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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 (第二部)
第一章
乘著跷、追著风,白色纤长的身影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帮著师父运九鼎、过九转火练金丹,山中岁月无甲子,转眼就过了三个月,如今事情告一段落,他终於可以重回尘世,找著他兹兹念念、没有一刻或忘的碧眼情人了。
三个月,白狐想,是否够对方改变心意,随自己遁入山林,修仙学道求不死法门,好与自己相伴到天地同老?要如何从那个守口如瓶的情人口中获得承诺,才能满足自己总是患得患失的情绪,害怕终有一天抓不住那位不忮不求的凡人?
这次将妹妹玉狐的元真交给了师父,冶鍊成了世所难寻的狐丹,就当了了玉狐的心愿……只是,当他将元真交给师父流水真人时,却迟迟不敢开口问出某个禁忌的问题。
玉狐心里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他隐隐明了师父知道那个答案,可是,问了又如何?既然玉狐选择将秘密带入黄泉,或者不问是最好的方式?师父装了傻,白狐决定,自己也跟著装傻下去。
风云堂总会就在脚下,捏个诀,止风息云,一身飘飘的白衣彷若仙鹤的翅,优雅划过暑闷的夏日空尘,降落在风云堂大厅外的青石地砖上,邪魅的魔娆围绕绰约的仙姿,正在风云堂内当值的重弟子们抬头仰望,只有看见九天仙子下凡尘的错感──
这时陪著父亲坐在厅内的皇狐舅侄连心,跑到门口叫道:「白狐舅舅!」
「叫我白狐哥哥,别把人叫老了,你跟阿风兄弟相称,要是哪天连阿风也叫我舅舅或叔叔,我唯你是问!」白狐皱眉说。
「我是你亲侄子耶,居然对我那麽凶!」皇狐也撇著嘴说。
白狐细细打量著眼下的侄子,也就是妹妹玉狐与人间帝王成婚後生下的儿子,不过三个月,他的外型起了极大的变化,不但个头迅速拔高,女性化的外表也变的英气勃勃,几乎没办法跟三个月前“挥枝散叶花护铃”花执法的形象联到一块儿。
「侄子哪比得上侄女?你之前的外貌形象跟玉狐一模一样,我当然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疼,现在阻碍你正常生长的阴柔元真已经取出来,加上你有一半人类的血统,以後会愈来愈像个男人……」
「真的吗?我拭目以待……」皇狐说著,往正朝他俩走来的父亲杨犹劲瞟了一眼。
「白狐先生……」杨犹劲仍如同以往对白狐敬遇有加,拱著手问礼,脸上有遮掩不住的忧色。
白狐轻点了个头,对方是孪生妹妹玉狐与侄子的大恩人,所以也对他客气,接著他问:「阿风呢?人不在吗?」
「青风已经失踪一个月了……」皇狐说。
「什麽?」白狐仙风道骨的外表立即变色,成为狰狞的野兽,一把揪住皇狐,问:「这种事怎麽不早说?」
「本来我一见你就要说的,可惜你只关心无聊的称谓问题……」皇狐也不在口头上对他客气,礼尚往来,还用力拍掉拽住自己的一只手。
「……看来你变的不只是外表,连个性也翻个彻彻底底……」冷冷的说著,白狐不再看他,直接问此地作主的人:「二当家,想必你已经派人去搜寻阿风的下落了,结果呢?」
杨犹劲大大叹了口气,说:「据当时站在附近的弟子说,他从百丈高峰坠到山下的涧溪里,事後我派了怒雪及冷月下去搜索,什麽都找不到。」
一股凌虐的斗气自血红的狭长细眼渗出,修练了千年的九尾妖狐此刻却只有撕裂眼前一切事物的冲动………
看著眼前的气势,杨犹劲心知不妙,又加了几句:「现在冷月还领著三个支会的弟子在当地寻找,只要一有消息就会马上回报!」
「算了,我来找!」幸好,最後他还是成功的克制怒气,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将毁天灭地的欲望给克制住。
身手入怀,摸出几十张符纸,迅速的折成小鸟状,往天空散去。
「尽你们所能,循著逝去的气息,能飞多远就多远,找出叫青风的男子,是烙刻上我白狐印记的凡胎俗人……」
待所有的鸟儿消失在眼界尽处,白狐想想不放心,拿出两枚铜钱,往地上扔了几次,解读卦象。
「……虽生犹死……这是什麽意思?」极端不祥的预感於此时狂风暴雨般的涌上心头,他立即转头猛烈的询问:「阿风…阿风坠下的是哪座崖?」
「由此往东300里处有座大山,叫做玄默山,山里有个情癫崖,青风在通过玄默山往我26支会传递秘密讯息时,遇到敌人伏击,据同行的25支会弟子说,他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被逼跃入了山涧里……」
杨犹劲说著说著,垂下了头,满面忧愁。青风跟皇狐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待之如亲生骨肉,如今对青风失踪的事情一筹莫展,最难过的人就是他了,要不是堂里需要人主持,早就亲自到情癫崖找人去了。
「爹,您别担心,白狐……白狐哥哥回来了,有他在,一定能将青风哥哥安全的带回来……」
皇狐一边说,一边靠近杨犹劲身边扶著他,顺便用眼神向白狐示意,要他别在这里磨磨蹭蹭,赶紧出去找人是也!
好,皇狐,不愧是我九尾狐族的一员!白狐知道现在对方心中只有杨犹劲一个人,就像自己心中只容得下阿风一个。
「我走了!」声音还回在夏日绿树环绕的大厅前院,白狐一挥袖,如来时般潇洒风流,几个回旋後就隐身在缈缈的白云之中,脚一蹬,往东方的玄默山情癫崖而去。
往东300里,是一片接著一片绵延不绝的青青山岭,山势不若蜀郡诸山的艰险奇诡,却也相连,搞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情癫崖──想了想,找个山壁随意落脚,做了个长而尖锐的呼哨。
没多久,出现了一位面色凶悍的粗壮男人,随意披著一块灰灰的布料在身上,斜斜立在山壁边,俨然的看著白狐。
「当路君,我乃青丘山九尾狐,有事相询!」白狐往对方上下看了一眼,说。
所谓的当路君,其实是山中修练成精的狼怪,与仙界九尾狐的等级不可同日而语,白狐其实用不著这麽客气,但是,牵扯到青风,他连自己一向张狂放肆的性子都硬生生的压下了。
「仙妖九尾狐?失敬失敬,既然有事相询,但说无妨!」狼怪见对方客气,也以礼相应。
「……一个月前,有凡人从这里的情癫崖上坠落,当路君知道这件事吗?」
「我不知道,不过情癫崖壁上住著与此地精怪一同修练的仙猿老人,我带你去问他吧!」狼怪说。
跟著狼怪在山中奔驰,不过一顿饭的时间就来到了某处山谷之间的悬崖,崖上草木不生,站在崖边往下望去,百丈之下湍急的山涧溪流在两山回转之间起白白的水花,看的出来溪水流的很急,从这样高的崖上掉下去……白狐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整个身躯也变的空……
狼怪伸出半个身子朝崖下喊著:「老猿兄!在的话就出来,有贵客上门了!」
就在悬崖与山涧的正中央处,从一个山洞中探出一颗猴子头来往上看了看,见是熟人,拿著一跟桃木杖,矫健无比的就攀檐走壁起来,迅捷的脚步简直像是如履平地一般的轻松。
第二章
爲了找寻失踪一个月的青风,白狐忧急如焚赶往离风云堂三百里外的玄默山情癫崖,询问情癫崖下同为精怪一族的仙猿老人。
「猿老,我是流水真人门下弟子白狐,听当路君说你长年隐在情癫崖壁下……一个月前的晚上,有个凡人坠下情癫崖,可有印象?」白狐问,语气平淡,只是血红的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微慌。
「仙狐大人相询,老猿不敢不答……是有这麽回事儿,当时崖顶有兵刃交击的声音,老儿我好奇探头看,没多久看见有位年轻人自崖顶一跃,跳入了情癫崖下这条名为刚玉的涧溪之中。」
「为什麽……为什麽不救那个人?」白狐听完仙猿的描述,表情不见太多变化,只是语气里开始有一股含著血味的妖气蔓延。
仙猿毕竟也是活了几百年的精怪,早已从这号称百妖之首九尾狐异乎寻常的气势嗅到了不符合外表的狠戾杀气,忙退後几步,开口。
「……妖不扰人,人不烦妖本就是紫微天庭为了管束凡间乱象所定下的天规……凡人之间的纷纷扰扰由凡人自行断之,我等妖怪……不能插手啊……」
「………」白狐沉默了一会,继续问:「这条刚玉溪可有任何龙鳖鱼鲛等精怪驻守?」
「秉狐仙大人,刚玉溪水湍急,净澈无比,容不得任何妖物生存……」仙猿继续说。
这时四面八方的天空中飞来翩翩若蝶的小物,往白狐身周慢慢聚集,原来是之前爲了寻找青风而摺的纸鸟。
「辛苦了…没有下落?……找不到?……所有的气息都被刚玉溪给净化?……也没有尸首?……」
结束了与纸使们的对话,白狐手一扬,所有纸鸟化为灰烬。
「找不到尸首,人还活著吗?」白狐喃喃自语,嘴角不自禁浮起一抹笑:「没关系,阿风,只要你还活著,我就一定能找到你……」
根本连浪费时间与狼精猿怪罗唆的机会都不给,他纵身一跃,翩若惊鸿的身形自情癫崖飘飘往下沉入山林间特有的氤氲薄气中,藉由仙炁的浮托,下堕的速度如同枯叶舞秋风,鼓满气流的白色衣裳让他成为一朵云,漂流而宛转。
下、再下~~就在离山涧约二、三十丈的距离时,某道金属的闪光抓住了白狐的视线。
一段锁子鍊孤零零的垂在山壁隙缝中横生的老树枝枒间,锁子鍊一端的球形锤缠绕在粗状的树枝上,白狐止住直落的坠势,轻轻解下那段属於青风的随身兵器。
推断的出来,当时青风虽然被逼跃下,却临危不乱,估计好距离、选定坚实的树木後甩出随身的锁子鍊,藉此阻住了急冲而下的动作。
呵呵,不愧是我的阿风………
只是情癫崖毕竟太险,估计这高度,就算能用工具阻上那麽一阻,只怕效果有限吧?阿风的手臂也会因此受上相当重的伤……想到这里,忧愁又上了白狐魔魅的脸庞。
继续往下近到湍急的河水处,水流冲刷过山壁的声音震耳欲聋,这溪涧比外表看来要更深更汹涌,白狐想,阿风莫不是被这溪水冲到下游处去了?
扬起新的希望,顺著溪水流走的方向行进,不放过身边的任何蛛丝马迹,随著蜿蜿蜒蜒的水道穿出了连绵的山岭,进入泛著油绿色泽的大片稻田,这里白狐改飞行为疾奔,以免惊世骇俗的举动吓坏了附近耕作的农民。
几乎有五十里路长了,阿风有可能漂到这麽远的地方吗?不知道阿风的水性怎麽样?等这次的事件过後,他一定要阿风退出风云堂,要他随时随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像这样慌乱无助寻找他身影的经验太……很难形容这感觉,应该是徬徨、无助、心痛吧……
刚玉溪在进入平原後水势已趋缓,最後与其他几条不知名的河水汇入某座大湖,站在湖边,白狐有些茫然。
接下来呢,接下来该往哪寻找?
问了问附近的渔家,知道这座大湖的名字是堇清湖,湖四周的土地及产业均属於这附近一家姓傅的望族,白狐打算上傅家打听打听,因为在堇清湖上的渔民都是为傅家工作的,若是一个月前出现过某些奇怪的事,或多或少会传入主人的耳里吧!
心念已定,循著刚才渔家的指引,往大湖某处的大宅院而去。大宅就建在湖岸边一片松柏林旁,树木亭亭如盖;穿过林木,看见了盖著琉璃瓦的高大屋宇,围以红泥墙壁,一副大户人家的气派。
正打算往前要求门口的童仆让他求见主人,这时一乘紫藤兜轿由两人抬著出了大门,轿上坐著位年约三十的男子,英气凛凛,头戴蝉冠,身穿紫罗衣,脚著朱履,看似练武之人。
轿子才出门几步,男子突然吩咐停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