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冬去春至,燕子回巢,春光正好,柳树也吐了嫩芽。
吴小桃在院子里柳树下,开了张桌等着孙福海过来对账。见孙福海进了院子,忙站起身迎了道:“孙叔,这边。”
孙福海跟吴小桃客气了下便坐到了对面,吴小桃对站在一边的吴佑成道:“成哥儿,给孙叔倒茶。”
吴佑成给孙福海倒了杯茶,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道:“孙师傅,喝茶。”
孙福海点头接过,喝了口,眼睛便是一亮:“二当家这泡的是崂山玉叶?”吴小桃在来茶肆一直都是穿的男装,孙福海和一众伙计便喊了她一声二当家。
吴小桃点点头:“孙叔当真是个行家,一口便是品了出来。我也就是看着那些人茶客都这么宝贝这茶,看着眼馋,便也泡上一壶来尝尝。”
“二当家以前没入这行自然不知道这崂山玉叶。”孙福海说着又是品了一口,一脸的惬意:“二当家可知道,仙海镇产茶,每年明前就能出五六百斤的新茶,这里最金贵的就数这崂山玉叶,今年是个小年一共也就产了五十斤。”
“我当初还嫌弃郭天涯进的太少,原来是统共也就五十斤啊。”吴小桃倒是不知道这里面的许多门道,当初郭天涯弄了十斤崂山玉叶过来,孙福海一见便是亮了眼睛,直说这茶金贵。吴小桃想着这茶既然金贵便没放在铺子上卖,只放到了茶肆里,每桌只能点上一壶,一天就供那么十壶,吴小桃的五湖茶肆每天也就只接这么十桌,没排上号的可就不好意思了,只有明天请早了。没想这崂山玉叶一上便把那仙海镇上有钱的茶客都勾来了大半,排着队要来品这崂山玉叶的茶客已经在五湖茶肆排到了五月初。
“今年产了五十斤,流到市面的可没那么多。每年二十斤的朝廷供奉是跑不了的,像今年能流到市面上的也就三十斤。所以,郭爷一次能弄来十斤,那可是真本事。”说到郭天涯,孙福海又是多看了吴小桃一眼,之前他以为郭天涯是看上了吴小桃才这么出钱出力的跟着她开了茶肆,可等茶肆真开起来郭天涯又没了人影,整个生意都在吴小桃手上管着。孙福海又想难不成这一男一女凑一块还真就是为了搭伙做个生意?
吴小桃这边和孙福海对完帐,一抬头便见郭天涯从外面走了进来。小两个月没见到人,吴小桃见到郭天涯便是扬脸一笑。
郭天涯只觉得心神一晃,春光里吴小桃的笑容竟是如此的灿然明媚。
郭天涯走到两人中间坐下,吴小桃便笑着说道:“你可真不经念叨,我和孙叔正在这儿说起你,你就出现了。”
孙福海和郭天涯打了个招呼便回了前面,吴小桃想起先前跟孙福海说起的崂山玉叶便问了郭天涯道:“那崂山玉叶你还能再弄来点不?”
郭天涯喝了口茶,直接摇了摇头。
吴小桃见郭天涯摇头仍是不死心的说道:“你和那崂山玉叶的东家过命的交情,再弄上一两斤都不成?”
郭天涯听了吴小桃的话,一脸诧异的看着她,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样子。
吴小桃给郭天涯斟了杯茶,呵呵一笑道:“只要是跟你有交情的,那个不是过命的交情。我们俩还不是都是过命的交情。”
郭天涯被吴小桃的话给逗的一笑,想想两人还算是过命的交情,回了吴小桃道:“那茶早没了,这十斤还是我去年订下的,不然再是过命的交情,我也不能让人家因着我坏了规矩。”
“那倒是没办法了。”吴小桃推了一碟干果到郭天涯跟前:“你这十斤崂山玉叶可是帮了大忙。如今这茶肆的生意已是上来了,能再多些自然是锦上添花,没有倒也无妨。”
吴小桃这边生意做的红红火火,来顺那边却是过的没那么舒坦了。要来顺说那也是自家爷在那儿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说破天去吴小桃也就不过是个模样齐整的丫鬟罢了,自家爷不说是凭着这苏家二少爷的身份,就只是凭了自家爷的长相气度想要挑哪家的小姐姑娘那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可来顺是左想右想都没明白自家爷怎么就跟魔障了似的,就还跟一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杠上了。苏常意这大半年得空便往旌阳去,把自己整的瘦了一圈不说,来顺牵连着也累的跟条狗似的,不定点儿就要跟着苏常意跑上一趟来回。开春这月倒是没跑了,但来顺觉得苏常意找人的心思并没歇下,就苏常意那脾性,这么些心里劲砸了进去,不找到吴小桃是根本不会罢手的了。
春日里正是踏青赏花的好日子,百柱庙里除了八月十五的花灯名气大,庙后半山的西府海棠也是在春天里也是一个赏花的好去处。
郭天涯上次回来,吴小桃便央着他交自己骑马,来往几次吴小桃虽已算会骑了,但还是不敢放开了跑,得有郭天涯在一边盯着才安心。郭天涯知道这几日正是百柱庙后西府海棠开的正盛的时候,便带了吴小桃到后山练马。
吴小桃和郭天涯一人一骑在山上走着,一路骑上山顶,只见半山的海棠花开,迎风俏丽,花姿明媚动人,粉红簇簇如女儿家的胭脂点点,蔚为壮观。
吴小桃和郭天涯并肩走山上小跑了一圈,吴小桃的胆子也壮了,一个人离了郭天涯便奔了山下。春风在耳边掠过,吴小桃只觉得春光里该是踏歌而行方才尽兴,骑在马背上嘴里便哼上了小调:“我的心里盛开了春天的花
我等我的燕子它慢慢回家
河边的青蛙它在咕呱咕呱
你看青草荷叶下
天边的白云变得越来越大
就像是棉花糖我要将它吃下
冬眠的人儿又变得叽叽又喳喳
你看春天又来了怎么又来了
那是嘣嘣咣咣当当梆梆咣咣”
郭天涯跟在吴小桃身后不远处,耳朵里听到吴小桃嘴里唱出的怪腔怪调,不由爽朗的笑出了声。看过吴小桃过的这惬意日子,郭天涯才觉得自己过去那几十年都似白过了。
严寅贤家在百柱庙后有处庄子,想着过了清明正是西府海棠开的正艳的时候,严寅贤下贴把苏常意、孙蒲远、姚秦川几个都约到了庄上,赏花品茶也算是一桩雅事。
苏常意到的早,跟严寅贤知会了一声也没骑马,带着来顺便准备走着去山下的百柱庙里转转。苏常意跟来顺走在辗转山路间,马蹄声、歌声破风而来,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那般的惬意曲调,趁着这片春光美景顿时让人的心情舒坦不少。
苏常意到得百柱庙不由想起了吴小桃,想着还许了那丫头今年中秋要带她过来看花灯,想到自己那些筹划,到了这会儿都化作了泡影,幻灭不见了。开始那两个月苏常意心里是真恨了吴小桃,恨她落了自己脸面让自己难堪,憋着一股劲想着找着人非得扒皮抽骨才能解恨。可这大半年的光景过去,没曾想以为是手到擒来的人竟是如那石沉大海般的杳无音信。任苏常意把那旌阳城门踏破,掘地三尺,整个城里翻来倒去都没把吴小桃挖出来,苏常意便想,吴小桃这丫头会不会根本就只是去旌阳晃了一圈,根本就没在那个地方住下,若这是这样倒真是有些难办了。
到了现如今苏常意心里那点恨早没了多少,旌阳城也没再跑了,只是想着天下这么大,哪儿不能藏了一个吴小桃。这么想着苏常意的脑子里便时不时都会晃出吴小桃那张小脸,或嗔或怨,或讨好卖乖,便是那痛哭流涕,冲自己咬牙切齿放了狠话的模样,这会儿想起都是那么鲜活。若真再也找不到这丫头了,苏常意觉得自己这日子过得似乎就少了些意思,淡了些味儿。苏常意私心里甚至想过,若是再遇上吴小桃,只要那丫头肯真心跟着自己好好过日子,过往便都算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足量奉上~~我这两天可是顶勤快的哦~~
☆、第六十三章
苏常意从百柱庙回来,孙蒲远、姚秦川都已经到了严寅贤的庄子上。
吃过午饭,严寅贤招呼了几个人道:“走着吧,咱哥几个去仙海镇上走走。”
姚秦川懒懒的喝了口茶道:“镇上有什么逛的,还不如就在那庄外的海棠花下摆上一桌,找了两个歌姬过来在这日头下听听小曲儿喝喝茶不更有意思。”
严寅贤从桌上拿起一张帖子对着三人道:“哪儿是要带你们逛镇子,这仙海镇上新开了一家茶肆,听说有些名堂,每天就开那么十桌,这几日每桌一壶崂山玉叶,想着哥哥们今日要过来,我可是巴巴去弄了个号过来,不去岂不是辜负了弟弟这份心思了。”
苏常意见严寅贤提起崂山玉叶便接了话道:“想喝崂山玉叶,明日来我哪儿拿便是。”
“那我可先谢过二哥了。”严寅贤笑着给苏常意道了个谢,最后几个人还是跟着严寅贤去了仙海镇上。
到了四海茶行严寅贤的小厮给柜上的伙计验过号,便把四人请到了后院。转过门便是一座大宅,苏常意几个人倒是没想到,看着门脸挺小的一个铺子,后院竟是颇为开阔,中庭摆了几张桌,这会儿都已是坐满了茶客。伙计领着几个人蜿蜒回转的进来偏院,窗户正对着一座院子,院子四周都设了包间,花木掩映做了屏障,通透却私密。
孙蒲远到院子里小转了一圈方才进了雅间坐下,冲严寅贤点点头道:“这地方倒是有那么点儿调调。”
严寅贤一脸得意的冲苏常意、姚秦川道:“瞧着还有点意思吧,这地方看着小,巴望着想来的人可不少,听说这位子都排到五月里去了。”
苏常意也觉得这地方不错,呆着让人觉得舒坦。
姚秦川听了严寅贤的话接过来道:“虽是个噱头,但这掌柜倒是个会做生意。”
几人说话间,店里伙计呈上了单子,严寅贤接过来,递给了上手的苏常意道:“这地方每天的茶歇点心都是订好的,也没什么可挑的,就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忌讳不吃的跟他们说说。”
苏常意接过单子,拿在手上,刚看了一眼,心上便是一顿。问了一边伺候的伙计道:“你们这单子谁写的?”
店里伙计不妨苏常意有此一问,愣了愣,才笑着回道:“都是我们铺上孙掌柜写的。”
“怎么了?”严寅贤见苏常意问起,凑过去看了看,嘴里称奇道:“这字怎么看着有几分眼熟?”
听严寅贤如此说,苏常意左手边的姚秦川也凑了过去,看了两眼便望着苏常意道:“怎么看着那么像二哥你的字?”
苏常意把单子放到桌上,经姚秦川这么一说,严寅贤和孙蒲远倒也都觉得这单子上的字和苏常意的字有那么七八分的相似,只是细看又要柔上那么几分。
苏常意对站在一边的伙计道:“去请你们掌柜过来一下。”
吴小桃这店上的伙计都是挑的机灵人儿,见这几位衣着不凡,便也没说那些推脱的废话,点头应了苏常意的话,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孙福海便走了过来。
苏常意见来的是个男人倒也没多意外,毕竟吴小桃那丫头再跳脱也不能就这么抛头露脸的在柜上做了掌柜,而且就她带出的那些银子也撑不出这么一个门脸。只是这单子上的字,苏常意已然认定必定是出自吴小桃的手,只看这丫头跟着家铺子是什么关系了。想到这儿,苏常意自己都没意识到心跳已是快了那么两分。
孙福海进来对几个人都拱手行了礼道:“几位爷有什么吩咐?”
苏常意将孙福海上下扫过一遍,把桌上的单子甩到孙福海跟前道:“这单子是你写的?”
孙福海来的路上已是听伙计说过,这会儿见苏常意问,便回了道:“这份不是,这单子是我们东家写的。”
苏常意挑眉问道:“你们东家姓什么?”
孙福海虽不知这单子有什么问题,但想起吴小桃之前的嘱咐,答了苏常意的话道:“东家姓郭。”吴小桃刚接手了铺子便跟孙福海嘱咐过,但凡有人打听,便只把郭天涯抬出去,不能提了她。孙福海只以为吴小桃是女儿家终究顾及个名声,但今天见苏常意问起这模样,再加之刚才这几个人一进到铺子里,成哥儿便身子一蹲缩到了柜子下,只怕这姐弟俩的来路没自己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苏常意看着孙福海确认道:“姓郭?”
苏常意那一眼扫过来自是有一股压人的气势,饶是孙福海这样跟郭天涯处过的人,被苏常意那眼神掠过也是眼皮一跳,稳了心神方才回道:“正是姓郭。”
下午一场茶喝下来,苏常意将这五湖茶肆逛了个遍倒是没再见到什么东西和吴小桃有牵连。只是那单子上的字真真却是出自吴小桃的手,看来这丫头虽逃了,日子过的倒还不差,还有闲练字,今日见到那单子上的字比往日又是精进了两分。
苏常意心疑孙福海没说真话,第二天又让来顺找那四海茶行的伙计打听,伙计的话和孙福海一样,说是有两个东家,都姓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