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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诺的手悬在了半空,张德忠?上门女婿? 从江南领回个女儿?
……张德忠!!
思诺越想越气,满腔怒火的奔回了家门。
不想家里的状况却是异常诡异。客厅里李紫晴坐在了偏坐,在正位的却是一个旗装打扮的贵妇。虽称不上十分的美丽,但毕竟人饰衣装马饰鞍,那样珠光宝气的环绕下,谁也会凭添几分姿色。只是这妇人的气质也相当不错,应该是出身世家而不是什么爆发户一类。
思诺本是一路大喊着“娘!娘,收拾东西回杭州……”跑进来的,可一看有外人在,也只得先住了口。心里却是非常的纳闷儿:这是谁?娘好象在京城并没有什么故人、朋友啊?而且,虽然此人面带微笑,可是眼神里却有一种深不可测的味道。贵妇不慌不忙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对紫晴莞尔一笑:
“晴妹妹,这便是诺儿吧?果然如老爷所说,甚是伶俐可人呢。”
李紫晴轻轻点头,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地面的。这是哪一出?她管娘叫妹妹,还说她家老爷如何?思诺心里奇怪又不安,看了看站在紫晴身后的思岩,不想思岩却是红着眼眶紧抿着嘴唇,象是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难道……
“请问,”思诺决定自己问个明白,“您……怎么称呼?”
“这,论起来,你当叫我一声额娘呢。我们老爷,也就是我的夫君,就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思诺脑袋嗡了一下:她就是张大贱人的老婆、索额图的女儿?!她向紫晴和思岩望去,紫晴如木塑般依然看着地面,思岩勉强点了点头,泪水差点儿流了出来。
“去哪里玩儿了?还扮成了男孩子,倒也蛮英俊的。”贵妇不理会她们的眼神交会,径直走过来很亲昵地拉住了思诺的手。“不过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你是我们赫舍里家的格格了,额娘要把你调教成大家闺秀……”
“鹅娘?还鸭娘鸡娘呢!!”怒不可遏的思诺冲着贵妇猛然大吼一声,并且用力掐住她握住自己的手。贵妇先是吓得一愣,随后就被思诺掐得失声惊叫,忙甩开了手,后退了好几步。她的侍女慌忙上来扶住了,张嘴想要训斥思诺,贵妇却摆摆手,让她到门外去侯着。
赫舍里·倩如,张德忠明媚正娶的夫人,深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她今次来本是与张德忠早就议好的,先见了紫晴和思岩,发现她们为人平和、善良,自然也就好控制。想当然的,以为这个主角李思诺也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长在民间有些不懂规矩罢了。谁料见了面这第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还真是如张德忠所说,这是个暴鬼投抬的女儿,不好对付呀。
“诺儿……”
“闭上你的臭嘴!”
“呃……好吧,诺姑娘,你且不要……不要这么着急。老爷和我的事情,你母亲都是知道的。这其中自然有很多曲折与渊源,我和老爷,还有你娘,都认可了这个事实,你做晚辈的,应该听父母的。就算有什么不解,也当听我们慢慢道来,没必要这样子怒气冲天的。”
思诺看着她恢复了从容与微笑,周身一阵恶寒——真是个城府颇深的女人,其狡诈只怕不输张大贱人,他们倒还真般配。
“有什么曲折?什么渊源?不就是陈世美第二吗?嫌贫爱富,喜新厌旧,这种故事听都听烦了!你脸皮也够厚,居然还敢来和我娘称什么姐姐妹妹?滚,马上滚!你莫要说这房子是你家的,我们一天也没打算多住,这就收拾东西回杭州去!”
“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们走的?你这孩子……”赫舍里感觉思诺真是难以驾驭,转而扭脸求助地去看紫晴:“晴妹妹,你倒说句话,我可是诚心诚意要请你们回府住的。咱们本就是一家人,这么分着算怎么回事?老爷两边跑着也辛苦不是?”
“不必了,我们的家在杭州呢,除了那儿我们哪儿也不去!”思诺不暇思索的说,从在清雅居听说张德忠已有妻室到回家发现所谓的正配夫人来访,她一肚子的怒气怨气仇恨越聚越多,恨不能上前把这伪善的女人打个鼻青脸肿,哄出门外。
一直沉默的紫晴,这时缓缓地站起了身,仿佛才从梦境中走出似的。“诺儿……你安静些,你爹爹已经告诉我……他有妻室的事了。这其中,的确有很多的无奈与巧合,你……先不要急着说回杭州,容娘想想……想想……”
“是啊,诺……诺姑娘。我知道你讨厌我,可当初……唉,也不提当初了,算是天意弄人吧。咱们只说如今,晴妹妹才和老爷团聚了,你就忍心让他们再分开?我也不是容不下人的人,何况,真论起进门的先后,倒是晴妹妹当是正房呢……”
“说得好!既然你也这样认为,那过来见过正夫人吧,姨太太,别再那儿没大没小的装蒜了!”
“你……”赫舍里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竭力压着怒火。这个暴鬼真是不一般的暴,可现在自己又不能真的大发雷廷,否则功亏一馈了。“话是这么说,可毕竟我是老爷明媚正娶的,何况,我阿玛是当朝一品,我们家这样的身份,我怎能做小?不过,我定会待睛妹妹如亲姐妹一般,对你,我也会视如已出的。”
“呸!就算你是王熙凤,这里可没有尤二姐让你欺负!滚哪!!还要我动手啊?”思诺是一分钟也不能看她了,捋袖子就上前扯赫舍里,吓得她忙躲在了紫晴身后。
“诺儿!你不要吵,都说了,让娘想想,想想……”
“娘!有什么好想的?那个大骗子不定还有什么坏水呢,咱们回杭州去,自己养活自己,过得多自在。不必在这里低声下气,好象受人多大恩惠似的。”
“哎呀,思诺,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张德忠从外面气喘吁吁的进来了,一看这阵仗,先是一愣,接着埋怨起赫舍里来:“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不是跟你说了,紫晴还没有做好准备,不要逼她吗?”
“老爷,我也是一片好心。如今天越来越冷了,也近腊月了,我想接了她们回去好一起过年呢。”赫舍里一脸委屈的样子。
“哼,还真不是我想得那么简单。你们这双簧演得不错啊。”思诺可不吃他们这一套,一准是这两个人商量好了要把她们弄回什么府里的,应该是在杭州的时候这个阴谋就开始了,只是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思诺还不太清楚。
“唉,思诺……那是我们三个长辈的事,你就不要添乱了。我是说你要回杭州,那是断不能的,你已经在户部挂了名了,怎么能说走就走?”
“户部?你给我上京城的户口啦?对不住,我不稀罕,我想走就走。”
“不是那个,是、是……意思是你现在是旗人了,得参加腊月的选秀。”
选秀?
“选什么秀?还生锈呢!你媳妇才是正宗的旗人,让她去啊!”
赫舍里·倩如脸上一阵发青。
“忠哥,你说什么?难道你认了我和诺儿,就是为了让诺儿去选秀?你就忍心让自己的女儿去深宫……你、你如今的家业官职还不够吗?还要拿女儿来……”一直沉默的李紫晴再也受不了家事突变与爱人负情的双重打击,扯住张德忠的衣袖,历词质问,不料话未说完,竟眼睛一翻晕死过去!
刹时屋内一团混乱!
张德忠一把揽住紫晴,思岩也从旁边扶住了。赫舍里正要凑上前去探看,被又气又急的思诺推到了一边儿,跌坐在地上。接着思诺硬生生把张德忠的手掰开,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放手!你不配碰我娘!!”
张德忠欲训斥她一番,可这疯妮子此时气头儿上力气大得惊人。再一看倩如坐在地上起不来,似是扭了脚。便只得弃了紫晴这边,先把赫舍里扶起来坐下。门外侯着的下人们听到动静不对,都拥了进来,张德忠吩咐道:
“快快,去请大夫!彩云,扶住你家夫人。”一面又看到思诺和思岩在吃力地拖着紫晴,想把她抱回卧室躺下,便走过来把紫晴打横抱起。思诺待要抢回紫晴,却被张顺这个很有眼力架儿的瓜枣奴才给拦到一旁,只能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叫骂:
“你放下我娘!你个大贱人,不许你碰我娘!”
张德忠真是给气坏了,这疯丫头这暴鬼竟会是自己与紫晴的女儿!嘴唇哆嗦了几下,对张顺说道:“你带几个人把她给我关到西厢房去,看好了!”自己抱着紫晴往她的卧室去,思岩料想自己抗不这一大群人,只好望了望被扭着双臂不停叫骂的思诺,先跟着张德忠往那屋去照顾紫晴了。
不时大夫来了,先给紫晴诊脉、开药,又针灸了一下以舒畅血脉。随后又给赫舍里看了脚伤,涂了跌打药。而思诺那边,还是高度兴奋地不停撞门、叫骂,弄出很大的声响,让人心悸。张德忠决定去跟这疯丫头好好谈一谈,便看了看赫舍里说道:
“夫人,我……”
赫舍里却是个极聪明的人,轻叹了一声说:“老爷只管去,事情都到这份儿上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担心的是,老爷控制不了那野丫头。”
“这个夫人放心,再怎么说我也是她的亲爹。”
“爹?”赫舍里鼻子里哼了一声,有些不以为然。“但愿她记得你是她爹。我去李紫晴那里守着,咱们双管齐下吧。老爷也不要一味的忍让宠溺了,是时候拿出为父的威严与厉害了。”
“是是,夫人说得是。”张德忠连忙喏喏听命,扶着赫舍里进了紫晴的卧室之后,自己才到西厢房这边,思忖如何将暴鬼打回小女子的原形。
“咳咳,思诺,你安静些。为父有话与你说。”
“呸!有什么好说的!你个不知廉耻的张大贱人!居然还敢在我们面前发誓说只娶过娘一个女人……哦~~也对,你是没有再娶,是把自己嫁出去了——被人包起来了吃软饭了,啊?张大贱人——不,是大贱包!大~贱~包!!”思诺在屋里攻势丝毫不减。
一番恶毒的话骂得张德忠脸色如变色龙一般赤橙黄绿青兰紫的一通变化。更可恨的是,旁边还有好几个下人都听到了,一脸古怪的神情。张德忠知道,他们是想笑又不敢笑。他本就很恼人提他入赘的事情,不料今天被自己的女儿当众辱成这般,他浑身颤抖着对屋内喝道:
“思诺!你给我好好听着,你若还当我是父亲,就听我安排,不许再胡闹!否则,哼!你这辈子再也别想见到你母亲!”
这话果然见效,屋内顿时安静了。过了一会儿,张德忠吩咐开门,他要进去与思诺面谈。谁料刚踏进一步,便有一团黑影直冲面门——
“老爷小心!”
张顺手疾眼快把黑影接住了,却是一个茶壶!这儿还正惊疑间,茶杯、花瓶、板凳等一应物品——只要是思诺拿得动的,都在向这边飞!张德忠左躲右闪,张顺是上拦下挡,最后张德忠的脑门儿还是挂了点儿彩。等到没有东西可扔了,思诺干脆直冲上来拼命!张顺忙死死地抓住她,张德忠此时已恨得牙根痒痒,真是后悔认了这么个女儿!可如今户部已经挂了名,没有退路了。即使有,他也不想退,已经准备到现在这个地步,岂可前功尽弃?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他恨恨地走过来,在思诺耳边说道:
“你也莫要闹,不就是不想去选秀么?好说,反正思岩也是我的女儿,品性又好,模样也不比你差,入选的可能更大。你呢,就留在我和紫晴身边尽孝吧。”
说完,张德忠一甩袖子便要走。
“站住!你、你……”思诺的眼中快要喷出火来,可被张顺紧拧着双臂,不能动弹。
“你以为你的小胳膊拧得过赫舍里家的大腿?还是乖乖听为父的安排吧。”
思诺咬了咬嘴唇,不甘心地把头扭向了一边。张德忠知道有了转机,挥手让张顺出去把门带上。他走到思诺身边,说道:
“其实你想想,你若真是被封了妃,最荣耀的还不是你的母亲?为父这个上门女婿也想仰仗你来挺直腰板啊。”
思诺扭着脸不出声,张德忠不知她在想什么,只能揣摩着继续说:“就算不想去,也来不及了。选秀是本朝极为严格的法度,若是挂了名又擅自不去,那可是很重的罪,还要诛连族人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姓赫舍里。”思诺狠狠地丢了一句。
“你……你还真是不把爹爹的性命放在眼里,你……”
“我怎么啦?你还不是把亲生女儿当棋子使?你就把我和娘放在眼里了?”
“唉……其实、其实,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张德忠集中生智,挤出两滴浊泪,将自己这十几年的际遇道了出来……
出逃
思诺斜睨着眼,看张德忠演独角戏。什么怀才不遇、受人排挤,什么索相惜才、收做门生,什么旁人搓合,身不由己……呸!脑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