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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望祖道:“那倒不是,只是我万没想到,收了订金,也订了货,签了契约,那些货……竟在一夜之间……被烧光了。”
君亦休惊得站了起来,叫道:“烧光了?!怎么会这样?”
君望祖道:“是工人不小心,看管得不利。我本想马上再去进一批货来,就算是亏钱,也不能失信。哪知道,市面上所有的丝锦,都被萧家收购完了。我只有厚着脸皮去找他们,可是他们说什么都不愿出让……如今交货的期限已到,那订货的大爷见我们交不出货,说我们诈骗,要闹上官府去!”
君亦休急道:“爹!难道只有他们才有货吗?就不能去别的地方调货来?”
君望祖叹道:“唉,爹也不明白那萧家怎么突然如此神通广大,整个西藩之地的上等丝锦,都被他们统统订走。我们要想订到货,最快了也得等到明年,要不……就只有去境外或是别的藩地了。可是哪里来得及啊!”
君亦休呆住,整个西藩之地……怎么会这样?她不敢细想下去,喘了一口气,问道:“爹,不如……再去求求萧家!生意不在了,可以再来。若是那人真的告到官府去,那就算我们倾家荡产,也不敢保证爹爹不会吃官司啊!”
君望祖苦笑一声,道:“你以为爹爹没有去求过他们?爹什么法子都用过了,可是……他们就是铁了心,不肯出让。唉,这次……是天要亡君家了。”
君亦休惊道:“不会的!爹,不是说天无绝人之路吗?会有办法的。再想想……”
君望祖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头发,轻声叹道:“亦休,你娘死了这么多年,我实在有愧于她。事到如今,有些话,我……”他直直地望着这个女儿,狠了狠心道:“我告诉你吧,你娘……实是因我而死。”
君亦休惊得说不出话来,瞪着父亲呆住。君望祖的眼泪止不住又流了下来,仰头叹道:“世人都以为你娘是病死的,只有你大哥和我,知道其中内情。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们,可是现在……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想再瞒你。”
他睁着一双老泪纵横的眼,看着女儿惊愕的面容,低头苦笑道:“你若是恨我,我没有什么怨言。只是若有一天,你大哥能回来,你告诉他,爹……愧对于他和他母亲。”说着,他的身子禁不住颤抖,双手掩住面庞,低低道:“报应,这真是报应啊!”
君亦休心中不忍,正想上前劝慰,却见门“砰”地一声被撞开,冲进来两个衙役,高声叫道:“君望祖!有人告你诈骗谋财,跟我们上衙门去吧!”
四十三 天意(1)
君望祖惊得一哆嗦,连声申辩道:“我没有诈骗,官老爷冤枉啊!”
那衙役也不多说,上前来一把抓住他就往外拖。君亦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忙跟上前去叫道:“官差大哥,请等一等!”
衙役见她一个女子,虽然年经,也心痛着急,但还没有失了方寸,比起前堂那个妇人,镇定十倍,不由得生了几分爱惜之心,当下顿了一顿,道:“姑娘,有什么话到府尹大人堂前去说吧,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们哥俩只负责拿人,不管断案。是黑是白,你只管去辩个清楚。”说完拉着君望祖就走。
君亦休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慌乱,吩咐道:“燕儿,你先去跟管家说,现在虽然出了事,但家里一切照旧,店铺先关门歇业,让他们好好照顾二娘。然后你陪我去一趟衙门,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告我们君家!”
燕儿连忙应了,把家里的打点妥当,二人才朝宁都府衙奔去。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满面笑容地走了出来。他身旁还跟了一人,一副公差打扮,看样子,好象是衙门的人。君亦休吸了一口气,上前见礼道:“两位大人,小女子有礼了。”
那二人一愣,打了量她一番,问道:“姑娘有什么事?”
君亦休道:“打扰两位大人,小女子想问一下君家那案子。”
那公差道:“你是何人?”
君亦休道:“我是君家的女儿,父亲被人下狱,但不知究里,所以斗胆来问问。”
中年男子哼了一声,道:“君家没人了吗?倒要你一个女子出面?!”
君亦休连忙道:“大哥常年在外,还不知家中出事。请两位大人行个方便,能否告知小女子到底是何人告我君家?小女子想去求求他,这桩生意实在是意外不能按时交货,看他能不能够再宽限几日,或是我们赔他钱,也不必闹到要对簿公堂!”
中年男子冷笑一声道:“不必了,你求谁都没用!君望祖当初满口答应,如今竟出尔反尔!你可知道,他不能按时交货,耽误了我多大的事情?钱我们有的是,可是这次我们府中太夫人做寿,三小姐出嫁,就因为他交不了货,全部都得延期!我不仅得罪了全家上下,连请的达官贵人,也得罪了个遍!我怎么能放过他?”
君亦休眼睛微微一亮,他这么说,难道就是原告了?当下连忙深深地施了一礼,说道:“这位大爷!您的损失,我们君家就算倾家荡产也赔给您!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父亲。他年事已高,禁不住深牢大狱!”
中年男子喝道:“你不必再说了!要想我放过他,可以,看在你这么孝顺的份儿上,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你若能交得出货,我就作罢,否则,一切免谈!”
说完,他拂袖而去。君亦休看着他的背影,急得连声叫道:“大爷!大爷!”
“君姑娘,”站在一旁的公差开口了:“你别叫了,你知道他是谁吗?是刚刚迁到宁都来的风家侄少爷!这风家世代为官,在京城可是赫赫有名的,就连宁西王也要敬他们二分。他说的话,没有不算数的。我劝你,不如花点时间去筹货,说不定还有一丝转机。”
君亦休回头道:“多谢这位大哥指点。我很担心我父亲……不知能不能去看看他。”
公差道:“现在不行。大人有令,先关押,待审过之后,你再去瞧吧。”
说完,他转身进了衙门。君亦休站在门口,一阵冷风吹来,让她打了个哆嗦。燕儿道:“小姐!现在怎么办?”君亦休暗了眼没说话。燕儿有些急了,连声道:“小姐,不如先回去吧,这儿风大,你的身子受不了的。”
四十三 天意(2)
君亦休想了想道:“不,我们立刻去萧家。”
到了萧家门口,已近黄昏了。叩开大门,说明来意,那家仆倒还算客气,回道:“君小姐请回吧。我家老爷出门饮宴去了,不知道何时才回来。夫人身上不太好,今日不便相见。”
君亦休无奈,只得慢慢地出了门,站在门口,她微微笑了笑道:“请姑娘转告萧老爷,亦休明日再来拜访。”
一连二天,君亦休每天都往萧家拜访,但萧家人总有借口避而不见。君亦休也不气馁,仍旧笑脸相对。直到第三天,萧家仍是一如故往。燕儿终于沉不住气了,叫道:“小姐!他们摆明了欺负人嘛!我们别求他们了!”
君亦休淡淡道:“燕儿!稍安勿燥!你现在在别人家里,别这么没规矩!”
忽听一个声音道:“果然是有几分气度的。先前陈媒婆跟我说,我还不信。这几日你天天来,倒显得我们待客不周了。”
语音刚落,门口走进来一个女子,年纪不过十七八岁,身着一身浅绿的绫罗丝裙,发式简单,乌亮如丝。她体态轻盈,五官清丽,一双明眸灵动有神,正上下打量着君亦休。
君亦休连忙站起身来,福身道:“小女子君亦休,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她身旁站了一个粉衣丫头,说道:“这是我家小姐,全宁都城谁人不知我们四全姑娘?”
君亦休微微一愣,四全姑娘是什么人?她常年少出门,对于这外面的事,自然知道得不多。当下连忙施礼道:“原来是萧小姐,失礼了。”
她微微一笑,说道:“不必客气,叫我萧潇吧。君小姐请坐。”
君亦休只得在一旁坐了,想了想道:“那我不客气了。我因何而来,想必萧潇是很清楚了。我几次求见令尊不得,不知能否请萧小姐通融通融?只要你们肯将手上的丝锦转让给我们,我们就算是倾家荡产也愿意买!只要能交货,那风家人就不会再告我父亲了!萧小姐……”
萧潇站起身来,只是盯着她瞧。瞧了半天才笑道:“你还真是固执。不过我们帮不了你。这件事,已经不是我们萧家能左右的了。你不明白吗?”
君亦休愣住,的确不明白她话中含意。她慢慢地走到门口,突然歪着头笑道:“君小姐,还有一件事,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愿意嫁进宁西王府?”
君亦休脸色忽变,失声道:“你,你如何知道?”
萧潇咯咯地笑了,说道:“你别管我怎么知道,反正,我觉得你做了一件傻事。你回去吧。那些丝锦已经全部送走了,你想要,我们也没货给。绢儿,送客。”
她身旁的丫头应了一声,福身道:“君小姐请吧。”
君亦休深吸了一口气,跟着她走到门口,忍不住还想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回头对绢儿道:“绢儿姑娘,请你告诉我,你家老爷何时回府?”
绢儿道:“你还没死心呐?实话告诉你吧,老爷去宁西王府了,何时回来不知道。我们府里忙得很,小姐过几天就要出嫁了,你就别来烦我们了。”
君亦休呆了呆,出嫁?萧潇要嫁人了?她站在门口,一时没回过神来。萧老爷去了宁西王府………宁西王府……
君亦休呆呆在站在萧府门口,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突然悲从中来。原来所有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与他有关。她早该想到,以他的为人,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她真是天真,以为他够骄傲,就不会再要一个已经得到,又拒绝了他的女子。从他开始骗她开始,她就注定会卷入一场早已经写好了结局的赌局。他对于她,无关于情意,无关于脸面,无关于尊严。他要的,只是她的服从。
四十三 天意(3)
君亦休苦笑着,终于明白所有的一切,原来都回到了原点。所有的死结,都结在她自己的身上。是她的执着,害了全家的人!
天空中霹雳一声响,银白的闪电,闪得人眼花。君亦休的心重重地颤动了一下,她想做一个决定,一个有可能让自己万劫不复的决定。可是她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瓢泼大雨倾盆而来,雨水溅在廊檐下,发出冰冷的声响。她仍然站在门口发呆,她还在作最后的挣扎。她甚至在想,如果此刻她就死了,是不是就能了结一切?朦胧中有一个白色的影子慢慢地移了过来,他高大的身影撑着一把青色的油伞,走到她跟前时,缓缓地抬起伞,露出一张充满了笑意的脸,两眼直直地看着她,笑道:“君小姐!真巧!”
君亦休垂下眼,没有说话。她好象快没有力气了。那人扁嘴道:“我可是来帮你的,你怎么都没反应啊?”君亦休轻叹道:“难道游公子有什么法子,能变出几百匹丝锦来吗?”
游自锋哈哈笑道:“你当我是神仙?我虽然变不出货,不过,我知道谁才能帮你们君家洗脱罪名。”
君亦休吸了一口气,淡淡道:“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
游自锋深思道:“你如此聪慧,当然明白我说什么。只不过,你还记得我要你答应过的一件事吗?别离开凤九天!你做到了,君亦圆就会完整无缺地回来你面前。”
君亦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浑浑噩噩地回了屋子,她便缓缓地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候,她已经身在宓园里,徐丽珍竟然坐一旁抹泪,她撑起身子,见门帘一掀,燕儿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两个人同时扑到她身前,叫道:“你醒了。”
徐丽珍叹道:“阿弥陀佛,你总算是醒了。你要再不醒,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君亦休心中一酸,这个二娘平时虽然势利跋扈一些,但是心还是向着君家的。她虽没有什么见识,还算是个良善之人。当下轻声道:“二娘别担心,亦休没事。”
燕儿将药递到她唇边道:“小姐,先别说那么多,把药吃了吧。你再不醒,我只有去请无花师太了。”
“不用请,我这不是来了。”众人闻言抬头一看,果然见到无花站在门口,顿时惊喜万分。连忙请进屋来,让座奉茶。无花走进屋内,打量着她气色,笑道:“亦休,你还好吗?你父亲的事,为师已经听说了。难为你,这些日子四处奔走,只不过……”
君亦休连声道:“师父!这是徒儿的家事,不劳师父操心。师父每日要处理庵中之事,已经够烦了,不必为徒儿担心!”
无花道:“为师知道你懂事。但……我也有一些消息。这件事,怕是和宁西王有关。”
徐丽珍惊叫一声,失声道:“宁西王!难道……难道是上次我们拒绝了婚事,所以他不肯放过我们?!”
四十四 凉夜(1)
无花转眼望着徐丽珍,疑道:“婚事?怎么回事?”
徐丽珍道:“师太你不知道,前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