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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真的会带我回去吗?”她不敢相信,喃喃问了一句。
“傻丫头……”他微低头,眼里闪着捉弄的光,漂亮的唇只差了发丝般的距离,离着她的唇,“自然是……假的。我是你师父,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带大,你却喜欢上了别人,师父很伤心……”
步惊艳一僵,有些茫然,不知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又想叫我二哥,可惜我不是。步玉太阴险,他不配当你的二哥,如果我真让你们见面,他可能要把你整得脱皮脱骨,还不快谢谢师父?”
步惊艳实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师父笑了几声,在她鼻子上刮了两下,转身便走,身体渐渐化作白雾,只留下声音,“好吧,走了,以后别想我,把日子过得实在点,千万别哭……”
……
步惊艳睁开眼,只觉浑身是汗,心里空落落地,就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遗失在梦里。
“喝水吗?”
有人在旁边问,她微转头,就见书生双眼通红的坐在旁边,黑眸里火光跳跃,眼底疲累,显然一夜未睡,正皱紧眉,担忧地看着她。
“谢谢你。”她挣扎着坐起来,被他一问,口果然有些干,“哪里有水,我自己去找。”
她已经观察到,这是一块野地,面前烧了火堆,天色刚亮,也不知究竟到了哪里。
凤九拉住她,边往后面看,“我知道女人是水做的,昨天流了那么多泪,我早把水准备好了……咦?水全泼了?”
步惊艳探过头一看,他旁边地上,一片荷叶歪歪地搁在两块石头上,中间本来形成一条凹槽装水,谁知荷叶可能被风一吹就倾斜了,里面的水全洒了出来,现在根本是滴水无。
凤九看着那片带着露水的荷叶,讪讪道:“如果你硬是渴得厉害,我还有口水……”
步惊艳本来心情空落又烦燥,听他一说,更是无语。半晌,才道:“你还有心思逗我笑。”
凤九揉着手臂,笑了笑,“为了有更坚实的臂膀支撑你沉重的身体,我必须要能说能笑打起精神来。”
步惊艳摇了摇头,隔了一会,才盯着跳动的火苗慢慢说道:“到底是谁掳走了我娘?对她施以那种手段,太狠毒了,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从以前到现在,她从来没有真正恨过一个人,包括凤远兮,她没有恨得很彻底。可是韩素死了,被人震断筋骨,就那么死不瞑目的倒在她怀里,最后时刻都还不忘记给她的丈夫找破解双生蛊的办法,这样的一个母亲,她不会让她白死,掳她杀她的人,她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正准备起身为她去打水的凤九站住,回身又蹲在她面前,低声道:“先别总把这事放心里想,时间长了,恐怕会郁劳成积。如果你信得我,把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把掳走你娘的人查个明明白白,然后帮你抓来仇人,让你一刀刀割他的肉解恨。”
步惊艳也不驳他说的对错,木然点头,再也不知说什么。凤九柔声道:“好了,干脆我们一起去找水,等出了这里,一切都好说。”
他毕竟不放心她一个人呆着,只得又把她扶起来,慢慢往山外走去,“你哥应该还在前面等我们,如果他知道我们的任务只完成了一半,不知道会不会骂人?”
步惊艳一愣,跟着想起那个梦,拧眉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闷声道:“我哥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不过……他一个人守在进山口,不知道有没有遇到掳我娘的人?我们快走吧,希望他那边有什么线索。”
两人加步朝前走去,连口渴的事都忘了,直到午时过后,没吃没喝,都在硬撑着赶路,如果在天黑前走出这座山,就阿弥陀佛了。
一路上都安静得出奇,低卷的云层压抑得人几乎快喘不过气来,山势越低,那种感觉越是强烈。凤九分明感受到步惊艳的不安,不断似是而非的说一些笑话逗她,气氛却越是沉闷,就在他搅尽脑汁还要说话的时候,平坦的入山口已在眼前。
急走几步,却见一丛迎风轻舞的花丛中躺着一个月白身影,周围是红花绿叶,他伸展四肢静静躺着,乌发红颜,恬静的闭着眼,日光下,连那弯浓密的眼睫也是看得清清楚楚,仿佛他随时会睁开眼,温柔地盯着某人,似笑非笑地说:“你来了。”
步惊艳轻唤一声:“哥。”
地上的人没动,回应她的,是轻轻呜咽的风声。
她还没有唤出第二声,就感觉有大粒大粒的水珠子从眼眶里滴落,模糊了眼,朦胧中,她看见了一把金色的剑贯穿了他的胸,那柄剑的剑穗轻轻摆动,剑锋在陡然吹来的腥风中闪着妖异的光,刺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一时间,只觉双腿发软,她不知道是走还是爬地摸到沉睡的男子面前,摸着他熟悉依然俊朗的眉眼,离开时都还笑得温暖的地方,如今却是触手冰凉,冰得人浑身颤抖。
她惊慌失措地摸着他的眉眼,摸他的脸颊,然后摸他的胸口,到处都冰凉一片,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她不敢相信地一遍遍叫着,“哥,哥,你怎么了,快起来,快起来……”
她把他的衣服都拉皱了,凤九一把抱住她,“阿步,别这样,他死了,你再叫他也不会回来。”
“没有没有,我哥不会死的。”步惊艳睁大眼一把推开他,然后跪到沉睡的男子跟前,一边抚着他的脸庞,一边叫道:“哥,你睁开眼啊,我还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但步玉静静的,没有回答她。
没有动静,她只能呆怔了一般喃喃地说:“哥,你总说我不听话,没按你的安排做事,我现在不强了,你给我安排成亲吧,这次我会好好听你的话。”
以前听石梅说得最多的,就是他待她的好。为了她,他还动怒打了步芳的耳光,她病的时候,他衣不解带守个几日夜,生恐别人对她下了毒。那都是过往,她不记得了,只记得第一次见他,他就责备她自作聪明嫁了秦王,没有到抚州去找他,她却毫不在乎的满嘴狡辩。
“哥,你知不知道,你的手很温暖,我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抱着你的胳膊撒娇。如果你不睁开眼,我以后还能找谁。”她握住他的手,搂住他的腰,然后将头匍匐在他的脸前,但那没有心跳的身体已是冰冷。
她紧紧贴着他的胸,想温暖他的心,阖着眼慢慢细数,“哥,你每次生气的时候,总是说不听话就好好打我一顿,到现在,你连一根手指头没弹过,我好失望,哥,你一定要醒来,你走了,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对我好的人,我孤零零一个人,还怎么走下去?你说过,什么麻烦事都可以交给你来,我现在就有好多麻烦事,你醒来帮我解决啊,我这次一定听话……”
说到这里,喉咙里就像堵了塞子,除了汹涌而出的泪水,却是连一个完整的音符都发不出了。身体颤抖得像狂风中将要败落的花,呜呜声直撞得人心头发酸。
凤九没料到一出山就会遇到这种场景。
步玉死了。
被一柄金剑钉死在地上。
金剑上刻着许多奇怪的符文,不知道究竟代表什么意思。
此时此刻,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连哭都不会了的女子,母亲,哥哥,接连两个最亲近的人离她而去,他担心她会承受不住,绷紧了神经,随时防备她有什么不测。
一直等在一旁的沈拓叹息着站起来,昨日他随柳柳下山时并没见到韩雅暄,空等一夜,今早上山时,步玉就成了这样子,不同的是,当时,他还吊着一口气,似乎在等重要的人。
现在他终于等来了步玉要等的人,只是,她旁边的那个书生……略一动脑筋,就想明白了。
他是雪域王,失踪多日整个蓝巾军上下都在找的人竟然会在这里。
当日在夏国京都的时候,就是这个书生打扮的人挑了他无数个铺子,用以威胁他出面帮步惊艳解封印。当时他好蠢,只想到书生极有可能与雪域王有关或是雪域王本人,却没有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雪域王绝无可能无故去救一个傻子的王妃,应该要想到雪域王就是凤九的事。如果早知道……早知道又能怎样?事情的发展还是一个模样。
他一动,一心关注步惊艳的凤九也发现此地有其他人,一抬头,沈拓已缓步走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互绞着,最终一种无言的默认在各自心底漾开。
“是你杀了他?”凤九也站起,衣袍无风自动。
沈拓摇头,“我来时他就这样了,我只能按他的遗愿,在这里等你们。”
他说的话,让人无条件相信,凤九也不例外,因为沈拓没有杀步玉的理由。
沈拓看了一眼悲伤的女子,低声道:“他去前,让我告诉她,死有什么了不起,如果她愿意,将来她……”
见他没说下去,凤九问:“将来她怎样?”
如果她愿意,将来她死的时候,也没什么了不起,那时候他会来接她回去。这是步玉的原话,沈拓却闭口摇头,在凤九面前,如果把那句话说完,他怕他会毁了步玉仅存的尸体。
步玉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两次遇到他都忍不住与他订下赌约,却输得心服口服。昨天输给他的赌资,他会完成到底,毕竟那也是他不久以前就渴望发生的事。
他望着男子安详的面容,叹了口气,再望向那把刻满符文的金剑,眸子里却多一分忧虑……
第127章痛悔,破敌1
紫竹成片,一望连绵无际,这里的景色没有随季节改变而有任何变化,紫竹林里似乎从无半片枯叶,不辨春秋,不知年月。
石梅嘟着嘴从竹林小院里冲了出来,将屋檐下那个冷漠的少年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太过分了,在这里白吃白住,叫他陪她去外面找找公子和小姐,他居然冷言冷语,说他们死不了,他的心是黑的么?吃住没找他收费,难道就不能对供养他的主人露出一点点关心之情?他还以为他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呸,在她眼里,现在连路边的野狗都不如,还给她摆谱,什么玩意儿。
她踢着竹林前得小碎石恨恨发了一顿牢骚,便站在路边翘首以盼,小姐说和卢太妃一起进太平行宫已经十来天了,如今都还不见回来,而公子去找她,一走也有好几天,还是不见回,他们干什么去了?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金乌西沉,路上缓缓走来一人。
宽大的身体,很胖,人走得很急。
等了老半天才依稀认出是一个胖大婶,再近前一看,居然是多日不见的王妈妈。
“石梅,我可终于找到你了。。。。。。”王妈妈一见石梅,脸上就布满悲色,抹着眼泪急行过来。
石梅见到她也是很高兴,“王妈妈,虽然我很讨喜,见了我也不必哭成这样子。”
王妈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骂她浑丫头,说她是来报表事的,哪个知道她讨不讨喜?
石梅一呆,“什么表事?”
王妈妈四周一看,谨慎地把她拉到树林边,脸上全是痛心疾首:“二公子死了。”
“什么?”石梅瞪大眼,二公子怎么会死?
王妈妈顿时泪如雨下,“外面发生了好多大事。你知不知道,以前的傻子王爷凤九就是臭名昭着的雪域王?一直以来,凤九之所以对小姐好,就是想利用她找到个什么南图,由于这次太平之行小姐不能接受凤九就是雪王的事,当时就不愿与雪域王好。哪里知道。。。。。。哪里知道雪域王是个强盗居然把小姐掳走,给强——奸了,小姐被毁了清白,不得不答应跟他走,他找到南图。”
石梅咬着唇,还没将这段话消化完,王妈妈又道:“二公子不满雪域王对小姐利用又欺骗,便要阻拦他们两人在一起,他们两人居然使计把二公子骗到果子谷给杀了。”
王妈妈斜瞟了呆怔地石梅一眼,甩着鼻涕哭道:“如果不是我碰巧路过,我也不会知道他们害了二公子的事。想不到二公子死前根本就不以他们的恶行为怨,还一心担心小姐,怕她上当受骗,说她已经被雪域王。。。。。。石梅,你是她贴身丫环,你看这如何是好?”
石梅柳眉倒竖,挣扎着就要往外走,“我不信,小姐不是这样的人,二公子也不会被她杀死,我要去问她。”
王妈妈也不拉她,只是幽怨道:“你到哪里找他们?太子爷还在这里,等两天小姐肯定还要回来,等她回来后你可以问她二公子是不是死了,不过她肯定说不是她杀了,定然要栽到别人头上。还有,她肯定要听雪域王的话把太子带走,等把赵公主和太子引到边界,雪域王定然又要利用这两个人质攻打赵国。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慢慢观察,问了她反而不会告诉你。”
她幽幽叹了口气,“就怕这些事实行了,小姐也不能在雪域王面前讨得个好,到时候落得个悲凉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