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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上的奴才你想怎么砸就怎么砸,那里面可都是爱新觉罗家的皇子皇孙们,你便是太子的儿子,也没有这般嚣张的道理。
天色渐暗,残阳西斜,晚霞的余晖犹如情人的胭脂,在昏黄的天边勾勒出一道细细的烟痕。
一阵马蹄声自远处奔踏而来,守门的卫兵们稍稍停下了关门的动作,伸了伸脖子向外看去,一声责骂刚想喷出,道道鞭影片劈头盖脸的打下:“都给爷滚开!”
四五个为守门的卫兵被抽的仰倒在地,其中一个涨红了脸颊,掳起袖子便要去追,却被令一人一把按住。“别去,那是贵人!”守城门地眼睛就要尖,那马背上的人虽没看清楚,但那一闪而过的漂浮在半空中的黄带子,可是瞧个仔细。
他寻思着,就不知道是那么位阿哥爷了,怎么这地匆忙?
胤禛一路策马,脸上神情极度紧绷,他昨天晚上便受到了大儿子受伤的消息,是以不惜把随行之人甩到了半路,一骑单行,狂奔了整天,终于才在城门将闭时堪堪赶回。
“参见过王爷……”见着突然出现的男人,底下伺候的奴才们呼啦啦的跪了一圈。
胤禛却毫不理会,直径向着嘉和院走去。
堪到卧房门口时,便听一阵女子呜咽的哭声响起,胤禛心中骤然一跳,再顾不得其他,猛地推开了房门。
便见那床榻上,一位面容凄楚的美丽女子正半搂着个五六岁大小的男童,不停的留着眼泪。
“八斤怎么了?”胤禛满脸紧张,神情中有着说不出的阴沉。
见着突然出现的男人,那女子也是吓了一跳,然而这惊讶之色却在下一秒,变成的哀伤与委屈她张了张嘴似乎有无尽的千言万语,但是最后却尽数化成了腮边的泪珠儿。
胤禛急步走上前去,一双眼睛细细地看着她怀中的孩童。
此时的八斤满脑袋缠着的都是厚厚地纱布,有浓浓的草药味从中冒出,就那般无依的靠在母亲怀里,小小的脸上全是痛楚的表情。
胤禛死死地捏住了拳头,连指甲滑破掌心流出血来,也不曾察觉。
“给王爷请安”立在床边的许太医赶紧跪在地上磕头道。
胤禛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字的问道:“弘旦如何?”
许太医道:“王爷放心,老臣刚给阿哥检查过了,阿哥头上的伤口虽然较深,但并没有碰到穴道之类的,对于未来不会有什么太大影响。这以后只需按时进药,细心调养,不出三月应可痊愈。”
胤禛听一张脸色却没有多少好转,只点了点头,沉声道:“爷就把弘旦交给你了,细心伺候着。”
“嗻!”挥退了许太医,胤禛坐到了床榻边。看着不说话,只在那里低头哭泣的妻子,一颗冷硬的心,全数化作了万般柔情。轻叹一声,把那母子二人搂在怀里,他沉声说道:“别哭了,爷不是回来了。”
甜儿一听,不禁嚎啕起来。
是其,整整一夜,胤禛便这样抱着她母子二人,直至天明。
男人回来后,不得不说,甜儿的一颗心也真的完全落了下去,便不再管其他,只一心一意地照顾着八斤。她一宿一宿的守在儿子身旁,无论是换汤喂药还是洗漱大小便。皆不假他人之手,一旁地胤禛见了,心中微疼,却在看到妻子满脸执拗的表情时,顿数化为了叹息。如此,在甜儿的细心照料下,不过半月,八斤的伤势便有了很大的好转,起码不再每日觉得头痛难忍,额上的那道口子也渐渐愈合结成了咖。
而这一日午后,甜儿正亲手喂着八斤汤药时,外面的小喜子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他因为护主不利,被胤禛打了五十大板,现下走起道来还不怎么利索。
“主子……”他走到甜儿身旁,脸色有些奇怪的禀告道:“太子领着弘燕阿哥来了。”
甜儿神情猛地一窒,半晌后,才冷冷地说道:“他们来干什么,莫非是看没把我的儿子砸死,现在又来补上一记。”
小喜子低下头,没敢吱声。
就在甜儿脸上犹如调色盘般变换无端时,那边的苏培盛却掀开帘子,恭敬地走了进来。
“福晋,爷和太子正往这边来呢……”
甜儿僵在那里,轻哼了一下。
“额娘!”床上的八斤,轻轻拽了她一下。
甜儿转过头,看着遭了这么大罪的儿子,心下更是难受。强忍了恨意,她略整了整仪容,提鞋下榻,向着门口处走去。
果然,不出片刻,胤禛便与一道体型微胖的身影,一起走了过来。
“钮钴禄见过太子殿下。”甜儿曲膝低头,口气冷淡地行礼道。
“弟媳快快请起”太子亲自扶了她起来,那温和的脸上,全是抱歉地神色:“都是孤教子无方才让弘燕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还请弟媳原谅则个。”说完,竟对着甜儿微微一礼。
若是不了解太子为人的,看见他这样,十之□都会觉得这礼陪的够有诚意了
然而,甜儿对与几年前的木兰之事可谓是记忆深刻。
要知道眼前的这个死胖子,可是为了陷害对手,连自己都可以赌出去的阴险之人。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有个这么阴险的爹,他儿子才会那样跋扈。
“太子多心了”甜儿低着头,不阴不阳地说道:“弟媳心里可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第64章 赔礼
甜儿语中的怨气;太子胤礽又怎么会感觉不出来;只是此事到底是自家孩子的不是;为了这,连皇阿玛都责骂了他好一顿。是以此时,太子面上做出副严厉样,对着身后的一位*岁的男孩子呵道:“弘燕;还不快过来,给你四婶婶陪个不是。”
“弘、弘燕给四婶婶道歉”只见这孩子走上前来,不情不愿地鞠了一躬,口中说道:“都是侄儿不小心,害得弘旦弟弟受伤;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
看着眼前的男孩子,甜儿就想起了儿子脑袋上的那两道伤口;心下依然生气,只是到底不好跟个小辈使劲儿,可也说不出什么原谅的话来,便只微往外侧了□,对着太子胤礽道:“殿下,里面请。”
胤礽转过头对着身旁的胤禛苦笑一笑,说道:“看来,四弟妹心里还是有怨啊!”
“弘旦是我与福晋的嫡长子”胤禛淡淡地说道:“此次弘旦受伤,她心神俱丧,此时难免有些情绪不稳,还望太子殿下莫怪。”说完,也做出了个请的动作。
胤礽无法,只得向里面走去。
便见,那一张大榻上,正躺着个头缠药布的小小孩童,虽然模样吓人些,可看起来精神还好。
见着来人,弘旦就要起身。
胤礽却抢先说到:“好孩子,快躺着吧!说来都是伯伯的不是,让你受苦了。”
弘旦平躺在床上,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从没有见过的人。
胤禛转了下拇指上的扳指,沉声说道:“这位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那不就是弘燕的阿玛……想到这,弘旦大眼睛一转,果然看见了在后面躲躲闪闪的弘燕。
“侄儿请太子伯伯大安。”弘旦躺在床上,很是乖巧的说道。
胤礽笑着应了声,而后转过头,把弘燕叫了过去,要其当着面给弘旦道歉。
“对、对不起!”弘燕讷讷了两句。
这孩子是太子胤礽与侧福晋唐佳氏的孩子,也是胤礽最小的孩子,平日里极受宠爱,所以养成了个骄奢暴烈的性子,此次,跟十八皇子也是因为一件小事发生了口角从而导致弘旦意外受伤。
为了这个他不但被康熙帝斥责,回到府里后也被胤礽狠狠惩罚了,是以现下也是真的害怕了。
面对着他的道歉,弘旦则是看了胤禛一眼,良久后才犹豫地说了声没关系。
近些日子,雍亲王胤禛因推广“冬季稻”之事,正是被皇上看重,声势大涨之时。太子胤礽实是不想因此事而恶了他。所以当知道弘旦受伤后,马上着人送来了各种珍贵的药材、补品。如今又亲自领着孩子过来赔罪,不管怎么样,这面上却是做足了的。
温声安慰了会儿弘旦,又留下十大箱赔礼,太子这才起身告辞而去。
他走后不久,甜儿便哄睡了弘旦,一个人出了卧房。
胤禛送完太子回来,没见着她,便问伺候的下人,福晋去了哪儿?被告知去看了二阿哥他们,胤禛微一沉吟,也没去找,只独自向书房的走去。
当晚,夫妻二人躺在床上,弘旦裹着小被子在两人之间睡的正香。甜儿手持香木扇,轻轻地为他打着风。
“可是怨爷?”突然地,胤禛这样问道。
甜儿一愣,看着男人直直望过来的眼神,不禁坐起了身子。
“爷为何这样说?弘旦受伤,妾身心里又急又痛,也的确对太子家的那孩子升起过怨罪。可是——”甜儿轻声一叹:“那也毕竟是个半大孩子……妾身现在只盼望着弘旦早些好了,其它的,真的已经不在意了。”。看着眼角处沁出细细泪珠儿的妻子,胤禛眼中划过抹心疼,轻叹一声,握住了甜儿的小手。
“难为你了……”他的甜儿,宁可自个委屈,也不愿给他添一点麻烦,这份心,胤禛又如何不知。
甜儿微微摇了摇头,张开小手,与男人五指绞缠:“弘旦受伤,爷的心疼不比妾身少上一分,如此——”亲吻了下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她含着眼泪轻轻地说道:“就足够了。”
胤禛:“…………”
在甜儿的悉心照料和各种好药的伺候下,两个月后,弘旦已是好了大半,头上的药布也拆了。甜儿细细地看了,那伤口处结了层厚厚地疤,想是用不了多久就会完全愈合。胤禛还特地讨了瓶宫里面特质的“去痕”圣药,甜儿给弘旦额头上抹了,效果还真不错,那本有半寸长的伤疤,如今已是淡地只留下条红痕。
孩子没有破相,甜儿着实松了口气。
弘旦闭门养伤期间,甜儿娘和相熟的五福晋,十三福晋等都常常过来看望,不时的与她说些宽心话,倒是解了她心中不少苦闷。而这一日,她正坐在榻上,看着弘旦一脸认真地写着大字时,小喜子掀开帘子走过来,对着甜儿道:“主子,恂贝勒府来人求见。”
十四阿哥?
甜儿点了点头:“让人进来吧!”
“奴婢给雍亲王福晋请安。”来人是个五十多岁,一身深蓝色刻丝绸褙子,带着银制首饰的婆子,看着就是主子身边得心意的。
“起来吧,可是十四弟妹让你来的?我记得弟妹她也快到临盆的日子了吧……怎么,可是送来什么好消息?”甜儿轻笑着问道。
“回雍亲王福晋的话……”那婆子满脸喜气的说道:“我们家福晋在昨晚为贝勒爷诞下个小阿哥,五斤二两,可健壮了呢!”
“哦?这可真是大喜啊。”甜儿全然一副高兴地表情说道:“这可得好好庆贺、庆贺。”
接了那婆子递过来的邀请甜儿参见小阿哥洗三宴的金帖,甜儿顺嘴一提的问道:“我记得你们府上的乌雅侧福晋也是该时候了生了吧。”
“说也巧”那婆子脸上笑意不减地继续道:“乌雅侧福晋也是昨儿晚上发动的,今儿早上就给贝勒爷添了位小格格。”
甜儿闻言微愣,随即有些啼笑皆非的想着,这妻妾二人竟会在同一天产子,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用人使了什么手段。不过这些和她自己关心不大,遂也只是摇摇头,失笑了下罢了!
这是十四阿哥第一个出生的嫡子,于情于礼,甜儿这个亲嫂子都得去的。所以一大早,她就准备妥当,又约了五福晋和十三福晋,三人在路上会和,一起向着十四阿哥的贝勒府邸中驶去。
到了地方,自有体面的奴才出来迎着,三人进了屋后,甜儿打眼一扫,却是发现此时屋子中已是莺声燕语各位佳人们座满了一屋,而其中又隐隐地,分成了两派。
其中一派是以八福晋为核心,便见这位浑身仙气十足的女子,正坐在床榻旁,拉着十四福晋的手轻轻地说着什么,两人笑语不断,看上去便亲昵实足。而另一边,则是以一位身穿华服的女子为核心,便见其年约三十七八,双眉飞扬,目光逼人,鼻梁如男子般挺直,一看便是个性格倔强地人物。
此人甜儿却是识得的……
“参见太子妃娘娘”三人走上前去,对着那女子俯身道。
“多礼了。”太子妃石氏,手微微抬起,上下看了三人一眼:“都说四弟妹、五弟妹和十三弟妹交情非凡,今儿见了,果不是如此,连参加个满月宴都要一起走。”
“只是半路碰上的罢了!”十三福晋兆佳氏微微笑着说道。
太子妃石氏不可置否的挑了下眉,随后,转过头大有深意地对着甜儿道:“前段时日弘燕给四弟妹添麻烦了,我已经让她额娘狠狠地罚过了,想来那孩子也会变得老实些。”
甜儿一听,不禁暗叫了声:“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