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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化县长腾贵是一个浑身肥肉满脸油光的胖子,看着这样一个人,实在无法让人同勤政爱民的好官联系到一起来,当阎玉赶到的时候,他正抱着他那三大车的金银细软瑟瑟发抖,一看那样子就知道他是想要逃跑。见阎玉领兵前来犹如见到救星,就差跪下来磕头了。可阎玉兵少,灾民人多,一下子竟把阎玉也包围了起来,不时的还有人向他们投掷石块,所幸阎玉有人保护倒没有受伤,只是那些士兵就没那么幸运了,被逼迫的节节后退,推搡中,腾贵的一辆马车被掀翻,车上装载的财务顷刻间洒落一地。众人看了更加群情激奋,一边喊着“狗官”二字一边向阎玉他们逼近。偏偏那腾贵胆儿小,一骨碌跑到阎玉跟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他救命,样子十分让人不耻。这时原本腾贵手下的一名县丞跑过来跪下对阎玉说道:“腾贵食民膏脂致使民怨沸腾,如今又不思安民擅离职守,按律当诛!恳请大人斩腾贵以平民愤。”阎玉当时就惊讶了,那县丞说话的声音响亮,不单守卫在外圈的士兵听到了,连同包围在外面的难民亦听到了,一传十,十传百,原本嘈杂的环境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等着阎玉做出决断。阎玉当时的心情是复杂的,一方面他亦看不惯腾贵这种贪生怕死之徒,但要他立刻下令杀人,却也是令人犹豫的,不由的望向了身边的阎丑阎卯,只这一个动作,阎丑阎卯就相视点头,手起刀落就让腾贵的脑袋跟身体分了家。顿时场面一阵欢呼沸腾,阎玉当时却十分的茫然无措,他并没有下什么指令,人却已经死了。事后那名县丞找来请求他将原本运往长安的粮食拿出来赈济灾民,他只顾着点头却不知道答应了什么,场面又是一阵欢呼雀跃,直到灾民一齐向他磕头致谢他才反应过来,那种感觉不得不说很是奇特。
之后的日子阎玉过了如在梦里,本以为他杀了县长这公务就已经走到了尽头,那想到一纸公文发来,他莫名其妙的成了署理怀化县长,也就是临时县官的意思,让他继续筹集钱粮运往长安。原本那位县丞突然间成了他的手下,阎玉这才知道县丞名叫罗睺,是怀化当地一位颇有名望的乡绅之子。朝廷的命令当然是要继续执行的,只可惜县城的府库中仅仅只剩下几贯铜钱,和二十石糙米,连发够县衙上下三个月工钱都不足够,最后还是那位罗睺解答了他的难题,原来除了官库,县衙内还有私库。私库一开连从小富贵过来的阎玉都吃了一惊,近万匹的布帛堆积的如小山一样高,整理成贯的铜钱足有一百多串,除此之外还有些上好毛皮以及几百石新鲜大米。由于这些都是前任县长腾贵留下来的,如今腾贵已死,家属充军,这些理所应当的都归了阎玉。
阎玉不想重蹈腾贵的覆辙,于是当即下令将那些布帛运去南方换取米粮,一方面补足长安的缺额一方面赈济灾民,由于他赈济的粥场设的及时,之后而来的大股灾民被安抚下来没有冲击县城,并且在阎卯阎丑又出城杀掉了几个领头的闹事分子,恩威并施之下,怀化的局势终于没有继续恶化下去。但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就有人击鼓鸣冤,状告国岸将军屠戮无辜百姓,杀良冒功。
告状的那人名叫韦鹰,据称是渭州大族子弟,由于他准备充分,说话有理有据并且事前就详细准备好了人证物证,所以阎玉几乎听的是感同身受,为那些冤情所大大不平,当得知怀化那么多灾民其中有一半尽是国岸的功劳时,更是怒不可遏。如今他成为了县长,同样也具有了参政议事的权利,当即毫不犹豫的修书一封,快马加鞭的送去长安。由于阎烟的关系,他的奏事自然直达天听,接着等于是在长安的满朝文武面前参了国岸一本。
阎玉自认是做了一件好事的,只可惜天不从人愿,他先是等来阎老爷的一封信,信的前三分之一夸奖其余的三分之二则是痛骂他,总结以后就是两点,杀腾贵是对参国岸是错。再之后便是朝廷发给各地的檄文。檄文里说国岸将军奉旨平乱,忠勇过人,入渭州以来屡战屡胜,特加封一级为平南侯。阎玉倒没想到他一本弹劾上去非但对国岸没有丝毫影响还让他晋升一级从伯爵升到了侯爵,他考虑着是不是该再上一本,那样皇上会不会也封他老爹一样封国岸一个平南公。
没过多久,长安又派下来一位监察御史,说是要来抓捕韦鹰,阎玉措手不及被限制了行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御史带着兵马前去抓人。让阎玉高兴的是,韦鹰武艺高强不但杀伤了那名御史且更逃出生天,那御史本就是带着自己的人去抓人,受伤也怨不到阎玉,在送那御史回长安的时候,很是让他幸灾乐祸了一番。原本以为朝廷之后总会派个人前来接替他,他也好早些回河南府城,可等来等去,都没有人来。
再然后,回忆就不那么令人愉快了,怀化的难民一天比一天增加,似乎正因为阎玉极力赈济所以渭州的难民蜂拥而至,积满了怀化的大街小巷,阎玉不得不下令封城,除了怀化一县之民其余的灾民都被隔绝在了城外,由于实在缺少粮食,阎玉亲眼见识到了什么叫饿殍遍地。坏消息更是一个接一个传来,国岸兵败,乱民一路南下向怀化杀来,让阎玉想象不到的是,前来怀化的乱民首领正是不久前刚刚逃跑的韦鹰,破城之后他满城搜索阎玉的踪迹,要不有阎丑阎卯等拼死护卫,阎玉恐怕就要真交代在那里了。
“大人,大人,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啊?”小厮的问话暂时打断了阎玉的回忆。阎玉望着眼前繁华热闹的街市,突然觉得意兴阑珊,摇了摇头道:“累了,回去吧!”
回到滨州城署,署内的官员却早就等候他多时,为首的正是知滨州事的阎曲,他本是阎府家奴,作为阎府的陪嫁去到宁王府,由此平步青云,此刻他对阎玉可谓十分恭敬。
“禀告大人,韦鹰的一干家眷一共二十三口已经捉拿归案,听候大人发落。”
原来韦鹰在渭州作乱,他其实也是害怕牵连自己的家庭族人,于是就秘密的护送家人南下,却不想临近出海的最后一站被拦截了下来。
阎玉一听自然十分高兴,要知道他从怀化逃出后辗转回到了河南府城,本以为丢了怀化要被问罪,却没想到他原先那封参奏国岸的奏章不知又被谁翻了出来,不单无过而且有功,官升一级调用,如今他是钦命的追讨使,前途堪称无量。如今只要将这些人押回长安就又是大功一件。
“下官略备薄酒,还望大人赏脸。”
阎曲刻意巴结,阎玉自无不可,连带着他的随从部下都被盛情款待了一番,直至酒过三巡,宴过五味,更召来一众歌舞助兴,借着酒劲阎曲遂向阎玉打听欢喜爱好,初时他也没甚在意,直至回到安排给他的房间才恍然大悟。在他的床上,躺了个罗衫半解,风情无限的美人,阎玉刚想去解那绳子,忽然间后颈一疼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阎玉醒来,发觉他处在一片黑暗当中,他仔细聆听,却没有感觉到身边有人。扭动了下身体,发觉自己的双手被牛筋紧紧的捆在身后。思前想后,只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韦鹰收到家眷被扣的消息,派人前来绑架了他。
“你醒了?”生硬粗豪,然后光亮起来,阎玉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然后两个人过来将他拖了起来,从感觉上看,这两人都生猛有力。那两人走的飞快,根本不想让他自己走路,将他拖到了一间宽敞的房间,四周围依然笼罩在一片黑暗当中,在他对面中间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只是那人上半身大半都隐没在黑暗当中,阎玉只能看清楚他最下面的双足。接着那两人手一松,他身子一沉,不由自主的趴在了地上。
“少爷,人已经带来了。”
“少……”黄锦看着地上的阎玉,差一点脱口而出。幸好他出声微弱,阎玉似乎并没有听见,为了不让阎玉分辨出他的声音,他特意取出一块手帕捂住嘴巴才开口说道。
“阎玉,可知道我为何要抓你来此么?”
“呸!卑鄙小人!”阎玉用力的吐了口唾沫,不过由于自身姿态等原因,全无威胁。
黄锦倒没料想到阎玉会这么硬气,许是以前被他使唤惯了,气势上一滞,为免得在曹甲他们四个面前丢了面子,黄锦不得不首先让他们离开。
待人走了以后,屋子里终于只剩下他跟阎玉两人,顿时感到放松很多,几步绕到阎玉身后的位置,抬脚便踹了下去。
“诶哟!”冷不丁屁股上挨了这么一下,阎玉全无准备,顿时惨叫了一声。
黄锦怀疑自己踩的过重,立时收手,可又不甘心这么放过阎玉,于是说道:“鬼叫什么,爷还没给你上大刑罚呢!”
阎玉这时也察觉到跟他讲话的这人年纪并不大,口里不由讥讽道:“就你这点劲道还不够少爷我挠痒呢,娘们吧你!”
他说别的倒好,一声娘们正好戳到黄锦的痛楚,心里说还不是你这家伙害的,脚下毫无保留狠狠踩了五六下,这次阎玉有了准备倒是没吭一声。
“你不挠痒么,怎么没声了?”黄锦接着又踢了他两下,阎玉依旧不吭声。没有回应,黄锦这仇也报的颇无趣,停下来喘了口气。
“哼,韦家无人了么,就派你一个小子出来,莫非你是漏网之鱼?”
黄锦其实想问阎玉当初为什么突然无缘无故的就不理他,但直接问肯定会被怀疑,见阎玉把他当成那个什么韦家,黄锦自然乐的顺水推舟。
“闭嘴,现在哪儿轮得到你说话,如今你的生死全在我一念之间,你给我老实点,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说罢又示威一般的踹了阎玉一脚。
“哼!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形式比人强,阎玉自然也知道委曲求全。
“你是阎家的少爷?”
“是。”
“你在阎家排行第几?”
“第三。”
“为什么阎家不让你的哥哥出来,却反而让你当差?”
“我大哥早夭,我二哥……”
“你二哥怎么了?”
“病了。”
“很严重么?”
“恩。”
黄锦这才明白为什么阎老爷一改先前的态度,突然间开始重视阎玉。阎家老二倘若果真病重,那么说不准往后偌大一个阎府都要由阎玉来继承。
“那你这次来滨州除了抓我们韦家,还有什么目的?”
“还有陶家,方家,刘家,除了抓你们还有不过是监督一批货物北上罢了。”
黄锦跟着白爷去了趟渭州也知道这几家都是渭州数一数二的豪族。对那些黄锦不感兴趣,于是转而问道:
“那把倭刀你买下了?”
“恩,买了。”
“你不是还有一把么,为何还要再买?”
“你怎么知道我还有一把?”
“老实回答!”黄锦又踢了一脚。
“另一把我送人。”
黄锦一阵恍惚,如果记得不错,阎玉送给他的那把倭刀在榕城的时候并没有来得及带出来,所以那把刀应该仍然在阎玉的手里,难道是阎玉没有发现而遗落了么?
“送给谁了?”
“……”
正当黄锦准备再补上一脚的时候,阎玉及时开口。
“我……给了我以前一个随从。”
“什么随从,恐怕是娈宠吧!”
“不是!我从来没把他当成那个。”
“那你把他当成了什么?”黄锦问出口的时候心情也是忐忑的。
“……”于是阎玉再次沉默了,不过这次黄锦一点都不想催促。
“当时我是主子,他是奴才,我说什么他当然做什么了,我就是想知道倘若有一天我不是主子了,他也不是奴才,还会不会那样……那样……”
没等阎玉讲完,黄锦就急忙推开门走了出去。出到门外,心情依然久久不能平复,惹得在外等候的曹甲等人一阵疑惑。
见四人都望着他,黄锦一阵心焦,立刻开口道:“先……先把他看着,等过一会儿再处理他。”留下这句话他便逃也似的往自己房间跑去。
第 64 章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黄锦胡乱的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如今他在怡园有专人伺候,起床也不用像以前那么守时,于是原先的毛病又有些犯,总要日上三竿才从房间里出来。
打开门,唤了人进来为他洗脸梳头,甩了甩顶上的长毛,黄锦总有种一刀把它们都割掉的冲动。说来好笑,他能熟练的整理阎玉,白爷他们的头发却对自己头上的毫无办法,通常只是用发绳一绑了事,这在头发不甚长的时候还算管用,可长了以后总免不了纠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