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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淑跟着上官直,入了侧间,上官直才说道:“你为何要骗她?那明明不是我。”
季淑见他面上带一丝恼,就点头,淡淡地道:“我自然知道,那不是你。”
上官直道:“你怜悯她么?这一切不过她咎由自取。”
季淑说道:“我也知道,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我怜惜她,是因她是女子,也因她为了一个情字,她的孩儿也没了,人都要死了,何必让她死不瞑目。”
上官直显然不愿说这个,便道:“不管如何,我瞧不得这些!只是……我并未想到的是,你居然……是这样的性子。”
季淑问道:“这样的性子?我不懂。”
上官直琢磨般地望着季淑,道:“不知为何,我有种古怪的感觉,你的确是跟先前不一样了。”
季淑心头略惊了惊,却一笑,缓缓地摇摇头,道:“人总是会变的,尤其是……在有些情境之下,不得不变,只是不管变成怎样,切勿要逆了忘了自己的本心就是。”
上官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道:“淑儿……”声音柔柔地。
季淑心头茫茫然地,说到“本心”之时,才忽地想起一件事来,急忙脱口问道:“对了,先前你出外去了,是不是去了刑部?——楚昭如何了?”
上官直方才满心异样感觉,只觉得眼前之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令人动容的味道,亦刚亦柔,这感觉很是新奇,简直叫人无法抗拒,上官直望着季淑的脸,先头只觉得她生的太过好了,再加上素日行径,让人觉得有些……不宜亲近,可是现在,却又隐隐地觉得她无限可爱,正有几分难得的类似“柔情蜜意”之感,却被季淑这突然问出来的一句话打散。
上官直皱眉,有些不悦说道:“你只问他?”
季淑奇道:“我不问他问谁,在刑部大牢的又不是你。”
上官直看她一眼,说道:“哼……不过我回来,的确是要跟你说这件事儿,可你要应承我一件事。”
季淑道:“那你先说,楚昭可无事么?”
上官直垂了眼皮,没好气地说道:“他命大,暂时死不了。”
季淑松了口气,上官直见她这幅模样,不悦更甚,却到底没说什么。季淑便问道:“到底是何事,你说就是了。”
上官直这才又说道:“其实极为简单的,我只想要你应承我,以后……”他望着季淑,见季淑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自己,那神情,几分好奇,几分等待,却又有一份冷静之态,上官直喉头干了干,不知为何有些难以出口,却仍旧道,“嗯……以后你收了心,好好地跟我过日子……也不许再见什么楚昭……跟些外人。”
季淑皱眉,她显然是没想到上官直竟会提这样的要求,当下略带惊讶又有些烦恼地斜睨他。
上官直望着她的表情,便道:“你这是怎样,莫非是不答应么?”季淑说道:“你先头那么厌烦我,恨不得把我踢出上官家,这却又是怎么了?”
上官直说道:“你休要说那些,我只要你应承我那句,你若应了,万事皆好。”
季淑道:“我不应呢?”上官直皱眉:“你!”季淑一笑,道:“你真是令我意外,我做梦也想不到你会提这个,楚昭本就无罪,你又承我的情,何不顺水推舟将他救出来?”
上官直气道:“难道你不答应?”季淑说道:“我为何要答应,如今你有两个美妾,还觉得不够?为什么非要厮缠我?”上官直道:“有妾又如何?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正妻。”季淑道:“很快就不是了。”上官直问道:“你说什么?”
季淑见他震惊的神色,心头一动,隐隐地透出几分烦恼来,强按捺涌动的心绪,说道:“实话同你说,楚昭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只因我感激他救我一命,莫非你就以为我为了他什么都肯做?我不过是报恩而已,尽力而为,但犯不着把自己压进去吧?”
上官直听她这么说,心中半喜半忧,喜的是,季淑不是十分的上心楚昭,看样子果然是没什么私情的,忧虑的是,季淑对自己的成见似乎十分之深……
上官直说道:“说什么压进去?我对你不好么?”
季淑斜着眼睛看他,显然是觉得这句话很是荒谬,上官直也觉得自己这话说起来好无力度,当下咳嗽了声,道:“纵然以前有些不是,以后我自会加倍对你好的,如何?”
季淑听到这里,反而笑起来,道:“我是不是要山呼万岁,加谢主隆恩?”
上官直恼道:“我并非是玩笑话的!”
季淑见他不提正事,只是跟自己说些这个,心里老大的不乐意。
季淑虽然聪明,可骨子里却又透着倨傲,连虚与委蛇也不肯,更懒得哄骗上官直,就说道:“我说过的,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二爷是这样,你不怕我也是这样?或许过些日子,我依旧浪荡如初……你依旧厌烦我如初,岂不是两两相厌?故而你现在也不用想的那么长远,我们就走一步看一步,如何?大不了我不会故意针对你,——既然我们现下是夫妻,那对外就是个夫妻的样,如何?你满意了吧?”以后若走到不是夫妻的一步,自跟这个无关了。
上官直见她难得地服了软,他心里头想了想,觉得这些话自己可以接受,就点点头,说道:“嗯。”
季淑暗暗地松了口气,就问:“那么楚昭……”
上官直说道:“我回头就去叫人跟刑部的主审大人说。”季淑说道:“救人如救火,回头是什么时候儿?”上官直道:“淑儿,总之我向你担保他会无事就是了。”季淑说道:“不行,你现下就去!”上官直瞪眼,道:“我在府里头府外头忙的团团转,老太太跟太太那边,老爷那边我都得应付,不然你以为他们怎会不来过问……那人之事?又要在刑部走动,刚回来你就又催我走,你且让我喘一口气好么?”
季淑看看外头天色,又见上官直脸上的确有几分疲态,就说道:“你敢担保楚昭会无事?”
上官直说道:“是!”语声之中又有几分愤愤之意。
季淑一笑,便安抚说道:“那你回去好生歇息吧。”
上官直道:“回去?回哪里去?”
季淑奇道:“回暮归那边去……苏倩那里也好。”
上官直说道:“我懒得走动,且让我歇在你这里。”他说着,便东看西看,想要走到床边坐下。
季淑瞪大眼,道:“我?我这房里有个死人,自己都住不得,要住偏房,怎么能这么委屈爷,——我去叫人通知暮归,来接你过去。”
上官直见她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丝毫留恋之意都无,便急急跳起来,一把握住季淑的手,道:“淑儿,你做什么总去找别人?”
季淑被他握住手,蓦地想到先前上官直强行同她欢好之事,她心有余悸,顿时道:“放手!”上官直见她变了脸色,心里一震,却道:“你方才也说过,我们是夫妻……”他忙里头其实并没有别的意思,不料季淑听在耳中,却觉得这话更不好,便道:“我是说对外头是夫妻。”上官直楞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季淑说道:“就是说你别碰我!”她用力将上官直推开,转身要往外走。
上官直心头发寒,他回来之后,绕来绕去,“低声下气”地赚她回来,却没想到她仍这般相待,上官直快走几步,将季淑抱住,道:“休要去叫他人!”
季淑浑身一僵,变了声,道:“上官直!”
上官直说道:“你为何要这么对我?……先前不是对我百般厮缠的么,为何自那以后就冷若冰霜的?是……我是识人不明……大概是我误会了你若干,我以为是个端庄贤淑的,骨子里竟是个下作不知廉耻的,我以为你不是个好的,却没想到……如此可敬可爱,——淑儿,我知错了,你也别再如此待我好么?”
他低着头,在季淑耳边如此细细地说,果然是个悔改的姿态了。
换做别个,大概就会顺水推舟下来,可是季淑铁了心,自然不会为上官直所动,被他抱着,只觉得浑身上下很不自在,当下只道:“先放开我再说。”
上官直道:“淑儿!你可听到我说的了么?”季淑道:“你放开我,我会听的更明白!你这是在要挟我么?”上官直素来被众星捧月惯了的,哪里见过这样冷心冷面软硬不吃的主儿,当下道:“你是……打心里厌我?”
季淑烦躁不堪,道:“你放手不放!”上官直的火气也跟着上来,怒道:“我偏不放手!这辈子你也休想我放开!”
季淑大怒,便要挣扎,上官直仗着身高优势,便要将她抱回来,其实并无他意,却就在此刻,听到有个淡淡的声儿,略带些冷峭,自身后传来,说道:“爷还是放手罢。”
石榴:枝间时见子初成
上官直同季淑两个惊了一跳,此刻上官直背对着门口,闻声便回过头去,却见身后门口上站着个丫鬟,静静地,也不知何时来的,冷眼看去,恍若鬼魅。
季淑将上官直推开,扭头看去,却见那丫鬟眼熟,竟是先前她查暮归下药时候,大太太那边派来盯着看的景儿。
上官直自然也是认得景儿的,当下镇定下来,问道:“景儿,你来此作甚?”
景儿已经行了个礼,道:“见过爷,见过大奶奶,我奉太太之命,来请爷过去。”
上官直皱眉问道:“此刻?可有什么事么?”
景儿看了季淑一眼,垂了眸子,不动声色道:“回爷的话,是太太睡了会儿后,做了噩梦,梦见二爷了……太太就再睡不着,又打听说刑部的大人们并未给杀死二爷的凶手定罪,那凶手还并没有给二爷偿命,太太便急了,要我来找爷回去好商量……”
上官直面色一变,急忙说道:“行了,我已经知道!”将景儿的话打断。
此刻季淑也有些色变,上官直回身安慰季淑,道:“你暂且安歇,我去去便回来。”
季淑将他拉住,双眸望着上官直,问道:“太太那话是什么意思?商量什么?”
上官直看一眼景儿,将季淑一拉,避过景儿,低声说道:“我先前忙着在外头奔走,一时就没有顾得上跟太太细细解释,你放心,我这就去,我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
季淑先前放下的心紧紧地便又揪了起来,一眼不眨地打量上官直的神色,想从他的细微动作里头看看他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上官直握了握她的手,说道:“你先睡罢,这两日也颇为劳神……”
季淑盯着他双眸,正色说道:“上官直,你答应我救楚昭的,你不能食言。”上官直愣了愣,说道:“自然。”季淑又道:“我要你牢牢地记得,一定要救他。你不要忘了,我能够把瑶女的事压下来,就有能耐再揭出去!”
上官直皱眉,道:“淑儿,你如此不放心我?”
季淑说道:“人皆有私心,我只是想在你做决断之前,想清楚了所有。我把丑话先放在这:倘若你不想个万全之法救楚昭,却只想在太太跟前遮掩过去,让楚昭当替死鬼也好保全所谓上官家清誉的话,那么我可以向你保证,就算是现在瑶女跟二爷都死了,该浮出台面的那些龌龊之事,一件儿也不会少,甚至会变本加厉,到时候你想后悔都来不及。”
上官直心头一凛,到底有几分不高兴,便道:“先前说你只是报恩,如今却又是怎样?竟似要为了他跟我拼命一般!知道的还清楚你是报恩,不知道的……哼!”
门口景儿低着头,说道:“爷……怕太太等急了。”上官直喝道:“行了!这便来了!”
上官直到底是随着景儿离开,季淑这才松了口气,先把春晓叫来,牢牢地关了门,让春晓跟个小丫鬟在外间守着,自己到了里头,连沐浴也懒得,直接就倒在了床上。
这两天来,事情发展如风云变幻,瞬息万变,快的叫人咋舌,起伏高低,比过山车更激烈万分。倘若承受能力差一点儿的,早就垮了。
季淑先前靠浓茶跟精神力撑着,不知不觉地已经差不多两天未曾合眼,当躺上床的时候,四肢百骸仿佛也都散开了架子,紧紧地敷贴在床上,一丝儿也不愿意动一动。
朦朦胧胧之中,半梦半醒。
似是上官直回来了,一张脸冷冷地,道:“好了,你终于可放心了。”季淑隐隐猜到,喜道:“楚昭无事了?”
上官直嗬嗬笑了两声,道:“他自然是无事了,你看,他岂不是正在这里?”季淑忙定睛去看,却见上官直往旁边一闪,果然是楚昭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