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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她便笑道:“世家公子固然尊贵,可也要与瑶宁性子合得来才是。”
齐夫人笑:“公主说的是。”
宛湘宁心道,她自己久在深宫,对京中之事知之甚少。而这齐夫人身为一品诰命,定与朝中其他重臣夫人相熟,对那家有适龄公子定也了如指掌。齐夫人处事周到,想来也是极聪明的,言至于此,定会为瑶宁多留心一些。想到这里,她便将这个话题止住了。
沈君琰的身子,似乎确实不好,大部分时间都要在房中静养,那朗清也日日前去探望,每隔三五天便要为他施针一次,再送些汤药给他。
宛湘宁有时远远看见,不晓得他的身子究竟如何,心里有些着急,却又不好相问,便只好嘱咐宛瑶宁去隔壁找郁青青说话时稍微打听一下。不想,宛瑶宁带回来的消息却是,自上次齐夫人来宝光阁请安过后,便不再允许郁青青亲自照顾沈君琰。因此,郁青青也不晓得他如今究竟是何状况。不仅如此,就连平时被齐夫人派去服侍沈君琰的采苓、采薇,如今也不过只做些外间的活计,贴身服侍他的便只有那个名叫墨染的小厮了。
宛湘宁听了,暗道那齐夫人果真是极聪明的,生怕她不喜,竟安排的如此周到。
万佛寺中的辰光似乎过得格外平静,平日里宛湘宁不爱出去,只安静地坐在靠坐在明窗下,偶尔从窗户中看见被墨染扶着出门散步的沈君琰,心里便没来由的安宁,这样的感觉她是极喜欢的。
宛瑶宁每日都要在经堂听长老们诵经,并学习祭礼中的各种礼仪,她性子沉稳有耐心,倒也不觉得厌烦,每日去经堂时都是笑逐颜开,比在宫中时欢喜了许多。
宛攸宁亦在寺中住的称心如意,离了朝中许多的朝臣琐事,他也放松了许多。
只是,就在他们于寺庙中安静度日的同时,朝中却发生了件不小的事情。
启国的北部一向不大太平。北辽雄踞北疆,一直虎视眈眈,与启国的大仗小仗也打过不少,却始终未能占得便宜。前些日子,南部的南楚皇帝驾崩,新登基的皇帝不过才十六岁,算起来还是个孩子,且一向养在宫中,对外部之事知之甚少。北辽便趁这政权更迭之际,绕过启国攻打了南楚。
南楚虽物产丰饶,却因老皇帝喜爱奢华,导致国库紧缺,国力空虚,一时之间竟招架不住,被打的溃不成军。北辽打了胜仗,却仍步步紧逼,一直打到了都城门前,令南楚民众恐慌不已。最终,北辽并未攻破城门,而是趁夜退了兵,只是在退兵之时,派人潜入南楚皇宫,将当夜未侍寝的南楚皇后掳走了。
如此奇耻大辱,饶是性子软弱的少年皇帝,也不禁勃然大怒,意欲发兵攻打北辽,却被朝中的老臣们劝住了。那皇帝宇文钦自知国力不强,定非北辽的对手,却难忍此奇耻大辱,万般无奈之下,只好亲赴启国,请求乾德帝派兵相助。
启国与南楚从未曾为敌,且乾德帝亦欲借此收服南楚之心,就算无法将其变为附属,亦可将其变为盟友共同对抗北辽。于启国本身,总是有利无害的。因此,乾德帝将宇文钦安排在驿馆暂住,并派人好生照料,欲择日正式召见他。
按理说,南楚皇帝到访,理应是乾德帝亲自接待。只是那宇文钦乃是新君,该是乾德帝的后辈,且又是来求援的败兵之将,派个皇子接待一下便可以了。太子宛攸宁尚在万佛寺礼佛,对此事尚不知情,盘算一下其他几位皇子,倒是让乾德帝犯了难。
二皇子宛桢宁放诞不羁,对国事毫不在意,一心扑在游山玩水、眠花宿柳之中,如今远在江南,不可担此重任。三皇子宛维宁生性尚武,天生是做将军的好材料,如今仍在北辽边境与敌军对峙,怕也赶不回来。四皇子宛钟宁生性怯懦,从未有过任何出彩的表现,见到他时紧张的怕连话都说不清楚,更不可担此重任。
乾德帝想着,靠坐在龙椅上,重重叹了口气。
立在一旁的高荣见了,也晓得乾德帝的心思,垂首轻声道:“皇子殿下们纵然都好,可毕竟没有储君之尊,依老奴之见,唯有太子殿下的丰神英姿才能彰显我大国风范。”
乾德帝颔首,若是越过太子指派别的皇子,能不能胜任暂且不说,只怕他们会生了不该有的年头,徒惹些事端。想到此处,他拿定主意,微一侧眸,道:“明日,你便去万佛寺传旨,命太子暂回宫中罢。”
高荣躬身应道:“是,老奴遵旨。”
是夜,乾德帝留宿皇后所居坤月宫,将此事与她说了一番。苏皇后颇明事理,亦觉得太子应先为国事分忧,理应先顾朝堂之事。
不想,丑时刚过,在凤栖宫为太后侍疾的宁妃仓皇来报,说是太后在睡中突发心悸,情形怕是不太妙。
乾德帝闻言一急,匆忙起身,带着皇后便到了凤栖宫,刚一进门,便见太医秦若离立于寝殿之外,便问道:“太后如何?可有大碍?”
秦若离跪地回道:“回禀皇上,臣已用药,太后病情已稳定。只是,此病来势凶猛,且毫无预兆,臣怕再有反复,请陛下允许臣在此守夜,以便随时侍奉太后娘娘。”
乾德帝一听,自然允了,便带着皇后进寝殿探望母亲,见她面色苍白无力。心内一痛,勉强宽慰了几句,便退了出来。
出来后再看宁妃,这一下又惊又怕,在旁泣不成声,怕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倒是闻讯而来的沈贵妃,稳稳地请安见了礼,在一旁宽慰宁妃:“太后娘娘福寿绵泽,自然是不会有事的。再说,太子殿下以储君之尊尚在万佛寺中为娘娘祈福,定能求得佛祖庇佑,让娘娘福寿永享,也为咱们多添些福分。”
乾德帝在旁听了,心里一沉,太后乃是他的生母,他一向以母为尊,母子感情极为深厚,方才的太后的苍白,已让他不由得心惊,继而还有些后怕。
宁妃哽咽道:“是,谢贵妃姐姐垂怜……也要多谢太子殿下,今日太后娘娘转危为安,想来便是太子殿下祈福之功……真是多亏了太子殿下……”
沈贵妃柔声道:“那是自然,太子殿下有真龙护体,定能护得太后娘娘平安。”
苏皇后在一旁听着,眉间微蹙,侧眸看了一眼乾德帝并未开言。
宁妃哭了一会,忽到了乾德帝面前,跪地哀求:“臣妾无才无能,无法为皇上分忧,但也愿以一己之身,入万佛寺食斋礼佛,为太后娘娘祈福。还有钟儿,臣妾愿带他同去,他虽不及太子殿下,却也是真龙血脉,想也能助得一二。”
沈贵妃上前,宽慰道:“妹妹何须如此,自太后娘娘染疾以来,妹妹没日没夜地在凤栖宫侍奉,太后娘娘也惯了由妹妹侍奉,若是日后妹妹不在,岂不叫太后娘娘伤心吗?还有钟宁,前儿太后娘娘还夸他大有长进呢。”边说着,她抬眸看着乾德帝:“皇上,宁妃妹妹这是急糊涂了,胡言乱语,您可千万莫当真。”
乾德帝一抿嘴,轻轻叹了口气:“这些日子,辛苦宁妃了。万佛寺有太子在,你就不必去了,只留在凤栖宫侍疾便可了。”
卷一 魂梦归来情丝种 二十六章 要分忧也轮不到他
宁妃伏地而泣:“谢陛下恩典。”
乾德帝颔首,不再看她,带着皇后一同走出了凤栖宫。刚出宫门,乾德帝便看见高荣在门外等候,便示意他上前,闷声吩咐:“明日,你去万佛寺传朕的旨意,皇太后凤体有恙,命太子恭奉佛前,为皇太后祈福,朝中之事,暂不必顾虑。”
高荣有些诧异,却也不敢多言,只得躬身应道:“是,老奴遵旨。”
苏皇后蹙眉,在旁轻轻叹了口气,并不言语,垂眸跟在乾德帝身后回寝宫去了。
冯昭仪位分低,并无资格为皇太后侍疾,如今也不过只能跪在厅外等候消息。她隐隐约约听见寝殿里面传来宁妃的哭泣声,又听见沈贵妃一直提到万佛寺,让她心里不由得恐惧,不晓得皇太后的病与万佛寺有何关联,更不晓得会不会将宛瑶宁牵扯其中。不晓得从甚么时候开始,女儿竟时时牵动着她的心,让她思念的寝食难安,这是从前从未曾有过的感觉。
宛攸宁得知皇太后凤体有恙后,礼佛更显恭谨诚恳,日日伴于佛前,为皇太后诵经祈福。
万佛寺本就在京郊,消息难通,宛攸宁与宛瑶宁忙于祈福,而宛湘宁则是一味偷闲,对外界之事毫无所知。当宛钟宁代替宛攸宁接待南楚皇帝的消息传到他们耳中时,已过去了许多时日,那宇文钦早已觐见过乾德帝,并于其商议好了攻辽之事。
传递消息的是骠骑将军府的下人,因为被御笔钦点去北辽抗敌的,正是骠骑将军沈建勋。接到圣旨之后,他便命下人速速来寺中报与齐夫人听了。齐夫人闻讯,不由大惊,仓忙赶回府中为沈建勋打点一切,只将沈君琰与郁青青留在了万佛寺中。
相较于将军府中的匆忙与惶恐,这一消息在宛湘宁处,引发的却是十足的愤怒与疑惑。
在她的记忆中,在前世的这个时候,宛攸宁已然失宠,接待宇文钦的的确是宛钟宁。只是如今,在她的可以改变之下,宛攸宁圣宠犹在,且在朝中威望甚高,父皇无论如何也没有理由越过宛攸宁而指派宛钟宁。不知道宫里究竟发生了甚么。
宛湘宁越想越急,实在不想这些日子的苦心经营皆付东流,若是最终的结局无法改变,那她重生至此的意义何在。如此想着,她便让瑾兰去将刚从经室中出来的宛攸宁请来了她的屋子。
宛攸宁日夜诵经祈福,形容有些消瘦,眼眶泛红,一看便是累极的样子。
宛湘宁见了,更是心疼,上了茶与点心,待他稍事休息之后,便开门见山地说了她的意思:“如今朝中事务繁多,怕父皇应付不来,兄长还是早些还朝为父皇分忧罢。”
宛攸宁轻轻笑笑:“朝中有大臣阁老,哪里缺了我便不可了?况且我看钟宁也长大了,前些日子不是还替父皇接待了南楚皇帝嘛,想来他也可为父皇分忧的。父皇传旨命我为皇祖母祈福,我岂有私自回朝之理?”
宛湘宁听他提及宛钟宁,便气不打一处来:“兄长这是说的哪里的话,那宛钟宁何德何能,要分忧也轮不到他!”
卷一 魂梦归来情丝种 二十七章 随军出征
宛攸宁闻言,微微蹙眉,道:“妹妹此言差矣,钟宁亦是父皇之子,理应为父皇分忧,从前是他年幼,性子又软弱,从不曾委派他任何事情,可如今他已越发大了,给他些差事也是应当的。”
宛湘宁眉梢一扬:“若给他些可有可无的差事,倒也罢了,只是接待一国之君,怎么算都轮不到他罢。兄长才是启国唯一的储君,难道他连这点事都不懂吗?还是说,他根本存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宛攸宁轻笑:“我晓得妹妹是为我着想,只是这次,想是妹妹多虑了。我们与他本就是骨肉同胞,相互扶持一下也是应当的。”
宛湘宁气结,但转念一想,他们当时确实未曾将宛钟宁放在心上,根本想不到他会有如此的狼子野心,尤其是她这位生性善良的哥哥,甚至还在为宛钟宁而欢喜。想到此处,她自知无论说甚么,宛攸宁都听不进去,便转身背对着他,轻叹了口气,闷闷低声道:“兄长放心,凡是属于你的,我就算拼尽全力,也不许旁人夺走半分!”
宛攸宁并未听清楚她的话语,只道她又像从前那样看轻宛钟宁,只好脾气地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道:“罢了,别多想了,我累了,先回去歇着了。”说罢,他便转身开门缓缓离去了。
暮春时节,柳絮杨花满院,宛攸宁扬眸看去,似花还似非花,蒙蒙乱扑人面,倒叫人平添一缕愁绪。他本以为院中无人,便肆意前行,不想竟猛地撞到了甚么,只听见一声轻呼,伴随着书册散落之声,一个小小的身影摔倒在地。
宛攸宁大惊,忙低眸看去,见是一位清丽少女,一脸茫然地坐在地上。
宛攸宁身边的小太监小马大惊,忙上前一步走到他身边:“殿下您没事吧?”见宛攸宁微微摇头后,方看着那依旧在地上的少女,皱着眉头道:“这是谁呀?怎么走路不长眼睛?可是大公主身边的宫女儿?”
郁青青本是来给宛瑶宁送佛经的,但她也晓得宛湘宁正在宝光阁中,便在院中犹豫是否应该进去,本就神思恍惚,如今又被宛攸宁一撞,心里更是乱成了一团,再一听那小太监尖利的声音,唬了一跳,忙跪地行礼:“臣女郁青青参加太子殿下,方才唐突了殿下,臣女罪该万死!”
宛攸宁抬手虚扶一把,柔声道:“不怨你,方才是我没看见你,可撞疼了?”
郁青青俯首:“有劳殿下挂怀,臣女不疼。”
宛攸宁道:“那你免礼吧,在寺中不比宫里,不必总行大礼。”
郁青青应是,旋即起身。
宛攸宁见两册经书散落在他脚下,便附身拾了起来一看,一册是《地藏经》,另一册是《楞严经》,翻开看了一眼,见那自己清秀洒脱,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便随口问道:“这经书可是你的?”
郁青青躬身应道:“回太子殿下,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