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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含雨这次一反常态的要随她去沛郡,她自然不会相信他是真的想要死在她怀里,但这戏既然开演了,她是定然会配合着唱下去的。他的质子身份是肯定的,但至于是哪国的质子,又和沛郡那些旧皇一族有什么联系,这些都是她需要去揭开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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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含雨身上仍然是那股淡淡的药香,因为逢着重病,那味道又更浓烈了些。他的脸色依旧苍白透明,眼底泛着一圈隐隐的青黑,显然昨夜睡得很不踏实。
舒妙烟心头一软,将他扶在塌上靠好,“你身子这个样子,还非要在外奔波,若是出了什么事,叫我如何向邵家家主交待?”
“不如你先回枫园休息,我回来再来看你,可好?”
邵含雨眼眶一红,紧靠在她臂弯里的胳膊有些微的颤抖,“妙烟,你这是嫌我累赘吗?”
舒妙烟叹气,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能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不要多想,这会不是都上路了?我就是担心你的身体,你若真死在我怀里,岂不让我抱憾终生?”
“抱憾终生吗?”邵含雨低低地应了一句,潋滟的眸光里刹时漾起一层雾薄,浓得看不清。
好一会,他忽然抬头,目光灼灼,“既是如此,那我为了你做个侧君又有何妨呢?”
“含雨……”舒妙烟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么句话来,怔了一下很快反应了过来,含笑道,“这件事我可要好好想想,可不能委屈了你才是。”
邵含雨浅浅地扯了下唇角,歪着头笑了起来,那笑容如夜半的春雨,悄无声息却轻润沁宜。
“妙烟,你可好些了?”他的目光很快便转到了舒妙烟的腹部,伸出莹玉般的细长手指,轻轻的抚摩了上去,“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肚子疼?”舒妙烟懒懒地笑,手指缠上他的发丝,动作绕起了几许暧昧,“现在已经不疼了,你看你真是我的良药呢,你一来我就不疼了,看来那点疼必然就是想你想的。”
邵含雨耳根一热,苍白的肤色透出几许病态的嫣红,“你真是越来越贫嘴了,有这么些贫话,不如留着去哄你未来的正君好了。”
舒妙烟未置可否地勾了勾唇角,挑眉道,“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邵含雨窘迫地别过头,岔开话题,“马车里远远就见到你捂着肚子,便猜你是肚子疼了,是不是吃了什么不洁的食物?”
“啊?”舒妙烟笑嘻嘻地向他又凑近了几分,“我早上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你可为我备着了?”
“我好饿,含雨……”
邵含雨被逼得没法,又羞又急,连忙伸出手将她的脸固定在眼前的数寸之处,转头对一旁低眉敛目做木头人的棉棠吩咐道,“棉棠,将备着的点心拿出来。”
棉棠连忙应是,红着耳根子从一旁侧柜里端了几盘点心搁上小桌,“将军,请用。”
舒妙烟笑笑,放开邵含雨坐直了身体,朝眼前的点心淡扫了一圈,“都是我爱吃的,含雨……”尾音拖得长长的,眼神则一动不动地凝着他,似是要看到他心里。
邵含雨在她深深的凝视下别开了眼,一时眼眶竟有些红了,“昨个夜里我等了你一夜,你……”说完他长睫一眨,竟是有几滴清泪滑了下来。
舒妙烟见状有些不忍,叹息着伸手将他脸上的泪水轻轻拭去,“你是个聪慧的,我不来是为你好,除非你并不是真心想要和我在一起,你说可对?”
指下的肌肤光滑柔嫩,她的眼底却渐渐涌起一阵悲凉。从没想到有这样一天,她们的距离依然这么近,却彼此都戴上了虚伪的面具。
眼前的邵含雨,眼前的茶点,眼前的车饰,一切都曾熟悉无比。她曾与他在这辆马车上共度了整整两个月,一路从沧城回京,言笑晏晏,相知相恋。而她却不知道,他的笑容背后,到底会是怎样的算计?是心寒彻骨,还是心酸无奈?
邵含雨的手渐渐滑下,轻轻环在她的腰间,他将头靠在她的肩上,似是有些疲惫,“妙烟,你先用些点心,别饿着了。”
舒妙烟不语,只轻轻地点了点头,稍微挪动了下身姿,以让他靠得更舒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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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外,鱼米正和乔安眉大眼瞪小眼。
“那些点心是给将军用的,你拎着做什么?”鱼米的口气很不客气。
乔安眉很冤枉,这会队伍已在行进,车里的两人还不知道怎么在亲热,她总不能突然闯进去找骂吧?
“将军让我拿着的。”乔安眉好脾气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沈绯,也不知这鱼米是个什么身份,居然在她面前这么嚣张,而这旁边的主子居然连眉头都不动一下,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这沈府出来的人实在是张狂得让人无法忍受。
这鱼米的神态气势,让她很自然地想到了当日在大殿上向舒妙烟挑战的人——沈玠。
想那沈相在朝中是低调得不能再低调,府里的人却是这副德性,实在是令她大跌眼界。不过,她是懒得和她计较的,主子曾说过,把脾气摆在脸上的人,那是无能,而笑里藏刀,那才是最高的境界。
“快把点心送进去!”鱼米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坐在马上目若寒冰,恨不能在乔安眉的身上戳出个洞来。
乔安眉慢吞吞地瞄了她一眼,这人还瞪鼻子上脸了,就凭她也想指使她?
“你听到没有?”鱼米濒临爆发的边缘,浓浓双眉下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就要迸出火来,“你要是再不送进去,我便叫你后悔莫及!”说完她从腰里抽出一根绿油油的鞭子,‘啪啪’地甩了两下,激得满地灰尘飞滚,有几根落下的树枝被抽得蹦了起来,险险地擦过乔安眉的脸颊。
乔安眉当即便冷下了脸。眼角扫了下挂在马背上的那个食盒,勉强压下了怒火,冷声道,“乔某只有一个主子,你还是好自为知才好。”
“你!”鱼米似乎被气得不轻,见一旁沈绯根本就是袖手旁观,不由怒意更盛,一双深遂的眸子里刹时便浓成了一团墨,“很好,乔安眉,要不让你后悔,我便不叫……鱼米!”
沈绯忍了多时,这会终于再也憋不出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又响亮,“好了,鱼米,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乔统领,我这老友脾气急,你可莫要和她当真才是。那点心可是我宝贝外甥一早就下厨亲手做的,你若不让将军堂尝了滋味,岂不辜负他一片苦心?”
乔安眉闻言,当下也笑了起来,“我这就送进去,将军早上还没用什么点心,正好。”嘴上如是说,她心里却是有些打鼓,那沈玠有那么好心?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下些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还是提醒下主子的好。
鱼米见她态度全然不一样,冷冷地哼了一声,将头别向一旁,粗声道,“公子的一片心意,竟叫些不懂事的人给糟踏了。”
乔安眉磨了磨牙,深吸一口气,隐忍地压下一肚子的窝火,一勒疆绳靠到马车旁,叩了叩车门,“主子,沈府的点心,你可要用点?”
“拿进来罢。”舒妙烟的声音懒洋洋地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这是沈小公子亲手做的,主子慢用。”乔安眉咬重了沈小公子三个字,很明显地提醒了下。
“呵,他有心了。”舒妙烟应得漫不经心。早上沈相递给她的时候,也曾叮嘱过,她自然知道是沈玠所做。
千安撩开车帘,将食盒拎到舒妙烟面前,语气也有些担心,“主子,这肚子究竟是为什么痛尚未查清,不如先不要用吧?”
舒妙烟正歪在一旁看书,眼角瞥见邵含雨咬着嘴唇明显很不满意又要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忍不住扬起了一抹笑,“既是人家的心意,我怎能不用,沈相岂不要怪我不懂事?”
千安无奈,揭开食盒,将面一道道点心摆了出来,摆完之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案上清一色的居然都是青团,如果说要是有什么不同,那至多也就是馅不同了。而自家主子——自小最讨厌的便是青团,又怎会从沈府里将这东西拎了出来?
邵含雨的脸色在瞥见眼前的青团时也明显地变了变,他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厌恶,挥手道,“撤了,妙烟最厌的便是这个。”
舒妙烟倒依旧是懒懒地挂着笑,将他挥在空中的手一拽便拽到了怀里,安抚地拍了两下,“含雨,他和你自然是不同的。我若是不吃,岂不是平白被人说了去?”
邵含雨犹自不甘地挣了挣,见她神情坚持,哼了一声别过脸。
舒妙烟慢悠悠地嚼着口里的青团,又歪到一旁看起了书。书卷晃在眼前,正巧挡住了邵含雨的脸,而她嘴里的滋味,真正是五味杂陈。
沈玠,他到底在想什么呢?青团是青团,内里却是红豆酥的味道。
虞三公子
舒妙烟不知不觉吃了不少青团,直到手里抓了个空,这才发现邵含雨正沉着脸忍无可忍地瞪着她。
“就这么好吃?”邵含雨恨恨地抓了个青团咬了口,“你不是最厌青团的?怎么他做的就不一样了?”
“原来竟是红豆馅的,外软内脆,倒是下了不少工夫。”才咬了一口,邵含雨便张口吐了出来,嘴角挂了抹讽笑,“我道他有多清高呢,还不是变着法子献殷勤。”
“献殷勤?”舒妙烟被一口茶水呛了下,差点便喷了出来,“含雨,你之前认识沈玠?”她是绝对不会认为沈玠会对她示好,这红豆酥味道的青团,指不定是他怎么咬牙切齿做出来的。
邵含雨冷冷地瞥她一眼,“不认得。”眼见舒妙烟还有点不甘心地瞄着自己手里的盘子,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恨道,“我就不给你吃,我不会做点心,怎么,你嫌弃我不成?”
他自小跟在母亲身边,身虚体弱,几乎是十指不沾阳葱水,加之身份比别家的男子自是要金贵一些,又哪里受过这种气?
可虽说点心不是他亲手所做,到底也是他一片心意,昨夜等了许久也不见她来,还是吩咐棉棠备些她喜爱的点心,这般想着她念着她,她居然当着他的面,将别人做的点心吃得那么香?
心里一阵气苦,他也懒得再看她,一扭身将自己埋进了塌子里,抄起薄毯偎了进去。
舒妙烟也不着急,反而气定神闲地又执起书,眯着眼睛看着津津有味。
邵含雨越想越气,干脆窝在毯子里无声地流起了泪。
好一会,轭轭的车轮声中响起了舒妙烟含笑的声音,“你真是个爱钻牛角尖的,这点心左右是接了,总是要吃掉的,难不成要浪费吗?人家的小姨可就在外面,难不成你叫我当着她的面给扔了去?我人都在你旁边了,你还计较这些个,真正是个不省心的。”
“就你这样还做侧君?那安亲王府里的人岂不是天天要打着伞过日子?”
邵含雨哼唧一声,忍不住接口,“打伞做甚?”
“被某人的眼泪水淹的呗。”舒妙烟笑眯眯地瞅他一眼,又将视线挪回到书上。
邵含雨又羞又气,一时竟再也说不出话来。确实,他这样子真正是小家子气了,虽说生长在商家,但到底也是个质子,爹亲虽说死得早,但大家之子该具备的又哪样没教过他呢?
那沈玠明明知道他的存在,却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吃酸拈醋,就凭这一点,人家都比他多了些做正君的底气。
想到这里,他猛然坐起身,慢慢挪到了舒妙烟的身旁,原先脸上那点愤然之色全然不见,声音软软地带了点娇慵,“妙烟,我头痛。”
舒妙烟不由好笑,这人还真正是个直性情,至少喜怒哀乐都在脸上,这会子也不知道是想通了什么。
“来,在我旁边躺会,你一夜没睡,头不痛才怪。”她话音刚落,邵含雨便自然而然地将头枕在了她的腿上,不一会就阖上眼不再做声。
舒妙烟凝着他带着青黑的眼圈有些出神,一时竟再也读不进眼前的书。以往他总是谨守礼节,甚少有这般亲密的举动,如今却做得这般自然,到底是心至所至,还是旁的什么原因?
她默默地看着他良久,就在她以为他已经睡着时,突然模模糊糊听到他一声低软的自语,“这次不比以往,有他小姨同行,所以你才这般顾忌,不再纵着我,可对?其实我是知晓的……”
舒妙烟不由莞尔,低头摸了摸指间柔滑的乌发,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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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前两天才下过雨,路上泥泞湿滑,马车走得并不是很快,直至夕阳落山之时,一行人才赶到了牡丹镇。
牡丹镇因为靠着京城的缘故,倒也物资丰足,热闹繁华。舒妙烟本想去邵家的云水客栈休息,转念想了想还是让乔安眉转道去了福来客栈。
“这路好像不对罢?”邵含雨靠在舒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