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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敏儿的嘴角抽了一下——这算是在调戏我么?
没办法,既然老爹喜欢玩,也只得陪他玩了!人家也是难得高兴一回嘛!
齐敏儿是坚决不会承认自己是为了那一块冰糖而去亲人家的,不过轻轻地啜一下,还是让齐敏儿得到了一小块冰糖。
齐敏儿拿着这块冰糖,放在手心里看着——喜欢这个东西,似乎是没有原因的,不知是因为小时候觉得它洁白好看呢,还是觉得它味道清淡不腻,还是两者兼而有之。但是如今在古代看着同样的东西,不禁觉得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而且这不但略带淡黄,细看之下里面还有着红色的丝一般的杂质(其实是赤砂糖),却有着和现代的冰糖完全不同的感受。
——好像玛瑙啊!
没来由地,忽地冒出这样的念头来。
那边齐宝儿却不管这些,也缠着齐长春要糖吃。却因为年岁较长,反而只得了一颗,齐长春还因着这糖的名字叫做饴糖,而教了他“甘之如饴”这个词。
待得齐宝儿弄懂了这个词的意思,才把冰糖给它——这冰糖,在古代是有着饴糖的名称的。
齐长春看着两个孩子吃着自己从城里带回来的糖,心中也是高兴,便摸着两个孩子的头,笑着不说话,只看他们吃糖。
第廿六章 通过县试
不过想要不久之后又要添丁进口,齐长春不免又有些担心,也有些犹豫,不知到底该不该继续科考,而如果种地,这样的一块地,说不定还要生活得更艰辛了。
文氏这时从外面进来,对他道:“你这次去县里考试,可给人家添麻烦了吧。改日请张永宁来咱家吃顿饭吧。”
齐长春道:“在城里我作东,已经在天香楼请了他了。”
文氏道:“那也不错,也省了我手脚,我今来更懒得动了,看来定是个懒姑娘无疑!”
齐长春笑道:“提起天香楼,我这回却开了眼了。这次那刘举人的儿子,居然真的让天香楼的厨子在考场外做了菜送进去,连县令的公子爷也送了一份,也算是刘举人孝敬他的,真是可笑。”
文氏道:“不巴结县令,如何能送进饭菜去。”
齐长春道:“不过听说王县令的公子倒是有真才学的,不像那刘举人的儿子,是个草包。”
文氏道:“管他是不是草包,能考上秀才便好。”
齐长春叹了口气:“如今天下总还是清明的,你却怎么总是如此愤世嫉俗。”
文氏道:“你难道不知?还来问我?”
齐长春听了,不由默不作声了。齐敏儿在一旁见了,知道这又是因为分家不公的事了,每次一谈到这个话题,齐长春就是如此这般的模样——看来当年分家,齐长春和齐永春可能还闹得不太愉快过,而村里公断的里长或老人,或者是县令,都有点偏向齐永春吧,毕竟人家是长子。文氏于是就一直耿耿于怀到现在,看来这段恩怨,想要完全揭过,也挺难的。
到了晚间,齐长春去齐永春家里吃了一回酒回来,却是半醉,还好文氏已经替两个孩子洗漱了去睡,于是便服侍了他洗脚,再一起睡了。
而从这一天开始,齐敏儿正式告别了齐长春夫妇的主卧室,与齐宝儿一起去了先前他们当做书房的屋子里睡了。
不过齐宝儿这个人体暖炉的功效不错,齐敏儿也渐渐习惯了被他抱着睡,温和得很——看来自己的确与这家人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才会是这样的凉性体质吧!
齐敏儿有点自嘲地想。
不过齐宝儿似乎是受了母亲的什么嘱咐,每天睡觉时都会先来摸摸齐敏儿的小手小脚,若是觉得冷了,便会用手或脚夹着齐敏儿的四肢,替她暖着。
第二天齐福又过来了,因为有可能去府试,所以要继续在这边跟着齐长春温书。齐宝儿苦着脸——刚轻松了一个月,又要过苦日子了!
于是齐敏儿也再次回到了与汤婆子同床的日子。这一次的念书比之前次更加刻苦,往往到了深夜,那屋子里还亮着灯,而天还只蒙蒙亮,读书声便又响起了。
不过这都是齐长春和齐福叔侄俩的事,齐宝儿没有考试的压力,齐长春也毕竟心疼儿子,每每读到深夜时,见儿子哈欠连天,便也就让他去睡了。
一个月后,发了榜,齐长春也不去看,就等着人来报讯。果然,放榜后的第三天,张永宁和马福奎就又来了——而且一进门就连说恭喜。
齐长春看他们的样子,知道自己肯定是过了县试,但是不知他们二人怎么样,也不好说同喜,只得拱手相谢,把二人让进了屋子,这才细问。
这时白河村里已经下了入冬后的第二场雪了,齐敏儿正站在厨房门内,看着齐宝儿在院子里拍一个雪人。这时见马福奎和张永宁来了,心中也好奇,便不去管齐宝儿,反而跟着大人们进了屋子。
齐长春把二人迎进了屋,也无暇来理齐敏儿,只是叫文氏生一盆炭火过来。
齐长春家里不算富裕,一个冬天也不生炭火,只是文氏有了身孕,在极冷时才会在夜里生上一盆。如今来了客人,自然要生上一盆炭来了。
三人坐下各自说了两句奉承话,然后张马二人就向他通报了成绩。果然这次齐长春和齐福都通过了县试,可以去参加府试了。
所谓的府试,就是通过县试的人去所属的府,由知府出题再考——之前的县试是由知县出题的。
这次马福奎和张永宁也通过了县试,于是三人约定,在过年后一起出发。
这天马张二人留在齐家吃了顿饭,也就离去了。
时间又一天天地过去,眼见得到了这一年的年底,这日又有人来敲齐长春家的门,文氏开门看时,却是里长亲自来了。
文氏忙请里长到屋里去坐,却见苏睿也跟着来了,便也让他快进屋去,一起歇一歇。苏睿却只走到齐敏儿跟前,与她说话。
文氏和里长都觉得孩子在一起玩耍也很正常,就也不来管他们,文氏自去叫了齐长春过来,里长便也就看着两个孩子。
苏睿走到正捧着汤婆子暖手的齐敏儿跟前——这个汤婆子是之前齐长春去县里时特意买的,很小,锡做的,专门用来给齐敏儿暖手的——对齐敏儿低声道:“我上次送来的糖,你有吃么?”
齐敏儿摇了摇头:“我说了啊,不爱吃那些个。”
原来苏睿在那之后,又着人来送过一回糖果,却仍然是落入了齐宝儿的嘴里。
苏睿皱了皱眉,却见齐敏儿颊边凸起一块,便问道:“你在吃什么?”
齐敏儿想了想,觉得要是不说的话,好像有些太作的样子,就道:“是饴糖。”
苏睿笑了起来,露出白亮整齐的牙齿:“原来你爱吃这个呀。”
齐敏儿偏过头去,不否认也不承认——不要搞得好像自己在向他讨吃的一样。虽然也想到,过段时间他就有可能送冰糖过来。但是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是吧。
虽然齐敏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苏睿要来讨好自己,但是总不见得是他爹预料到齐长春要高中,所以让他来巴结自己吧?那还不如直接巴结齐长春一人的好呢!
这时齐长春从书房里出来,到了这间屋子,向里长先行了礼,然后在下首坐了,问道:“里长今日来此,可有什么见教么?”
里长笑道:“见教不敢当,咱们村里一共九十七户人家,都在我的管辖内,再加上邻村的十三户人家,一共有九个人参加了县试,有三个人通过了去参加府试,其中你们齐家就出了两个。我想过啦,就在明日年三十的晚上,把你们几个要参加府试的人都请到我家来,吃一顿饭,为你们壮行,如何?”
齐长春笑道:“里长如此厚意,长春如何敢当。若这次府试不中,岂不有负里长美意。”
里长道:“这算得甚么,到时你把你家夫人,还有你的一双儿女也都带来,我也不耽误你们团聚守岁,便一起到我家来,如何?”
齐长春道:“这更不敢当了。”
里长道:“唉,咱们苏齐两家,本是世交,自从你们分家后,便少了来往。也是我前几年都事多,你也知道的,我先前那两个孩子……唉!”
说着脸上现出一副愁苦相来,齐长春忙道:“这是我的不是了,却引得里长你提起伤心事来。”
文氏这里端了茶进来,里长见了,便岔开话题对齐长春道:“那边如此说定啦,年三十,我派人来请!”
文氏听了一愣,道:“大年下的,又有什么事么?”
齐长春笑道:“没有什么事,里长要请我们去吃饭呢。”
文氏听了一怔,里长却又道:“线娘,一起来啊,我家娘子也常念叨你呢。”
文氏还怔忡着,不知该如何回应,齐长春却笑道:“那我大哥他们也去么?”
里长笑道:“我这就去请他,他家的福哥儿,不也要参加府试的么!”
说着对苏睿招了招手,道:“官儿,走了。”然后又对齐长春道,“既然说了,我也不耽误工夫了,就去你大哥家了。”
齐长春应着应了,再送他出去。
苏睿跟了上去,还不忘回头向齐敏儿招招手,道了一声:“敏儿再会。”
齐敏儿没有办法,也只得对他笑笑:“再会,官哥儿。”
刚才只顾听着大人的谈话,再加上后来心里在猜着里长的两个孩子怎么了,对于苏睿在耳边的唠叨,反而一句也没听进去。
送走里长,文氏详问了刚才里长的来意,然后道:“原来如此,也亏得他,这冷的天,还要跑到邻村去呢!”
齐长春却道:“里长来了,你也不生一盆炭火来。”
文氏道:“你自己不留他多坐一会儿,我如何来得及去生火?”
齐长春一想也是,便笑道:“他还赶着去大哥家里,也留他不住。”
文氏道:“我道他如何来请咱们,却原来是请参加府试的人。”
齐长春道:“你也莫把人瞧得忒也过了,往年参加县试府试的也有,如何不见他去请。仍是看在咱爹的面上罢了。”
第廿七章 年三十了
文氏道:“我看他是有愧于心,怕你高中后于他不利。当年分家,他还不是只向着你大哥他们……”
“好啦好啦,你总是对此事耿耿于怀!”齐长春揽着妻子渐渐鼓胀起来的腰肢,道,“你也有了身子了,要小心,不要动气,不然对孩子不好。”
文氏笑了笑:“知道啦!你去跟福儿说一声吧,让他今晚回自家去吧,明日随他父母一起去里长家里。”
齐长春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便去了书房,让齐福回家去。
待得吃过晚饭,齐永春又过来,与齐长春说了一通,大致也不过是些开春后院试的事罢了,反而明日去里长家的事只略说了两三句。
当晚齐长春又过来这边,与文氏同榻而眠。齐敏儿则又与齐宝儿一起大被同眠去了。
第二天便是年三十,齐长春一家人本来准备了白面,要包些饺子,又准备了肉食。但是如今晚上要去里长家里,便就只做了些饭菜,巳午之交时便吃了午饭,然后便准备动身。
虽然说是吃晚饭,但还是去早些的好,去得早了,也是失礼。
齐敏儿和齐宝儿都有新衣,乃是文氏七八月份时便备下的。
两个人年纪尚幼,身子日长夜大,特别是齐敏儿,每半年就要换一套衣裳,自然新年的衣服是不可少的。
齐敏儿对于古代的衣服其实还是很有兴趣的,只是小孩子的衣服不过是系扣的袄子,实在没什么可兴奋的,而那古代长裙,至少还得好几年才能穿上身,齐敏儿也只得耐心等待了。
正在这边试新衣那边又有人敲门,开门看时,却是齐福。
齐福见了齐长春,便道了来意,原来是齐永春让齐长春一家先到他家去,然后一起动身,坐马车去里长家里。
齐长春听也便对文氏道:“你如今身子也渐渐重了,我还想雇辆马车去的,既然大哥让咱们过去,那再好也没有了。”
依文氏的心,本不想去沾齐永春的光,但当着齐福的面,倒也不好臊了他的面子。便只好点了点头,但又道:“我身子也懒得动了,等你家走时,我们在门口等你们吧,你们能停,便略停一停。”
齐福先是应了一声,却又道:“那婶子家里可吃过饭了么,我爹还想请二叔和二婶子过去用了午饭再一起走呢。”
齐长春道:“我们已经吃过了,本就要走的,你既然来了,便只在家里等你们一回便了。”
齐福道:“既然如此,侄儿便回去了,等会儿一起去里长家里。”
说着对齐宝儿和齐敏儿笑了笑,又招了招手,便回头要走,文氏却又喊道:“福儿回来。”
齐福听了便又回身:“婶子还有什么吩咐么?”
文氏从怀里拿出封红包来,道:“这是给你的压岁钱,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