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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在屋里心绪难平,他不知道有一天他的关心和思念竟然成了她口中的假情假意。脑子里全是她的容颜,笑得,嗔的,痴的,怨的
“阿玛,就让我见见这个于成龙嘛?”娇娇小小的娃娃拉着皇帝的手摇晃着,语气满是哀求。
“朕见外臣,你个格格见算怎么回事?”康熙点点她留着齐眉刘海的额头,虽是训斥,语气却是宠溺的。
“女儿就像见见着个‘屑糠杂米为粥,与同仆共吃’的外官,您就让我见见,好不好?就看一眼”眼睛充满哀求,嘟着嘴,很是可爱。
康熙把她抱在腿上,掐掐她肉嘟嘟的小脸“依你,不过只能在屏风后面偷偷地看,不能出来”
想到这念过四十的康熙笑了一下,那孩子到底是睁大光明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把于成龙瞧了个仔细,还替自己封了个‘清官第一’给他,那会儿,她才九岁啊,会赖在自己怀里撒娇耍赖,完全依仗自己
这么想着康熙不禁抚上隐隐作痛的心口,那里的口子似乎越来越大了
“皇上”顾问行进来看着一脸惆怅的皇帝把信递了上去。康熙一见这信,目中惊光一闪,接过来撕开漆口
‘哗啦啦’炕几上的茶具比康熙扫落在地,信纸攥成了一团,康熙怒不可遏的站起来“你去”
顾问行久等不到下话,抬头一瞧,只见皇帝脸色变幻不定,最后只是隐隐展现怒意又坐了下去,摆摆手“朕自己待会儿”
“格格,您这样将额驸拒之门外要何时是个头啊?”凝露一边铺床一边问,语气有不满。
清韵梳理头发的手一顿,笑了笑“他不是去诺敏那里了吗?”
“就是去了才担心”凝露回头见清韵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很是气馁“格格,您怎么就不担心呢?”
清韵摇摇头,不语。
康熙散时五年正月,康熙下诏亲征葛尔丹。
“格格,四爷的信”凝露见她翻腾盒子,遂问“您找什么?”
“我那根羊脂白玉的芙蓉簪子呢?”她头也不回的问,手里继续翻腾着首饰盒子。
“您甭找了,不在那”凝露把信放下,到床尾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紫檀木的长盒“这个是”
清韵接过来看了一眼,放下心。合上有还给她“你继续收着”说完拿起信来看。“真是的,这都多少年的事了,才说”清韵浅笑,哟偶喜悦,也有淡淡的哀愁。
“怎么了格格?”
“老四,开了府还纳了两个妾,说是一切都好,想让我回去”说道回去那两个字,语气很黯然。
“您真是没白疼四爷,这么多年四爷不管是节日年里还是您生日从来没少送过一次礼物,只是您从来不看京里送来的东西,就是皇上”凝露住口,知道自己又说错了。
“皇上如何?”她咬着下唇问。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是今天想他,很想。忍不住的出口相问。
“格格”凝露突然跪下“每次一提皇上您就大怒,既然如今您问了,奴才也就斗胆说了。”凝露磕了一个头“您出嫁的前一天晚上皇上把奴才召到了乾清宫。奴才看的出来皇上心疼您,舍不得您。那是奴才已经伺候您六年了。皇上把您的习惯一一说给奴才听,说您贪凉,夏天不能让您吃太多的冰,不能让您晚上看太多的书,冬天给您加衣,还说”
“凝露别说了”早已泪流满面的清韵捂着嘴低低的唤了一声。“你当我不想他吗?”她闭眼,任泪水在脸上肆意“对我而言,他比任何人都重要。他是父亲,庇护着我平安喜乐天真无邪;他是兄长,哄我宠我,在我生命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他是朋友,能和我谈天下,说诗词,甚至为了我可以放下皇帝的架子坐在路边小摊上吃一碗粗鄙的混沌。凝露,你永远都想不到会有女儿爱上自己的亲生父亲吧?可我偏偏爱上了,爱上自己的生父。我敬仰他,眷恋他,思慕他,和他后宫之中所有的妃嫔一样爱他,可我是他女儿,骨子里流着他的血脉”
凝露坐在地上震惊惶恐的看着眼前悲戚的女子,脸上的泪眼中的绝望让人看着分外心疼,可这样的事实对她而言犹如五雷轰顶!!
“想不到吧”清韵看着坐在地上的凝露“你让我如何回应他的关心?”
“格格,是奴才的错,不该,不该惹您伤心”凝露磕头
“不怪你,我今天也是那芙蓉簪子是十六岁那年他亲手雕的,我忘不掉”凝露看着窗外,眼前是那人低头用刻刀刻簪子的模样。
“格格,额驸的信”凝露收了伞杵在门外拿着信进来。“刚刚曲径斋来人说他们主子身体不爽利要请个大夫。”
“请什么大夫,让胡太医过去一趟就是了”
“格格”凝露打发人回来就见清韵柳眉皱着,变了个脸色“您哪不舒服吗?”
“老五上战场了,他还是个孩子呢”她不无抱怨的说。
“您那是哪年的黄历啦?五爷今年都十七了,怕是福晋都娶了”凝露笑着把她手里的信取走放好。
“都五年过去了,真快啊”清韵垂着手感叹。
“可不是吗,现在让五爷站在您面前您怕是都认不”凝露回头,打住话音。歪在榻上满面凄惶的女子让她说不下去下面的话来。
“格格”凝露刚想劝慰几句,外面就响起了粗使丫鬟的声音“凝露姑娘,曲径斋来人说那边的主子有喜了”
凝露猛地回头看了一眼清韵,只见她满面笑意的起身“去看看”
凝露给她披了外氅,打了伞才出去,早春时节,院子里已经有了新绿“格格小心着,脚下滑”
“哪里那么娇贵”她笑笑,心底惆怅,想起了自己早产夭折的儿子。“一会告诉小厨房,每日炖补品给诺敏。”
“是”凝露暗自叹息一声答应着。
“给公主请安,公主吉祥”屋内的丫鬟行礼。
“都起吧”清韵点点头往里间走,看到床上的诺敏要起身连忙上前按住她“免了吧”说着坐到床边拉着诺敏的手“可巧额驸来信了,一会儿回信的时候告诉他,一定很高兴”
“额驸真的会高兴?”诺敏脸上有一丝愁容,轻声问
“当然,这是他第一个孩子,怎么会不高兴呢?就是我也是盼着的”清韵拍拍她的手说。
“您不生气?”
“生什么气,我是个不能生的,你能怀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清韵笑着看她,可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悲伤。“乌尔衮是个好男人,值得你托付终身”
诺敏看着这个高贵漂亮又学识的女人,没有高高在上的盛气凌人,此刻眼里的哀伤看的她的心就那么跳动了一下,是一股奇异的感觉“那对格格而言呢?额驸?”
“不是不值,而是遇见的瞬间就错过了,而这一错过就是永远的错过”清韵笑着说。
诺敏躺在床上痴痴地看着迤逦而去的女子,最初她和琪琪格一样是恨她的。可是见到她的那一刻她就再也恨不起来了,甚至心疼她。女人最了解女人,她看得出来,她落寞,孤寂,她的心不在这
原本水草丰茂的草原早不复原来的安静祥和,随处可见的的是折毁的旗帜,散落的盔甲,断臂残四处零散,折断的未折断的染了血的刀或躺或立的零散着。昭示着刚刚那场惨烈的战争,正所谓,一将成名万固枯,可怜白骨攒孤冢
乌尔衮拿着一封信往胤祺营帐去。“五爷,格格给你的信”
胤祺除了眉毛和唇像康熙,其他都随宜妃,十分俊美,却不失男子气概。即使穿着铠甲却也没有杀伐之气,很是平和。
“坐,姐夫”
“不了,我那封还没看呢”乌尔衮笑着说,转身离开。
胤祺看着手里的信,伸手摸摸怀里,哪里放着清韵五年前送他的竹笛。他有太后养育在慈宁宫,和清韵相伴而长,姐弟之情较别人更深,可这些年礼物他送,只是从不写信,他不知道说什么。读完了信胤祺觉得心里暖暖的,有人惦记的感觉很好,只是他早已经不是五年前的孩子了。
另一边乌尔衮则是忐忑不安的。诺敏怀孕是个意外,他和她也不过是那么一两次而已。可是如今这样让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清韵
康熙一手攥着那只黑色荷包一手扶额,身子靠在椅子上低声叹息。桌子上摆着几本折子,皆是密奏,太子驻京换了宫中几个侍卫,提拔了几个候补官员等等最上面是薄薄的一片纸,写着‘五阿哥收信一封,出自三公主府’
“皇上”顾问行看了一眼薄纸片“那边没心儿”
“恩,实属正常,她不能轻易露出来”康熙叹息一声,原本晶亮的眸子有些涣散,陷入了回忆之中
第15章 儿子
“都是你身边的奴才护驾不周”清韵用凉帕子给康熙敷额头,一边抱怨。
“这事是瞒着的,你大张旗鼓的处置奴才怎么解释啊?”康熙拍着她得手说,语中带笑。
“我知道”清韵接过顾问行手里的药问“老二呢?”
“回格格,太子在营帐里歇着呢”
“怎么了?”清韵见康熙把药推到一边问
“胤礽见朕这副病容,竟然···”
“我的阿玛”清韵浅笑“胤礽还是个孩子,才多大啊。再说你中了箭伤有高热之症,看起来满面红光,看起来不像病了的”
“就你护着他”康熙扔了帕子,一翻身面朝里躺着。
“好好好,英明睿智神武的皇上阿玛,我错了。我一会就让人把胤礽拉出去打上几板子给您出气好不好?”清韵看着康熙这明显孩子气的举动坐在床边吧说,伸手把他的身子扳过来“您先把药喝了好不好?”
“他都十七了,朕十七岁的时候早就亲政,除权臣,准备收台湾平三番了”康熙一口气喝掉药说。“可你再看看他呢?”
清韵拿着帕子给他擦嘴“您是那个世道给逼出来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大清您不得不做的,不是吗?可是胤礽呢?您这个皇帝站在他面前一肩扛着江山社稷风雨苦难,给了他一片安宁祥和,您还能奢求他能做出像您一样的事来吗?乱世才能出真正的英雄智者,你慢慢的一点一点教给他不就行了。”她看着他浅笑“慢慢来,会好的。
康熙点头,拍拍身侧”上来陪朕睡一会儿。那一年是康熙二十九年,皇帝第一次亲征。
“格格,您看谁来了”凝露笑着在帘子外头喊,打帘子自己先进屋了。
“谁来了?把你乐的”清韵放下手中绣着的婴儿肚兜,抬头笑着问,一瞬间笑容僵在了嘴角。帘子内伫立的英俊少年一身宝蓝团福缺襟行袍,外罩一件袖只到肘的额任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是···胤祺吗?”她不确定的低低唤了一声,拇指食指间捏着的绣花针掉在地上都不知道。
“三姐”胤祺往前走了几步“是我”
原本已经站起来的清韵又噗通一声坐了回去,目光呆滞的看着胤祺。
“格格”
“三姐!”
“都这么大了?”清韵伸手摸蹲在自己脚边的胤祺眼眶微红的道“那年你才十二,刚到我肩膀,怎么转眼间我就得仰视你了呢?恩?”
“已经五年了,我长大了”胤祺握着清韵的右手说。
“五年了?”清韵呢喃一句,猛地抓住胤祺的手问“老四和老七是不是也隋征了?”
胤祺一愣,小声道“皇阿玛下旨不告诉您的,您怎么?”
“我早就该记得的,早就该记得”清韵呢喃,好似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我把自己融入其中,早忘记了看客的身份,我知道所有的一切,却又将这一切抛诸脑后。”
“三姐”胤祺迷惑的叫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没事。”清韵笑笑,恢复为那个明媚鲜妍的女子“能在这呆上几日?”
“皇阿玛命我接你道博洛会屯,咱们明个就得启程”
“你在这多呆上几天,我叫人陪你逛逛,巴林虽说抵不上京中万一,可还是有它的特色的”
“皇姐···”
“我今儿亲自下厨,你先让凝露陪你逛会儿这园子,我很快就好”清韵笑着站起身来对凝露点点头,抬脚便走,也不给胤祺一个说话的机会。
“五爷,奴才陪您到园子里逛逛吧”凝露对着胤祺行礼。
“皇姐她···”胤祺往出走不解的问
“格格看见您很高兴”凝露打着帘子说“奴婢很久没见格格这么开心了。这么多年格格也一直没下过厨。”
清韵坐在小凳子上,一手支头一手往灶内添柴。看着跳动的火焰心里越发的烦闷。她忘记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熟知一切的结局,她将自己的血肉融入了这具躯体,融入了这个时代,顺着历史的长河跌宕起伏,早忘了自己是看客····
“这素白的衣衫别人穿怎么都瞧不顺眼,偏生皇姐穿着是顶好看的。”胤祺坐在饭桌后头看着从里间换了衣服出来的清韵道。
“几年不见,倒是学会了花言巧语”她笑着坐下“你都娶了妻子了吧?”
“头年开了府,有几个侍妾,皇阿玛也给选了嫡福晋,是员外郎张保家的他塔喇氏。”
清韵点头,给他夹了两口菜“老太太可好?”
“老太太很好,身子骨很硬朗,就是常念叨着您也不回去看看她老人家。”胤祺顿了顿“我也常去翊坤宫走动,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