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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管相隔多远,始终,只有一个人,一个怀抱是能够让她卸下全部伪装,尽情宣泄情感的。只可惜啊,那个怀抱永远都不属于她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她便走到琴座上坐好,弹起了曲子。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她就弹起了——《雨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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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钲一走出皇宫,独孤鹰夫妇和其他几个心腹侍卫便立即贴了上来。在宫中耽误了这许久,天都已经全黑了。
凌钲策马往府中奔去,走到一个岔道,却突然停了下来。从岔道往左,便能到达宁王府;往右,则可以到达陆府。
凌钲停了片刻,便毫不犹豫地策马往陆府的方向驰去。他不知道自己想到陆府去干什么,只是发自内心地感受到了芯儿的悲痛与寂寞,想靠芯儿近一些。
独孤鹰和风灵雁对望一眼,露出一个担忧的表情,却是毫无办法。
凌钲策马到达陆府的一段院墙边便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墙里飘出了一阵琴声。从第一个音符飘入耳中,他便立即确定是芯儿在弹琴。一如离开他之前那样,芯儿弹的是——《雨思》!
时隔一年半,凌钲又再次听到了芯儿弹的《雨思》。旋律还是一样那么悲哀,弹曲的人也一样——一样那么伤痛欲绝!
何芯弹了一遍又一遍,凌钲也就在墙外听了一遍又一遍。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中突然浠浠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独孤鹰策马走到凌钲身后,躬身道:“下雨了,王爷还是回府休息吧!”
凌钲没有回答,只是非常专注地听着琴声,眼中透出了深刻的痛苦之意。
独孤鹰叹了口气,不再劝阻,默默退下。
淋着雨,听着曲子,凌钲心中来来回回盘旋着一个念头:在雨中,芯儿弹着《雨思》。她心中思念的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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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何芯痴痴地弹着《雨思》,弹了一遍又一遍。一会儿想到陆藤与雅矜;一会儿又想到了她和凌钲,无论想到哪里,无论想到谁,旋律中弥漫着的始终是悲哀……
不知弹了多久,天空中突然就下起了雨。
看着那满天飞舞的雨花,弹着琴,她的思绪陡然跌落在回忆里。不知道为什么,她就突然想起了和凌钲一起逃亡的那段艰苦又快乐的日子。不知不觉地,她手下的旋律就变了。
在雨中,思念着那个深埋心底的人,她弹起了属于自己的《雨思》,完全属于她和凌钲两个人的——《雨思》!
“在展颜营帐中第一次同凌钲相见;在山上的小溪里第一次被凌钲牵住手;在山洞中伏在凌钲肩头放声大哭……凌钲采药为她敷脚;她抱着凌钲为他疗伤;凌钲喂她喝药;她为凌钲做食物;凌钲背着她赶路;她为凌钲洗衣服……在荷塘边,两人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牵手;在临都,凌钲第一次紧紧抱住她;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抱住了凌钲;在王府,凌钲第一次亲吻她;她第一次主动亲吻凌钲……然后是离别,然后是痛苦,然后是思念……无休无止的痛苦,永无止境的思念……”
她没有刻意作曲,只是非常专注地沉浸在回忆里。但是,自与凌钲相遇以来的一桩桩、一件件往事从心底流过,她的手下自然就有了完整的旋律。每一个音符都发自内心,每一段旋律都解读着心情……不知弹了多久,在泪眼婆娑中,她的琴韵终于在风雨中渐渐淡去……
※※※※※※※※
院墙外,凌钲始终专注地听着琴。
芯儿开始弹的是《雨思》,到后来,却弹起了一支他从没听到过的曲子。尽管从来也没有听过,凌钲却感到异常熟悉。
被琴韵牵引着,他的思绪自然而然就回到了与芯儿一起逃亡的那段日子。琴韵一点点从他心中流过,那些美好和悲伤的往事也就一件件从他心中流过。芯儿的笑容,芯儿的眼泪,芯儿的快乐,芯儿的苦痛……他的思绪渐渐被芯儿的容颜和表情填满,每一个表情都无比清晰,每一个神色都深刻动人……不知过了多久,琴韵终于渐渐在风雨中消失了……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消失,他突然清晰而笃定地意识到:这必定是芯儿自己作的曲子,专为他们两个人作的——《雨思》!
在雨中,芯儿弹起了《雨思》,她心中思念的人是——他!
雨水打在身上,传来丝丝凉意。
凌钲的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酸楚,突然涌起了一种强烈的冲动,想立即飞身跳进院墙去看看芯儿。
陆府的院墙很高,但对他来说,则完全构不成障碍。他只要轻轻一跃就可以通过。
但是,不行啊!他是一个王爷,怎么可以公然跳进别人家的院墙去看一个刚刚丧夫不久的寡妇?呆望着高高的院墙,凌钲突然深刻体会到了“咫尺天涯”的含义。
“王爷,回府去吧!”风灵雁策马上前,柔声规劝。
凌钲回过头来,就发现所有跟随他的亲卫都早已全身湿透。
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终于策马往宁王府的方向奔去……
婚礼(一)
“王爷,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徐玉之躬身禀报。
“你这次到淅川去接孟小姐,责任重大,一定要万事小心。”武骋在旁边嘱咐道。
凌钲已经返回大宁一个半月了。经过一系列繁琐的程序,终于同孟筠定下了婚期。婚礼定于半个月后举行。
徐玉之负责到淅川去接孟小姐到大宁,然后,凌钲才亲往孟计木材行大宁分号迎娶孟小姐。
武骋转过了头,又对凌钲说道:“虽然只是立一个侧妃,但这毕竟是王爷第一次娶妻,且这桩婚事是御赐的婚事。王爷完全不宴请朝中重臣,也不通知皇上和乌兰皇妃观礼,只怕孟小姐感到委屈,乌兰皇妃也会有些不高兴,请王爷三思!”
“婚礼不过是个形式,没有必要搞得人尽皆知,一切从简就好。孟小姐并非不识大体之人,不会有什么意见。至于乌兰皇妃嘛,她不是喜欢孟小姐吗?成亲之后,让孟小姐多进宫陪陪她就好。”凌钲淡淡一笑,不打算再谈论这件事,转身走出了房门,准备上朝去了。
武骋见他态度冷淡,心中叹息。
这次成亲,凌钲坚持不大设婚宴,也勒令不许任何人通知皇上和乌兰皇妃,只让属下幕僚准备一个小型的家宴,请孟府至亲之人和自己的心腹参加,举办一个简单的婚礼仪式。
凌钲属下的人都觉得这样对待一桩御赐的婚事未免过于草率,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令凌钲改变心意。幸好这是御赐的婚事,否则,武骋简直怀疑凌钲会毁婚。
送走了徐玉之的迎亲队伍,武骋叫过一个亲卫,低声问道:“最近,王爷还是常常到陆府的院墙外听琴吗?”
那亲卫点头道:“王爷心情不好就会去!此事当真奇怪。王爷就仿佛与那弹琴的人约好了似的,无论什么时候,只要王爷一到那里,片刻之后,里面就会传出琴声!”
武骋深深叹了口气,简直不知道该拿这个多情的王爷怎么办才好。
同一时间,陆府花园内,陆藤的四位夫人正围坐在一起打麻将。
这一个半月以来,经过何芯的不断努力,大夫人田氏终于渐渐转过了心情;萧氏和吴氏也终于握手言和。陆藤的四位夫人终于又破天荒地坐在了一起打麻将。
打了片刻麻将,就看见吴方走了过来,躬身道:“四夫人,这是大小姐给夫人写的信,请夫人过目。”
“是姐姐写的信吗?”何芯一阵惊喜,站起身来。
吴方含笑点头,递上了信。
“大姐,我急着看信,让程嫂暂时陪你们打几圈如何?”何芯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
“去吧!待会儿也别过来了,多休息休息!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田氏拉过何芯的手,语声中透着怜惜。
“是,大姐,那我待会儿给姐姐煮壶好茶!”何芯微微一笑。
“让你好好休息,就什么都别做了,放自己休息一天不行吗?”田氏瞪了何芯一眼,心中却涌起了深刻的感动之意。
陆藤去世的这两个半月,多亏这个丫头撑住了陆府的大局,又想尽办法开解她、照顾她,把她冰冷的心彻底温暖了过来。此刻看着何芯,她真的觉得就是自己的亲妹妹,也不可能比她更好了。
何芯接过书信,对着吴方微微一笑,便转身向“*”走去。
对上她的笑容,吴方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随即低下头,跟上了她的脚步。
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离开,萧氏突然笑道:“你们觉不觉得这吴护卫看四妹的眼神非常特别?”
田氏不悦道:“你想说什么?四妹的人品,你还不了解吗?她岂是随便的女子?”
萧氏笑道:“我也没说四妹怎么样,只不过觉得吴护卫这人很傻而已!”
吴氏淡淡道:“吴护卫喜欢四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听说他在孟府颇有地位,却甘愿放弃了一切追随四妹过来。过来之后,也不图晋升,只全心全意地守护着四妹。下人中有不少人盛传这件事。只不过,他同四妹之间是绝对不可能的。这种事情总是旁观者清,我猜四妹至今也不知道吴护卫喜欢她!”
“那也不见得!老爷从来也没有碰过四妹,四妹应该还是处子之身。”萧氏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道:“四妹还那么年轻,若当真要改嫁,也没什么好值得奇怪的。在这陆府中困守一生,才真叫可惜了!”她原是红遍京城的名伶,见惯男女之事,思想远较一般女子开放。这段时间,何芯既不争家产,又尽心尽力地照顾她们母子,她虽素来冷漠,却也不得不深受感动,终于发自内心地把何芯当作了朋友,开始设身处地地站在何芯的立场上帮她考虑。
“你们到底在胡说些什么?”田氏发火了。
“没什么,大家还是赶快打麻将吧!”萧氏无所谓地一笑,开始理牌。
陆藤去世后,对于这位死了儿子,无权无势的大夫人,她早已不放在眼里了。之所以还愿意坐在一起陪她打麻将,完全是看了何芯的面子。
吴氏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她心思灵敏,观察入微,隐隐约约觉得何芯心里定然还有一个人,但可以肯定不是吴方。
回到“*”,何芯微笑展开了孟筠写给她的信,看着、看着,脸色就渐渐变得苍白起来。
孟筠的信里说了三层意思。
第一层意思是说,她非常想念何芯。去年到大宁拜见乌兰皇妃时,本就打定了主意要来看她,但突然接到了皇上赐婚的消息,只好赶回淅川去候旨,没有来得及看她;这次到大宁完婚,她也打算先到陆府看望何芯,但父亲无论如何都不允许,只好作罢。好在,她马上就可以常居大宁了,相信以后两姐妹的见面谈心的机会不会少。
第二层意思是说,得知何芯变成了寡妇,她感到很难过。这一切,本来应该是她的命运,却被何芯承担了,她觉得很内疚。听到陆大人去世的消息,她也在孟府中伤心了很久,劝何芯务必要节哀顺便。
第三层意思是告诉何芯,她同凌钲的婚期定在这个月底。议定婚事的这半年来,她一直在学习如何做一个好妻子。她保证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照顾凌钲。
而所有内容中,最令何芯深感震撼的是:孟筠希望何芯能参加她的婚礼。
要参加孟筠的婚礼吗?是啊,这可是孟筠的婚礼啊,是她最牵挂、最关怀的孟筠的婚礼啊。她怎么能够缺席,怎么能够不参加?
但是,要参加凌钲的婚礼吗?逃了那么久,她终究还是要去参加凌钲的婚礼吗?她终于还是要眼睁睁地看着凌钲娶别的女人吗?对她来说,这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啊!
反复思考了很久,她终于无奈而又凄凉地认识到:她必须去参加这个婚礼。因为,在这一世,从一出生,她就习惯了满足孟筠的一切要求;在这一世,她学会了拒绝任何人,就是没有学会如何拒绝孟筠。
谁让她害得孟筠从神仙变成了凡人呢?既然做错了事情,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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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二)
半个月后。
穿着大红的新郎服,凌钲坐在孟计木材行大宁分号的中堂内,面无表情地等着他的新娘出来。他的未来岳丈孟元泽正满脸堆欢地应承着他。
凌钲随意答着孟元泽的问话,对这位未来岳丈也有几分佩服。
因为与陆藤攀上了姻缘,仅仅一年时间,这位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