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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索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开。
“不是我说,像你这种魔法师的体质是不怎么好的,那像我们骑士……哎哟!”
亚历山大王子卷起袖子,用尽全身力气向那道门推去。没想到门却很轻易地打开了,他则控制不住力道的五体投地摔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
艾尔索吃惊地看着打开的门。刚刚他用尽了全身的力量都动不了那门分毫,亚历山大轻轻一碰门就打开了。虽说魔法师跟骑士的体质有较大的差距,可是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趁着艾尔索发呆的时候,亚历山大王子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这该死的门!还得我差点……艾尔索,你看!”
亚历山大王子的惊叫声惊醒了艾尔索,他顺着亚历山大王子指的方向望去。
“啊!这是……”
一张雪白的大床上,一层一层薄雾般的轻纱挡住了视线,可是仍然能够看到一个躺着的人影。
艾尔索与亚历山大王子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尤其是艾尔索,他感到就是从那里发出的呼唤他的声音。
犹如命运的安排一般,一阵风吹来,卷起了纱帐的一角。虽只是一瞬,但已经足够了。
艾尔索禁不住倒退了几步。如瀑布般披散的银发,雪一般白皙水一般柔嫩的肌肤,樱桃一样鲜红精致的唇。他可说是神所创造的一件最精美的艺术品,让所有看见他的人都移不开眼光。
是……是他,就是他一直在呼唤着我……
艾尔索感到灵魂的喜悦与欢欣。突然,一种浓浓的黑暗气息就像是冲破了什么阻碍似的弥漫到艾尔索的全身。
这……这是……自由自在
“艾狄雷瑟!艾狄雷瑟!”
好熟悉的声音……不对!
艾尔索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这不是我的声音吗?这是我自己说出来的话!
紧接着,一阵犹如千斤重锤敲砸的痛苦迅速袭上艾尔索的头部。
“啊!头……好痛!好像要裂开了!”
艾尔索双手抱头,痛苦的大叫。
此时的他已无法再去注意周围发生的事了。因此,他也丝毫不知道现在在亚历山大王子身上所发生的变化。
艾尔索一边抱头痛苦地大叫,一边跌跌撞撞地站不稳脚步,没注意到自己离床越来越近了。
当艾尔索就快要靠近床的时候,一堵无形的墙把他弹了开去,在房中立刻起了一股黑烟。黑烟慢慢地聚集,凝缩,渐渐形成了一个样子。
粗糙漆黑的鳞片,充满血丝的黑眼凸了出来,白森森的长牙,血红的舌头,肥厚粗大的爪子,看来既凶恶又残忍。
艾尔索勉强睁开眼看了一眼:“魔兽地龙!?”
那头地龙发出难听的怪笑:“想不到我们一族五百年没有出现过,仍然有人认得出我们。”
艾尔索抱头痛苦的道:“怎么可能?魔族应该在五百年前就已经全部封印于黑暗空间才对!为什么会在这里……”
地龙舔了舔鼻尖,口水都快流下来的样子:“因为有人和我定了契约。除了我的契约人之外的任何人只要一接近这里,就可以把他吃掉。好了,你的问题我已经解答完了。我已经五百年没有尝过人肉的滋味了,你就做我的第一顿大餐吧!”
地龙看准艾尔索的位置张开血盆大口,向他咬来。艾尔索甚至能闻到那大嘴里的浓浓的腥气。他勉强闪过了那咬来的大嘴,却被它的身体撞飞了出去,重重摔到了墙壁上。
他立刻昏了过去。
***
当艾尔索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头脑发晕,所有的东西都在飞速旋转,全身酸痛,几乎只能动动手指。
眼前似乎有个人坐在床前,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发,温柔的摩娑着他的脸。
艾尔索努力地想看清那个人的样子,可是眼前模糊一片。眼皮也似有千斤重,使他不由自主地又再次合上眼睛。他最后的意识是:那个人……是谁?
***
“艾尔索,你终于醒了!”
艾尔索慢慢睁开眼睛:“老师!?”
灰白头发的阿利克大魔法师正坐在他的床前,慈祥地微笑道:“艾尔索,你终于醒来了。”
艾尔索挣扎着坐起来,脑子里面一阵混乱,一时还没想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我究竟是怎么了?”
阿利克大魔法师又把他按回床上:“孩子,你忘了吗?你为了救被吸血蝙蝠围攻的亚历山大王子而使用魔法过度,是王子把你送回来的。”
“吸血蝙蝠……?亚历山大王子……?”
艾尔索突然激动地坐了起来:“对了!那头地龙!亚历山大王子没事吧?”
阿里科大魔法师疑惑地道:“什么地龙?你在说什么呀?”
“就是那个……魔兽地龙啊!”
阿利克大魔法师先是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过来:“艾尔索,魔族应该在五百年前魔王奥克拉消失之际就重新回到黑暗空间去了才对,你可能是看到了幻觉了吧!”
“没有呀!我真的看到了,亚历山大王子也看到了的!”
“可是亚历山大王子什么也没说呀!”
“什么?这怎么可能……”
艾尔索失神的喃喃自语。
阿利克大魔法师见状摇了摇头,把艾尔索再次扶回床上躺好,关心地说:“艾尔索,你这几天还是别走动了,好好躺在床上休息一下吧!”
阿利克大魔法师轻轻地关上门走了。艾尔索无法入睡,一直在想:难道“梦幻之匙”,听语湖的奇象,那个人,那头地龙,这一切一切都是我在做梦吗?
他想到了在近处看见的地龙那白森森的牙齿,血红的舌头,以及嘴中喷出的浓浓腥气……不对!那绝不是梦!可是,亚历山大王子为什么要撒谎呢?还对老师他们编出了吸血蝙蝠什么的鬼话,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
在床上躺了三天之后,艾尔索终于无法在忍耐下去了。他迫不及待地赶到王宫,去见亚历山大王子。
侍女把他领到了王子所居住的宫殿。富丽堂皇的宫殿里面正坐着一个男子,看背影就是亚历山大王子。
艾尔索快步走上前:“亚历山大!”
那个男子缓缓回过头来。
“你……”艾尔索呆住了。
这个人,样子明明是亚历山大王子,但却给他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那眼神……充满着强烈的欲望,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
亚历山大王子看见艾尔索高兴地站起来,迎上前道:“艾尔索,你来了!”
艾尔索退了一步:“你……”
“怎么了?才几天不见就已经忘了我的样子了吗?”亚历山大王子开玩笑地说道。
“你……你真的是亚历山大?”艾尔索还是不敢相信。
亚历山大王子的眼中飞快地掠过了什么东西,又立刻微笑道:“是呀!难道你忘了,我们一起去听语湖边,一起掉进那个漩涡之中,一起到了那个‘水晶之地’,一起见到的那个人吗?”
艾尔索迟疑了,这些确实只有他和亚历山大王子知道。难道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亚历山大王子和平常不一样。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
“亚历山大,你为什么要对老师他们说谎?”
亚历山大王子笑了起来:“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呀!其实这也只是为了让他们不要太担心而已。你想,如果把这些事情老老实实地跟他们说,他们会怎么样?不用说了,一定是把我们两个狠狠地责罚一顿,然后再用‘梦幻之匙’去那个‘水晶之地’探索一番。你忍心看那个美丽的地方被破坏践踏吗?就算他们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可以进去,那他们也一定不会轻易放弃的。到时候,整个王宫,不,可能整个伯致罕,整个克商曼都会卷进去的,你想看着人民陷入痛苦中吗?”
“这……”
艾尔索仔细一想,的确如此。
“糟了!‘梦幻之匙’呢?”艾尔索惊得跳了起来。
“别担心,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取回来放回宝库中了。”
“那就好……”
艾尔索又想起一件事:“那头地龙怎么了?我记得我昏了过去,是你把它打败的吗?”
亚历山大王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急忙摆手:“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呀!我也被它撞昏了,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和你一起躺在听语湖边。我也正觉得奇怪呢!”
“这就怪了……难道是有人救了我们吗?那个人是谁呢?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会在那里呢?”
艾尔索陷入了沉思中。
“难道是!?”
艾尔索一下子想到了那个躺在床上,状若沉睡的人。他的的确确听到了从自己嘴巴里发出的声音,叫他——艾狄雷瑟。
“亚历山大,你知道那个,就是我们在那个地方看到的那个人是谁吗?”
亚历山大王子摇摇头:“我从来没见过如此美丽的人。”
艾尔索并没怀疑亚历山大王子的话,他只是一直在想:那个人究竟是不是艾狄雷瑟?如果是的话,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呢?他不是在五百年前和魔王奥克拉一起消失了吗?会是他救了他们吗?
许许多多的疑问使艾尔索头都大了,他决定回去再慢慢想这些事情。在向亚历山大王子告辞之后,他离开了王宫。
亚历山大王子脸上露出了一种神秘莫测的微笑,看着艾尔索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道:“居然会有那种事。算了,不管原因是什么,我的决心都不会改变。亲爱的艾尔索呀,请你再等我一段时间吧!”
***
美丽宁静的妖精森林里,妖精王正在阅读艾伯特利用风传递来的讯息。
“……在伯致罕城,一夜忽然从王宫方向发出黑暗魔法的波动,但瞬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妖精王忧郁地叹了口气:黑暗魔法,只有魔族和与之签订契约的人才能使用的魔法。它已经随着魔族从世上消失了五百年了,如今竟然再次出现……看来,离魔王复活的日子也不远了。
他碧绿的眼睛中透露着一种深沉又急切的渴望:艾狄雷瑟呀,你也快要出现了吧!
第四章
艾尔索在庭院中散步。这两个月来,他几乎足不出户,一直在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亚历山大王子好几次差人邀请他,都被他婉言拒绝了。不知怎么地。他老是觉得现在的亚历山大王子哪里怪怪的,尤其是那双眼睛深处隐藏着的那种强烈的欲望,与从前简直判若两人。可他并未从他身上感觉到什么魔法的波动,再说他也确实知道只有他们俩才知道的某些事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艾尔索脑袋里充满了问号。忽然,一个仆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喘着大气结结巴巴地说:“少主人,不……不好了……”
艾尔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仍然微笑道:“不用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仆人吞了吞口水:“老爷……老爷出事了!”
***
阿利克大魔法师静静地躺在床上,如果不是胸前的那团大大的血迹,他看起来就像在睡觉一样。
艾尔索呆呆地看着最敬爱的老师的尸体,只觉得心里、脑中都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思考。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像是做梦一样。今天早上他还在和老师说说笑笑,老师临走之前还向他挥手告别。想不到……想不到短短的分离成了永世的诀别……要是,要是真的是在做梦就好了。梦醒了,老师还是和往常一样,和他谈心,教育他,指导他……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艾尔索的声音仍然平静得像是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
亚历山大王子神色黯淡地说:“阿利克大魔法师是在离开王宫后在小路上被杀手给……你应该知道,魔法师的近身战能力几乎是零,所以,在毫无防备下……”
轻轻叹了一口气,亚历山大王子从后面温柔的搂住不言不动的艾尔索,劝慰道:“艾尔索,别太伤心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那个杀人凶手,让他血债血偿的!”
自出事后外表一直很平静的艾尔索呆滞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像发了疯一样揪住亚历山大王子的衣服,凄厉地道:“就算找到了又能怎样?!就算把他千刀万剐也救不回老师的命!”
他突然又软了下来,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了下来:“老师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他把我当作亲生儿子一样对待。如果没有老师,我早就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可是老师出事的时候,我却不在他身边……”
仆人们不知什么时候退了出去,房中只剩艾尔索与亚历山大王子。亚历山大王子把几乎软倒的艾尔索扶到了椅子上,转身倒了一杯酒。
“艾尔索,别想得太多了,你现在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这是从费斯进贡的鸾心酒,是一种能够安神静气的酒。你把它喝下去,好好睡一觉吧!”
艾尔索像个木偶一样,任凭亚历山大王子把酒喂了下去。没过多久,就觉得全身暖洋洋的,四肢百骸都没了力气,意识也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