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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林戴着口罩和墨镜,正在机场等飞机,在他对面,一个人也是戴着口罩和墨镜,正在东张西望,正是李肖想,李肖想一会看看机票,一会儿看看机场内的大钟,一会又皱皱眉头,他是坐立难安,他早见对面一人也是戴着口罩和墨镜,鼓了几番勇气,凑到楚林跟前。
“嘿,大哥,你好,你好。”说着就赖在楚林旁边的空位置上。
楚林冷冷看看他,又自顾自玩起手机。
李肖想一点也没被打击,他扶扶墨镜,套起近乎“大哥跟我在同一窗口等飞机,也是坐飞美国的空客A…380吧?”
楚林冷冷一声“有事?”
“大哥,那个,那个,我,我英文不好,能不能跟着您在美国落个脚?一看您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样儿,气质在这呢,当然当然,绝不让您白当翻译,”李肖想竖起一根指头“一千块怎么样?”
楚林冷哼“没空。”
“嫌少?那二千块?”
楚林冷森“再骚扰我叫保安了!”
李肖想却是笑出声“你戴个墨镜口罩的,你敢叫保安吗?”他料不露真容的,都像他一样有鬼,这回还真被他猜对了,楚林怀中揣着八亿呢!
楚林不言不语,下面不论李肖想说什么都不理他,李肖想更料定他有鬼,心里打着算盘,他就跟定他了!
楚不凡办公桌一拍,气怒之极“内奸居然是他!”他没有想到,是楚林泄露了公司秘密,他知道楚林有野心,可没想到,楚林居然卖了公司!
“还愣着干什么,把他找出来!”
在他对面的调查组都不敢面对他的怒火,要他们到哪找?该找的都找过了,公司公寓,还有楚林经常出没的地方,楚林的影子都没半个,说明他早躲起来了!于是个个低着脑袋往办公室外直冲,这时,率先冲出办公室的调查组组长手机响了,他一看马上接通,听完一惊,赶紧又返回办公室“楚总,楚总,查到楚林今天飞美国,但是,他坐的空客A…380出事了!”
楚不凡眉头一皱,也是一惊“他出事了?”
“飞机起飞后好像仪器出了小故障,坠毁大西洋!全机无一幸存!”
楚不凡怔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楚林死了!
雨点哗啦哗啦,似老天伤心的泪水。可是在人类的文明世界,哪怕是雨夜,城市里也是灯火通明,全然不关心老天为何落泪,就像不关心一个病号无助地在雨水中被淋湿。狐小米茫然地走在大街上,她赤着脚,身上湿透的病号服冰冷地贴在身上,头上的纱布也早已湿透,重重地挂在她的脑袋上。
路人们回头看看,又继续匆匆赶路,冷漠又无情,只有一只流浪小狗紧紧跟着她,不离左右,似是保护她。
她就这样走着,她看不清眼前的路,因为眼睛里灌满了叫眼泪的东西,她穿过人行道,穿过马路,全然不管车辆在她耳边拼命的按着喇叭,还有司机们的咒骂声。雨点毫不留情地打在她身上,而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分不清了彼此。
她终于觉得有些冷了,在一座已打烊的店铺屋檐下蹲下来,紧紧抱着双腿。小狗咬了咬她的病号服,见她不理,下重了嘴,狐小米一痛,缓缓转过头去,小狗就舔了舔她白玉般的脚。小狗的舌头是温热的,狐小米感到似一股暖流升入体内,她惨然一笑,擦掉眼泪,抱起小狗,紧紧抱在怀里,互相取暖。
“呵呵,为了修仙下天山,下天山谈恋爱,最后,未勘破心结,反而结上加结,到如今,只剩一只流浪狗陪我度过冷冰的夜!”狐小米眼里有泪,嘴角却是诡异一笑,怕是真受大打击了,她举起小狗,把小狗当成了某人“你说爱我,会陪我白头揩老,说永远不会嫌弃我!结果呢?结果在我毁容后就同她上床!毁容!毁容!我知道了哈哈!”狐小米突然仰天狂笑,她摔下小狗,小狗“汪”一声翻过小身板颤抖地站起来,似是觉得好心没好报,赶紧跑走了。
狐小米胡乱地扯下头上的纱布,她狠狠往地上一扔,再用脚使劲碾压“是吧?我毁容了,我丑了,你不喜欢了,你就喜欢上她了!是吧?”她踩着踩着就哽咽起来,她颤着手伤心地摸摸脸蛋,霓虹灯的余光映在她的脸颊上,她的脸儿除了有些红外已然恢复好,又是那如仙女般的美人儿,她惨笑“是这样吗?不凡,可是你说过,哪怕我好不了了,你还是爱我的!”…
她抱着膝盖一直哭一直哭,此时再也没有夜行人。雨停了,她也哭够了,她站起身来,又向前而去。
在城市的另一边,淅沥的夜雨又稀里哗啦下起来。
“爱妃,爱妃!”一道道呼喊撕裂在雨水里,一个男人像疯了一样在夜街上嘶哑呼唤,他喊喊又到处寻找,甚至连绿化带的花草里他也寻找一番,他全然不顾夜雨的无情洗涮,任雨水浸透他的高档西装。楚不凡越找越绝望,他也是急疯了,漫无目的乱找。
当珍妮发现狐小米不见时,她赶紧通知楚不凡。楚不凡看着满屋的狼藉,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心爱的人儿会不辞而别,兴许她只是回家了,可当他奔回家,奔到各香肠店,再奔到各水果榴莲店,各超市,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疯了,他回来还好好的,一切都好好的,怎么会不辞而别了?是因为她毁容了,想不开?所以丢下他走了吗?天!他不是告诉过她,她毁容了他一样爱她吗?天!傻女人!他爱的是她的心,不是她的皮呀!
他一定要找到她,他要告诉她,他不要她换皮了,立刻,马上,去登记!
可是,楚不凡颓废的蹲下来,雨水狠狠地鞭打着他,心爱的人儿你到底在哪里?!
第41章 第 41 章
夜,一只如猫般大小的白狐狸从某幽深花草中窜出,它洁白如雪,双眼幽灿,品貌极其出众,幽白的路灯点点,照得它像蒙着一层纱的白钻。
但它似乎心不在焉,慵懒地迈着猫步,漫无目的的沿着路灯向前寻走,偶尔抬起优美的头颅看看挂在烟黑色天布中的星星。
三天了,狐小米停下猫步,茫然地看着前方,今夜无月,一切都如烟灰一般,正如此刻她的心情。这三天,她化身狐狸,白天躲在花草丛里,夜晚她便赶路,她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她也不知道她还能去哪里,天山她不想回了,因为某人可能会去天山寻找她,而她不想不愿再也不肯同某人有一丁丁点儿的丝连。可是,这三天,她的脑袋全是他,他的貌,他的样,他对她的好,她全挥之不去,想他想得厉害时,她只能紧紧咬着牙,抱着双腿,躲在深深的花草丛中,任泪水泛滥。以她妖身,哪怕只夜晚走路,应该早已出了Y市,可是因为某些不舍,她转来转去,还是在Y市。
狐嘴轻启,声音颓然“我是犯贱吧?他再好,也只是从前,而今,他不再喜欢我,有人早已取代我的位置,走吧,走吧,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离开这里…”自语完,她自嘲一笑,一颗眼泪滑过狐颊,她狐头一甩,又迈开猫步,向前而去,这回,脚步快了些。
这一带是开发区,马路旁是一排排已开发好正在出售的住宅,夜深人静,住宅里,只几户亮灯的人家,似鬼城一般。狐小米走至住宅尽头时,抬头看向住宅层一处黑漆抹黑的人户,突然嗅了嗅鼻子。
她闻到了妖气,但却是微弱的将死之妖的妖气。狐小米停下来,犹豫着,良妖与良妖之间,是互不侵犯且可以成为朋友的,但若是恶妖,则可能心肠歹毒,谋算着良妖的精元,甚至血肉。狐小米本不想管闲事,也没有心情管闲事,若此妖是恶妖则是死有余辜。可她想到一个人孤零零在黑暗中等待死亡降临,就如同她孤零零抱着膝盖,脑子里念着爱人,眼角泛着泪光那般无助,那种无助与绝望,多想有个人陪伴与安慰。她狐头一掉,翻过围墙,直往妖气源头而去,也许它还有什么遗愿。
这户人家未开灯,但窗子是开着的,狐小米从窗户爬进来,化为人身,虽然黑漆抹乌,但她妖身,自然能看得一清二楚。
一阵夜风夹带凉意吹来,秀丽睁开虚弱无神的双眼,就模糊地看见了面前的狐小米。
“婆婆,你,你时日不多了。”狐小米蹲下来,眉头紧皱,她看出面前轮椅上的老太婆最多只有一个月生命了,妖也有寿数命尽之时,这个老太婆老成这个样子,已经油尽灯姑了。
一只老妖孤零零又无助地等待着死亡,着实可怜,狐小米不禁动了点恻隐之心“您是否还有什么遗愿?”
秀丽睡了多久她不知道,此时她才睁眼,又已油尽灯枯,一时半会眼睛看不清,只听狐小米喊她老太婆,她一惊,赶紧抬起手摸向脸颊,哪知简单动作她作得却极是吃力,她手触之处尽是皱皮,她又一惊,把脸上艰难地摸了个遍,再互相摸摸干皮样的手背,顿时怔住了“我,我怎么老成这个样子了,啊!”她又不禁摸向喉咙“我的声音,我的声音怎么这么老?!我,我,我,我…”她眼睛看清了,盯着直抖的树皮手,皱眼角划出泪水,声音凄烈“远儿,你真的眼睁睁看看我死吗?远儿,你,你在哪里?!”她一激动,胸口剧烈喘息起来,狐小米赶紧为她拍拍背,秀丽此时才注意到她。
秀丽全身如被闪电麻贯,她用尽全力把狐小米一推,颤抖着手指指着狐小米“是你!”
狐小米冷不妨被秀丽一推,推倒在地,她看着秀丽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吃了的样子,很疑惑“您认识我?”
秀丽正准备破口大骂,但她喉咙动了几动,并没开口,她抚抚胸口,胸口静静平复下来,但那仇恨的眼神被她掩进了深处,她闭上老眼,思量了几番,良久,再睁开双眼,已是平静模样,对狐小米慈语道“吓着你了吧?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你也是妖吧?怎么到这里来的?”
狐小米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病号服,把灰尘掸去,认错人倒不跟她计较,若是好心没好报,她转身就会走“我路过,您一个人…我来陪陪您。”
秀丽艰难地摇摇头,她吃力地伸出颤抖不停的老手,慈祥地抓着狐小米与她呈鲜明对比的玉手,她的声音苍老又沙哑“多好的女孩!还是咱们妖族善良,哪像现在的人类…唉!我知道我已油尽灯枯,我人生无憾,只有一件事,我怕是再也没机会去完成了!”
狐小米沉默一会,果然有遗愿,她叹口气,凝眉道“您说,若我能完成,并替您执行,让您无憾走罢。”
秀丽皱嘴角弯起“孩子,你一定能帮我完成。”秀丽慈爱的放开狐小米的手“推我进前面的房间。”
狐小米依言推她过去,秀丽进得房间,打开灯,一边翻箱倒柜一边伤心说道“我有个儿子,我很爱他,可是因为当初我分开了他和一个女孩子,他恨我至今,”秀丽背着狐小米,她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是一个香包,她僵硬地解开香包的结,从里面掏出一末粉末“我到死他都不肯来看我,可是他不知道,只有我,我才是真正爱他的!”秀丽凄喊一声,一转身一扬手,手中的粉末洒向狐小米,狐小米当时听着秀丽凄凉的话语,心里还想着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个人比之她更可怜,防备心直线下降,完全没料到秀丽的举动。粉末被她吸入鼻腔,一阵香气,沁人心脾,她头往地一栽,晕了过去。
秀丽眼露狠光,狠了几次,几次想把栽在地的狐小米宰杀,奈何她气数已尽,动作都已迟缓,只怕举起刀也没劲砍下去。
她就直视着狐小米,她想把地上的女人看穿,到底是哪个地方惹得她的远儿心心相念!地上的女人肤质胜雪,小小的樱桃口鲜艳欲滴,脸颊有些许憔悴,估计在懊恼自己怎么会中招,她的柳叶眉轻轻蹙起,最显眼的是她左内眼角那颗红痣,鲜艳如血,给她增添了几分神秘与美丽,黑滑的长发铺了一地,在幽幽的壁灯照耀下,整张脸就如只能在画上才能画出来的那种朦胧感觉,又美又古典。她依然光着脚,虽然走了不少路,但是脚丫却非常干净,如玉儿一般,又美又润。
秀丽哽着苍老嗓音“不怪远儿对你恋恋不忘,你确实够美。哼!本来应该把你千刀万剐才能解我心头之恨!”她抬起头,望向门口,突然神情都温合起来“远儿,你喜欢她,干娘成全你!”
秀丽张开老嘴,一颗内丹悠悠飘了出来,内丹拇指大小,全身闪着黑色的光,却是缺了三分之一!秀丽把内丹艰难地握在手里,看向缺口处,赫然缺口处有几段小白字闪现,还有一个手印,原来正是千远的那份魔约,怪不得千远曾经找遍了所有地方也没找到,原来秀丽早把魔约融进了内丹里。
秀丽温柔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