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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思思一下抓住我的把柄，抱着周子希的胳膊使劲撒娇：“周少你看呀，她好大的脾气！这还没当头牌呢，就这么嚣张。”
“我嚣张什么了？”我紧紧盯着她抱住周子希的那只胳膊，心里难受极了，怒气一下涌上来堵在喉咙口，忍无可忍道，“我不过一个兼职的，赚点小费，哪能比得上思思姐，光是你那个何老板，多少大老板都望尘莫及，你……”
“够了！”我正要刺激她两句，冷不丁周子希开了口，声音冷冰冰的，望着我的眼神暗含警告。
我所有的勇气一下子跑了个没影儿，脸上猛地烧起来，窘迫地无地自容。
为了陈思思，周子希这样呵斥我。
我竟然连她这种女表子都比不上，我怎么那么可悲！
不过想想也是，至少她陈思思在周子希跟前是挂上号的，经常跟他迎来送往。
我又算什么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头，我忽然傻了吧唧地朝他身下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我在想，他趴在陈思思身上的时候，是不是也没反应？
等我再次抬头的时候，就看到周子希一张脸阴沉沉的，眼睛却亮的吓人，我心里咯噔一下，直觉不好。
“给我滚！”
他哑着声音低喝一声，我心头狂跳，正好电梯到了一楼，慌忙就要出去。
“我让你滚！”
然而手腕忽然一紧，紧接着整个人被他拽回去。我腿软的站不直，慌里慌张地倒在他怀里。
陈思思目瞪口呆地望着我们，眼睛里的嫉妒瞬间能把我烧成一团灰。在周子希凌厉的视线中，哭丧着脸离开。
周子希抓着我的手腕不松开，直接按了8楼。
电梯到达后，他拖着我就往886包厢走。886简直就是我的噩梦，一想到发生在那里的事我就头皮发麻，额头上的伤口似乎又疼起来。
“周少，有事好商量，我们就在外面说吧，就在外面说好不好？”
我死命扒着墙壁不肯走，周子希就跟玩儿似的，掐着我脖子轻而易举就把我弄进去，啪嗒一声摔上门。
包厢里连张床都没有，我被他甩在地上，摔得屁股疼。
他大手一挥，桌面上的酒杯茶盏瞬间摔到地上，碎了个稀巴烂。
然后一只手拎着我头发将我扔到桌上，紧接着一个黑影附了上来。
我吓得浑身都在抖，连钞票都掉到地上去了。
周子希的动作让我一阵恶寒，想起会所里以前突然失踪的那些小姑娘。
我听灵灵提起过，有些姑娘惹了不该惹的人，转眼人就没了。她看我害怕，还安慰我说我就是个兼职的，肯定不会遇到那样的事。
可是看周子希的神情，还有他粗鲁的动作，我一下慌了，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恐怖场景。
怎么办，怎么办，我要不要喊救命？
“你抖什么抖？羊癫疯啊你！”
周子希坐在我腿上，忽然大吼一声，神色非常不耐。
被他这么一吼，我意外地冷静下来，偷偷看了他一眼，他正烦躁地耙着头发，眉头微微蹙起。
我大气都不敢出，就盼着他把我忘了，千万别再找我麻烦。
周子希就着坐在我腿上的姿势点了根烟，默默吸了起来。
我脑子里一团浆糊，搞不懂他在想什么。烟味太呛人，加上刚才喝了那么多酒，胃里很不舒服。
忽然，他把手伸进裤子里摸了摸，随后又拿出来，看起来就跟变态一样。
“女马的，刚才明明有感觉了！”他啐了一口，将烟蒂按在桌面上熄灭，神情焦躁。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装哑巴。
他捏着我下巴左右看了看，嫌弃道：“长成这幅怂样，也有人看得上？”
这句话无疑在我心窝上戳了一刀。
嫌我长得丑，当初是谁拽着我去民政局领的证？你大爷的！
“干巴巴的，没劲。”周子希估计觉得没意思，悻悻地从我身上下去，转身就准备走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抽了，那一瞬间，忽然特别愤愤不平。
拖我去民政局，拖我回公寓，拖我进886，还动不动就骂我，凭什么他想怎样就怎样？
“周少。”我忍不住喊他。
“怎么？”
“不好意思啊周少，这哪有享受服务不花钱的道理？”我扬起笑容望着他，心里却发苦，也不知道是想恶心他，还是恶心我自己。
第7章 精神损失费
很明显，周子希被恶心到了。
他的表情活像吞了苍蝇一样，眉毛拧成s形，异常难看。
看他那副样子，我心中升起一阵报复的快感。
忽然，他朝前走了一步。我心里发慌，猛地往后一缩，以为他要打我。可他没有，反而低头把那叠钱捡起来在手里掂了掂。
他说：“我都没反应，你这服务真烂。”
说着从那叠钞票里抽出一部分，在我面前晃了晃：“这算你赔我的，精神损失费。”
我简直目瞪口呆，他硬不起来，难道要怪我？
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连个人影都没了。
匆忙把那叠钱拿起来数了数，刚好少了两千块，那可是我拿命换来的！
红姐听说周子希抢走钱的时候，难得龇牙笑了笑，笑我是个傻x，我一阵难受，却不敢反驳。
白忙活了一趟。
灵灵晚上跟陆辞双宿双飞去了，我又可以在她的休息室里蹭一晚。
往休息室走的时候，周围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搞得我莫名其妙。
“楚楚。”一个平时跟我关系不错的小姐妹从我身边路过，碰了碰我胳膊，小声嘀咕了一句，“思思在那边。”
我也没多想，陈思思在那边很正常，她的休息室离灵灵的没多远。
就算她要打什么歪主意，会所里这么多人，她能拿我怎么样？
可我转过一个弯，看清休息室门前的人时，脸色顿时变了。除了陈思思，还有好几个女的，都是生面孔，个个人高马大，一看就是打架的好手。
陈思思靠在门框上，不耐烦地跺了跺脚，很明显是要堵我。
我怕的要命，拔腿就跑。她们当中有个人眼尖，一下看见我，喊道：“是张楚楚，在那里！”
其他人也立刻注意到我，饿狼一样朝我扑过来。
我一刻都不敢耽搁，甩掉高跟鞋，光着脚就朝大厅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救命——救命啊——杀人了——啊——”
头皮上猛地一疼，我重心不稳，一屁股摔在地上，“啊”的一声大叫出来。我拼命挣扎，手脚动的飞快，还是被弄进陈思思的休息室里。
看着紧闭的房门，我心里怕极了，头皮更是疼得发麻，眼泪一个劲往下掉。
大块头按住我的肩膀，把我弄到椅子上坐下。
陈思思沉着脸走过来，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疼得我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她恶狠狠地盯着我，说：“弄不死你个小女表子，看你还敢不敢跟我抢男人！”
我嘴巴被人捂住，只能拼命摇头，哀求地望着她。
“就凭你，连周子希一根脚趾头都配不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陈思思一把揪住我头发，逼着我抬头看她。她鄙夷地望着我，“长记性了吗？”
我拼命点头，泪眼汪汪地望着她，祈祷她能放过我。
她后退两步，点了支烟，慢条斯理地抽起来。
忽然，她的眼睛盯在我身上，我强忍着害怕，惶恐地望着她。
她的手伸过来，我就感觉肩膀发凉，紧接着一阵滚烫的热度袭来，肩膀上的伤口剧烈疼痛，冷汗瞬间爬遍全身。
耳边传来陈思思的大笑声，我摔在地上，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抖得跟筛糠一样。奇怪的味道在我鼻尖不停地打转，我再也忍不住，“哇”一声吐出来。
“就这么跪着，说你不敢了。”陈思思命令我。
“思思姐，我错了，再也不敢了，真的，我再也不敢了，我发誓……”
我像条死狗一样滩在地上，抽噎地上气不接下气。牙齿剧烈打颤，除了道歉认错，其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陈思思终于满意了，哈哈大笑着拉开房门。
疼痛让我昏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她们已经离开了。
……
这天晚上的事如同噩梦，只要一想起来，我就头皮发麻，浑身打冷战。
当我从陈思思的休息室爬出去时，会所里热浪滔天，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红姐看到我的时候，根本没管我身上的伤，只是厌恶的瞪了我一眼，给保镖使眼色，让他们从后门把我送出去。
我上了出租车，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只能回那个所谓的家。
身上没钱，我妈去付钱的时候，气的一巴掌捶在我后背上，咒骂道：“你个丧门星，你怎么不死在外边！”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不关心我乱七八糟的样子，不关心我受了什么委屈，她只关心我浪费了二十多块钱车费！
“张楚楚，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她跟在我身后大吼大叫，我脑子里炸掉一样疼，疯了一样跑进我那间小屋，反锁上门闷头大睡。
她又在门外喊了好长时间，我裹着被子缩成一团，她见我不肯开门才罢休。
晚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肩膀上的伤口让我浑身难受，在床上翻来覆去。只要一闭上眼，陈思思狰狞的嘴脸就在我脑海中晃，吓得我惊醒过来。
我索性抱着被子靠在墙上，望着窗外惨淡的月光，恨不得死掉算了。
我从抽屉里摸了把裁纸刀，闭上眼睛咬着牙，准备狠狠给自己一刀。
可是刀刃刚刚在手腕上划出一道小口子，我就疼得直掉眼泪，一把将刀扔在地上。
像我这种人，斗不过周子希那样的豪门子弟，斗不过陈思思那样成功的女表子，甚至连死都怕。
我只能半死不活地硬撑着，行尸走肉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无聊的，平庸的。
我在家里缩了好几天，晚上偷偷从冰箱里拿点东西填饱肚子。继父跟我妈整日在门外破口大骂，我戴上耳塞，假装一切都好好的。
这几天我根本不敢出门，一听见楼下有什么动静，就吓得抱成一团。
我知道自己孬种，被陈思思吓破胆了。
会所那种地方，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去。
这天早上，太阳已经晒屁股，我还缩在床上。耳边忽然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我下意识抓紧被子，紧接着听见灵灵的声音：“楚楚，是我，你开开门。”
第8章 不想干了
“你怎么来了？”
我拉开门，不自在地望着灵灵。
灵灵顺着门缝挤进来，我赶紧关上门，隔绝我妈跟继父探究的眼神。
“我怎么就不能来？”灵灵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将我的包扔我怀里，随意地坐我床沿上，不满道，“张楚楚，你能耐了是不是，一声不吭就走，打你电话也不接，你故意的是不是？你说，这些天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了呢！”
我歉意地望着她，张了张嘴却只说了谢谢两个字。
如果不是我孬种的话，或许现在真的已经死了。
我打开包看了看，里面东西一样没少。瞥到鲜艳的结婚证，眼眶忽然一热，连忙把拉链拉上，随手扔到桌上。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是不是那个小女表子趁我不在欺负你了？”
灵灵脑子果然转得快，可我立刻摇了摇头。
陈思思根本就是条疯狗，她敢这么对我，或许有一天，就敢这么对灵灵。
想到此处，我脊背一阵发凉，突然打了个冷颤。
我知道灵灵对我好，那我就更不能让她为了我冒险。
灵灵固执地望着我，摆明了一定要听一个答案。
我拖了一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低声说：“灵灵，我不想干了，我想回去上学。”
灵灵一下愣住，然后笑了起来，拍着我肩膀说：“那敢情好啊，不过你上学了也不能不接我电话呀，咱们这么铁的姐妹，你以后随时可以去会所找我……”
“我不会再回会所了。”我生硬的打断她的话。
灵灵的胳膊讪讪地从我肩膀上拿下去：“怎么了呀你？”
不知道为什么，看她那一副天真又无忧无虑的样子，我心头忽然燃起一股嫉妒的火苗。
为什么她的命就那么好，遇上陆辞这样的人。陆辞一心一意对她，两个人就像谈恋爱一样。
可我呢？
周子希找我的茬，陈思思想要我的命，我他女马连条狗都不如！
“你还不明白吗？我不想做了，不想再回那种肮脏的地方！”
我语无伦次地吼出来，灵灵稚嫩的脸颊一下僵住，神情呆滞。
看了我好几秒钟，她忽然站起身，抬手甩了我一巴掌。
我的脸被她打偏过去，心里突然舒服了一点。她这么打我，至少我能好受点。
“你以为我想做鸡？你以为我想呆在那种地方？”灵灵眼眶一下红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伤心地望着我，“张楚楚，我没想到你会看不起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以为你能明白我！”
我被她说的无地自容，低着头装死，害怕看到她失望的眼神。
灵灵气冲冲地拉开门，走了几步又绕回来，冷冰冰地说：“周子希来了，在楼下等你。”
我懵了一下，跑到窗户边伸头望了望，一眼就看到周子希靠在他那辆宾利旁边，手里捧着他那个超大屏幕的手机。
那一瞬间我有点犹豫，不敢见他。
可是被他抢走那两千块钱一直在我脑子里闪呀闪，我想回学校上学，必须把学费补交上。
反正这里又不是会所，就算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