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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有时候是沈宽来这元昊楼吃饭时酒多了不意外透露三两句,他鳏夫多年又没再娶,唯独觉得亏欠了这个女儿许多,没能够教养好,怕日后嫁不得好人家。
英娘倒是劝他放宽心,思妍虽然大大咧咧却心地善良,总会有人家喜欢,临安城那么多人家慢慢挑就是了,不过这话究竟解不开心结,英娘也是外人不好管一个鳏夫太多,这始终是沈宽一块心病。
沈思妍大小姐可不知道她爹那边那么纠结,还是一贯没心没肺过日子,就宝儿来说,她也觉得沈思妍其实是个很不错娃,率性豁达就不信没有人能够看得到她好,同样她和思妍都觉得现在还小嘛,宝儿虽然明知道这时代十五六嫁人乃是常理,可是心里头依然觉得那还遥远呢,这事不急。
唉,儿女到底是父母债哟,俩个女孩子没心没肺,可愁死家里头大人了。
这话也不多提,只是宝儿看得透楚家和她差别,思妍却没那么多想法,只觉得楚原白一贯让她觉得高高在上如此优秀,就是在阮宝儿面前从来好没话说,小丫头思想单纯,又有些敏锐,对别人敏锐,就觉得这楚原白吧,算得上是个非常好良人,没想过他家那些复杂背景。
这会儿听宝儿如此说倒有些不满:“宝儿你这叫啥话?什么啥门户?若是喜欢,管他是天王老子还是那街头要饭,那也都是好,若是不喜欢,切,皇帝老儿我也不嫁呢!”
阮宝儿闻言哈哈一乐,顺手将切好五花肉放进锅里头,然后便用黄酒,香葱,姜,糖,酱油拌匀在肉里头,放置在砂锅里头闷炖,才道:“说得好,思妍你有志气哦,佩服佩服!”
眼见得思妍得意着,又道:“去,既然要帮忙,帮我去把那个笋,虾仁剁碎了,要细细剁啊,一会给你炸春卷吃!”
思妍一听便乐意,卷起袖子道:“没问题看我!”
眼看着沈思妍在那里头挥汗如雨剁陷,她这头开始做鱼羹,今日她倒是真要准备卯足劲来好好显显身手,一来楚原白多年未见也想让他开开眼,他那日看起来对自己这手艺还是颇有期待,怕人家失望。
二来阮天昊这也有值得庆祝事情,毕竟那球场风采确实不俗,不得不说,阮天昊几个在比赛场上英姿飒爽样子帅呆了令她引以为荣,这可是她哥哥,尽管那是名义上可是知道人不多是吧。
她今日要做,是名满天下几道浙菜代表,东坡肉,西湖醋鱼,生爆鳝丝,龙井虾仁等。
英娘这里最大优点就是菜色原料都是最新鲜最好,英娘从来不欺客,用料都是新鲜货,比如说这醋鱼,用是西湖鲤鱼,个大肥厚,肉实腥淡,养了一日土腥气已经散得很淡了,下锅加葱,姜丝煸热,加水炖熟,又将那汤汁捞出来加酱油,盐,米醋另行加热,滚上来淋上淀粉勾芡,红彤彤稠汁水淋在鱼面上再些姜丝青葱便成了。
这菜烧得好坏,无非两样,火候把握和调味精准,宝儿这些日子花心思研究早就是熟透了,只见她锅铲翻飞,几下功夫,一道醋鱼,一道鳝片,一道银丝鲊鱼,已经烧好,这时候一边东坡肉已经炖好,连带那猪蹄也已经炖烂烂了。
宝儿将那烧得红彤彤琥珀一般东坡肉取出来装盘,又将猪蹄捞出来,酥烂烂皮化肉滑,用事先伴好调味料满头满脸伴将下去,托在大冰盘上,透明鲜亮琼脂肉衬得那晶莹剔透冰块儿煞是好看又激得人直流口水。
她这才将一通物事交给在一边流口水思妍:“去把这些先上去吧,别路上偷吃哦!”
思妍咽了下口水,白了眼阮宝儿,小心翼翼托着盘子一路送出去,来回几趟后道:“哎呀宝儿,快,还有几道呢?楚少爷他们来了,天昊哥让我提醒你一声,别忘了他糖醋肉!”
宝儿正忙得热火朝天,不耐烦道:“还有几道就好了,行了行了告诉他忘不了!”
思妍应了,又将一盘菠菜豆腐托了出去,正走间,桂娘又从外头走进来,唤了声宝儿。
这边宝儿忙不迭正将一盆腌制好排骨肉抹了淀粉下锅炸成金黄,爆热姜蒜,淋上酱料。
一家里头阮天昊最好吃肉,无肉不欢,只要他在,这肉食是少不了,正忙着她随口应道:“咦,桂娘哇,我哥他们不是来了么?你怎么不去前头陪着说话呢,到我这里来干啥?”
桂娘低头戳戳盘子里头生鱼头,随口道:“我嘴拙,还是让思妍陪着吧,我帮你,你这里有做鱼丸么?”
宝儿一愣,睨了眼桂娘,后者低着头不抬,磨磨唧唧,不由惹得宝儿咯咯一笑道:“放心,强子哥早八百年就说了要吃这道菜,准备着呢,要不,你帮我?”
桂娘笑眯眯点了头,挽起袖子二话不说按着吩咐将鱼肉剔除骨头,搅成肉糜,细细去了刺,再交给宝儿,她一边将肉糜倒手中握拳一挤,从虎口出挤出个肉团来,一个个就着汤锅下了做成鱼肉丸。
这边最后就剩下这时代最不可缺少一道春卷一道东坡羹。
春卷皮英娘早就给赶制好了,将跺好馅料包好,下油锅里头炸着,一边嘱咐桂娘帮着把荠菜冲洗去苦汁,抹上生油在锅边和瓷碗,放进菜,米糁,水和少量生姜,用油碗盖上,待生菜气味出尽,再在锅上边放置蒸屉蒸米,盖上锅盖,米熟羹也正好。
等春卷炸完,这边羹也就完备了,桂娘端着上菜,宝儿则去屋里头将自己个收拾收拾擦了汗,换了身衣衫这才出去雅座。
雅座里头正吃欢呢,宝儿也不打招呼,管自进去笑道:“家常小菜,可还和口味?”
楚原白看宝儿进来,搁下手中筷著,站起身来笑道:“宝儿妹妹来啦,快坐吧,本听子凌兄弟成日吹嘘倒还有些不信,看来是我小瞧宝儿了!”
阮宝儿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来,花子凌得意洋洋接口道:“可不是?鸿逸兄你这回信了吧,罚酒罚酒,前些日子还半信半疑呢!咱们宝儿那手艺能差?”
楚原白倒也不推辞,点头爽快地道:“该罚该罚,我自罚三杯!”说着接过来花子凌急吼吼筛上来一杯满满当当蔷薇露便是一口闷。
阮宝儿第一次看到楚原白这样优雅做派人也会如此豪爽,愣了下道:“哎哎哎,强子哥,今日可是给接风洗尘,大家都是朋友呀,你灌楚哥哥酒干嘛?”
花子凌眯着眼笑:“嗨,怕啥,喝点小酒就醉了人怎么当官?放心,楚大少爷酒量好着呢!”
“这酒后劲足,别那么猛喝,吃点菜垫点肚子再喝就是了,今日大家都是朋友随意吃喝,可别学你们交际应酬只知道灌酒才是!”阮宝儿道,又对阮天昊道:“哥,你也说一句,别只顾闷头吃!”
阮天昊斜睨了眼,冷漠道:“楚兄弟酒量不必担心,而且一贯有分寸很,姆妈都说了今日不必拘束,你休担心!”
花子凌也道:“哎,就是,宝儿你也别忙了,坐下来吧,先尝尝这个,咱们刚刚和李大人应酬了一番,恩师赏了一贯顾渚紫笋茶,这可是进贡上品茶,可香呢,来,累了吧,坐下来歇歇赶紧!”
宝儿倒也是累了,便也不客气,接过来便喝,花子凌盯着她品下一口问:“咋样?可口不?这茶在行都里头可没几个地方能喝呢,上次我去武林园这茶人家还舍不得拿出来让大伙吃呢!”
宝儿还没说话,思妍再一旁冷冷一笑道:“我说强子哥,你也好意思把你风流史拿出来说啊,这茶怕不是人大人赏,是你哪里个思慕你相好给吧!”
花子凌眼一瞪,道:“我说思妍,你怎么老是和我过不去啊,一个姑娘家懂什么相好,也不知羞,告诉你呀,这话在这里说说不要紧出去可别乱说,小心你嫁不出去!”
思妍嗤声道:“敢做还不敢当么?你敢做,我还不敢说嚜!”
阮天昊扔了一块肉进自己口中,冷不丁道:“行啦,你俩个有完没完,吃饭那么多话!”
他这么一说,花子凌便不敢再吵,思妍还想再刺一句,被阮宝儿扯扯衣袖使个眼色坐下来不响了。
一时有些沉闷,楚原白笑道:“今日大家本来是乐呵一番,也别拘礼,斗嘴嚜就算了,有酒有吃,要不再来些个游戏吧,可别糟蹋了这桌子好菜!”
阮宝儿一听乐意,拍手道:“这个好这个好,嗯,有什么乐子呢?”
第十二章取菜名
花子凌听闻要玩,立马又有了精神,插嘴道:“咱猜枚行令如何?”
思妍哼一声道:“又是那大酒楼里头和姑娘学来玩意吧!”
“那要不你说玩啥好?”
思妍平时自喜欢玩弄棒枪,踢毽子啥倒是有些名头,这些酒座上乐子便很少涉及,自然想不出啥来,眼巴巴看向宝儿,阮宝儿看看自己这一桌菜,不算刚刚那些零嘴糕点和冷菜,热菜有一盘西湖醋鱼,一瓯菠菜豆腐汤,一盘油光铮亮春卷,一盘烤泥鳅,三样热炒时蔬,一大盘子糖醋古老肉,一碗鱼丸汤,除了东坡肉和东坡羹大名鼎鼎不好改动外,其余也没啥大名头,便笑道:“猜枚啥我们都不精通,要不,几位哥哥都是学富五车人,这里头不少菜肴不过有些俗名,你们给想些个漂亮名头,日后挂出去大伯唱菜时候也好听一些如何?不拘谁先来,起头不论是花名还是曲名,诗词歌赋也罢,反正要大家公认好才能过,不过罚酒,我们女孩子酒量小,用茶代酒便好,如何?”
这本是玩乐,自然没啥异议,也不拘几个姑娘得是便宜些,反正这桌子都是老朋友了。
楚原白最大,大家都同意先从楚原白开始。
阮宝儿一指那菠菜豆腐汤道:“东坡先生几样小菜已然名满天下,咱就别去改动了,今儿个这道汤乃是为楚哥哥度身做,大人给取个名好让这道菜有个好兆头呗!”
楚原白看看笑起来一脸灿烂宝儿,那笑容带着一种很有感染力朝气,这种朝气,十多年不变,在深宅大院里头也罢,在客套诡诈官场也好,似乎很难再找出来一张,不由脱口道:“阳春白雪怕是太高雅,芙蓉出水又过于单一,要不,就叫翡翠思量水明秀吧,如何?”
阮宝儿几个女孩子闻言面面相觑了下,还是宝儿道:“这雅是雅了,可有出处?”
楚原白笑而不答,只是道:“可过得了关?”
一旁花子凌道:“不错不错,这汤明亮如秀水,鲜醇入口又爽淡清心,碧绿雪白交相辉映也有翡翠二鸟雄雌青白味道,加起来正好是翡翠水秀吧,这样写便宜些!”
楚原白未言语,倒是阮天昊沉吟一番道:“这名字倒是不错,不过比那阳春白雪难记些不通韵,宝儿觉得哪个好?这一桌子菜可是你做,自然你来拍板。”
阮宝儿这一次提议不过是想逗逗几个高材生乐子,算起来这几位也是当今名校才子,她道没真想弄出些名头来,这种咬文嚼字取名其实她一个也不喜欢,要她说菠菜豆腐就是菠菜豆腐,搞那玩意不过是高级大酒店噱头罢了。
不曾想几个少年倒一本正经起来,这时候齐齐看向她,弄得她有些措手不及,一眼看到楚原白明亮眼珠子不错落看着她令她极为不好意思,嘿嘿一笑脱口道:“哎呀楚哥哥取名挺高雅,我让姆妈日后就挂这个名吧,我们这也搞个高雅些菜名唬唬人呗!”
宝儿这么一说,其他几个人倒也不再说什么,轮着到了花子凌,宝儿指着他点着要吃两道菜道:“这烤泥鳅和鱼丸汤可都是你要,桂娘刚才可一再提醒我呢,你说叫个啥名头呢?”
惹得一旁听到桂娘立马低了头不敢抬头,脖子处粉红一片,思妍笑着扯她衣襟道:“别呀,抬头呢,又没说啥你羞什么!”
花子凌也不在意,指着肚子里一包黄澄澄子泥鳅道:“满腹经纶金麟汇!”
此言一出,阮天昊嗤一笑脱口道:“俗!”
花子凌眯了眯桃花眼,哼了声道:“嫌我俗是不?得,这道汤我高雅些!”指着用浓厚高汤调制鱼丸道:“‘烟花江畔美人缘’,如何?”
阮天昊一哂,冷笑道:“你除了俗,和色,还有别不?”
花子凌恼了,道:“那你有好名字不成?”
阮天昊看看那浓浓一片偶尔浮着一两洁白鱼丸汤,道:“‘烟云陇头车马空’!”
他这么一说,几个人静了下,楚原白开口笑道:“还是咱们大才子有意境,深陇空山,美人难寻,车马空回,此城以为叹也,好名字!”
楚原白这么一说,花子凌也摊摊手表示服输,老老实实罚了酒,这便轮到阮天昊取名。
阮宝儿一心想着看这大家伙公认才子正有啥名头,一道鱼丸汤固然取得好,可是她是不太明白,想着那高深玩意毕竟离自己远,评判不出高低来,就想着为难一下,指着糖醋古老肉道:“哥,咱酒楼可不比那些一流二流,你别取太多词曲歌赋高雅名字,好歹给个通俗易懂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