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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踏上了远行的路途。
晏修韩大抵只是在信中那么期望,但完全没想过他们真会去,因此并未派人来接。好在镇长夫妇体贴,派了马车与可靠的车夫送夫妻俩走。
闰安城与皇城比邻,距离青山镇更近一些,不过快马加鞭赶路也得半个月左右。
晏桓之在离家前给晏修韩回了信,只有一句话——
“吾既往之。”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是一个不吃羊肉的人= =
☆、冬笋炸春卷(1)
赶了许多天的路,路过城镇村落时下去歇歇脚住一晚,第二日清早填饱肚子后又出发。
总是坐马车,别说半个月,哪怕只有半天都很无趣。
经过十几天奔波,总算接近了皇城,途径最后的山道。
辛珏珩再也不想坐马车了。
晏桓之在山脚下买了一匹马,让马车车夫继续带着行李赶路,小狐狸留在车内。
晏桓之还在晏家时学过些骑术,但辛珏珩对此一窍不通,二人同乘一匹马,他坐在后面,将她护在前面。
骑马上山反倒比坐马车轻巧,晏桓之道:“珩儿,要不要跑跑看?”
辛珏珩紧张道:“那,跑跑看?”
“驾!”
晏桓之双腿一踢,压低身体迅速冲了出去。
“桓,桓之!”辛珏珩大惊失色,连嗓音都变了调子:“停下!停下!”
“吁——”
晏桓之吓了一跳:“珩儿怎么了?”
辛珏珩脸色有些发白,扯紧晏桓之的衣袖,声音发颤:“我,我有点不舒服。桓之,慢点走,不要跑……”
“哪儿不舒服?”晏桓之脸色也白了,作势要下马,“珩儿哪里不舒服?我看看——”
“不用不用,你别动!”辛珏珩带着哭腔喊,“我怕,你不要动。”
“好,我不动。”晏桓之在心中暗骂自己马虎,辛珏珩第一次骑马,怎能奔这么快?“珩儿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没事,就是有点心慌,现在好多了。”辛珏珩捂着胸口,往后靠了靠,想要把自己整个人都塞进晏桓之怀里,“马儿跑起来我害怕,风也好大。”
晏桓之解开大衣,将她小小的身子包裹进来,大手揽住她的腰,“暖和些吗?没事了珩儿,咱们慢慢走,好吗?”
“好。”
“现在还不舒服吗?”
“没事了,可以走的。”
辛珏珩抚上自己的小腹,方才坠坠着疼,不知是不是吃坏了肚子,还是因为心慌连带导致肚子疼。
不过现在已经不疼了,她便没多说,深深吸了一口气,乖乖窝在晏桓之身前。
马儿走路时挺温顺,辛珏珩渐渐平复了心跳,在马背上一颠一颠,微微起伏着,倒是勾起了孩童时被娘亲抱在怀里哄的记忆。
晏桓之怀里十分暖和,山道很静,耳畔有呼呼的风声,仿佛还能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格外安详。
辛珏珩困乏地闭上眼。
“珩儿?”
没有回音。
晏桓之轻柔地将她脑袋摆正,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她靠着自己睡得更舒适。
不知过去多久,辛珏珩在马匹稳步的前行中悠悠转醒。
她揉揉眼睛,嘀咕一声:“到了?”
“小懒猪,醒了?”晏桓之在她头顶上方笑道,“还没到呢。”
辛珏珩睡眼惺忪地仰头,迷迷糊糊被他低头在唇瓣上啄了一口。
亲完后,他不马上坐直身体,依旧弯着腰,呼出的气息热热地吐在她鼻尖上。
辛珏珩斜躺着舒服,也不愿意动弹。
两人保持着这样一上一下互相凝视的姿态,她的眼里水雾朦胧,他的眼里清晰倒映出她的娇态。
辛珏珩眼睛还半闭着,觉得某人遮住了光线,特别烦人,于是不满地撅起嘴。
晏桓之满意地又亲了一口,这才坐好。
这时,马儿止住了脚步。
用了好一会儿,辛珏珩彻底清醒了。
“珩儿快看。”
晏桓之伸手指向山下。
辛珏珩放眼望去,脚下是纵横四措的街道,夹杂着芝麻般大小的路人,车水马龙,不同于青山镇清净中的喧嚣,这里是真正的日夜繁华之地。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到皇城……”她惊叹道,“好漂亮啊。”
晏桓之的下巴轻轻搭在辛珏珩肩上,抬起手臂一个个地方顺着指下来:“远处那四四方方圈出的是皇宫,里面分成许多大殿。周围都隶属于皇城,我也仅存儿时的印象了……左下角是闰安城,我们要去的地方。那栋楼便是闰安楼,多少年风风雨雨,屹立不倒,是我朝的见证。”
辛珏珩仔仔细细地辨认,“桓之,你家是哪个呀?”
“看皇宫下面。”晏桓之的手缓缓在空中划出一道线,最后定格住;“我指的是晏家大院,后头全是本家的宅子。分家坐落于全国各地,不过青山镇没有。”不然他也不会那么自在了。
光看晏家的地盘便可知有多受皇帝宠爱。
辛珏珩犹豫着问:“皇上不会怕有异心么?历史上好多篡权夺位的大臣……”她看的故事里都是这么写的。
好奇归好奇,这话也只能问问晏桓之,在外面是万万不可说起的。
“当今圣上是明君,看得透彻呢。他防丞相防将军,但是不防我父亲。”晏桓之笑笑,“父亲在晏家掌控生死大权,无人能与之敌对。他一生苦心钻研医术,如痴如狂,整个晏家都受着潜移默化的影响,对皇权不感兴趣,即便有人有野心也构不成威胁,最多在家中小打小闹罢了。”
“反正咱们同晏家也没关系了,他们如何,与桓之并无干系,对吧?”辛珏珩似乎仍放不下心,试图寻求口头安慰。
其实若皇帝真要灭了晏家,晏桓之也必定难逃一死,但这种八字没一撇的事,没必要说出来让辛珏珩糟心。
晏桓之道:“嗯,我们定能安安稳稳,在青山镇过一辈子的。待新年过去,珩儿想好回家要做些什么了不?”
“咱们给干爹干娘买好多皇城的特产带回去!唔,回家以后啊……除了小狐狸和小驴子,咱们再添几头别的养活。枇杷不知道啥时候成熟,我还想种好多好多蔬菜和果树呢。我在醉仙楼的招牌要再改进,然后赚了钱给桓之开医馆,以后晏大夫名扬天下……”
辛珏珩在他怀里说得兴奋,就差手舞足蹈了。
她的衣袖略往下掉了掉,露出两段纤细的手腕,上面各有一只玉镯子。
一只是自成亲那日便一直没摘下来的,不小心磕碰出裂痕却怎么也不舍得丢。
另一只是晏桓之后来重新买给她的,不知何时也戴了起来。
一起生活这么久,辛珏珩不常戴首饰,唯独这两只镯子,从来不曾离手。
晏桓之道:“珩儿。”
“嗯?”
“何以致契阔,”他一字一顿,温柔道,“绕腕双跳脱。”
辛珏珩睁大眼睛。
“桓之,什么意思?”她挠挠头,“我读的书不是很多,听不懂……”
晏桓之叹了口气,却忍不住笑起来。
“我说——小笨蛋,我最喜欢你。”
“……”辛珏珩涨红了脸:“你你你怎么突然说这个呀!怎么一点也不含蓄……”
最后一句很轻,像是在抱怨。
含蓄的你听不懂啊!某夫君很无奈。
“结发夫妻,要什么含蓄?”晏桓之坏道:“珩儿是不是该有点表示?这儿没别人呀。”
辛珏珩先是一愣,红晕爬上耳根子,不说话。
“珩儿?”
“珩儿?”
“珩儿?”
辛珏珩气急败坏道:“不要唤啦!”
她咬着唇,下意识绞着手指,支吾开口。
“……我也,最心悦桓之了。”
☆、冬笋炸春卷(2)
闰安城,晏家别院。
管事的听见敲门声,懒洋洋地派下人去开门,继续坐在院子里打瞌睡。
过一会儿,小厮的叫声从门口传来:“小少爷!”
吓得管事迈开多年未跑的腿,嗖地一下冲了过来。
晏桓之淡定地扛起一个大包裹,同车夫结了钱。
辛珏珩噙一抹柔婉的笑,抱着小狐狸站在他身边。
晏桓之朝小厮道:“牵我的马去院里。”
“是、是!”小厮慌慌张张地拉过缰绳。
管事回了神,招手对院儿里喊:“快来人!替小少爷搬行李!”
“无妨。”晏桓之道,“东西不多。”
“那怎么行,怎么能让少爷累着。赶紧的!人呢!麻利点儿!”
一排下人疾驰而来,迅速从马车上搬走了所有包裹。
辛珏珩往里打量,问道:“这儿就是我们住的地方吗?”
晏桓之道:“这是我妻子。”
管事点头哈腰:“少夫人好,老奴是这别院管事,名唤晏秋。老爷关照过,若少爷少夫人来,一定要好生伺候着,您有事儿尽管吩咐……”
晏桓之:“没想到我们会来?”
管事额上挂下一滴冷汗,“有,有点——不不不不过老奴随时准备着!方才,这不是年纪大了吗,咳。”
辛珏珩莞尔:“管事是实在人呀。”
管事:“谢少夫人夸奖。”
晏桓之:“……还要我们杵在门口多久?”
“啊,是老奴疏忽,老奴该死,少爷少夫人快请进。”
看门的小厮锁好大门,一群下人搬着行李跟在夫妻俩后头进了院,一路上见到主人的奴仆都恭敬地弯腰打招呼,看上去训练有素。
嗯,虽然大部分时间在偷懒,但关键时刻还是能端得住的。管事在心里满意地眯了眼。
辛珏珩抬起小狐狸的爪子,戳戳晏桓之胳膊。
晏桓之会意,朝她那边侧了侧身子,低头问:“珩儿,怎么了?”
“大户人家会不会有很多规矩啊。”辛珏珩有点不适应,悄悄道:“我说话是不是不能太大声?”
“没关系,珩儿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真的吗?”辛珏珩已经被这别院的人数阵势吓到了。
晏桓之提高嗓门:“晏管事,这别院可有什么规矩?先告诉我家夫人,省得她犯错。”
晏秋领悟道:“没有没有,当然没有,少夫人想干啥都可以!”
“嗯,珩儿听见了吗?”晏桓之重复道,“干啥都可以。”
辛珏珩:“……听见了。”
晏秋带他们参观了整栋别院,表示天天都有好好打理。
夫妻俩住的主卧在南面,管事的一出门,辛珏珩立刻欢喜地左看看右看看,对卧房内的小灯小桌小凳爱不释手。
狐狸晃悠着雪白的大尾巴跃上床,蜷缩成一团,睡觉了。
晏桓之坐在床边,道:“珩儿,是不是不想回去了?”
“才不是。”辛珏珩顾着把玩梳妆台上的小物件,“咱们回家以后也照着这样布置屋子吧?”
晏桓之没有意见,笑道:“只要珩儿开心,什么都好。”
走远些后,晏秋在院内挑了个机灵的下人,招手让他过来。
“赶紧去通知老爷,就说小少爷带着夫人到别院来住了。”
送消息的人立刻出发,留下管事在原地摸下巴。
晏少爷不是好好地离家出走了吗,和父亲闹了那么多年呢,怎么说过来就过来了。
老爷这下做梦不都得笑醒嘛?
临近新年时,闰安城的居民贴上了对联,挂上了红灯笼,大街小巷一派欢腾。
距离冬至结束不过才个把月,人们脸上的喜气尚未收回呢,就又要过年了。
辛珏珩想,不知青山镇是否也是这般景象呢。
夫妻俩穿着厚实的新大衣,在院儿里散步,忽地听见有人叩门。
“会不会是你爹爹?”辛珏珩道。
“不会,他该在上朝才是。”
小厮开了门,门外站着一年轻男子,眉清目秀,服饰华贵。
晏桓之与辛珏珩在门口站定,看向来人。
男子笑得十分灿烂。
“桓之,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晏桓之静了片刻,像是在脑海中搜寻他的名字。
“纪瑾。”
***
“这么些年不见,过得挺好啊?”纪瑾坐于客座之上,完全不客套,“胖了。”
“……”
“啊哈哈哈,不要在意,说明你家媳妇儿给你改善伙食了啊。”纪瑾大笑,“你从小可就是出了名的不会自理,每次都得我带吃的去私塾给你,才总算没饿死。”
“……”
“没想到你都已经在外头娶了妻,唉,物是人非呐。”
晏桓之面对这位儿时好友,一度无言以对。
“那么,”啰嗦够了,晏桓之觉着也该让他说正题了,“找我有什么事?”
他话语里的生疏让纪瑾一愣。
“虽然长胖了,内里还是老样子。”纪瑾苦笑着摇头。
晏桓之:“……”前半句可以不用加的。
“罢了罢了,你总这样。对我用得着么?真是。”纪瑾摆摆手道,“此番前来,确实有事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