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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又发急。住不住眼泪扑簌簌掉下来。恪宁见她这番样子,心里又不忍了。不免又问:“若不是你说的,那些话你是怎么想起来的?”
阿奇被她这么一问,低头思索了一下,方想起来笑道:“是了。主子您昨儿让奴婢回将军府探问老爷的病情。是福晋问了奴婢几句话,奴婢便将这事情和福晋说了。奴婢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情,福晋也是惦记主子才问的。福晋听了,就淡淡说了那么几句话。奴婢听了来。才和主子您说的。”
恪宁没等她说完。一摆手,这才恍然大悟。又将之前自己被牛玉声在归化认出来一事。分明是有人向其通了口风。那么这个人,难道……
她正想着,外面脚步声。胤禛掀帘子进来。正看见阿奇跪在地上。恪宁又满面寒霜。胤禛知道她们主仆素日不是这样子。便笑道:“今儿这是怎么了?主子奴才打架了不成!”
恪宁没想到他今天回来早了,生怕来不及遮掩此事。胤禛并不知道其中缘故,冲阿奇笑道:“你这个丫头也会淌眼抹泪了?好了快下去给你四爷上茶来!”阿奇得了救星一般,忙忙的退下去。
恪宁知道这件事也瞒不了他。便谎称是她托了娘家人帮着打听,得了一件东西先拿来看看。胤禛一听,忙又叫人将那金丝地毯拿了出来。他一见不禁拍手大笑:“果然还是宁儿心思最独到,这蒙古地毯,历来甚为出名,是用上好的羊毛织成的。只是这其中又加了金丝线和孔雀翎子上的毛。非是凡物!”他又问价钱,恪宁不知怎么回答,又说要回家去问父母。胤禛却又摇了摇头道:“这件东西,恐怕……”恪宁怕他心里不自在,忙笑道:“这却不算什么,我听家里打发人来说,并不十分糜费的。”胤禛见恪宁一脸喜悦之色,倒信以为真,也没有多想,任恪宁做主张。
恪宁次日一早便急急回了娘家。费扬古忽然见女儿回来,自然喜不自胜。忙命着下人打扫干净院落。恪宁料定父亲不知道此事。也没提及。父女闲叙了一时。她便到后院佛堂来寻庆寿额娘。
庆寿见是她来了,也未露声色。命下人摆好了茶点。倒像待客一般。向恪宁笑道:“你不在家仔细打点寿礼,跑回家来做什么?”
恪宁听这话似有弦外之音。便也笑着说:“额娘俱已帮孩儿打点好了。孩儿自然要回来拜谢您了!额娘真是费心了。”
庆寿端起茶杯只在唇边抿了一口。使了个眼色命其他人退出去。才向恪宁莞尔一笑。
阿奇在外面廊下等着,见恪宁许久不出来,她便有点着急。好不容易捱到下晚。恪宁才从屋里自己掀帘子出来。阿奇走上去,却看恪宁脸色不似往常,又怕是因为自己,也不敢多问。
恪宁淡淡走出来,也没说什么。缓步走下台阶,却又收住脚步,但终于没有回头。阿奇看她神色又镇定了许多,却偏偏好像有什么事情似的。只当她是因见到父亲病势日沉,心里烦闷。
太后寿日,皇宫中热闹非常。康熙正因敏妃过世,自己数月难展欢颜,怕母亲为自己多心。便特意早早安排各式庆寿活动。更兼众皇子皇女,勋贵近臣们在一边凑趣,反而显得比往年更隆重。这日一早,众皇子们一起来拜寿。各色寿礼便一一摆在慈宁宫的正殿里。满满登登,几乎让人难以下脚。老太后年轻寡居,如今孙子辈的都渐渐成人。见了小辈人有如此的孝心,想起当年受得苦楚委屈,似乎也值了。恰好皇帝也来了,三代同堂真是其乐融融。正顺着将各样寿礼看下来。忽然见几个小太监拖着极长极重的一件东西。太后笑着回头问皇帝这又是什么。康熙看看笑着说:“应该是胤禛晋上来的吧?”小太监们将那东西展开来,正是胤禛献上来的万福无疆八宝如意金丝织毯。
“呦,这不是,草原上的东西吗?”太后笑道。但见上面绣着一番塞外图景。尤其是看到那红装少女。老太后猛然想起自己年少时,未曾离开科尔沁草原。往昔的天真无邪,无拘无束的日子。怎么一眨眼,自己竟是白发老人了。离家数十载,千里草原早已成了枕边衾里一弯残梦。真是感慨万分,竟至凝噎。忍不住用手轻轻抚摸着,眼角也挂了泪来。康熙何时见母亲如此动情,也是一番心酸在心头。老太后又怕众人因她而不自在。忙又转悲为喜道:“还是四阿哥,这孩子自小心细。虽是不多言多语。但那心思总是和他人不同。想起来,当年老祖宗那样疼他,也是不为过的。可见老祖宗的心也是再不错的了!”
康熙本来怕母亲太过伤心。见太后这样说,哪又搁得住提起太皇太后来。一旁的蒙古亲贵们也是一片唏嘘。接着又不禁赞叹起来。康熙心里也感叹。不由得抬眼寻胤禛。见胤禛因太后赞他,又说起太皇太后疼他。眼圈已是微红。心里却也赞许起来。
一时又设宴,蒙古各旗献上了太后家乡歌舞。宴饮直到深夜才罢了。因夜深,胤禛同恪宁坐在马车里回来。一路上欢声笑语。胤禛又哪知恪宁一肚子心事。
新科
繁闹喧嚣的街市。虽已过了午夜,却仍是华灯初上,万家灯火,人流涌动不息。这是新科放榜前夜。这个国家最年轻有为的人才,此刻都在这个城市的某处焦灼的等待着。唯独他,孤身走在熟悉的街头巷陌,心里平静如水。
一座蜷缩在城市角落的的酒楼,却因为上好的状元红得到了才俊们的青睐。门面毫不起眼,人却格外多。里面隐约听到觥筹交错,高谈阔论之声,其中还夹杂着一缕清越的琴音。张廷玉在门口停了下来。聆听着这琴声,店门口的酒保一见是他,忙跑过来,
“张公子,您许久不来了,快里边请。”
他点点头,轻车熟路向楼上去。旁桌的食客们望着他的背影,不住的议论纷纷。张廷玉并不理会,款步往里边走去。楼上宾客不多。他挑了一张临窗的桌子坐下,正听到斜对面珠帘之后,抚琴之人住了弦索。挑起珠帘,向他淡淡一笑。正欲收了琴。忽然另一桌上有一人笑道:“此时月上中天,清风送爽。正是举杯酣恰之时。姑娘为何停了琴声。岂不扫兴!”
张廷玉闻声望去,见是一个华服公子。年纪约在二十上下。身量颇高。面色红润,气度不凡。手持一柄湘妃竹扇,略带笑意。恰也向张廷玉看过来。两人目光对到一处。互相点头致意。
只听帘内抚琴人说:“这位相公,勿要责怪。因小女子有位故交到此一叙。今日我们就到此为止吧。”说着,她一挑帘子,抱着琴走了出来。却是一位面带轻纱,周身素服。看不清她的面目。只觉得她声音清雅,吐气如兰,更兼身段窈窕,举止得宜。便是挑帘,抱琴这一举一动。就显得如出水芙蓉一般高洁优雅。引来一片赞叹的目光。她微微向众人施礼,便轻移莲步向张廷玉走来。稍一拜道:”公子,请进内间雅室,以备好了新茶,略坐无碍。”
张廷玉也躬身施礼。正要随她进去。却被刚才那年轻人一挡。冲他俩冷笑道:“既然都是客,我们并没少了酒钱。凭什么,他倒可以进去品好茶。若有好茶相待,何不奉与众人?难不成你看着只有相门之子才能高中,就看低了我们不成?”
许多人本不认识张廷玉,被他这么一说,倒猜了出来。也便跟着瞎起哄。张廷玉倒也不急。再仔细看看这面前的挑事之人。见他眸子中透出一股英武之气,谈光锐利,嘴角一撇,有嘲讽之色。便拱手道:“在下雨这位姑娘正有要事商谈。,扫了诸位的雅兴,不如今日的酒钱就由我来付了。诸位尽情畅饮。怎么样?”说着向酒保示意,众人一听倒是捡了便宜,哪会不从。便都静了下来。独独那个年轻人还是不肯让开。让然挡着,张廷玉哭笑不得,正欲说话,却见另一人走上前来拍拍那年轻人道:“亮工,何必如此认真呢?既然人家有事,你也无须强留。莫要失了斯文体面来与为兄饮酒联句,来来来……”说着,便拉他衣袖,年轻人笑道:“戴兄,谁也比不上你好涵养!既然如此,我也不与你们网费好时光了!”说着他邪气一笑,眼睛里闪过一丝跃动的狡猾,残留着年少的顽皮和骄傲。反而让张廷玉不那么讨厌他了。
恪宁坐在午后的窗子底下。窗外有新开的茉莉花飘渺柔和的味道。她的孩子在午睡,有细微小巧的鼾声。她想起很久以前母亲在午后时分抚琴的声音。以及她曾经和如宣一起等待长大的时光。现在她的孩子也在慢慢长大。小小的躯体里裹夹这敏感率真的灵魂。她在想她的孩子将来会成为怎样的一个人。孩子的天性安静而柔和。不太像她,似乎也不太像父亲。总是因为一点点事情就欢笑,快乐来得简单容易。
她想起孩子父亲的笑容,笑起来的样子倒是很像的。只是他很少笑罢了。她想看到他的笑容,也想知道笑容背后的秘密。她毕竟从小就学会了察言观色。近来,胤禛的情绪一直很好,但令她失望的是,那些快乐不是因为她。
年少时,他们希望从对方那里获取温暖,但同时又不敢靠的太近。相互依赖,并且信任对方。但是渐渐的,他的世界会变得比她更广大。他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不仅仅需要温暖安慰。但她却从他那里得到更多,她在想是否应该给与他更多。
给予他所想要的,是需要代价的,这个代价让她萌生了对未来的惶恐和不安。
他走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嗅到他身上的气息。一股西洋胰子的清香。带着外面的暖风。既凛冽又温柔。让她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她逐渐贪恋他们在一起的每刻时光。贪恋他的一切。
他把手搭在她的肩头,目光穿过她漆黑如夜的发髻。
“最近,你到喜欢做女红了!上个月给你寻来的卫夫人的帖子,也不临了?”
她仰起头,把刚才面上的恍惚藏了起来。给他一个单纯美好的微笑。忽而像个孩子一样对他说:“我想你了!”
他有些愕然,因为她从不开口说出这种话。
“最近我有些忙了,你是不是怨我?”
她摇摇头,心里有点懊悔自己的直接。她不是不善于控制自己的人。
孩子被他们的对话惊醒了。眨巴着大眼睛盯着年轻的父母。嘴边绽开花朵般甜美的笑容。
胤禛抱起宠爱之极的儿子,答应着明年要带他去郊外骑马。弘晖玩皮的拽住父亲的头发,扯得乱七八糟,胤禛的注意力马上就转到孩子身上去了。
恪宁起身放下绣花的绷子。推开窗子。屋里的空气让她觉得憋闷。外面热烈的阳光和清凉的鸟鸣都收拢到屋子里来。
“对了。”胤禛仍旧和弘晖闹成一团。“前儿新科放榜,我倒瞅见张廷玉的名字了。我素日就说他这个人,只不过是心不在焉而已。如今。张师傅也该落下这块心病了。还有,听说还给他定了亲事,也是族中的名门,过些日子就筹办,到时候你也该去望后一下。”
他的语气似在无意之间。恪宁却忍不住觉得听出了背后的意思。
“今年又是广收才俊之士。或者日后也有人能成为朝堂之上的一品人物也不一定!”她淡淡的说着,仔细瞧着院子花荫下两只雀儿争谷子。胤禛仍然捡些琐事讲给她听。她突然觉得,仿佛时光已经过去了很久。他们和那些靠朝廷贡养的贵族老夫妻没什么两样。她一边看着窗外,一边觉得身上有些燥热,脑袋微微发涨。结果后面他说了些什么。她一句也没听清楚。
过了一会,她觉得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她回头,看见胤禛正拍着弘晖哄他睡觉。大概孩子并没睡足。他一边哄着他,一边对她比手势,让她不要出声。
她在想,这样的一刻,是不是应该感到幸福。
窗外暂时的宁静被打破了。突然来临的一场急雨。惊坏了花木间缠绵的鸟儿。响雷在半天空中炸裂开来。天色一下变得昏黄混沌。想来街上的行人都来不及躲避。豆大的雨滴伴着冰雹拼命地砸落下来。弘晖刚刚要睡着,又醒了过来。突如其来的雷雨并不令他害怕。反而好奇的要看外面落在地上的冰雹。过了不过半个时辰。雨势见小。只听得二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一会,玉景进来回说,外面管家同恩说,大门外街上有个人昏倒在地上。仆人将那人抬进角门来。问胤禛可否待他醒转,再送他走。胤禛一听,向来是因为刚才一阵大雷雨,有人受了雨水一激,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