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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忍不住的□情不自禁从喉咙里传出,好疼!年小蝶抱着发麻的左腿滴下豆大的泪珠,“我说的是实话!是胤禟,那个九阿哥害得她……”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一个耳刮子扇了过去,嘴角泌出鲜红的血丝。
“还敢乱说!”男人气得满脸通红,卷起袖管,光着两个手臂,在空气中继续挥打了下棍棒,“我昨儿整夜都被迫在四爷府里道歉,究竟什么情况还由得你在这儿乱说?难道钮钴禄氏会瞎编,四福晋也会瞎编么?”
她们在撒谎!少女心中尖叫,嘴唇却咬得死紧,似乎呆住了。
这副表情看在年羹尧眼里却像是被人抓到了把柄束手无策的模样,舔舔干涩的嘴唇,哑着喉咙,“你今儿必须承认错误,这是在我跟前的事儿,过两日,我还必须领着你去四爷府里专程致歉。”
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歪曲这样的事实?胤禟酒疯后瞎闹辱骂调笑四福晋和侧福晋,害得钮钴禄氏意外小产,这个事实很多人都是亲眼见到了,怎么一下子仿佛所有的罪过都往我身上扣?坚守一种原则的小蝶是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的。必须说清楚,可不是现在。看着睡裤膝盖上熏染开来的鲜红,少女立即想到了那天摔倒后女人被血迹浸透的裙摆,一样的血色呵……这样想着,缩在床角的少女抬起头,脸上紧绷的表情松动开,眼神却是加倍坚决。
男人气急败坏的背坐在床沿,嘴里依然咒骂,“我平时就是对你管得太宽了,才纵容得你闯出今天的大祸!我……唉……”啪地一声扔掉了黑木棍,十指插入后半个脑门的发际中,深深自责。
“对不起……”艰涩的字眼终于被迫从嗓子里挤出,小蝶简直不相信是从自己嘴巴里冒出来的,必须忍耐,这样告诫自己。咬牙忍着腿痛,双手撑着身体挨到哥哥身旁,小手轻拍了两下男人因为愧疚而下垂的肩膀,说出违背内心的抱歉,“哥哥,我……我知道错了……”
男人瞬间转过头,眼睛里晶晶亮得盯着少女,一言不发,忽然张开双臂紧紧搂住她。一只胳膊肘无意触碰到少女流血的伤口,换来她痛苦的□。
“对不起,对不起!”年羹尧更加紧地搂住小蝶,“是我不好,我不该打你。”随着剧烈的胸膛高低起伏抖动的白熊皮毛的罩袄摩挲着少女娇嫩的皮肤。
的确,打得很疼。你知道就好。怨怼地瞅了着男人张开双臂,改为一手搂着她的腰,让自己坐在他腿上。微微发颤的手指卷起印着蓝色小花的睡裤,露出白皙晶莹的小腿,男人倒抽一口气,告诉自己现在不是那份心情的时候,继续往上卷,终于在膝盖处注视到结了一层薄薄血痂又重新流血的伤口!该死,怎么打得这么用力,这回他恼恨的对象却是他自己。余光瞅见跌落在脚边的棍棒,抬脚用力踏在上面,咯噔一声踩成了两截。
“都死了么,还不快去找李大夫!”对着门口晃动的影子,男人踢飞了断成两截的家法,没好气地大叫。
“原谅我,小蝶,我这次真的是被你气疯了,我的本意并不是这样,我……我只是希望你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见鬼的错误!压抑住愤怒,年小蝶不知该说些什么,低下头,逼迫自己咬紧嘴唇,开始动作转移自己的怒气,不愿意在人面前暴露的她慢慢放下裤管。
“你生我的气了?”男人蹲□,捕捉住她扑闪的眼神,牢牢锁定一双清澈如湖底的眼睛不放。
“怎么会?事情因我而起,你教训的极是。”不知怎么的,少女终究管不住别扭的性子。
“小蝶……”男人长叹一口气,凑过双唇忽然吻住少女嗔怒上翘的嘴唇,“我该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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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书房外依旧妖艳的海棠,胤禛打开窗户,在刚刚下了一场小雨的清新空气中嗅到了一缕香甜的味道,嗯!长长地深呼吸一口,整个人才感觉舒畅下来。推开书房两扇朱漆大门,走向香味的源头,穿过灌木丛和一片草地,站到了那颗桂花树下,忽然想到了家宴那晚在这儿碰见的少女。嘴里轻吟出她那首《自嘲》的上半首,完毕,抿嘴一笑,竟是这般心思的女儿家,以前还一直只当她小孩儿心性。真是看错了。那天她穿的是米色的衣裙吧,以前我怎么没发现汉人女子的衣服这么耐看呢。想着想着,忽然想到现在还卧床的钮钴禄氏,又想到胤禟,双眼一闭,转了个方向朝后院走去。
那拉氏手里端着煨了四个时辰的黄精鸡汤,紫砂小盅冒着腾腾的热气,飘散在密不透风的卧房内。
紧闭的门窗使得室内空气十分浑浊,药味儿,饭菜味儿,还有一股子女人专属的臊气充斥在整个昏暗的房间内,床上的女人原本秀美丰韵的脸庞仿佛一夜间苍老,闪着病人的青色掩藏在厚厚的棉被下,对着那拉氏连说不敢,“快别折煞我了,怎能让您亲自送来?”
四福晋今天换了身新衣,不很鲜艳但式样得体,映衬得她整个人的线条柔和了许多,目光移向静静安放在床边角落女人的花盆底,头发丝一般细的得意一点点涌出,声音和蔼道:“妹妹快别这么说,如今妹妹身体不适,我这作姐姐的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难为姐姐了。”女人修长的脖子从棉被中露出,挣扎着坐起身,接过身边丫环红杏披上身的外衣,瞅了眼那拉氏,又把视线转向那个紫砂小盅。一天喝六遍,却什么也改变不了,孩子,摸摸肚子,终究是没了啊,想到这儿,眼皮哆嗦着泪水就落了下来,拾起手绢擦拭着自我埋怨:“我就是个没福的,竟是连四爷的骨肉都保不住……”
“唉,是呀,可惜了。李老大夫说了,是个男孩儿……”那拉氏瞧了眼女人身边出落得亭亭玉立的丫头红杏,眼光一紧,吩咐着身旁弘晖的奶妈刘婆子拿碗倒下鸡汤递给钮钴禄氏,“不过,你还年轻,好好调理好身子才是正经!”说完,横了眼嘴皮微微发抖的刘婆子,严厉的眼神止住了她开口的倾向,突然从婆子手中接过金边瓷碗,对着嘴大气吹了两口,亲自端着碗挨到女人的床边坐下。
“妹妹,我可要和你商量件事,这里也没外人,本来这事儿迟早也是要说的,碰巧在你病倒的时候,明眼人听了倒还罢了,不知底的还以为我是落井下石,故意这时候挖妹妹你的墙角刻薄你呢。”盯着红杏高高的胸脯和细细的腰肢,眼角闪现出一丝恶毒。
“姐姐尽管说。”
“四爷早就和我说过,要给田文镜找个丫头伺候着,这事儿我琢磨了好几个月,心想爷的意思必定是要寻个知根知底府里清清白白的丫头,你也知道,爷爱才,田文镜虽然是汉人,可文采出众,心志远大,不是一般的奴才,自打去年跟了爷,一直都是鞍前马后服侍得很是周到,办事也很交底,是个信得过的可靠之人。”
“姐姐有话尽管直说。”女人还没有从悲痛中自,拔,出来,浮肿的眼皮好像两团棉花黏在眼睛上,没有点儿精神,也丝毫提不起对任何事情的兴趣。
“妹妹明白这就好办啦。我的意思是红杏,年纪也有十四了,模样也俊俏,又是经由你一手调,教的人,送给田文镜,绝对不会出错!”
钮钴禄氏一呆,绝没想到目标竟是跟着自己陪嫁过来的丫头,歪过脑袋看了看一边急红了眼的红杏,有些发愣,“咦?她么?前些日子爷玩笑着说要许配给李卫的?”
“绝无可能的事。”那拉氏笑眯眯地凑到女人身边,拉过小丫头交错不安的手,“要真是这样,爷不早就叫我给做主了?还等到今天?妹妹,你可是病得昏头了!”那拉氏嘴上在笑,心里却是恨得要命,这府里丫头门人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还敢拿四爷来压我?
“是么?”女人不相信地看了看福晋,犹豫地看了看红杏,很是不舍。毕竟是服侍惯了的丫头,平常府里上下也没个说话贴心的人,平常饮食起居全靠这丫头照料着,没曾想却在自己正艰难的这个节骨眼上把她给要了去,可真好比拆房子抽去了一根支撑柱。
红杏惶恐着脸已经对着那拉氏跪倒磕头了,大叫着不愿意离开钮钴禄氏。四福晋脸盘拉长,提起小丫头,拽到了离床两三米的地方,阴恻恻道:“你和李卫那些丑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看着小丫头软倒在脚边,那拉氏才获得稍许满意,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边:“我要是你就趁着机会出府,否则被爷发现了,就什么都晚了。”红杏在她的威胁中温顺地屈服,身后传来床上女人轻微的咳嗽声。
胤禛掀开门帘见到的就是这副情景,对着半跪在地上的哭红了眼睛的一身素衣的丫头多看了两眼,问道:“你不是红杏么?怎么了?”
那拉氏立刻戴上平日里那副面具,对着男人欠身笑道:“说是要给她嫁人,小丫头就害羞了。”
“这么早?她才十四吧?”男人走到房间,对着污浊的空气皱眉,来到床边坐下,手指轻轻划过女人的耳后,别起她的碎发。却是没再出声。
四福晋目光随着男人的动作移动,冷着脸却在笑:“年纪也不小了。爷忘了我过门的时候也不过是这个年纪。”男人依旧没有回头,应了一声,和床上的女人小声说着什么倒是听不清,但可以肯定都是些宽慰体己的话,那拉氏一口闷气堵在胸口,堆出笑脸,硬生生挤到男人女人中间的细缝儿,“爷不是吩咐着给田文镜这秀才找个贴身使唤的人么?我瞧着咱们府里也就红杏最出落得人才了,才做了主,给您报备一声。您且在这儿歇着,妹妹,我还有几句话要交待红杏,先走了。”说着,自是领着刘婆子和红杏鱼贯而出。
男人盯着小丫头米色窈窕的背影发了会儿呆,迎着眼前楚楚可怜的目光,忽然想到了另一个人。
☆、CHAP 10 人人都有的秘密
年府的后花园座落在书房的右侧,面积虽然不大,但也布置得假山流水,层次起伏。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开始从根部发黄的小竹林,绕过竹林边七彩花砖铺设的九曲弯桥,钻过稀稀落落水泥灰白色的山石,总算可以见到一片浓绿。秋末的绿色很是难得,除了书房那边一棵终年常青挺拔矍铄的高松树和围绕大树周围修剪成球形的小灌木丛,其余的植物似乎在一夜间都披上了金色的外衣。
慢慢坐到长廊前的粗粗藤条形成的天然秋千上,对着一地被寒风吹落的紫罗兰、牵牛花的粉色、淡紫色花瓣,少女忽然想到李清照的那句“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小说家纤细敏感娇弱的内心因此感伤,“盛夏的暴风雨之后,花儿隔天依旧会开,不像这清冷的季节……”鼻子凑到脚跟前的几株白色美人菊嗅了嗅,“怕只怕此花过后更无花。”
“小姐又在感伤了。”小丫头春香跳着递来了一个手炉,亲昵地给年小蝶系紧了披风的结,摸了她一下冰凉的手,“哎哟,这么冷,我们还是快回屋吧。你的腿才刚好点……别受了风寒叫主子担心。”
年羹尧?少女这几天竭力回避的对象在脑中清晰起来,挺立的鼻梁,白皙的皮肤,严格来说,他长得不难看,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很害怕看他,这和四阿哥给人无形的压力感完全不同,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少女一下子想到那天,想到他的暴怒,想到他的自责,想到他的愧疚还有烈焰般的嘴唇,脸皮不禁发烫,这显然是不合伦理礼教的,我必须阻止这种事情的再次发生。一边这么告诉自己,一边深呼吸着散发掉脸上多余的热量。
“小姐,你说为什么这里的树叶还没有凋零,一片一片都是绿的?”小丫头斜靠在假山石上歪着头一副天真。
“这个问题问得好。”少女刮了她一个鼻子,竖起食指,表示算一个,“不过你今天还有四个为什么要问,别忘了。”
“哎哟,知道啦。不然就不能听你讲故事了。”春香鼻尖细细的小麻子似乎也开始微笑,小姐真的是好人呢,虽然和之前感觉有些不同,可是春香觉得没有比现在更让自己温暖的事了。内心深处一道隐秘的旧伤疤似乎已经被这种温暖掩盖,只是在无人半夜,偶然醒来时才会回忆起曾经的不堪。甩甩头,年轻人之间的友谊很快取代了她的伤痛,小丫头仰头看了看天空正中央的太阳,拉动少女的衣袖,问,“是因为这假石山后边向阳,可以找到更多的太阳,所以这里的菊花,柳树还有草皮都还没有变黄吗?”
“嗯,孺子可教也。”少女来了兴致,睁大了灵活的眼睛,捏住春香的脸颊,笑道:“看来沈括《梦溪笔谈》中天时地利之不同的道理倒没有白教你,不知你还记得白居易那句‘人间四月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