣人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壳,他继续道:“‘卿’,我们的洞房花烛,你还能给我机会补上吗?我不想说后悔的话,但是我真的很后悔,我的世界里从来都是残缺,我这一生,除了疼惜我母亲之外,从来没有疼惜过任何人,你,除外。”
那双美目浸在泪水里,如胶一般将青纱粘在脸上,她柔声道:“圣泽,如果那晚洞房花烛,我们真的做了夫妻,我会与你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哪怕我是不快乐的,哪怕你会丢下我去复你所谓的仇,如论怎样,我都会等,等下去,因为你是我的丈夫,我的爱人。”李圣泽伸手擦她面纱上的泪痕。
她拉下他的手,任那面纱粘在脸上:“可是,我们并没有洞房,我们都各自走开了,不论是不是情愿,也无论是什么协迫着我们,我们都先后走开了,那段时光也只能锁在那里,就任时光锁在那里,谁都不必再动,不好吗,为什么非要个结果?”
李圣泽道:“我这一生本就与别人不同,我习武在身,只为能救他与母亲团圆,现在他们都死了,什么保家卫国,世俗的功名利禄光宗耀祖,我不感兴趣,也根本不在我眼里,我唯一在乎的就是能跟你在一起,厮守一生。”
黑衣人叹息了一声,道:“圣泽,虽然你一直说的都是你自己,但我还是能理解你,你的爱如此,但是我的爱却早已变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许是在求生的时候,也许是在绝望的时候,并不是不得不变,是我心甘情愿,变得自然而然,变得我自己都不曾察觉。”
“圣泽,我们回不到过去了,因为我们都有了各自的经历,”
他剪断她的话,慌忙道:“卿?你不是一个善变的人,我不信,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我们说过的那些话,你都忘了,只用你所谓的经历敷衍。我现在就要你跟我走!”他用力拽她的手就下走。青晴凝立不动。
“圣泽, 你说过,你第一眼看到我时,就觉得我象极了你母亲,所有人都说我象她。她是天下第一美人,我怎么会象她呢,当我看到她,我也觉得惊讶,原来人们说的都是真的,我们真的很象。虽然很象,但气质上,我终究没有她好,能够象她我已经很荣幸了。”
“就连洞房那晚,你喝了酒,你说你以为再也找不到象她那样的人了。所幸你还是找到了,你找到了我。我当时听了很高兴。因为象她,而得到你的喜欢,能够与你在一起。”
“但是事后,这句话在我心里,反反复复就是不舒服,到底你喜欢我是因为我象她。还是我这个人?”
李圣泽柔情道:“既是因为你象她,也是因为你这个人。”
黑衣人脸一偏,她想掩藏眼里闪烁的泪光:“圣泽。多谢你说了实话,我说我们不能在一起,就是因为我曾经象她,而现在象不了了,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李圣泽紧张道:“怎么?”
黑衣人苦笑道:“圣泽,方才你不是问我为什么遮着面纱?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是为什么?只是你不要怕。”黎源的心也提了起来。半日里,他最关的事也是这个,她为什么要将那么美的脸遮住。
黑衣人解下一角,那面纱烟一般在她的玉颊上滑落,皎洁的月光下,跟前的李圣泽,远处的黎源同时往她那张玉颜上看去,李圣泽与黎源同时一惊,她确是青晴,如果说她的右半脸是天使,那么另一半脸则是魔鬼。
她的右半边脸依然细润如玉,而左半边脸,整个的,却印着狭长宽大的长方形伤疤,还结着痂,这令她的玉颜显得有些可怖。
李圣泽除了吃惊还是吃惊:“是谁把你伤成这样?你不是会武功?怎么会有人对你下如此毒手?你快告诉我,我一定要替你杀了他。”他想抚她的伤,被她闪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