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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语微点头便让这位老人家捧着自己一头青丝用新的翠玉梳子梳了起来,老人家一面梳,一面说:“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梳完之后,墨语向老人家道谢,老人家还一直不住的握着她的手,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记在了一处,但还是能过感受得那老人的喜悦,老人家笑眯着眼对墨语认真说道:“姑娘,你相公肯定会待你好的。”
墨语点点头,唇际不觉间挂上一抹浅浅的笑意。
凝霜跟着几个丫鬟有条不紊的将墨语的发髻插上银鎏金凤簪,展翅欲飞的凤簪栩栩如生,点缀在凤簪羽凤毛上的是细碎而浑圆的翡翠宝石与褐红晶石,流苏络子上璎珞轻晃,音色清脆,如星光闪烁晃花了眼。
此刻墨语身着一袭素腰金红色绣以凤舞九天的长裙,裙角的边上用大量银线繁复精致的绣上了九朵曼陀罗花,腕上碧透的镯子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绣花鞋均用金银两种丝线勾勒出雍容华贵的牡丹图案。朱唇轻点,胭脂淡扫,丹寇微染,一双清亮的杏眸称得万般动人心魄。
凝霜拉着自己家小姐的手若有所思地仔细的看着,像是认真琢磨了一下,才道:“主子,你比那个挽月仙女都好看得多。”
“新娘子都是最好看的。”喜娘讨巧的夸奖了一句,在墨语的发髻上缠缚一根五彩缨线,表示其身有所系。
凝霜赞同的点头,将大红的喜帕盖在了墨语头上。
一时间,墨语眼前的视线均被这大红的丝帕给遮住了,隐隐约约见能够瞧见模糊的人影。
墨语一路上被凝霜跟喜娘两人稳稳的扶着缓步踏进了轿中,见新娘子落了轿,抬轿的八个人便齐刷刷的抬起轿子往主院走去,炮竹贺喜声不断从四面八方涌来,院内的气氛热闹异常,人群也三五成群拥挤在一起喧闹不已,似乎都对这场婚事极为感兴趣。
在轿中的新娘子悄悄撩起大红的喜帕,将轿子的帘子微微掀开一些,只见人头涌动,基本上也都是些不太熟识的面孔,自己唯一还算清楚的两个人也是经常来院子里找她茬的那两位。
正无趣的打量着人群,只见五姑娘熟悉的身影闪现,她朝着这边看来勾起一抹冷笑,便匆匆离去了。
看来,今天注定是个不平静的日子。
从别院到主院的路不长,一小段时间内便抵达了目的地。
花轿稳稳落地,一根浑身碧透的翡翠如意轻轻挑开了帘子。
大红喜帕遮住了墨语的视线,能够倚靠的似乎只有这只伸过来的手,手指修长,手心温热,手指尖略微有些薄茧,触感却格外舒适。两手交握在一处,长长的大红凤鸾水袖与绯红的刺金长袖相互交叠在一起,男人霸道的十指相扣,仿佛连为一体,比自己略高一点的体温沿着指尖不断的传来。
墨语另一侧被凝霜妥妥的扶着,跨过一只朱红漆的木制“马鞍子”,步过华贵的刺绣烫金红毡,由喜娘相扶站在喜堂右侧位置。
待所有人都落座之时。
“一拜天地。”两位新人均弯腰一礼。
“二拜高堂。”被那双手握紧了朝着某个方向拜了下去。
“夫妻对拜。”身形微颤,想起脑海中曾经那个白色的影子如雾般渐渐飘散不见。
“礼成!”对方紧握的手心微微有些潮意。他竟在紧张么?
喜娘跟凝霜上前来继续搀扶着墨语往新房走去,离开时,恍惚间听到那人的低语,“等我。”
回到新房,凝霜熟练的将自家主子安置在榻上,喜娘跟一干婢女恭恭敬敬的站在房门两侧。
“你们先下去。”墨语朱唇轻启。
众人面面相觑,但是还是听话的退了下去,新房内只余凝霜墨语两人。
“这是玉佩,你拿走便逃出去吧。”墨语掀开了自己的喜帕,一双清亮的眸子看着“凝霜”。
这玉佩是刚刚卿歌搀扶她时顺手从腰带上取来的,“若是被发现了,可能逃出去就麻烦了。”
“凝霜”定定的看了墨语良久,方才道:“凝霜姑娘跟我换了装易了容,现下她还在院子内。”
墨语微颔首,将玉佩递给他,略带清冷的指尖相触,跟方才的温热截然不同。
子辰拿过玉佩,半响,嘴角勾起一个清浅的笑意:“你今天很漂亮,岚音。”
“谢谢。”墨语垂着眼,浓墨般纤长的睫毛在眼角处投下一小片阴影,看不出情绪。
守在门口的喜娘等人听到内室“哐当”一声瓷器破裂的声音,紧接着便传来墨语高声尖锐的怒斥:“你个丫头这么不会做事,赶紧给我去换了一身来!”
门扉被打开,只见凝霜低着头,身上的衣服沾上了浓郁的酒香,显然是方才不小心打破了酒壶被赶了出去换衣裳。众人倒是第一次见这新主子发脾气,想来也是个任性的大小姐,喜娘虽不太敢这时间进去毕竟这主子还在气头上便都安安稳稳的在门口待命服侍不去招惹新娘子。
离新房不远处,五姑娘青怜带着一群婢女站在莲池庭中,眼前一个中年男子则身形狼狈的跪趴在地上,身子不住的颤抖着爬到青怜面前哭诉哀求青怜道:”我借的钱一定会还的,求五姑娘放我一条活路吧……小人一定做牛做马来世报答。”
青怜扯了扯嘴角冷哼一声,眼底露着毫不掩饰的鄙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要想报答我,现在就看你表现。”
那男子听了立即感激涕零的连连应声道:“小人什么都做什么都做!”
青怜听罢轻笑,美眸里闪现的是刻毒入骨的阴狠。
***
“主子。”凝霜推门而入,轻声问着在榻上端坐着的墨语。
墨语见凝霜回来,自然是清楚子辰已然从山下安然离开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凝霜,你去前厅盯着公子,万莫让他发觉玉佩掉了,若是他知道,你第一时间来通知我。”墨语淡淡说道。
“可是主子你一个人……”凝霜还欲说些什么却被打断了。
“没事,这儿还有喜娘在,你先去罢。”墨语执着着说道。
凝霜无奈之下也只好听从墨语的命令。
礼乐还在不断进行中,满身绫罗绸缎的舞姬身姿曼妙的在厅前翩然起舞,一盆盆名贵的盛放的千瓣绯红明珠牡丹被肆意的摆在门口,大红的蜀绣绸缎红毯铺了将近整个山头,玉盘珍羞伴随着流水分到每个贵客的手中,而潺潺的流水宴中散发着浓烈而醇厚的女儿红酒香,此番奢华之至,恐怕醉生梦死也不过如此了。
凝霜在前厅默默的注视着自家公子一身大红喜袍穿得格外风流倜傥,甚至原来的面具也卸去而露出了真颜,不少来庆贺的女人纷纷都脸上染了胭脂一般,红彤彤的一片,面含娇羞含情脉脉的凝望着自家公子。
不过自家公子一直跟长老们敬酒,似乎也根本没将那些莺莺燕燕放在眼里。
果然自家公子又好看又对主子好,凝霜如是这般想着,主子也是好人,如果能跟公子永远在一起的话那她每天都会高兴死,要是自家主子生了小宝宝,那肯定会很可爱呀,凝霜想着都不由得露出笑容变得欢喜起来。
卿歌被一群人围着灌了很多杯酒,脚步也变得渐缓,浑身上下也是透着一股浓烈的酒香,然而只有从小跟随公子的逐月才知道公子酒量一直很好所以并没有醉而是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也只能继续装醉。
然后一个黑影闪过,卿歌虽然酒意微醺,还是清楚的听到了暗卫传来的密语:“有人拿着公子的玉佩下了山。”卿歌倏然间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继而原本贴身陪着公子敬酒的逐月在片刻之后便没了踪迹,眼尖的凝霜发觉了逐月的失踪心中暗叫不好,要快些禀告主子才是。
歌舞升平的筵席在丝竹弦音中进行着,然而一个小厮突然跌跌撞撞的冲进前厅,急不可捺的还不等公子询问便朝大厅内吼道:“公子,新房起火了!”
30、火烧新房
前厅瞬间鸦雀无声,“砰”一声脆响;卿歌指尖上好的羊脂玉石酒杯倏然间迸裂开来;碎了一地,清冽如泉水般的酒打湿了大红的的蜀绣绸缎红毯;留下大片暗灰色水渍。
此刻;后院的大火已然蔓延开来,火焰呼啸着席卷着喜楼;张牙舞爪般贪婪的吞噬着它所能接触到的一切。喜楼大红的幔帐成了这场火灾最好的养料,而楼下大红的绸缎上燃着星点火苗在风中越发有越燃越烈的趋势;二楼已经被火焰全然覆盖;烤焦的木头味远远就可以清楚的闻到;弥漫在空气中呛人得很。
远处的莲亭内;五姑娘青怜瞧着新房的火光冲天;微微露出一个冷笑,见火势越发的大了,高高挑起的眉梢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高傲。
地上趴着的中年男子望着熊熊火光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着瘫软在地,满脸冷汗直流,两条腿也不住的打着哆嗦。
五姑娘凝视了火势半天,确定这火势太过凶猛已然回天乏术,笑意也逐渐加深,瞥了一眼脚下的男子,不屑的冷哼道:“真是没种的东西。”
那男子张了张嘴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只是低垂着头不敢与之直视。
***
前厅里听到这个消息乱成一团,纷纷跟着公子往新房涌去。
挽月心下一喜,果然是老天都不让那贱蹄子好过啊,这下还不得烧死她。高兴归高兴,她见卿歌直接丢下筵席就赶了过去,一种莫名的嫉妒还是涌上心头,凭什么她可以得到这么好的夫婿,先不说这容貌,光是这狐族几千年来积攒而来的势力背景就足够不能让人小觑了。何况到如今她也没弄清楚她到底是不是那人,她清清楚楚的记得是她亲手将那人推下去的,难道她真的有通天的本事不成。
想罢,这场热闹还是要去凑凑的,挽月施施然从前厅慢慢的踱着步子朝新房走去。
院内的小厮丫鬟们一个个鼓足了劲抬着水桶便往新房处泼着,但是发现的时候已经耽误了时机,所以火势根本就一发不可收拾。
管家面色焦急的指挥着下人赶忙来救火,见到一身喜袍的卿歌吓得更是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只连忙往地上一跪,低着头就哭诉道:”公子火势太大,老奴无能为力。还请公子恕罪。“
”公子。”匆匆而来的逐月附耳在卿歌边上低语了几句,“据说拿玉佩走的人并非墨语姑娘。”
那也就是说墨语还在新房中?卿歌面色一冷,心神微晃,顷刻就对官家说道:“若是夫人出了事,你们全家都一起殉葬。”管家听完,两腿一软顿时跌坐在地上吓晕了过去,随即被两个小厮给拖了下去。
整个围观的人群熙熙攘攘的议论着,似乎都能清楚的看到公子脸上阴霾遍布,低气压笼罩着人群,尤其听到公子对管家说了那句话,顿时全场除了木材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全场安静得几乎没有其他杂音。
“逐月,查清楚里面是否有夫人。”卿歌凝视着燃烧的喜楼,不带一丝感情的下着命令。他怎么会相信那个丫头就这么轻易的死了,肯定是躲在哪个地方偷偷看他们手忙脚乱的样子,肯定是这样。
“小姐!不要进去。”一时间从不远处传来惊呼声,难道有人在这个时候还准备冲进去?
众人循声望去。
“滚开!”凝霜勉力挣脱开几个丫鬟小厮的束缚,一边颤着声音训斥着:“我家主子还在里面,快给我滚开!”说到后面,话语里竟带了哭腔,一行清泪已经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凝霜再怎么挣扎也没得靠近被大火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的喜楼,全身的力气像是被一次抽掉了一般,失去了魂魄一般跌在地上喃喃低声说着什么却轻得听不清楚。
见者都不由得伤心了几分,到底还是个护主的,但是这新娘恐怕凶多吉少。
卿歌注视了喜楼良久,对旁边的随从说道:“查清楚火因,抓到了人便来见我。”
随着大火渐渐将喜楼吞噬,“哐”的一声,木制的喜楼坍塌了一半,躲在人群后的挽月喜不自胜,见卿歌凝重的表情就知道该表现她温柔的机会来了,于是乎走到卿歌身边,刚欲说话就被后面的人一把推开。
“嫂子没事么,三哥哥。”青怜泪眼汪汪的看着卿歌,拿着绣帕不时的掩面。
卿歌抬眸看了一眼她脸上描绘精致的妆容,清冷的面色不改,未必搭理。
青怜见卿歌如此对她,双目里闪过阴鸷,同时愤然的咬了咬樱红的下唇,但仍旧保持着悲痛欲绝的神情,低低抽泣着。
逐月忽然间从火中冲了出来,一身侍卫服饰被烧得破破烂烂,脸上也被熏得漆黑一片,还不住的轻咳。
“如何”卿歌上前一步扶住逐月的肩膀,脸上透着的焦急此时一览无遗,周围围观的人群都看得真切,只怕这夫人在公子的心里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