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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狄将领死伤无数,元气大伤。就连身为大将军的长公主百里明姝也被俘。戎狄可汗要求和谈。
然北夏贤王和叶副将,因遭戎狄兵围攻而下落不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叶修勃然大怒,命人在坪野、青山以及绵延千里的沙漠山野中遍地搜寻。
这天晚上,叶宋和苏静已经数不清吃了多少天野果了,叶宋早就虚脱了,浑身不得劲。她趴在河边守了半天,也不见有一条鱼儿路过,不觉垂头丧气。赫尘呲了呲嘴,拱了满嘴的青草过来,想跟叶宋同乐。叶宋一度把那张长长的马脸推开,道:“老子不吃草。”
随后苏静从林子里转出来,手里拎了两只五颜六色的蜥蜴,看样子是刚被他搞死,双腿还在微微地四下乱蹬。叶宋回头一看,立刻头皮发麻,扭回头来。
苏静走到河边,蹲在叶宋身旁,把蜥蜴的皮去掉,随手就丢在了叶宋脚边。叶宋当即跳起来,一脚把那蜥蜴皮踹起,踢飞在苏静的脸上,连日的憋屈气终于在这一刻爆发,道:“拿开!恶心不恶心!”
苏静慢吞吞地把皮从脸上揭下,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番,才看着叶宋,道:“你害怕这个?”
叶宋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走开。苏静眯了眯眼,再端详一番,若有若无地勾起嘴角,唇边带了些许的玩味。天不怕地不怕的叶家二小姐,居然怕这种一颗颗小疹汇聚而出的五颜六色的如鸡皮疙瘩一般的东西。他放下蜥蜴皮,把蜥蜴身上的毒腺取掉,用流动的河水反复清洗,然后拿回来架在火上烤。
等烤好一只以后递给叶宋,叶宋顿了顿,还是接过来用手指剥开嫩肉就开吃,见苏静也吃,便随口一问:“你以前吃过这个?”
“没。”
“那你怎么知道烤这个来吃?”
苏静悠悠道:“以前在外打仗没有军粮的时候,就抓山野里的野老鼠来吃,同样去皮上火就可以烤熟。”
他以为这样说,叶宋会表现出一点点厌恶或者恶心的表情,没想到叶宋意外的淡定,边吃边道:“哦,那还蛮巧的。我小时候没有吃的,也抓老鼠来吃,只不过不是野生的,是街头巷尾的那种过街老鼠。”
苏静错愕了一下,问:“你是叶家二小姐,岂会没有吃的?”
叶宋自己也愣了,她把潜意识的童年给说漏了,默了默,面不改色道:“小时候外公家闹过饥荒。”
吃了烤蜥蜴,苏静又去摘了野果。这么多天来叶宋第一次觉得吃饱了,没一会儿在火光的熏烤之下便昏昏欲睡。这时沙丘上起了风,在绿洲山谷里呼呼作响。后突然一道遥远的人声顺着风传进叶宋和苏静的耳朵里,两人顿时来了精神,纷纷循声望去。
沙丘一如既往的孤凉。等了许久,月夜下,那沙丘上出现一些跳跃的小黑点。随后黑点越来越大,轮廓也越来越清晰,是一支长长的队伍,叶宋没认清来人是敌是友,但却第一时间看清了他们的坐骑,道:“是骆驼。”
若是敌军或者是友军,都是骑马的。
苏静立刻站起来,道:“是穿往沙漠的商队。”
显然商队也发现了他们,有人高声吼道:“前面有火光!”
那是一口地地道道的北夏口音儿,听起来分外热耳。待人马走近一看,对方果真是一支商队,骆驼上都驮满了货物,商队里都是三大五粗的汉子,满身的汗味儿。他们听说苏静和叶宋是被困沙漠的北夏子民,当即豪爽地答应要带他们一起出沙漠。只不过他们甚少在这样的黄沙之地见到女人,叶宋身上的衣服有些烂,头发又黑又长,难掩女子体态,让商队里的大汉眼光动不动就往她身上瞟去。
苏静将自己的衣裳裹在叶宋身上,紧了又紧,又微微俯了俯头,唇轻轻在叶宋的额头上印了一下,抱了抱她即可又松开。叶宋浑身僵硬,听苏静在耳畔闻言细语道:“仔细着,夜里冷。”
他这般举动,明眼人一瞧便只叶宋和苏静的关系。先前往叶宋身上乱瞟的男人们只好讪讪地挪开眼,不再做他想。
商队在峡谷里休整了一夜,灌足了水,第二天一早就带着苏静和叶宋一起穿行沙漠了。
苏静连夜用树林里的柔软木条,给叶宋做了一个斗笠,他的衣袍够长,便扯了一块下来挡遮挡太阳的笠纱。彼时当苏静将斗笠戴在叶宋头上时,叶宋眯着眼睛看着远方的金色沙丘,心里微哭。
他何必做到如此地步。
上路时,叶宋仍骑着赫尘。苏静便跟商队里的汉子一起,骑骆驼。他和商队汉子们的粗犷豪放比起来,鹤立鸡群,言谈举止皆是文质彬彬。阳光照在他脸上,将他的肌肤晒成了淡淡的冷麦色,他桃花眼灼灼其华,见识又多,有许多话料可以跟汉子们聊,一路上也不显得无聊。他看起来虽是个斯文人,却叫商队里的大汉对他不知不觉间肃然起敬。
一到了晚上,商队里的人个个都是经验丰富的,带着商队找一处避风的沙地,支起帐篷,升起篝火,以便在沙漠里取暖。
他们给苏静和叶宋安排了一个帐篷。
帐篷很简便,但算得上可以遮风避雨。里面的沙地上铺了一块羊皮卷。外面的火光一闪一跃之间,满目都是昏黄。
即使外面有篝火,总不能在外面枯坐一夜。大家都去睡了,叶宋和苏静也都默默无言地钻进了帐篷里。如果只住一个人的话,这帐篷显得有些空旷,可两个人又勉勉强强,有些拥挤。
顿时帐篷里的空气都有了些热度。
叶宋伸一伸腿脚都能碰上苏静。
苏静干干坐着,很是不自在,道:“为了二小姐的清誉,我还是出去再要一顶帐篷吧。”
他刚一转身,叶宋便道:“若是为了我的清誉,起初你就不该当着人面前对我那般亲近。可若你不对我亲近,又恐这堆男人对我有非分之想。事已至此,只好委屈一下贤王,况且名誉皆是外在,我没看重那些东西。”
苏静回过头来时,叶宋已经睡在了羊皮上,侧着身子,背对着他,身体的侧面曲线玲珑有致。她那青丝,铺在羊皮上,分外好看。
半晌,苏静也只好挪了过来,小心地不压着叶宋的头发,在她身侧躺下。因为帐篷宽度有限,无奈两人只好身体相贴。叶宋的后背贴着的是苏静的胸膛,传来他身上的温度,让叶宋僵就背脊,一直不得放松。
两人就维持着这个姿势一整夜,谁也没多动一下。而叶宋和苏静,不知各自在想什么,睁着眼睛半夜,到后半夜才相继睡去。
叶宋先他一步睡着,她的头发钻了苏静的衣襟,几乎与苏静的头发纠缠在一起。苏静的侧脸贴着她的发,睡去前依稀有种错觉,觉得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
苏静做了一个梦,似乎挺复杂。第二天天蒙蒙亮时叶宋就行了,动了动麻掉的半边身子,侧了个身过来面对着苏静。她可能忘了和苏静同睡一个帐篷的这茬儿,结果闭着眼睛辗转之际,感受到苏静尽在咫尺的呼吸,突然睁开眼,看见苏静的脸后立刻便坐起身远离他。
苏静眉头紧锁,额上隐隐有汗。他时不时动着唇,却没有发出声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叶宋踟蹰了下,还是伸手推了推他,怎料推一下没推醒,于是又推了两下。
依照苏静的警觉性,早该醒了。
叶宋心里隐隐提了起来,觉得有些不妥。正待她想把苏静弄醒时,冷不防苏静睁开了眼睛,眼里有几条血丝,直勾勾地看着叶宋。紧接着飞快地弹坐起来,倏地伸手把叶宋狠狠压入怀,开始剧烈地喘息,呼道:“叶宋!”
叶宋心里蓦地一痛。像是被针不轻不重地扎了一下。
她僵硬着不动,任由苏静抱了她良久。直到苏静自己缓过了神,立刻松开她,后退两步,惭愧道:“对不起,我,我可能不是很清醒,唐突了二小姐。”
叶宋无谓地耸耸肩,撩起帐篷走了出去,道:“你唐突得还少吗。”
如此在沙漠里行走了数日,他们终于快要走出沙漠了。举目而望,前方不再是一望无际的沙海,隐隐呈现出城楼,依稀可见战后斑驳的萧条之景。
莫觉得看起来很近,实则还要走一天的路程才能够到达。正逢天黑,于是商队又找了个地方落脚,扎营歇息。
☆、第37章:是敌是友
那商队的领头人说:“明天,便能出沙漠了,前方就是青山城。我们就把你们送去青山城,咱们就此别过吧。只不过,北夏和戎狄才经过一场大战,估计城里也不安生,兵荒马乱的,兄台和这位姑娘可千万要当心。”
这一路走来,苏静和叶宋都不曾向商队打听外面的战况。说到了这件事,苏静免不得又要问一番:“只是不知,北夏和戎狄打仗的结果如何?”
那领头人才一五一十地把两国的情况给说了个遍,唏嘘道:“自古以来,两国开战,苦的可不就是咱们这些百姓。幸好这场战结束了,否则咱哪敢经商运货呢,还不得被抢个精光?”
虽然是沙漠里留歇的最后一晚,可这一晚颇显得不平常。
商队里的男人们聚三扎五地凑一堆,依旧是有说有笑,可苏静没有去参与他们,只跟叶宋坐在一处。他们白日里有着苏静对叶宋的在旁照拂,甚少能跟叶宋说得上一句话,可眼下叶宋皱了皱眉头,感觉男人们的视线从背后射来,让她浑身不爽。
她总感觉,那群男人在商量个什么。
苏静看着面前的火堆,火光衬得他的脸忽明忽暗。他语气平平道:“别怕,明天大家就分道扬镳了。”
叶宋没有说话。
这时有一个男人从众多货物中取来一坛马奶酒,说是混着小麦青稞的谷物香气,是戎狄那边最顶级的酒。大家一提起这酒,就免不了馋得掉口水,争相拿碗来喝。
他们便给苏静和叶宋也倒了两碗来。远远还没送上跟前呢,夜风中便飘散着带了奶香的酒味。
那人和气道:“兄台和这位姑娘也尝一口吧,这酒不醉人,甘甜得很。”说着眼神在叶宋身上流连了一圈。
苏静和叶宋伸手接过,道:“多谢。”
随后转过身去,苏静举碗凑近唇边喝了两口,那人才转而离去。叶宋眼尖,瞅见苏静垂在沙地上的手指来回微微动,正有液体从他指端排出,湿了下面的黄沙。叶宋端起碗凑近闻了一下,也想喝一口。苏静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趁着这一空当,低低道:“可以喝,别咽。”
两人在沙地里没坐多久,便称不胜酒力,入了帐篷歇息了。一进去,叶宋偏头一口酒吐进了黄沙里。
天还没亮,外面就响起了刻意压低的脚步声。
“估计睡死了吧?”
“一碗酒,就是一头骆驼也灌得晕,怎还会醒着。谁先进去?”
“不如先把那小白脸做了,省得一会儿闹出些别的事情来。那娘儿们我们可挨个享用,想想她那表情,啧啧,定然是辣得很。”
外面的淫言碎语传来,苏静和叶宋二人都睁着眼睛。苏静微微垂下只看着她的额头,而她视线齐平只看着苏静的下巴,静默不语。
外头的男人们很快商定了对策,决定先杀苏静,再抢了叶宋。
于是先后有两个孔武有力的汉子钻进了帐篷。可只片刻的时间,里面便响起了他们的惨叫声。外头的男人们齐齐一愣。
夜风扬起了淡淡的沙尘,叫篝火的火苗吹得四处乱窜。两个大汉随之就被扔了出来,捂着身体痛处呻吟不止。经这一折腾,帐篷也将塌不塌的,苏静和叶宋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商队的男人们见了,均是后退一步。
苏静淡淡道:“在下很感激诸位在我们窘境之时帮助我们,此间恩情没齿难忘。只是不知,有人半夜闯进帐内,意图行凶,所为何意?”他看见商队的领头人坐在那边烤火,不出来说一句话也不上前阻止,完全事不关己的样子。
有人高声笑道:“兄台,晚上那马奶酒味道可好?”
苏静道:“甚好。”
“既然甚好,我兄弟们守夜,想瞧瞧兄台和姑娘是否睡得安稳,兄台却殴了他们,不是以怨报德?我们把你们从沙漠里带出来,你莫不是就这样感激我们的吧?”
“不敢”,苏静一揖,道,“只是贱内不喜睡觉时有陌生人的出现,若有冒犯还请见谅。”说着就遥望着远方的青山城,城中灯火依稀寥落,“大家能把我们带到此处,已然是大恩大德。我们不便劳烦大家明日再继续帮送我们,打算今夜连夜赶路,便要就此别过。眼下我二人身无分文,无以为谢,将来若有缘相见,定当涌泉相报。”叶宋袖里拢着玄铁鞭蓄势待发,苏静说完一席话之后便牵了叶宋的另一只手,温言温语,“我们走吧。”
岂料才往前走了一步,众人便围拢了上来,堵上了去路。
虽然不知道进去帐篷的两人是怎么被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