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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杀意一去,李孟倒是慢慢的冷静下来,倒是突然想起几件事,不管是关在巡检宅院里面的那些周王府的侍卫,或者是眼前这个女孩,按理说是天生贵胄,现代的影视剧里面都属于亮出身份,什么官员百姓都要跪下磕头的身份,为为什么两边的声音都是压的很低,唯恐别人知道自己身份的模样。
当然,那些侍卫的一丝胆气也无,这女孩心性粗疏,很简单就是被套出来身份,这又是另说了。
李孟缓缓放平了呼吸,终于是在脸上挤出来一个笑容,开口说道:
“跟着马车去逢猛镇,不要乱出门,过几天你再回胶州城,可知道了吗?”
李孟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女孩却终于是觉得有些不对,心里禁不住害怕,连连的点头答应下来,李孟转身就要上马离开,上马刚走出几步,却拨转马匹回身开口问道:
“郡主大人,今日能告诉我真名了吗?”
女孩还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打了转回来,听到李孟这么一问,女孩的脸顿时是变得晕红,难得的露出丝羞怯之意,捏着衣角迟疑着说道:
“我我叫朱云瑶”备爆发,我加油,大家也加油。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突然硬气
男人问自己的闺名,这在当时可不算是小事,即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位朱云瑶郡主,也是觉得心头小鹿乱撞,好不容易平静抬头望去,李孟却是率领骑兵走的远了,朱云瑶不知所以。
既然大家都是压低声音,说不准有什么忌讳,自己也不必如此的害怕,回城的路上,速度也就放慢了些,没有那么紧赶慢赶了。
城头上的胶州营士卒都是奇怪,心想今天大人到底何事这么着急,两个时辰不到已经在进出城两次了,进城的时候,都能看见马匹上腾腾的热气。李孟进城之后,却没有回自己那个宅院,而是直奔周举人的府第。
双方几次交谈,虽说是交心,可彼此总是感觉到别扭,一方担惊受怕,另一方觉得对方颇为的莽撞,再谈话的时候,就是小心翼翼了。
但对于李孟来说,能在胶州城中唯一能帮上忙,并且有些见识的读书人,也就只有这周举人一位了,从另一种角度来说,这周举人未尝不是和那朱云瑶是一样的傻大胆,冒失的很,可对于李孟来说,太重要。
周家府第的家人也是知道李孟这位新任的胶州守备的,而且知道自家老爷和这位李大人还有几次来往,见到对方来得匆忙,也是急忙进去通报。
李孟坐在客厅中,这才是放松下来,长出了口气,心里一冷静,才觉得自己着急的确实有些过了,要是对方真要对自己问罪,一方藩王那可是超品的亲贵,还用派侍卫武士夜袭上门吗,直接几封文书,恐怕山东河南的大军就要来围剿了,既然是做的这么不为人知,小心翼翼。肯定也是有所顾忌。自己又何必这么慌张呢?
知道是急事,周举人急匆匆的从里面快步走出来,看见李孟作势就要问候,李孟却直接站起,开口低声说道:
“把下人都遣散。我这边有要紧事情讲!”
听到李孟这么说话,周举人吓了一跳,连忙照做,心想自己可有父母家小,对方要是作乱作贼,自己可不能去跟从,或者说最近这年景看着倒是渐渐变好,可不能贸然做非常之事,李孟说出问题来。这周举人才松了口气:
“你可知道那些藩王亲贵有什么忌讳的?”
德王在德州,鲁王在济南,这边天高皇帝远的显然扯不上什么关系。周举人也有些好为人师的癖好,既然不关自家事,这可是卖弄学识的好机会,当下清咳一声,开口说道:
“本朝藩王是各地地祸害,圈占田地,欺男霸女的事情几乎是司空见惯,不过这些恶行,地方官一般是不管的,地方上的那些官员防备的有两点。一是藩王有无谋反之心,而是亲藩不得出城。”
谋反这个可以理解,就算不是藩王,地方官也要小心防备着,不过这个不出城怎么讲。那边马上给出了解释:
“正德年间地宁王宸濠之乱,就是因为地方上的约束不严,结果宁王的手下和亲信在天下勾结交通,到处的流窜,据说宁王也是几次离开南昌去各地交结文武官员。等到事情平息之后。当地的地方官基本上都是掉了脑袋,牵连的人不计其数。”
周举人说得又是兴奋起来。坐在那里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所以以后各地官员对这件事情盯得极严,稍有不对,巡抚或者是当地的地方官带着兵马就把亲藩的府邸围住,然后报到京师而今藩王都是老实的很,出城就是类似谋反地大罪,只能是憋在城里祸害百姓,抱窝生孩子。”
李孟开始是着急的听着,越听到后来越是悠然,从站着直接是做到了椅子上,也是端起茶碗抿了口,自己这忙碌半天,看来没有什么事情了。
周举人自己滔滔不绝的说完,这才是想起身边李孟还坐在那里,开口问道:
“不知道李大人问这个做什么,可有要紧事。”
“没事没事,只是看着今天天气不错,特来找周兄聊聊,眼看着这就到午饭时候,李某就不打搅了,先告辞,先告辞。”
等在周府外足有五十名骑兵,各个都是紧张戒备地看着四方,这些人杀气森森的模样,路人虽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还是害怕的要命,宁可绕远路,也不愿意在这个门前经过。
这些骑兵已经是很长时间没有看见李孟有这么着急的状态了,自然都以为是发生什么大事,而今的胶州营士兵已经是有这样的意识,那就是随时为李孟去战斗,不管对象是谁。
这些浑身上下绷紧的骑兵看见李孟从周府大门出来之后,都是有些发愣,因为李孟是哼着小曲,十分轻松的出来。
既然没事,那就好办多了,骑兵充当了传信兵的作用,分别去胶州城和逢猛镇的各处传信,解除随时作战地状态,毕竟这么紧张的话,难免不让别人起什么疑心。
此时的巡检宅院已经类似于小堡垒,前后左右的街道都是被封锁住,三百名步卒除去必要的看守俘虏地人之外,其余的都是在各处戒备。
李孟到家之前,他们是刚刚接到传信,才整队撤回巡检衙门之内,李孟在马上也不着急过去,远远的望着,在马上点点头,目前宅院这些人是陈六来安排统领,这三百名士兵行动有据,防守的安排也很有章法,能看出来心性终究是稳下不少。
进了门之后,陈六子脸上没有表情,心里肯定是很紧张,毕竟是事情牵扯的太大,看到李孟脸上地笑容,陈六明显有些奇怪,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在偏房等着,你领着人把那几个为首地带过来。”
陈六子点点头,出门前趁着屋子里面只有他和李孟两个人,小声的开口问道:
“六十多人捆好了在那里,今晚上我叫几十个老弟兄过来,把六十多人砍了,今晚开城门运出去埋掉,神不知鬼不觉。”
话虽然说地血腥,李孟却从其中听出了手下的一片忠心,但杀人确实是不用,李孟笑着说道:
“不必那么麻烦,六子,这次咱们赚了!”
听到这句话的陈六子满头雾水的走出去带人,心想带了藩王的女儿回来,这还是赚了,难道是赚了个漂亮的老婆和天大的祸事吗?
“不知道几位在周王府都是什么职位啊?”
李孟悠然的发问不光是把跪在地上的几个侍卫首领吓了一跳,就连站在一旁的陈六子也是大惊,心想这事情直接挑明,莫非晚上真要动手杀人?没想到那几位侍卫首领一听被李孟叫破,立刻就如同泄气的皮球,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地上,李孟嘿嘿一笑,不出所料,果然是说到要害了。
要说面前这些周王府的侍卫,放到现代去都属于仪表堂堂,身材高大的汉子,很有些模特和仪仗兵的气魄,比起李孟手下这些农户军户出身的不知道要体面多少。可打交道以来,一个个的好似面瓜般,见不得血腥见不得厮杀,纯粹是样子货。
这其实倒也好理解,周王府的侍卫或许是精选的武士,不过亲藩的护卫谁敢得罪,而且在那些大城大邑之中,朝廷的兵马,衙门的衙役捕快众多,怎么也轮不到他们去作战打斗,所以也就是看着威武好看,充充威风模样罢了。
想到这一点的李孟心中暗自警惕,胶州营这些盐丁士兵练得虽然是勤苦,可实战的经验少之又少,这样长久下去会不会变成和眼前这些王府侍卫一样的德性,那就白费自己的心血了。
看着李孟在那边沉吟,地上跪着的几名侍卫首领更是心慌,本就被认出身份心惊胆战,看到对方的首领如此模样,这些人养尊处优惯了,心理脆弱的要命,此时被这么一吓,已然是乱了分寸,还没有等李孟发问,为首的一名侍卫挣扎着朝前蹭去,却被身后的陈六子抬脚踹倒,在那里抬头做磕头的动作,声泪俱下的恳求道:
“将军,将军,小的们这么做也是上命差遣啊,您千万不要声张,小的们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还望发发慈悲。”
王府的郡主跟随自己这么长时间,双方懵懵懂懂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可是这本身就是大逆不道的,虽说周王府这次已经是有大把柄落在自己的手上,可这等高层亲贵做事,又如何作准。
自己的哭诉也没有回应,几名侍卫的首领愈发没有底气,他们脸上都是泛起绝望的神色,谁也没有想到一向是胆怯的侍卫首领会说下面的话,一名侍卫首领咬着牙说道:
“要是我等冲撞了将军,将军把我们这些人千刀万剐也是无所谓,只求不要声张。”
这话倒是让李孟的注意力转移了过来,这些软蛋的武人居然还说什么千刀万剐也无所谓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缩手缩脚
李孟心下大奇,当下笑着回答说道:
“千刀万剐倒不必,我手下拿长枪挑了你们倒是可以,我倒是有些奇怪,你们这些人那里来的这样的胆色?说说看看”
本以为这千刀万剐算是重话,又是王府侍卫的名头,怎么说对方也要震动下,没有想到李孟谈笑风生的反问回来,丝毫不当回事,这些人更是丧气,只觉得自己这边一点的心理仗恃也没有。
几个侍卫首领趴在地上默不作声了半天,终于有人慢慢的开口反问道:
“郡主既然在你手中,我们这边总要有个确认,郡主的名字是什么?”
“朱云瑶。”
听到李孟的回答,一名侍卫首领顿时是大声的喊起来:
“这根本不是我们郡主的名字,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快放”
“闭嘴,郡主自己嫌朱由瑶这个名字不好听,改名叫朱云瑶,你个常在外院值守,不知道”
其余几个侍卫七嘴八舌的反驳,生怕这莽撞的同伴招致杀身之祸,不过对方说出郡主自己改的名字,事情倒是坐实了,把柄落在对方手中,自己又被人盯住,只能是有什么说什么了。
地方上的藩王不得出城,锦衣玉食的享用,上街祸害百姓也是做的烦了,每天就是窝在家里生孩子,这周王也不例外,家里面的世子一大堆,不过女儿却只有朱云瑶这一个,娇惯宠溺的要命。
从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女孩子家这般性格倒也不要紧,反正是天之娇女,郡主差不多到了十五岁就要谈婚论嫁,也是和城内有爵位的贵戚通婚。可这女孩的性格极为活泼,喜欢东游西逛,一结婚怕是要被圈在家中,一直是琢磨着趁订亲之前除去看看,亲藩和其子弟不能出城,这是死规矩。对这样的女孩来说,是痛苦的束缚。
几次三番地出王府闲逛,可身边都是跟着一大堆的下人侍卫,总觉得不过瘾,不方便,有一天委托身边的侍女去找来一套下人的衣服,穿着就出了门。
王府这么多人,都是死气沉沉的,还真没有人理睬。结果到了下午的时候,王妃想见女儿派人去找,那吓坏地侍女什么都说了。这才是整个府邸轰动,外面局势混乱,这么年轻美丽的女孩子肯定是危险不必说。
王府郡主在外游荡,也许是出城,这才是天大的祸事,而今的崇祯皇帝可是个刻薄寡恩天子,这等事要是被开封府的锦衣卫或者其他衙门的密探传到了京师那边,怕是宗人府就要来人问罪了。
周王也不敢怠慢,侍卫家人都是派了出去满城的搜寻,自然是一无所获。事情却是越发朝着可怕的方向上走了,周王和几个心腹合计了下,直接派人下帖子给河南巡抚和布政使。
虽说这事情地方上没有什么干系,可要是有皇室宗亲出城的事情发生,巡抚。布政使和开封府都是有连带地责任,结果巡抚玄默也算是行事决断的人,马上下令封门,全城大搜,只说是衙门走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