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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都细细打量,越看越舍不得。这么个人儿,吃口虽然美味,但他更想对他做别的事。感觉脸上一阵火辣,男人回了神,正瞧见妻子怒目相向。“你眼睛搁哪!”说完另半边脸又是一巴掌。
平素里左将军虽然在外男子气十足,但他夫人骄蛮霸道,久了便怕起老婆来,见她发飚未敢放肆,只得收回视线,讷讷的在房里架起炉火摆好调料,放上大锅后倒进热水开始烧煮。“我要吃心!”女人说了声,然后递了一把刀给丈夫,男人接过,抖着手朝那白白嫩嫩的胸口靠近。看见丈夫如此迟疑,女人忍不住一把推开他,自己抢过刀就要朝下刺去,却就在这时,门被一脚踹开。岚王爷苏阑带着一小队人马冲将进来,不理僵住的夫妻,在看到地上那人赤裸的身体后,忙不迭脱下外衣盖上。“尚昌荣,尚戚氏,你等二人犯下滔天罪行,罪不可恕,等着被砍头吧。”说着让人将两人绑起来。妻子不会武,三两下就被捆了个结实,丈夫在愣怔片刻后,开始反抗,苏阑运起内力一掌拍上,巧妙的打在男人的胸口,顿时见他吐出一口鲜血,动作也停止,那些士兵见机一拥而上,用粗麻绳将他也绑成了个大粽子。
“押到水牢,明日午时问斩。”苏阑头也不回的吩咐道,然后一心面对狄文:“狄兄,如若我不赶来,你是不是就要这么被人拆吃入腹了?”理该昏迷的人此时却慢悠悠睁开眼皮。“怎么是你?”这件事没多少人知道,尤其是那些个王爷皇子,所以他很奇怪。半支起身,狄文就着苏阑那件衣服穿上,然后站起来。“你没受伤吧?”苏阑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还是觉得不放心。“没事。”这世上能用刀划破狄文皮肤的,就只有他自己,别人若想做到的话,必须用上血焰,这样一来,普通人要伤他,那是万万不可能。
“父皇告诉我的。没想到狄兄就是那个新封的狄御使台。那么那些月饼也是你搞的?”“我需要点证据。”狄文朝外走去,苏阑跟上。“我想听听,狄兄到底是怎么查出来的?”这个案子差不多已被列为悬案了。“每个人的生理特征都是不同,既有咬痕便可从死人骨头上看出一个人牙齿的形状,也就能从人群当中找出那个人,只要取得他的齿模。”苏阑恍然大悟。“高招!这点倒还未曾有人考虑到过。”不由心悦诚服。
皇榜即刻发布,左将军尚昌荣及其妻尚戚氏是这一年来连续失踪案的凶手,预定次日午时于广场斩首示众,众人奔走相告,皆拍手称快,尤其是那些受害者的家属,直呼上苍有眼。讯问当中也查出原因,原来护国大将军一年半前才搬师回朝,打仗期间军粮是个问题,所以军队中向来有吃人现象。左将军便是因此对人肉上瘾,即使回来以后也念念不忘那种美妙滋味,隐忍半年遂开始找普通百姓下手,某次被妻子撞见,于是怂恿她一同食用,自此二人就跌入深渊不得自拔。他们对下手对象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吃了人后便把骨头偷运到林郊掩埋,直到那些骨头被野狗挖开为人发现,才让失踪案的真相大白于世,闻风二人恐被人察觉,从此便不敢猖狂,一直沉寂到狄文出现在左将军府的那一刻。
了解前因后果后,皇帝老儿把护国大将军袁天枢狗血淋头的骂了一通,要不是考虑到他功勋卓著战绩赫赫,安邦定国还需仰仗于他,早把他踢出朝堂了。老皇帝一顿怒火发下来,加上心愿一了,几乎把所有生气宣泄精光,整个人瞬间就苍老了许多,这时才给人以垂暮之感。躺在贵妃椅上,老人的呼吸短而急,看起来回光返照已经过去,死期已近。“娃儿,过来。”狄文一直在边上桌前读书,听到召唤便放下书本走了过去。“朕都快不行了,你还看得进书,你这娃子,好硬的心肠。”狄文定定望着他,“你想活吗?”老人不若他自己所说那般,看透世事漠然以对,他对这凡尘,尚有留恋。“想呀,可时间到了,不走不行,而且这国家朕也管腻了,该是交个小辈们操心了。”说着闭起眼睛,缓慢呼吸着。“当初我说可以让你活,你拒绝,现在我同样这么说,你还会拒绝吗?”“不行的。朕这副身子里的骨血,忙碌惯了,没闲性,活着也觉得无聊。”但对于没有享受过悠闲的生活,老人还是很遗憾的。
狄文拉过他骨瘦如柴的手,看着那尖锐的腕口,淡道:“我让你活,同时让你遗忘一切,你说如何?”老皇帝这时睁开眼来了,“……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你该清楚,我曾救活过苏阑,而那时,他已经死亡。”老人沉默了会儿,突然叫来内侍小张子。“小张子,朕的后事,交给你和这娃儿了。”内侍一听,大骇。“奴才惶恐,陛下洪福齐天,定能扭转乾坤……”“够了!”老皇帝打断内侍的奉承,然后转头对狄文说:“娃儿,有啥事都和小张子说吧,他跟了朕四十几年,朕清楚他的为人。”说完无力的重又阖上眼皮,浅浅睡去。“你跟我来。”狄文对内侍说道,然后自己在桌边坐下,他也不在乎小张子没敢坐只是站在他面前,仅平铺直叙的说道:“挑一些忠诚的人,在别处准备一处房屋,我会让他在死亡的基础上,拥有一个新的生命。”
当天傍晚,老皇帝招了所有儿子到寝宫来,然后当着他们的面,把遗诏给了狄文,说一旦他死了,就由狄文来宣读。夜里回去时,老皇帝突然叫住狄文,“娃儿,为什么要帮朕?”狄文静默片刻,淡淡说道:“你是个好人,而我,心肠不硬。”老皇帝听了呵呵笑起来。“那你呢?你可以信任的人很多,为什么是我?”狄文转身。敛起笑,老人沉思了会,道:“朕这一生几乎从没相信过谁,所以想,最后这段时间里,哪怕是就信一人,也好,正巧娃儿你出现了。”他顿了顿,又道:“娃儿,你说朕是好人,朕倒以为,你才是个好人。”听了,狄文绽开一抹微笑,然后在呆滞的老人眼前离去。“怪不得。”喃喃了句,皇帝不由开始担忧起来。这副姿容,以后若让甯儿看见了,还不闹个鸡飞狗跳的,不过转念一想,觉得狄文这娃儿应该可以应对处理妥当,也就不再瞎想八想的了。过了明天,这个地方便不能呆了,是天上是地下,或者还是在这人间,全看那娃儿了。
翌日早朝,老皇帝驾崩于龙椅之上,立时使得有序的朝堂混乱一片。几位王爷一起站出来,说暂时先把这消息压下,等午时处置了那对案犯再发布国丧,毕竟老皇帝生前十分关心那件案子,一直希望犯人能够绳之以法。于是皇宫里开始准备,外面老百姓却仍不知天子已崩。当午时广场围聚着几乎整个皇城半数以上居民的时候,在皇宫大院里,皇帝正式就寝的咸通宫里,灵堂也安设完毕,当尚昌荣夫妇人头相继落地的那一刻,咸通宫里,皇帝子嗣们一个一个上香磕头,当百姓热烈欢呼的时候,咸通宫里哀乐萦绕悲意浓烈。
祭拜完毕,在众大臣的见证下,狄文以御使台的身份取出老皇帝给他的遗诏,然后当众宣读,幸好他昨夜挑灯奋战,花了许多时间在通读一遍后把大致意思理清,该停顿的地方也全部挑出记牢。冗长的关于先帝汶憬德卿及忠孝钦皇帝苏仝的生平读完后,狄文把后面正式的遗诏部分读了出来,那时他的眼睛越过卷轴边缘,观察着每一个人的神情,苏甯在听到那句“宁王皇四子甯……继皇帝位”的话时,脸上一副理所当然的得色溢了出来,苏阑以及支持他的几位皇子面色灰败,心理承受能力差一点的手脚都开始发起抖来,移下眼,狄文终于念到了最后,那句本来不存在的话,后来老皇帝添加上去的话:“着皇二子阑,皇十子毕督左右二相伴于帝旁,皇九子昴冠武亲王,偕二兄辅佐新帝,其余皇子一律封地外迁,予藩号,助帝正心诚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钦此。”合上卷轴,狄文长吁一口气,有生以来,他首次说了如此多话。眼观下面众人或喜或怒或忧,待苏甯来到面前跪下后,他把遗诏放到他手上,在后者震惊愤慨的瞪视下走到一旁。苏甯旋身面朝大门,目视屋外天空,所有人在他下首列队下跪,三呼万岁。
新帝于此登基,但关于他正式的登基事宜必须在国葬以后才能进行,所以现在只能算是嗣皇帝。于是,次日宣布丧葬消息,缙绍自此进入国丧,期间大赦天下,减赋一年。灵柩在咸通宫停放满二十三天后,先帝棺椁移至殡宫——皇城外围的清景山寿檠殿,期间举行多次祭祀活动,对先帝进行尊谥、尊徽、尊庙和生庙礼,然后再将先帝徽号和庙号刻于专门摆放历代帝王牌位的神碑亭和碑楼内的石碑上后,便是出殡。上面的活动狄文作为一个官员参加了,但接下来的祭告天地太庙社稷的礼仪,以及从皇城到皇陵寝的这段漫漫长路,他都不打算参加,因为在这期间,他必须安置一个人,正是合该驾崩的先帝苏仝。
在替先帝尸体净身更衣时,狄文采取偷梁换柱。他用眼睛催眠在场每一个人,让他们以为入棺停柩的正是先帝的尸体,事实上那里面只是同等重量的假人罢了,那时老皇帝一息尚存,放去大半陈血后,往他体内灌注自己部分血液,因为他血液中所携带的活力干细胞足以使其陈旧的身体机能重新恢复运作,且功能媲美年轻时期,狄文对老皇帝实施了深度催眠,抹去其所有记忆,把一个普通的庸碌隐士的简略生平灌输进去取代后,便随众人忙里忙外,而参与这件事的,除了老皇帝心腹小张子外,还有太医院的资深太医令,没有他宣布老皇帝死亡的消息,这戏便也演不下去,最后,待嗣皇帝以及倾巢出动的皇家带着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离开皇城后,狄文便和小张子将尚处于昏迷的老皇帝移至外围城镇墒埠郊区的某处宅子,那里已有数位忠心耿耿的宫女内侍等候,把人留下之后,狄文的责任,便宣告结束。
回头看了眼门口挂着白绫的院落,狄文在心里向那顽童一般的老人说了声再见,然后喝着马儿向皇城奔驰。岚王府里大部分人都加入到送葬队伍中去了,留守的仅少数人,其中包括狄文的丫鬟小厮侍卫。回到自己小院时,墨汁和秦岙正对峙着,前者此时面红耳赤满是怒气,后者则悠闲悠哉温文处之,“怎么了?”狄文问了句,那两人马上倏的就把头转过来。
“主子!”墨汁朝狄文冲来,“主子回来了!”一把抱住,“主子没有不要墨汁!”然后哇啦哇啦大哭起来。“你说了什么?”在秦岙走到他跟前时,狄文疑惑的问了句。轻笑着,秦岙说:“我见你月余不归,以为你不回来了,那么我们三个,岂不是要被你抛弃了?”狄文还来不及开口解释,墨汁就把泪涕模糊的脸蛋抬起来,抽抽答答的说道:“主子,您怎么自从跟王爷进了宫后就不回来了?王爷只说皇帝、先皇他留您,墨汁还以为,先皇喜欢主子到要主子陪葬,那样墨汁该怎么办呀——”说完继续哭。
摸摸他的头发,狄文轻轻拍他的背。“先前有点事,因为先帝封了个御使台给我当,作为官僚守丧等活动必须参加,我以为你们知道。”说完安抚的笑笑,“对不起。”立刻,院中多了两具雕塑,一个是一直温柔的盯着他看的秦岙,以及从内院出来的红红,墨汁因为把头埋在他怀里没看到,所以身体还能活动。“主子怎么当官了?王爷什么都不对我们说。”墨汁终于收住泪水,开始用袖子抹起脸来。
狄文将男孩推开一点,在三人身上各扫视一遍,说道:“我的事已经完了。所以我要离开这儿。”“主子,墨汁要跟着您,天涯海角,不离不弃!”男孩神情异常坚定,握着拳头瞪住狄文。“是你把我从牢里带出来的,所以你必须对我负责。”秦岙笑着说,语调带着些微顽皮。“少爷,红红,会一直服侍少爷的。”丫鬟走过来,一向冷静的面容此刻有些凄然,眼圈通红,不久便潸然泪下,“所以请少爷别丢下红红。”丫鬟知道自己是王府的奴婢,可是狄少爷,真是个好人!
狄文对目前这种状况有点无措,女孩在哭,男人在笑,还有一个男孩巴巴瞅着他。“呃,我想我们该……收拾一下。”没有带太多东西,因为都不是狄文自己的,他最多拿了些替换的衣服,就完了。两个小鬼过来时,包袱也都很小,似乎都揣摩出他的心思,而秦岙,则是两袖清风,身无长物。到大门时,老管家正等在那边,看透人生的浑浊双眼,正噙着老泪望着他们。“狄少爷……”说完再也忍不住呜呜哭出声来。“忠伯,替我向他说声再见。另外,这个女孩我带走了。”说完点点头,率先出门,其他三人也在看了老人一眼后,跟着出去了。“等等!”老管家突然大喊一声,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