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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镇上的人都认识他,也就不太会在价钱上骗他,不过对于质量他就不挑了。能吃饱就行,管它味道如何。
晏桓之取出前不久才新买的小米。
他思考良久,觉得还是煮粥比较好,自己做的米饭总是半生不熟,他心里最清楚。
熬粥肯定能熟吧,时间长点儿就好了。
他用今早刚去溪边打的水开始淘米,洗到自认为干净了,晏桓之便将米泡着,去后院取柴。
柴先前便砍好了一些,他抱回厨房,生火。
晏桓之一直觉得自己能学会这些基本的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火生好,架上锅,晏桓之将米连同水全部一股脑倒了进去。
熬粥的方式和煮饭应该差不多吧?过段时间灭火后把粥盛出来就行了。
晏桓之想着,又往锅里加了不少水。
这样,粥的量或许会多一点?那丫头喝不完自己还能喝。
晏桓之盯着锅里黄灿灿的小米,觉得看起来有点单调。
前段时间买膏药那人顺带送来了点红枣,他没吃,留着也是留着,不如一起煮了。
对小丫头身体也补。
晏桓之把红枣洗干净,直接丢进了锅里。
他闲不住,又加了点儿盐,当调味吧,不然粥味道会很淡。
不知道要煮多久,如果时间短了米会太生吧,那就多放一会儿好了。
晏桓之剩下的事就是等粥煮开。无事可做,便在一旁坐着等。
等了好一会儿,晏桓之想看看粥是不是煮得差不多了,突然听见门口传来一声“晏大夫!”
他走出去,看清来人后立刻换上一张阳光的笑脸,亲切地唤:“哎,李婆。”
辛珏珩坐在屋里,隐约能听到外面的对话。
她听懂了大概,约莫是病人家属来询问事宜,却没带够钱。晏桓之不仅不着急,还附带着送了她些药,日后再付也无妨。那李婆道,下次来时一定要给他带家里的鸡蛋,感激地走了。
她心想,晏大哥真是太善良了,怪不得人家愿意与他礼尚往来。
李婆一走,晏桓之挑挑眉,转身进了厨房。
灶台一片狼藉。
锅里咕嘟嘟不知响了多久,盖子被顶开,米汤溢了满地。
晏桓之叫一声不好,赶紧掀盖灭火。
本来满满一锅粥只剩下丁点儿,黏稠稠地涨开来,几乎已经看不见水,零星几颗红枣原封不动地躺在粥面上。
他用勺搅了搅,粥底下已是焦黄一片,厨房散发着一股糊了的味道。
晏桓之将粥盛出来,正好半碗,新鲜出锅。
点缀几颗红枣,卖相还不错,软糯糯的很饱满。
辛珏珩还是个小丫头片子,胃口应该不大,嗯,这么点量,正好。
焦了的那点米嚼起来应该别有一番风味,说不定还挺好吃呢,至少看上去挺好吃的。
晏桓之想着,端着碗走了。
辛珏珩见晏桓之进来,乖乖叫他:“晏大哥。”
“嗯。”晏桓之坐到她床边,将碗递给她,“帮你熬的粥,趁热喝。”
辛珏珩接过一看:“……”
咦,自己以前喝的小米粥长这样吗?为啥黏糊成这样?
闻起来好像也有点奇怪,还有这几颗枣子,用勺子戳戳,又生又硬。
莫非是晏大哥家的米和枣子与众不同?
辛珏珩看着手中这碗还冒着热气的红枣小米粥,不知道该不该吃。
晏桓之一本正经道:“小米粥性温和,有助开胃,还可滋阴补虚,安神补眠。就像良药苦口,它尝起来也许并不美味,却绝对益体,你尽可放心多喝一些。”
“……难道不就是填饱肚子的么?”辛珏珩小心翼翼道。
“你知道我懂医术吧?”晏桓之却并不答话,反问。
辛珏珩犹豫着点头。
“给你用的膏药效果如何?”
“很,很好……”
“我像是在骗你吗?”
辛珏珩头摇得同拨浪鼓一般,强烈表示自己对他的信任。
“你既不懂这些,那该不该听我的?”
“该……”
晏桓之满意地轻拍手,“喝吧。”
辛珏珩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自己的阅历肯定比不上晏大哥,他救了她,那一定是好人。
虽然这碗小米粥和自己印象里的确实截然不同,无论从哪方面……都难以下咽。
晏桓之见她还有些犹豫,不由幽幽叹气:“我知道自己厨艺不精,这粥看上去卖相不佳,你嫌弃也是正常的。”
可他心里真觉得卖相不错啊,有黄有红的,还一点也不稀。
多好啊,一看就能吃饱。
“……我不嫌弃!”辛珏珩急忙表明自己的立场。
“不瞒你说,这么点儿粥能熬出来真不容易,差点把厨房给烧了。我自己到现在还未吃上一口饭菜,这才做好就端来给你了,就当看在我一片心的份儿上,快趁热喝吧,哎。”
他说得真切又憨厚,辛珏珩闻言,感动道:“晏大哥……”
那眼神里饱含着单纯,简直要把所有真诚与感激的心意都流露出来。
被她晶莹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晏桓之轻咳一声,“趁热喝。”
辛珏珩果断勺起一口,吹吹凉,塞入嘴中。
入口,糊味更浓,还有一种奇奇怪怪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咸味,和红枣特有的酸甜混杂感。
辛珏珩这些年从未体会过这样的味道。
从前有个大厨爹,每天都吃得心满意足,后来跟着大哥大嫂生活,也是她顿顿亲自下厨。
原来这种口感,就是所谓的——
难、吃。
☆、红枣小米粥(2)
她使劲控制面部表情,粥含在嘴里,缓缓咀嚼着,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偷偷瞄一眼神色淡淡的晏桓之,她莫名从他的眼底看出了紧张、期待与浅浅的可怜(?)。
想着他给自己熬了这么久,她不由咬咬牙。
硬是给咽下去了。
晏桓之其实有点心虚,假装不在意地问道:“味道如何?”
辛珏珩不知道自己是在笑还是在哭,勉强道:“……好喝极了。”
晏桓之心想,自己的厨艺居然进步了。
不由高兴道:“那便多喝点,对身体好。”
辛珏珩木木地又塞了一勺进嘴。
晏桓之五官端正,身躯结实令人安心,这么一个大男人笑起来,憨憨的,让人心里也暖乎乎。
见晏桓之脸上露出如此明显的喜悦,她略有些宽慰地想,自己做得对,没让晏大哥伤心。
其实吃多了就习惯了吧,味道也还可以忍——
不不不不不!
长年累月被养刁的味蕾不允许她自欺欺人。
果然还是太难吃了。
为了不让憨厚老实善良的晏大哥伤心,辛珏珩对自己非常狠得下心,一碗粥下肚,差点儿没吐光。
偷偷瞥晏桓之的神色,她愣是给忍住了。
红枣剩下几颗,晏桓之也没多问。他离开后,辛珏珩才长吁一口气,拍拍胸口。
娘呀,晏大哥的厨艺真是折磨死个人了。
晏桓之到厨房去解决狼藉,他看着锅里还剩的一点点粥,犹豫了一下,用勺子舀起来,送进嘴里。
其实辛珏珩的表情他都看在眼里,这丫头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然而从她看到粥的卖相的那一刻起,他就猜到,估计不怎么样。
“噗!”
晏桓之刚喝一口,就猛地喷了出来。
再嚼一颗枣子,也立刻呸呸呸地吐掉了。
他猛灌了一口水,试图洗掉嘴里奇怪的味道。
“……”
岂止不怎么样啊,简直是太怎么样了。
真是为难那丫头了。
他叹了口气,一边收拾一边思考。
辛珏珩之所以逃到山林里,似乎是因为嫂子要将她卖掉。
她大哥作为一介男儿,也会任由妻子卖掉自家妹妹?兄妹俩感情不好么?
真是个可怜丫头,身上也没钱,要不就好人做到底,发发善心不收她膏药钱了。
想到辛珏珩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完全信任于他,真把自己当成救命恩人了。
常年的谨慎令他没有全然相信她的说辞,万一卷进什么麻烦可就得不偿失了。
若她欺骗了他,二话不说立刻赶人。
若她所言都是真的……
晏桓之眯了眯眼,想到她若是落在某些图谋不轨之辈手中,指不定要被如何强迫,又是个耿直的丫头,啥都肯答应,太好骗。
莫名有些不悦。
***
通过与辛珏珩的相处,晏桓之打听到了她家村庄的地址,以及一些基本情况。
之后,亲自上门确认。
再之后,便有了现在的,成亲之日。
这是晏桓之成年后做过的,最不慎重的决定。
甚至称得上莫名其妙,就娶了妻。
许多事他都能一手掌控,偏偏这丫头的心思,完全没猜到。
无家可归,惹人怜爱,收做照顾生活起居的丫鬟,晏桓之自然不会亏待了她,想来也是两全其美。
然而她居然将“以身相许”脱口而出。
晏桓之连情绪都来不及收回,整个人呆住了。
到底是谁整天给她说那些戏文里虚假的江湖故事祸害她的?
他生平从未应对过如此单纯可爱、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说她蠢笨,分明看得透彻;说她聪慧,又实在单纯易骗。
极短的时间内,看着她羞赧地低头,小心翼翼地偷瞄他,故作镇定再失望难过地悄悄红了眼眶,他心中一紧,顿时什么都不敢再想,唯恐她误会。
“我去准备准备,咱们明天成亲。”
于是,晏桓之自离家闯荡以来,第一次败下阵来。
唔,细细想来,也不算败吧。
这不就有了未来相携到老的另一半?
此刻的他还不知,她会成为他这辈子,最为珍贵的宝贝。
“晏大哥,你回来啦!”
没有亲朋好友,不需要繁缛的过程礼节,白天买些必备品,简单布置一下,晚上就能成亲。
这不,晏桓之刚从集市回来,手里拎着大大小小的包裹,刚放下就又往外走,还得来回个几趟才能买全。
辛珏珩本想跟他一起去,结果他坚持让她待在家里好好休息,脚伤才痊愈不久,不能多走动。
她只能乖乖在家坐着,巴巴地盼着他快点回来。
晏桓之的房子造在山脚下,背后是山,远处有河流有森林,附近有一片因为懒就没多开发的田,自然环境不错,就是缺人气。
外人谈起,颇有点隐居世外,仙风道骨的神秘感。
实则与世隔绝,人烟稀少,一点也不方便。
晏桓之直到傍晚才彻底买齐全,然后两个人热热闹闹地一边聊天一边布置。
“大红色的灯笼,喜庆,好看。”辛珏珩高兴地递给晏桓之,让他多挂点儿。
本来隔日成亲一事晏桓之也就是说说,毕竟嫁衣还是得定做,不可能一天就好。
然而十分巧,晏桓之去的裁缝店正巧有刚做完的两身婚服,因为新郎官新娘子突然闹翻了,不结了。
晏桓之打量一下觉得大小合适,便买了下来,顺便跟老板周旋着便宜了不少。
辛珏珩挺能干,一个人将衣裳整得服服帖帖。她穿着大红喜服出来的时候,晏桓之着实被惊艳了一下。
略施胭脂粉黛的小脸,配上艳丽喜服,尤其动人。
“头饰别掉了,你去坐着吧。”他道。
穿着嫁衣还要忙里忙外的新娘子,大概只有她了。
辛珏珩笑得眉眼弯弯:“不,我要一起布置。”一辈子就嫁一次,可要好好感受着。
女儿家难免怀春,辛珏珩曾对嫁娶之事有过美好的向往,不过现在算是发现了,戏文故事里都是骗人的。
她看着晏桓之忙忙碌碌地布置,心里倒也没太大落差。
其实这样挺好的。
不需要什么隆重的仪式、华丽的衣裳、密密麻麻的宾客,成亲是两个人的事,守着一方小屋,完成属于他们的婚礼,足够了。
拜天地、拜辛珏珩父母在天之灵、夫妻对拜。
晏桓之在成亲前说过,他的娘亲早就去世了,父亲还活着,却断绝了关系。
辛珏珩当时不敢多做探究,转而问道:“那不请几位……晏大哥以前帮助过的人吗?”
受过他帮助的居民应该都会很乐意来的。
不然,一个朋友也没有,身为一介男儿也未免太孤僻了些。
晏桓之道:“你希望多些人看?”
辛珏珩实话实说:“不希望。”不认识的来看他们成亲,挺奇怪的。
“那不就行了?”晏桓之笑得温和,“有我们两个就够了。”
辛珏珩以为他是为她着想,不由一阵感动。
只是晏桓之未坦言,那些人,他从未真正视为朋友。
收人钱财,看病卖药,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这个家,有她和他,足够。
主厅里别无他人,今日添了喜色倒并不觉冷清,晏桓之与辛珏珩拜了堂,背着她进卧房。
辛珏珩趴在他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