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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宜这才高兴了,重重地“嗯”了一声,又蹦蹦跳跳地往别处去了。
见他跑的远了,宛湘宁才问道:“你还有位二弟,怎么从前从未听说过?”
沈君琰微一迟疑,便对她道:“说到君宜,倒是还有一段渊源。他并非是我母亲所出,而是我父亲的一位侍妾之子,素来很少有人知道他,将军府的人也从未在外人面前提过他。”
宛湘宁有些奇怪,嫡庶的确是有别,只是就算是庶出之子,也没必要刻意避着旁人罢。
沈君琰又道:“若说缘由,还是在他生母身上。我的这位姨娘并非是启国人士,而是我父亲自北面战场上带回来的,是北辽人士。你若仔细看看,便会发现,君宜的眼睛与你我不同,他的眸子是略微带了些蓝色的,这便是传自他的亲娘。”
宛湘宁颔首,沈建勋自战场上将敌国女子带回府中为妾,却也不是多么光彩的事情,避着些旁人,倒也是情有可原了。边想着,她又问道:“那你的那位姨娘,如今可还在府中?”
沈君琰应道:“还在,”边说着,他伸手往西北方向一指,又道:“在那里,有座小阁子,名叫常青阁,他们母子便住在那里。姨娘如今已不得宠,已有两、三年未见过我父亲的面了,平日里从不出门,只会让丫鬟、婆子们带着君宜在外面玩耍罢了。”
卷二 柔情蜜意随君侧 第三章 姨娘杜若
宛湘宁听着,若有所思地往沈君琰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垂眸忖了一会儿,笑着道:“二弟倒很可爱,若你不得空陪我时,可让二弟来锦绣苑同我顽。”
沈君琰点头应下,又道:“只怕二弟调皮,惹你生气。”
宛湘宁俏皮一笑,道:“他是的弟弟,我是不会同他生气的。”
沈君琰心内一热,凝眸看着她,笑道:“好。”
宛湘宁心内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自昨日成婚时起,沈君琰已对她说了许多个“好”,虽是只有一个字,虽语气是轻轻柔柔的,但听在她的耳中,却是格外的好听。
沈君琰见她低眸浅笑,却不作声,当下也不再言语,转身轻轻松松地拉起她的手,沿着小径缓缓往锦绣苑的方向去了。
忽被一个温暖的手牵着,而那个人又是她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他,宛湘宁心内一喜,面颊一热,垂眸笑着,却忘了抬步。
沈君琰见她一动不动,只低头站着,不由得有些迟疑:“你若觉得于礼不合……”边说着,沈君琰缓缓将手撒开,手还未全张开时,便被宛湘宁反手一把轻轻扯住了衣袖,沈君琰心内一热,又将她的手牵了起来,浅浅笑着向前走去,边走边柔声道:“其实我本以为,你是不愿下嫁与我的……”
宛湘宁一怔,迟疑道:“你…你可是还介意我从前不懂事的作为?”
沈君琰回眸看着她,柔柔笑道:“自然不是。只是我…有些…受宠若惊罢了。”
宛湘宁听了,心内一酸,脑中又想起前世如何待他不好的景象,不自觉地用力握住他的手,低语:“你不要这样想,我以后会待你更好的……”
沈君琰浅浅而笑,又道:“好。”
待宛湘宁与沈君琰回到锦绣苑的卧房时,见瑾兰、瑾蕙正将新做好的礼服往衣架上挂,便问道:“这是甚么?”
瑾兰回身,行礼后应道:“公主忘了?三日后您要同驸马一同入宫谢恩。皇上下令要大摆回门宴,邀文武百官都来为公主与驸马贺喜呢。”说罢,她伸手一指那精致瑰丽的礼服,又道:“这是尚衣间早已备好的礼服,奴婢将它取出来整理一下,免得到了当日再手忙脚乱地误了事。”
宛湘宁笑道:“还是你最细心。”
如今的沈君琰已是驸马,也该入仕为官,乾德帝也早已为他做好了安排。只是如今新婚燕尔,沈君琰自然不会被派予任何差事,只消留在府中陪伴宛湘宁便已足矣。沈君琰本就不喜官场昏暗,如今倒也可偷得几日清闲,陪着宛湘宁过过安稳的日子。
只是,两人刚在房中坐下,还未说得几句话,便见瑾兰引着采薇走了进来。
采薇进门后,先行礼道:“见过公主,见过驸马。”
宛湘宁认得她是齐夫人身边的丫鬟,便含笑问道:“夫人可有何吩咐?”
采薇回道:“回公主的话,夫人命奴婢来说一声,公主刚入府中,还未见过府中的下人。如今,秦管家已带着所有丫鬟、婆子、小厮们一起,等着来拜见公主了。”
宛湘宁转头看了沈君琰一眼,见他正对着自己微微笑,便也笑道:“既如此,那我就见一见罢。”说罢,她便起身,与沈君琰一同走了出去。刚走出卧房,便见锦绣苑的小院中乌压压地站了许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多着深清粗布短衣,想来便是将军府内的下人了。
为首的便是秦管家,这个人宛湘宁自然是记得的。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着深褐色盘领衣,深灰色小靴,戴四方平定巾,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朴素却不失体面,并且永远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面容沧桑,目光却是极为犀利的。自沈建勋建功立府时起,他便在府中了,协助主母处理府中事务。后来齐夫人身子抱恙,无法劳心劳神,他便总揽了府中一切大小事务,皆处理的妥妥当当,且对于主母亦是发自内心的尊重,无论大小事务,皆向她报备告知,从不越权擅做主张,在府中有着极高的声望,就连沈君琰对他也是极为敬重的。
见宛湘宁出来,秦管家带着下人们齐齐下拜,以面君之礼待她。
这幅场景,在前世亦曾有过,只是当时的她对这群乌合之众的参拜嗤之以鼻,丝毫不曾重视一分。而到了如今,斗转星移,同样的场景,在她心里却荡起了不一样的涟漪。
宛湘宁上前两步,将手一抬,让他们免了礼。
看着眼前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庞,宛湘宁心内有些酸楚,又强压下去,笑着与他们说了几句话,虽不失架子,却是和婉了许多。这也让许多下人将原本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又归了原位,原来传言中刁钻霸道的琅华公主竟是如此和蔼亲厚,看来传言并不属实,原本如临大敌的面容也渐渐松懈了许多。
见宛湘宁将想说的话说完了,秦管家命其他人皆散去了,自己却带着两个婆子、两个丫鬟留了下来,对宛湘宁道:“公主,您自宫里带来的姑娘们金贵,想来只在公主近身服侍。因此,老奴挑了这两个嬷嬷、两个丫鬟送过来,在锦绣苑中做些粗使的活计,希望公主不要嫌弃她们手脚粗笨。”
宛湘宁抬眸看了看,那两个婆子、两个丫鬟皆是面容憨厚、身子硬朗之人,当下便笑道:“有劳官家费心了。”
宛湘宁离宫时,将曾在毓琇宫近身服侍的宫女们皆带着走了,另苏皇后还让她将从小看着她长大的李嬷嬷、张嬷嬷一同带着来了。这两位嬷嬷虽是宫女出身,从前却一直在苏皇后身边服侍,后来便做了宛湘宁的教导嬷嬷,自是从未做过粗活的。宛湘宁便将这四个新来的婆子、丫鬟交给了她们,让她们叫她们一些服侍的规矩、礼仪。
秦管家见一切安排妥当,便躬身行礼告了辞,转身刚要走,却又被宛湘宁喊住了。他回过身来躬身听她的吩咐,却听见她道:“我听闻后园西北角的常青阁中住了一位姨娘,方才她并未在行礼的人群之中吗?”
秦管家一怔,不曾想到宛湘宁竟这么快便知晓了姨娘之事,回道:“回公主的话,杜姨娘幽居常青阁,有许久不曾外出了,且将军格外恩准她不必去碧沅堂晨昏定省,因此大伙儿便很少去打扰她,也并未告知她该来公主院中拜见,还请公主恕罪。不然,老奴这就去常青阁告知她一声,让她来此拜见公主?”
宛湘宁微微一笑,道:“那倒不必了,只是方才在花园中见到君宜,我倒是很喜欢他。日后,他若想来锦绣苑找我顽,你们也不要阻拦,只带着他过来便是。”
秦管家有些诧异,但并未多言,只躬身应道:“是,老奴记下了。”
话虽如此说,杜姨娘还是得到了消息,便在用过午膳之后,带着沈君宜一同到了锦绣苑来拜见宛湘宁。
宛湘宁本是要午睡的,听说她带着沈君宜到了,很是好奇,便让瑾兰将他们带了进来。
那杜姨娘容貌倒是极美,肤色晶莹,柔美如玉,高鼻雪肤,秋波连慧,仔细看去,隐隐透出淡淡的海蓝之色,整个人出落得犹如晓露芙蓉,甚是惹人怜爱。她一见到宛湘宁,便带着沈君宜拜了下去,连连道:“早间未曾带小儿来拜见公主,是妾身的不是,还请公主千万饶恕妾身之罪……”
宛湘宁笑着让瑾兰、瑾蕙将他们扶了起来,道:“不妨事的。我听说你一向好静,便没有让他们打扰你,不想,你竟顶着这大日头亲自来了。”
杜姨娘起身立在一旁,面色有些局促。
倒是沈君宜,倚在娘亲的怀中,眨着大眼睛看着宛湘宁,对着她甜甜笑了笑,脆生生道:“公主嫂嫂,原来你住在这里呀……”
杜姨娘大惊,忙掩住沈君宜的小嘴,急急道:“不可对公主如此不尊重,知道吗?”
宛湘宁又笑道:“无妨,他若愿意唤我嫂嫂便唤罢。”
杜姨娘行礼道:“谢公主恩典。”
宛湘宁端详了她一下,便问道:“你是北辽人士?怎么会姓杜呢?”
杜姨娘迟疑了一下,低眸涩涩笑了笑,道:“妾身本是北辽人士,将军嫌北辽的名儿不好念,又因他素爱杜若花,便随便给妾身起了个汉名,叫杜若。后来进了府中,大伙儿并不晓得此事,只当妾身姓杜名若,便唤妾身杜姨娘了。”
宛湘宁点了点头,又让她在一旁坐了,与她说了一会儿话。
只是杜若行为拘谨,并不多言,言语中亦过于谦卑,让宛湘宁觉得甚是无趣,不过留了一会儿,便让她带着沈君宜回常青阁去歇着了。
待杜若母子走后,宛湘宁低眸忖了一会儿,转头看着沈君琰问道:“你说,沈将军心内,可还是爱重她的?”
沈君琰一怔,蹙眉看着她,恍了一会儿,方道:“你因何有此一问?”
卷二 柔情蜜意随君侧 第四章 蓝眸乃是不祥之兆
宛湘宁垂眸想了想,便道:“若说沈将军爱重于她,却让她独自带着孩子闲居常青阁内,两、三年不见她的面;若说沈将军对她已无情意,却又格外恩准她不向主母晨昏定省、请安奉茶,这可是普通官宦人家的妾室想都不敢想的恩典。因此,细想一想,这的确令人奇怪。难道你们不这样觉得吗?”
沈君琰伸手一挠头,道:“这我倒未曾细想过。杜姨娘一向不与旁人接触,从不踏出常青阁的大门,在府中就像不存在一般。若非是常见二弟在花园玩耍,只怕我都要忘了府中还有位姨娘了。”
宛湘宁微微一笑,道:“既如此,那便不想了,我也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两人相处的时间似乎过的很快,不过一晃眼的功夫,便到了三朝回门之期。
这天一大早,宛湘宁便被瑾兰、瑾蕙等宫女簇拥着换好礼服,挽起桃尖顶髻,戴上缀点翠凤凰的凤冠,又被簇拥着走出了房门,见到了已换好礼服等在门边的沈君琰。
锦衣华服衬得宛湘宁越发明媚动人,也让沈君琰不禁心神一晃。
瑾蕙见了,掩嘴一笑,轻轻道:“瞧瞧,咱们驸马又呆了,看了三天了,还是看不够的呀。”
沈君琰一听,面上一热,慌忙移开了目光。
宛湘宁回眸佯怒,瞪了瑾蕙一眼,轻道:“又胡说了。”
瑾蕙服侍了她许多年,自然晓得她其实并未生气,便只笑着吐了下舌头,并未开言。
沈君琰缓过神来,浅浅一笑,上前牵了宛湘宁的手,轻道:“走罢……”
沈君琰骑马,宛湘宁乘轿,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西华门外。
高荣早早地便侯在了那里,见他们到了,忙迎上前来见礼:“奴才参见公主,参见驸马,恭贺两位大喜啊。”
沈君琰下马,先走到宛湘宁轿前,待内侍掀起轿帘后,伸手扶着她缓缓下轿。而后,两人一起,到了高荣面前,宛湘宁伸手虚扶了一把,柔声道:“有劳高公公在此久候了。”
高荣躬身道:“奴才不敢。”说罢,便引着一行人往正德殿的方向去了。
沈君琰与宛湘宁先至正德殿,参拜了乾德帝与苏皇后,而后又至凤栖宫参拜了皇太后,然后便又被引到了正德殿,接受文武百官的参拜贺喜。
乾德帝在正德殿大摆筵席,文武百官皆列席其中,为琅华公主与驸马贺喜。
沈君琰与宛湘宁坐于乾德帝右手侧,所听的不过全是逢迎赞和之语,所见的不过是阿谀奉承之笑,只觉很是无聊,但见乾德帝似乎兴致甚高,也只得安坐席间陪着。
只不过,席间一个人的出现,却让他们瞬间觉得兴奋。
只见那人身着青色饰云龙纹锦袍,腰系玉带,足蹬皂色长靴,头戴九襊燕弁冠,行色匆匆地自殿外而来。再细看看,他的形容较上次见面时消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想来北疆的辰光并不舒服。
宛湘宁眼眶一热,如今战事告急,从未想过宛攸宁会在此时赶回来,忙起身迎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