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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冷的天,他们甚至敢不给涵哥儿屋子里烧炭,我只怕这样下去,涵哥儿的身体只会更加不好。可惜孙女人言微轻,训斥他们之后,等孙女转身一走,他们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孙女本也想直接告诉祖母,可孙女却又怕别人说我故意陷害太太,陷继母于不义。孙女陷入两难之境,只好想了这么一个拙劣的法子来知会祖母。但因此伤了祖母的心,却是孙女的错。”
王老夫人叹口气,到底是没娘的孩子,在府里只能处处谨慎,不像别的嫡子嫡女可以随心所欲。想到这里,王老夫人心里的那些芥蒂也全消了,心里剩下的只是对她的怜惜。
王老夫人挥了挥手示意她过来,王桢连忙站起来上前走了几步,王老夫人拉着她到自己身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怜道:“可怜的孩子,以后祖母疼你!”
王桢仿佛是感动,仿佛又是委屈,眼睛里落了两行泪,头靠到王老夫人的胸前,喊了一声:“祖母!”
王老夫人安抚般的轻轻拍着她的背,又道:“你弟弟那里也不用担心,以后他院子的事,祖母会帮着看着。”
王桢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将事情闹出来,本就不指望蒋氏能受多大的惩罚。只是涵哥儿却不能由着那些下人作践,她们姐弟在府里无所依靠,就算发作了那些下人,也难保他们过后不会阳奉阴违。且到底是在揭蒋氏的短,若她亲手发作,更是难保会被倒打一耙,得个故意陷害继母的名声。
现在祖母亲手发作,一来可以镇住后面进的下人,让他们不敢不用心伺候;二来能得祖母的几分看顾,她和涵哥儿以后在府里也能过得好些;再者,外人对她的行为也无话可说。
王桢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然后在王老夫人身上蹭了蹭,表现得与她更亲近一些,接着又低声说了一些感动的话。
☆、第12章 春节
这是王家出孝后的过的第一个春节,王家过得颇为隆重,从进了冬月开始,裴氏作为宗妇,就开始准备过年的事宜。
到了除夕夜,全家人先到祠堂祭过祖,然后再到大房吃团年饭和守岁。
哪怕是没有春晚和明星的年代,在守岁的漫漫长夜,其实也还是有很多的娱乐活动的。府里的少爷们在涟哥儿的带领下,全都到外面放烟花去了。王老夫人则与三个儿媳妇凑了一桌在玩叶子牌,王桢和王楹分别坐在王老夫人和蒋氏旁边,帮王老夫人和蒋氏看牌。
王檀也与王槿,王椒凑在一张小桌子里玩骰子,三人的桌子前面用小碟子装了一些金裸子。。王檀的碟子上金裸子是堆得最满的,最少的自然是王槿,盘子里稀稀落落的只放了十几个金裸子,而且这些金裸子似乎还有继续减少的趋势。每次摇骰子的时候,王檀看她几乎手都在抖。
其实王檀挺同情她的,庶女,生母又不受宠的,身上应该没有多少钱财。但嫡妹要拉着她来凑桌子,她心里不乐意却不能拒绝,刚才王檀就看到王槿答应得很勉强。而偏偏王椒还有个坏毛病,喜欢耍赖。当然,王椒在王檀手上吃的亏多了,不敢跟她耍,于是所有耍赖的劲头就全部冲向了自己这个庶姐。
就比如说现在,王槿好不容易赢了一把,王椒立马黑着脸对王槿道:“我明明已经十七点了,你怎么可能摇出三个六点,你是不是耍诈?”
王槿则连忙道歉:“对不起,七妹妹,我重新再摇一遍。”说完就将骰子放回盅里重新摇起来。
王檀见了,只觉得无趣的很,将骰子扔回盅里,道:“不玩了,没意思。”
王椒今天输了不少的金裸子,现在一心想要赢回来。见王檀不玩,不乐意的道:“八妹妹,你怎么可以这样,赢了钱就想走。”
王檀将金裸子装进荷包里,面无表情的道:“玩骰子本来就有输有赢,难道还非得等到你赢了我才能走。”说完不再理她,抬起头对王槿道:“六姐姐,我们一起去外面看烟花去。”
王槿看看王椒的脸色,再看看王檀,然后道:“嗯,好。”说着快速的将金裸子装起来,准备起身。王椒鼓着眼睛瞪着她,怒气腾腾的道:“你不许去!”
王槿犹豫了一下,但摸着手里已经扁下去的荷包,最后还是壮着胆子道:“对不起,七妹妹,我先陪八妹妹去看烟花。”说完就有些迫不及待的跟着王檀走了。
王檀走的时候,还故意给了王椒一个得意的眼色,气得王椒将骰子用力的扔到桌子上,然后握着拳头捶桌子一边叫一边抓狂。
而在另一边的桌子上,裴氏犹豫了一会,最后将一个七筒打了下去,她下家的蒋氏刚要说话,她身边的王楹连忙抢着她先开口道:“七万,打七万。”说着就要伸手将蒋氏牌里的七万打下去,结果手刚伸过来就被蒋氏打下去了。蒋氏瞪了女儿一眼,道:“胡说!”说完将牌一翻,高兴道:“碰七筒,糊了,来,给钱给钱!”
王老夫人看着自己刚好缺了一个七筒的牌面,蹙了蹙眉头,脸色冷了几分。而裴氏同样看着自己故意拆开来打出去的七筒,先看一眼王老夫人,再看看一直高兴的蒋氏,然后才从自己前面桌子上拿了一块碎银递给蒋氏,有些不自在的笑着道:“三弟妹今日手气可真好,已经连赢好几把了!”心里却道,手气能不好嘛,好几张她打给王老夫人的牌,全都被她吃进去了。将蒋氏安排到王老夫人的上家,果然是错的。
蒋氏收了银子,然后看着自己桌子前面堆起来的小银山,心情大好。反而坐在她旁边的王楹,有些抱歉的对裴氏笑了笑,直到接收到裴氏令她安心的眼色,才在心里有些无奈的叹口气。
王老夫人看了一眼满面笑容的蒋氏,然后声音淡淡的道:“洗牌吧!”
带着王槿跑到外面转了一圈,看了几场烟花,最后又嫌弃外面冷,重新进来的王檀走到牌桌前绕了一圈。蒋氏见到突然出现的小女儿,停下手中的牌拉过她来关心,道:“刚刚走哪里去了,怎么一直没看到你?”
王檀伸手帮她打了一个一筒出去,然后道:“跟六姐姐去外面看烟花了。”
蒋氏皱眉道:“外面多冷啊,你身体不好,不要经常到外面去,吹多了冷风又得受凉。你要是觉得无聊,让莲雾和香橼她们来陪你打牌。”
王檀摇摇头道:“跟她们打牌还不总是我赢,有什么意思的。”然后又觉得在这里呆着也挺无聊,便又道:“娘,你打牌吧,我自己去玩去。”说完转身就走了。蒋氏在后面继续叮嘱道:“记得不要再到外面去了。”
王檀脚步不停,背着她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王檀在屋子里又转了一圈,发现王椒不在,王槿正一个人坐在屋子的一个角落里,拿着荷包在数里面的金裸子,翻来覆去的数了好几遍,然后叹了口气,将荷包合上放回口袋里。
王檀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六姐姐,我们来玩骰子吧。”
王槿锁起眉,不大愿意的道:“八妹妹,我……”她刚刚看得清楚,这个八妹妹根本是个行家,她和王椒的钱几乎全被她赢了去。她的荷包只剩那么几个金裸子了,若再被赢了去,还不知道怎么跟姨娘交代。
王檀仿佛知道她的顾虑般,又道:“来嘛,又不是你一定会输。若是我赢了,我顶多将赢来的金裸子全还你就是。”
王槿心里仍有些不大乐意,只是王檀已经这样说了,她又不好再拒绝,只得跟着王檀一起坐到了小桌子上。
王檀在自己的骰盅里投进了三个骰子,然后抬起头来对王槿道:“我让你一步,你先摇。”
“谢谢八妹妹!”说完也拿了三个骰子放进盅里,轻轻的摇起来。摇了一会将骰盅放下,有些忐忑的将盖子打开,里面正面朝上的是两个一一个三,一共五点。王槿在心里不由叹口气,这一把肯定是输的了。
王檀见到她的点数,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骰盅合上盖子,道:“轮到我了。”说完拿起骰盅快速的摇了一下,然后放到桌子上,将盖子打开。
王槿有些不忍心的闭着一只眼睛看过去,却见里面三个都是一,只有三点。王槿有些不可置信的将两只眼睛睁开,再重新仔细的看了一遍,见里面的确是三个一。
王檀对自己摇出这么低的点数并不在乎,对王槿道:“六姐姐,这把你赢了。”说完从荷包里拿了一个金裸子递给她。
之后几把,王槿摇出来的点数有大有小,但奇怪的是,无论她摇出来的点数是大还是小,王檀的点数却总会比她的要小上一两点。没过多久,王槿的荷包便渐渐饱和起来。若是现在,王槿还不知道王檀其实是在故意让着她的话,那她真的就是蠢到家了。
王槿感动的看着王檀,感激道:“谢谢你,八妹妹!”
王檀却像没有听懂似的,无所谓的道:“谢什么,那本来就是你赢的,玩骰子有输有赢,再正常不过,有什么好谢的。”
王槿低着头不再说什么,却是接受了她的好意。她与王椒王檀不同,她是庶女,生母又不受宠,她缺钱也需要钱。府里的下人哪个不是捧高踩低的,加上原氏又讨厌她们这些姨娘生的庶女,没有银钱打点,她和姨娘就是想喝碗汤都不一定能喝得到。但王檀帮她,她记她的情,虽然她可能并不求她念她的恩。
王檀道:“我们再玩几把吧。”
王槿还是知道做人不能太贪,要适合而止的道理,既然知道王檀是故意在让着她,她还怎么可能继续玩下去,连忙摇摇头道:“够了,八妹妹,我们还是下次再玩吧。”
王檀想着王槿输出去的钱应该差不多都“赢”回来了,便也不再勉强。
两人正准备收拾荷包,却见到王椒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看到王檀和王槿又在玩骰子,道:“你们玩骰子怎么不叫我,我也要一起玩。”说完伸手到口袋里要去掏荷包,准备坐下来。
王檀却收起了荷包,然后站起来,装得颇有几分可惜的道:“哎呀呀,七姐姐,你来晚了,我们都已经收手了。你自己去找你的丫鬟或其他人玩吧,妹妹先走了。”说完提着自己的荷包,慢悠悠的走了。
王槿怕王椒又拉着她要玩,急忙也跟着走开了。王椒看着她们两人的背影,气得在那里直跺脚。
☆、第13章 家
年初二是带着孩子拜舅舅家的日子,蒋氏和裴氏的娘家都在京城,路途遥远,除了年前让人送了年礼回去,年初二并不能回娘家拜年。原氏与王老夫人是同一个娘家,原家就在金陵,但今年原氏却也没有回去。原因是原氏的两位嫂子,原家的大夫人和二夫人今日来了王家给她们家的姑太太即王老夫人拜年了。
写到这里,就要先说一说原家以及王原两家的关系。
原家是乡绅世家,在金陵算不上望族,但称作大户还是可以的。王家在老老太爷考中探花入仕之前,与原家一样也是乡绅世家。王原两家算得上是世交,世代常有通婚。王老夫人与王老太爷就是从小定下的亲事,当时来说两家也算门当户对。只是后来老老太爷中了探花,这门亲事原家就有些高攀了。
丈夫有了功名,还是一甲探花,前程无量,王家老老夫人一时极后悔太早为儿子定下亲事,原本还想换个媳妇的。只是将自己的想法跟老老太爷一说,老老太爷却没同意。读书人最重名声,且他刚刚入仕,毫无根基,若得个无信的名声,于他的仕途无益,他才不干这样傻帽的事情呢。
老老夫人虽也出身不高见识有限,但胜在很听丈夫的话,丈夫跟她说了一堆堆毁亲的坏处,大部分她没有听懂了,但最重要的一句她听懂了,那就是毁亲会妨碍丈夫升官。行,丈夫不同意,那就不换儿媳妇了吧。虽然儿子娶不了高门媳妇有些遗憾,但以后有了孙子再娶高门的孙媳妇也是一样的。
老老夫人虽不是很满意王老夫人的出身,但她性子弱,向来不是能折腾的主,儿媳妇进门,婆媳也能和睦的相处。后来王老夫人又一连给她生下三个孙子,她便连那一点点不满也消了。
老老太爷是独苗,她也只生了一个儿子,老老太爷怕妾室有了儿子会生出二心,妻子性子又不强势,只怕妻妾相争闹得家宅不宁影响了他的仕途,干脆不让妾室生下孩子。因此老老太爷便也只王老太爷一个独子,连多一个的女儿都没有。老老夫人觉得自己没有为夫家尽到开枝散叶的责任,心中一直是愧疚的。现在儿媳妇一连生了三个儿子出来,儿媳妇在她心中的印象,立刻就抬高了三尺。
所谓身份地位决定家族关系,王原两家从前是世交,但随着老老太爷的官越做越大,王原两家的社会地位明显已经不在同一个档次上了,王原两家的世交自然也就没有以前那么世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