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八岁的她读的是小学三年级,因为父母早早离异,而且都十分不负责任地将她扔给了双方老人抚养,而他们达成的协议是:小孩小学时期在女方老人这边生活,初中在男方老人那边,至于高中的话,念不念的成还是个问题,到时再另作打算,所以,八岁时候的她是生活在乡下的外婆家里的。
老人另有孙子要带,女儿留下来的拖油瓶说到底是跟别人姓的,老人也不太上心,早早就把她给扔去了寄宿制学校。
在那里,她便认识了桃源。
正回想着的燕子泓,突然感觉四周的红砖瓦房如同烟雾般飘散而去,随即映入她视线的正是伴随她小学六年记忆的学校建筑与那200米的简陋操场。
操场上,一个衣着脏旧的女孩正跌坐在操场的草地上哭的涕泗横流,一个像胖墩一样的男孩正手忙脚乱地笨拙地安慰着女孩。
这一幕如此的熟悉,熟悉到令一旁的燕子泓笑出声来,这正是她第一次遇见桃源的场景。
犹记得他们小时候都长得不太好看啊,一个瘦里吧唧,黑不溜秋,还整天穿着脏兮兮的校服,头发也不常洗,作为女孩子她当年实在很失败。一个则胖得十分营养过剩,五官都挤在一起难以分辨,最大号的校服穿在他矮小却又巨胖的身体上,显得十分滑稽且丑陋。
这难兄难弟一般的相遇,奠定了他们接下来几年的患难情谊。
只可惜这段好时光在上初中的时候便被掐灭了,燕子泓有些感慨万分地想着,突然,四周的场景再次变换。
这次的场景却是在一个比较阴暗的阁楼里,燕子泓有些恍惚了,这到底是真是幻?这分明是她初中三年的住所,她初中被接过去爷爷家里,因为大伯家没有多余的房间,而唯一的客房在堂姐强烈的要求下改为了书房和储物间,而原本是储物间的阁楼就给了她住。
这三年说起来过的也还不错,只可惜依旧是影单影只,低调的有些自闭的她却再也没有像小学那样的运气,碰到一个胖子难友了。
最让她怀恋不已,在她生命中留下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就是高中了,回到外婆家那边,打算继续读高中的陈燕用在初中几年积攒下的零花钱和零碎的暑寒假工钱交了学费与住宿费,进了当地小城镇里的一家职中。
本打算也过着像初中一样的平静生活,老老实实念完高中就出去打工算了,学历这个程度作为打工妹来说,已经足够了。
那时的她完全想不到,随后来的日子是那么的惊奇,完全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与发展,打开了她人生的另一扇窗,窗外的世界正是她过去十几年贫乏枯燥的人生完全无法比拟的。
☆、第十八章:未妨惆怅是清狂
“我的天空多么的清新,透明的承诺是过去的空气,牵着我的手是你,但你的笑容却看不清……”
一阵低沉的男音伴随着吉他独有的零星碎声营造出的忧伤感萦绕在燕子泓周围,眼前白雾弥漫,仿佛来自天堂的奏鸣,指引着她步步靠近一片虚无的前方。
她此刻从所未有地清醒,她明白自己是坠入幻境中,亦或许身处往日梦境,过去发生的事情重复着它的轨迹,再一次在她心中烙印下痕迹。
她记得在入住职中的前一天,置办开学物品的她在那个不大的小城镇里的镇中心,看见了阔别三年的他。
他依旧还是那副胖胖的模样,但身高却拔高许多,正抱着吉他自娱自唱,那首王力宏的《唯一》。
她仿佛着迷一样,重新审视着这个亦真亦幻的他,她知道,他等会就会看到她,然后与她相认,随后仿佛每对情侣在一起的过程一样,与她相约游玩附近的景区,给她买最漂亮的裙子,带她去看从未看过的电影,给她买好吃的,会在她生病的时候照顾她,拖着她的手逛商场……
尽管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丰富,她明白这些其实都是情侣间最普通的过程,可是除了他,却没有人知道……
那是她第一次被人单独约出来,在此之前无论是男是女都从未有人这样约过她。
也没有人知道,那是她第一次收到别人买给她的漂亮裙子,在此之前她都是穿旧的或是自己去买的廉价衣服。
也没有人知道,她从没有看过一场完整的电影,也是第一次与他人步入电影院。
也没有人知道,第一次有人愿意请她吃路边的小吃。
也没有人知道,第一次有人送她一只毛茸茸的玩偶。
也没有人知道,在她贫乏的十几年生命里,第一次生病是有人陪伴照顾的。
除此之外,还有无数的第一次,教会她弹吉他,玩乐器,教会她上网,玩游戏,买各式各样的书籍送给她,那种每一天都有不同惊喜的感觉,那种每一天都在丰富的精神与物质馈赠,让她习惯了孤独贫乏的生活翻天覆地,她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战战兢兢,似乎上天突然砸了个这么奢侈的大饼给她,是为了让她付出更大的代价。
她毫不意外地爱上了给予这一切的他,对她而言,他不仅仅是可以撒娇,爱恋,倾慕的情人,更是她心底所有的美好,是他赋予了她另一种生活方式,也赋予了她全部的美好。
她那个时候不懂什么叫浪漫,但她懂的什么是幸福,她想,这就是吧,愿意陪他一起就这样,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直到海枯石烂,直到地老天荒。
即使后来她成长了,懂事了,阅历也逐渐丰富,逐渐融入社会,认识了各式各样的朋友,也遇到了不同男生的追求,但她始终无法将重心离开他,甚至乎,只要他愿意,她随时都可以为他做任何事,犹如最至死不渝的爱人,也犹如最亲密无间的亲人。
尽管如此相爱,他们还是不能免俗地争吵,争吵,争吵……有时候疲惫不堪,有时候难忍泪流,她不明白是什么让他们走到这一步,明明如此相爱,明明如此在意对方,为什么还要不停的争吵,此时她隐隐觉得了,也许之前的幸福都是为了这一刻埋下了伏笔,太过轻易得到的东西总是会伴随着无法预知的不幸。
再一次的争吵过后,她再也忍不住冲出口一句让她后悔至今的话:“我们分手吧,我们不适合,还有,我欠你的我会还的。”
幻梦中,那个弹着吉他的可爱胖子变成了高高瘦瘦的清俊少年,他正瞪大着那双时常带着笑意,最近却一直闪烁着冰冷怒意的桃花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随后,她此生再也不想回忆的场景出现了,他的眉头紧皱,苍白暗淡的唇色在灯火下透出一股令她恐惧的绝望。
“我TM真恨你,你一直都是这样,明明心里清楚我的心意,却喜欢一而再再而三地怀疑践踏,看到我为你像个傻B一样,你很开心吗?”
“分手?!好啊,除非我死了!”他冷冰冰地说完,僵直着身体,转身便出门而去。
幻梦中那个清俊少年也随着她的回忆,如烟雾般飘散而去,瞬间不见了踪影,徒留她陷入回忆的牢笼,徘徊在奔溃的边缘,泪流不止。
她记得很清楚,他那晚出门,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他们确实分手了。
从此,最美好缱绻的记忆,最刻骨铭心情意,最诛心痛苦的悔恨,日日夜夜地纠缠着她,她被他困陷在回忆的那座牢笼,像被判了无期徒刑的囚徒,日复一日地在那一寸三分的天地里虚耗生命。
佛教有云:人生八苦。爱别离、求不得、五蕴盛、怨憎会……她已占绝大部分,几苦缠身,解脱不得,犹如这漫天满目的白雾虚境,茫茫渺渺,不知何为所始,不知何为所终。
迷迷糊糊中,燕子泓再次醒来,入眼还是那抹古色古香。
心底大概也明了自己还在女尊国度,抬眼四顾,这是一间完全陌生又奢华的房间,身下床垫前所未有的柔软,纱帐前所未有的好看,就连离她不远的柜子图案也是前所未有的精雕细琢。
她稍加用力,想要坐起,却引来一阵抽痛,她不禁轻呼出声。
“醒了?”
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燕子泓终于放下了胸口那提吊起的心。
幸好,燕朝睿将她弄了出来,否则,她实在不确定会不会就此死在那“戒过府”里。
不顾身上的抽痛,她强自坐了起来。
“这是你的宫殿?”燕子泓不住地打量四周。
“对。”伴随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道人影出现在燕子泓的视线范围,只见对方一头如墨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衣着一身白色中衣,未长开的身子青涩中却带着端重的气魄。
一看见她,燕子泓就禁不住想起了戒过府里,她与燕朝桢暧昧周旋的一幕,看来她再次低估了燕朝睿,毕竟她是未来的太女,即便她比她小,年纪也未满十六,但也不可能青涩纯洁到哪里去。
但话说回来,她还是救了她,这份情她还是要承的。
“把我带回来,母皇不会降罪于你吗?”
“这个皇姐就不用担心了,你尽管放心地在我这里疗养吧。”
闻言,燕子泓心下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琢磨了一会,她还是决定先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事:“那个险些伤了我们的公子现在怎么样了?睿之可否带他来见我?”
此前她一直觉得这事算不上什么大事,自己不会受到严重的处罚,当然有着太女庇护的他也是一样,可是她料算错了,连她这个皇女都受了鞭挞之刑,他……现今也不知怎么样了。
“放心,那公子由我负责审讯,皇姐,你看小妹我像是阴狠毒辣之人么?”燕朝睿做了个鬼脸,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她很想吐槽,根据这两天你的表现,你的确很有潜质啊。
“哦,那就好,那母皇有没有说什么?”
“母皇只是说把你交与朝桢全权处置,把那两公子交与我全权处置,然后就没了。”
“既然如此,那你可否立即将他带来见我。”燕子泓一听便兴奋了起来,全不在意身上电击雷打般的抽痛。
见燕子泓如此兴奋的神情,燕朝睿的双眸闪过一丝阴鸷,但脸上却依旧笑道:“放心,我只是将他软禁而已,吃穿用度从不曾亏待半分,但如若我现在就将他带来,我恐有心人会说闲话,当务之急就是得养好你的身体,待你身体好了,我自会将他带来见你。”
燕朝睿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燕子泓也没有办法,毕竟她将她从燕朝桢的手中救出,并带回自己的宫殿,已经是很大份恩情,又怎么忍心为难于她。
况且那个似真似幻的梦境,也让她心神俱伤,短期内,她并不想见到他。
“唉……已经是入秋了啊。”燕朝睿低叹一口气,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到窗外。
“既然已经入秋,你为何只穿中衣走来走去?”燕子泓忍不住疑问。
“因为,这是个……秘密。”她顽皮地朝燕子泓眨了眨眼,眸光处却流转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霾。
“你要文艺,我不阻止你,可我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你得赶紧叫人端点吃的给我。”
她眼带一丝哀怨地看了一眼燕子泓,便吩咐门外的宫侍拿吃的去了。
“你先睡一会,吃的来了我再叫醒你。”燕朝睿见她一副萎靡不振的神情,便开口劝道。
“刚刚才起来,又要睡啊?”嘴巴这样说着的燕子泓,行动却完全相悖,只见她缓缓躺下,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却不安分地转来转去。
“我要出去一趟,先睡吧。”说罢,燕朝睿便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刚才坐起还不觉得累的燕子泓,一躺下去就觉得浑身舒适之极,身上的痛楚也减了大半,也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待她南柯一梦回来时,却发觉屋内早已点燃了蜡烛,半开的窗口外漆黑一片。
正当她努力坐起身时,一道轻柔又隐含气力的力量将她扶了起来,她转眼看去,竟又是燕朝睿那张美丽的脸。
“……我睡了多久?”她一开口便发觉自己的嗓音沙哑,喉头干渴。
“睡了几个时辰而已。”
“几个时辰?!”那岂不是睡了差不多7、8个小时,也难怪暮□临,原来她已经睡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