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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清莛就道：“出去走动总会长些见识，他心里年龄本来就小，要是这样做能弥补一二倒也有所值。”
任武昀顿时不语。
魏清莛叹道：“我知道孔先生的计较，他想做出一番事业来，这件事他本来是可以自己做的，但他戴上了桐哥儿，甚至让桐哥儿亲自动笔，可见他对桐哥儿的栽培。”
任武昀是见过桐哥儿画的画和那些地志的，其他的先不说，桐哥儿要真能将全国略略的走一遍写成书那都是大作为了，更何况，他是将各小地方也走了一遍，纵有不到的地方，也是偏僻之处。
任武昀犹豫道：“桐哥儿也有十七岁了，你也要准备给他说亲了吧，要是继续走下去，只怕要花费个十几二十年的时间，有哪家姑娘愿意？”
魏清莛对此却不是很发愁，桐哥儿对这件事并不坚持，只把当做学习一样来看，所以是可以随时叫停的，只是孔先生那里比较难交代，要是半途而废只怕辜负了孔先生。
只是桐哥儿亲事却很难找。他的情况几乎所有人都心中有数，好人家的好女孩都不乐意嫁给他，只是那些主动贴上来都不怎么好，她不愿意委屈了桐哥儿，道：“我先走开始慢慢相看，他年纪还小呢，等到二十二岁上下再成亲也不迟。”
任武昀就有些诧异，他是因为要等她长大，先前又在边关，这才十九岁才成亲的，怎么桐哥儿比他还晚？他哪里知道魏清莛是照着前世婚姻法规定的男子法定年龄来说的。
孔言措过来找魏清莛，道：“桐哥儿是不能出仕了，但他一身的本事，若只是做些山水墨画，最多也不过是一个大师的名号，于百姓却是无益，我的意思，他要是能用这身本事留下些什么东西，不说名垂千古，至少能书写青史。游历虽然苦些，但他有你相助，却不知比别人方便多少，这几年我们虽总是在外奔走，但吃穿用度无一不精，在这一点上你最是知道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说的是魏清莛要求魏青桐半年回一次家的事。
说来桐哥儿真的是很幸运了，要是一般的家族子弟，他们出去游历也没有这么便宜的。就拿孔言措来说吧，他虽然在外游历，但他每年还是要做一些事情挣钱。
家族虽然会供养他，给他提供一些便利，但不可能为他大开方便之门，毕竟孔家又不止他一个人。所以他每年也要做些挣钱的事，这也是为什么他前面二十多年来一直没能启程开始这个计划的原因，因为他没有足够的钱。
他是能吃苦，但那也就是相对于一般的世家子来说，和普通人相比，他的要求何止高了一点。最起码的一点，他不能走路去吧，那他就要马车和马，马车上的被褥要软和，还有吃食什么的要齐备，还要有一个随身伺候的人，这又多了一份开销。
要是生病了什么的，更是能够有足够的钱就地安顿下来，请得起好大夫，吃得起好药，孔言措虽然有理想，但也很惜命。
所以，就算他没有家室，没有儿女，依然要操劳不少事情。
但是桐哥儿不一样，他名下的产业很多，先不说王氏给他留下的那些，就是魏清莛给他的那些就够他用十辈子了。
而且他还不用自己打理，现在还是魏清莛帮他打理那些东西，不对，应该说是魏清莛底下的那些管事替他打理那些田庄铺子。
他想用钱，就算是不张口也有了，他想要舒适的生活，王廷日的店铺开遍了大江南北，可以说再没有比桐哥儿更好的条件了。最要紧的一条是，魏清莛从不会让他承担什么家族责任。
至于魏家，孔言措压根没考虑在内。
总之，他希望桐哥儿能有所作为，可以名留青史。
魏清莛沉默了一下，道：“桐哥儿总是要成亲的。”
孔言措笑道：“我也没让他将全国走一遍，不过主要的城镇走一边，其他的我不敢说，你要狠的心来，做多六年，有你和王廷日在一旁辅助，他总能走完的。”
魏清莛疑惑了一下，顿时了然，“您是让他先做笔记，后面再整理？”
孔言措点头，“我年纪大了，也就这几年还能在外头跑，再过几年也该颐养天年了。”
魏清莛沉思了一下，道：“这件事我得问过桐哥儿。”
孔言措嘴角抽抽，桐哥儿还不是听你的？不过他还是点头应下了。
魏清莛还没来得及问，在第二天的早上就发动了。
当时大家正在吃早饭，魏清莛刚吃下一个花卷，察觉到后见任武昀还在吃，她也就抓了一个花卷继续吃，等大家都吃完了，魏清莛才说自己要生了。
任武昀当时呆了两秒钟，之后就跳起来，小心翼翼的抱了她去产房。其实魏清莛想说她可以走着去的。
只是任武昀即使已经当了一个爹了，还是紧张不已，他在内室搓手走来走去，一个劲儿的问道：“是不是很疼？”
“你饿不饿？要不要再吃一点？”
“孩子听不听话，他们有没有踢你？”
魏清莛烦了，正好稳婆也觉得他聒噪得不得了，委婉道：“四公子，这是产房呢，您还是先出去吧，您放心，才我看过了，胎位很正呢。”
任武昀就弯腰给魏清莛盖了一下被子，拍拍她的手臂道：“那我先出去了，你要是疼得厉害了就叫我。”
稳婆和医女哭笑不得，就算是叫你又有什么用？都督府已经有一位大少爷了，怎么四公子还是这么紧张？
稳婆问魏清莛，“夫人，您要不要还吃些东西？”
魏清莛摇头，“我才已经吃饱了。”
稳婆就点头道：“那等一下您照着我的话做，您放心，我们才都看过了，胎位很正呢。”
门外的任武昀也在吩咐阿梨，“你进去里面看着，要是难产就保夫人，一旦出事立马出来禀报。”阿梨满脸严肃的点头。
第二百十三章 难产
任武昀在外面急得团团转，不远处一溜儿的候着三个太医，小老虎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乖乖的抱着一只小兔子在一旁陪着父亲。
屋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任武昀心急，跑到窗口底下趴在窗上听。
三个太医同时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小老虎有样学样，也跑过去听，只是他人太矮，竟然勾不到，聪明的他不敢这时候找父亲，只好可怜巴巴的看着小舅舅。
桐哥儿扯了扯嘴角，抱起小老虎，父子俩的脑袋就靠在一起……
三个太医的头更低了……
魏清莛知道生产的时候最好不要大喊大叫，不然怕是力气流失得更快，所以她咬住嘴唇用力，只是疼痛之中难免也有低低的呻吟声。
外面的任武昀听了额头冒汗，桐哥儿也着急不已，小老虎还小，只知道娘亲要生小弟弟了，却不知道娘亲为什么会这么难受，这时候难免一愣，楞过后这小子就犯浑了。
小老虎滑下魏青桐的怀抱，一下子就要冲进去，还是门边的丫头眼疾手快，但也只是勉强拦了一下，任武昀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儿子，啪啪两声，毫不客气的打在他屁股上，怒道：“你闹什么？不知道你娘在生小弟弟吗？”又叫来日泉，道：“把他抱下去，不许他过来捣乱。”
“我不，我不，我要留在这儿陪娘亲，爹爹，爹爹，你不是说娘亲要把弟弟生下来吗？怎么还不生？”
魏青桐见姐夫在暴躁边沿，连忙上前抱住桐哥儿，低声安抚道：“很快就生了，以前生你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你要听话，要是吵到你弟弟，他就不出来了。”
“胡说！”小老虎理直气壮的反驳，“我爹说我是从马场里头捡的，怎么会娘生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桐哥儿微微张着嘴巴，眼里闪过迷惑，不确定的道：“孩子应该都是母亲生的吧？我记得当时你就是从房间里抱出来的啊，红红的，皱皱的，长得可难看了。”
这下子连任武昀的头也低下了。
任武昀冲日泉使眼色，日泉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上前一步道：“桐少爷，大少爷，我们不如到外头等去？”
桐哥儿和小老虎齐齐摇头，桐哥儿保证道：“我再不说话了。”看向小老虎，小老虎也赶紧点头，“我也不说了。”
任武昀这才勉强同意他们留下。
屋里，魏清莛已经到了关键时候，稳婆稳稳的笑道：“夫人，已经看到头了，我没说错吧？胎位正着呢。”
“来夫人，跟着我呼吸，再使两把力气，孩子就出来了。”
魏清莛满头大汗的微微点头，闭了闭眼，照着稳婆的话使力，没多久，就感觉到什么东西自自己体内滑落。
“生了，生了，夫人大喜，是位少爷呢。夫人先歇歇，我们等一下再来接另一位少爷。”说着看向阿梨，阿梨赶紧让人送准备好的汤水上来给魏清莛喝下。
前去查看的稳婆却突然变了脸色，向另一个稳婆使眼色，那个稳婆会意，也上前摸了摸，又看了看，看向医女。
医女就笑着上前道：“夫人，我给您把把脉，看什么时候发动。”
生孩子嘛，也是危险活，魏清莛表示理解的伸出手……
阿梨一直仔细地看着，稳婆脸色一变她就知道不好，见医女神色也微变，就知道事情有变。
医女把完脉安抚了一下魏清莛，就让稳婆们看着，打算出去和御医们商量一下。
只是没想到她才走两步，魏清莛就喊肚子疼，医女连忙让稳婆先接生，自己出来找太医。
阿梨心中着急，既想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又放心不下这里。
任武昀见医女出来就皱眉：“你怎么出来了？”
医女行礼道：“四公子，才夫人生下了一位少爷，只是，只是夫人肚子里还有两个。”
吴太医脸色微变。
任武昀呆了一下，继而大喜，哈哈笑道：“不亏是爷的种，小老虎，你一下子多了三个弟弟了。”
小老虎闻言眼睛一亮，继而有些懊恼道：“可是我只抓了两只兔子怎么办？”
吴太医见状，赶忙上前将话题扯回来，“可是胎儿有什么不妥？”
这句话一出，任武昀也想到了，眉毛高高挑起，问道：“是啊，不是说是双胞胎吗？怎么变成三个了？”
医女低声道：“下官把过脉，一个孩子的脉象很弱，而且，”医女看了任武昀一眼，道：“两个孩子的位置是颠倒着来的，也就是说有一个孩子的脚是朝下的，才稳婆看过了，两个孩子几乎是抱在一起的。”
三位太医闻言俱都变了脸色，这样要怎么生？而且其中还有一个孩子的脉象弱，要是一个处理不好，那个孩子说不定就……
吴太医见任武昀寒着脸，其他两位太医俱拿不定主意，只好上前一步道：“四公子，得早点拿主意，孩子可等不了。”孩子要是在里面呆久了，说不定两个都保不住。
任武昀几乎想要狠狠地瞪吴太医一眼，但也知道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不然只怕会影响到魏清莛。
“那你们说要怎么办？爷把话放在这儿，要是夫人和孩子正出了什么事，爷就让你们跟着他们陪葬。”
三位太医就苦笑一声，他们就知道是苦差事。
“不如让稳婆将孩子分开，只要将一位少爷生出来，再将另一位少爷的胎正了……”
“我去开药。”
另一位太医就有些犹豫的看向任武昀，“如有需要，我可针灸。”
任武昀沉着脸点头，“我陪你进去。”
太医就松了一口气，其实京中很多人家是都知道他有这门技艺，但大多数人都是视而不见的，宁愿产妇和孩子……也不愿他针灸。
他这几日一直听吴太医说四公子夫妇情深，这才试探的一说，如今四公子既愿意陪他进去，那就是认同了，他也就不怕四公子秋后算账。但他还是声明道：“医女功力不够，下官这才要亲自施为。”
任武昀点头。
医者也和其他的手艺人一样，大多不愿意将自家的手艺外传，而医女能学到的也是皮毛，她们大多数是作为一种传声筒的存在，如今医女没那个本事，也只好让太医亲自出马了。
里面的稳婆得了吩咐，就斟酌的对魏清莛道：“夫人，如今您肚子里还有两个孩子呢，只是两个孩子都抱在了一起，要想将他们分开，我们要按您的肚子，有些疼，您可得忍住啊。”
魏清莛一呆，连忙问道：“还有两个孩子？”
稳婆点头。
魏清莛脸色微变，脑海中第一闪过的却是连体婴，“孩子不会是连在一起的吧？”
稳婆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魏清莛说的是什么，连忙摇手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