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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见英姑娘仍还赤着脚穿着单衣,傻愣愣地坐在床上也不知道盖被子,期期艾艾地望着门口的方向。看到“苏漠”回来了,她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两声跟猫叫一样的哭音。
“苏漠”进屋来,忙用被子把她身子裹着,道:“为什么这样傻,穿这么少晾着,小心着凉。”
英姑娘抓着他的手问:“苏漠,我这是在做梦么?”
“苏漠”顿了顿,道:“不是。”实际上是现实还是梦境,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亦或是入戏太深而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英姑娘吃早饭也没有以往时那样狼吞虎咽了,仿佛“苏漠”成了她的下饭菜,她一口一口喝着“苏漠”喂的粥,一眼不眨地定定瞧着他,总算有了一般女孩子该有的文静吃相。
“我觉得你很不负责任。”英姑娘瘪瘪嘴,突然说道。
“苏漠”的动作只是顿了顿,继续舀了一勺粥去喂她。他以往哪里做过这样细致的事情,相当笨拙。可是心里却越发的没底,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不对。是该让她继续这样一辈子活在自己的梦境里时而痛苦着还是应该把她拉回现实让她积极而勇敢地面对接下来的人生,敢爱敢恨,逍遥快乐。
英姑娘指着自己的心口,对“苏漠”说:“这里从来没有真正地住进过谁,可是你,进来容易,却又说走就走,在这里留下了一个永远都不会消散的影子。你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在我刚用心喜欢你的时候?”
“苏漠”放下手中的碗,低声叹息道:“当时你一定很难过吧。”
“我难过得快要死掉了。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离我而去,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吗?”英姑娘道,“我想笑的时候会想起过去,我想自由自在的时候会想起过去,不管我做什么都会想起过去。它勒得我快喘不过气。”她缓缓靠近,躲近“苏漠”的怀中,顿时“苏漠”的身体就有些僵硬,任由英姑娘搂上他的脖子,脆弱地说,“而且它还时时刻刻提醒着我,要我报仇。让我变得一无所有的人是我亲娘,可就算她是我亲娘,我也会报仇……”
“英子”,“苏漠”搂住颤抖的英姑娘,在她耳边道,“你什么都不要去想,只做一个快快乐乐的小英子不好么?”
英姑娘回过神,眼里又沁出了眼泪,她捧着“苏漠”的脸,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倔强道:“不好,不好,有关你们的一切,我都不想忘记。”
“苏漠”还想再说话,然他将将一张口,却不料英姑娘忽然猛地蹭上来,双手捧住了他的头,自己一歪头,柔软的唇带着少女的气息便落在了他的唇上。
顿时他震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唇相贴,一个珍惜的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英姑娘才肯松开他,柔情款款地说道:“我很早就在想,如果能够再见到你,哪怕是梦里,一定要这样亲一亲你。书上说,女子的初吻只能留给自己最心爱的男子。”
这次轮到“苏漠”傻愣愣的,眼神半晌回不了焦。他脑子里似有什么东西轰地一下炸开了,心底里有个崩溃的声音在呐喊:这下子完了,闹大了……要是她知道自己不是真的苏漠,他会不会死得很惨?被五马分尸?
此时此刻,他脑海里已经上演了千百种最残忍的死法,等英姑娘叫他时,叫了几声他才回过神,看着英姑娘姣好烂漫的脸,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英姑娘便担心地问:“苏漠你怎么了,是不是很冷啊?”
“没、没有”,“苏漠”的声音有些变调,愣是挤出一个僵硬不堪的笑容。
英姑娘道:“还说不冷,那你的声音抖什么,听起来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有、有吗”,“苏漠”手扶着英姑娘的双肩,稍稍把她推离了自己的怀抱,道,“刚吃完饭,你现在也一定是觉得又困了对不对?来,躺下,再睡一觉,到了时间我再叫你。”
英姑娘道:“不要,我不想睡,我现在很清醒,我怕一觉醒来你就不在了。”想了想,觉得不对,又道,“虽然感觉很真实,但我想我一定是在做梦,你怎么可能还会再回来呢,只有做梦才能和你离得这么近。我要是一躺下再睡的话,说不定就醒来了。”
“我不会走,我就只会在这里守着你,放心睡吧……”
两人说了一会儿缠绵悱恻的话,“苏漠”额头上隐隐冒出了冷汗,不管他如何劝说,英姑娘就是看着他不肯闭眼睡觉。后来英姑娘还想再缠上来,“苏漠”着急之下往后退,怎料一不小心手不慎拂落了旁边放着的空空的粥碗。
霎时一道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响起了房中,惊得英姑娘一顿,有些如梦初醒的感觉。
她怔怔地望着“苏漠”,然后抬起手臂,张口就在自己手臂上咬了一口,下口颇重,一下子白皙的手臂上就出现一排牙印,痛得她抽气。她问:“你说我要是做梦的话,会觉得有这么痛吗?”
房间里的气氛陡然就变了。
“苏漠”有种大大的不妙感觉,起身往后退了两步,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有吧。当你睡着的时候被什么东西咬了,做梦也一定会梦到你自己被什么东西咬了,这也是会很痛的。”
“可为什么我觉得我不像是在做梦?”英姑娘道,“但如果不是做梦,苏漠又怎会到这里来,他明明已经死了的。”还不等“苏漠”说话,英姑娘口气就变了,再也不是方才那楚楚可怜的小姑娘,而是带着恨意很是凌厉,“你不是苏漠,说,你到底是谁?!”
以前白玉一向觉得自己的演技甚好。没想到居然现在被一个小姑娘给识破。好吧有可能是遇到这种前所未有的情感戏,他根本就方寸大乱不知该如何演,又或者他演这出戏的本意不是为了要捉弄她,仅仅是想帮助她开导她。可是照目前的情况看来,似乎效果不佳,而且还有反效果的趋势。
妈的,刘刖又给他出了一个馊主意。他被那货给坑了!
英姑娘房间里爆发出咬牙切齿的喊杀声。
最终“苏漠”的真面目被揭穿,可不正是白玉易容假装的。
纵使白玉轻功了得,最终却还是没能逃脱英姑娘的手掌心。彼时英姑娘双眸赤红,充斥着极度的恨意和杀意,仿佛白玉和她有几世的血海深仇,她恨不能吃白玉的肉喝白玉的血。
不仅仅是白玉毁了她的美梦,更还有她一颗真心表错了人!
白玉竟骗走了她最珍贵、一直留给苏漠的初吻。
这种登徒子,不杀了他才怪!
当日,若不是大家拦着,叶宋和苏静纷纷出面劝阻,恐怕英姑娘就真的要杀了白玉。叶宋了解了事情始末之后,不由对白玉破口大骂了一顿,苏静更是为了平息英姑娘的怒气赏了白玉五十军棍。
白玉心甘情愿地应受了。五十军棍总比英姑娘的毒药强吧。
于是白玉就被人按趴在了木板上,一棍一棍实打实地打在他屁股上。十数棍过去后,白玉显然是疼得厉害,但他咬紧牙关不吭声,一脑门的冷汗。关键是他还顶着一张苏漠的脸。
白玉侧头,看着英姑娘,对她笑,道:“打我没关系,打完我以后只要你心里能舒坦就成……”
英姑娘拉着叶宋的袖子,带着哭腔问:“能不能让他不要顶着苏漠的脸受罚……”
叶宋眯了眯眼,冲着白玉努努嘴,道:“这个你得跟他说,我若是让他变回来他不肯,我也不能因此把他怎么样。”
刘刖亦是适时道:“是的,军中没有规定这一点。”
叶宋看了看他,嘴角勾起一抹微凉的笑意,道:“事到如今你倒还能说出这样的风凉话来。”
刘刖低咳了一声,默默地退下了。不然一会儿说一句错一句,二小姐拿他开刷他也不能因为怎么样。
白玉脱下了盔甲,只穿了柔软的里衣,不一会儿就浑身湿透。他再艰难地笑着应和道:“对,我喜欢变成谁的样子接受惩罚这是我的自由……”
英姑娘气极:“你……你不要脸!”
白玉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又道:“但我不是故意惹你难过的,我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让你开心。现在苏漠做不到的事情,我来代替他做,有什么不对吗?充其量,他不过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英姑娘煞白着脸,眼泪已经落了下来,“你胡说!”
“自己成为英雄而牺牲,在你的心里为自己竖起一座英雄的碑,让你为他守一辈子……”白玉问她,“这不是自私是什么?你可以不接受别人的好意和关心,你也可以将自己困一辈子,一辈子不得敞开心扉去迎接下一个可以把你捧在手心里的男子。你就这样好了,到最后你身边还是空无一人,你只好孤独终老,连个说话的伴都没有……”
“你胡说你胡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第189章: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
只是,还不等她动手,五十军棍打完,白玉便虚脱地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英姑娘看着他那张和苏漠一模一样的脸,纵使是叶宋不拉着她,她也下不去手,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划了一刀一样痛。
白玉后背屁股上沁出了鲜红的血,看上去无比的凄惨。他被抬下去时,叶宋眼睛都没眨一下,倒是英姑娘的表情变化很大,已经没有了先前想把白玉千刀万剐的愤恨,而是脆弱难过得跟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很相符合。叶宋拍拍英姑娘的肩膀,道:“现在消气了吗?”
英姑娘哽咽了两下,点了点头,道:“可是我发现我并没有想象中的痛快的感觉……”
“那说明白玉说的那些话也不无道理。”叶宋温柔地对她说,“你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会遇到很多很多的人,不能紧闭着你的心门,不放他们进来。若是不敞开心门,你感受不到这世间许许多多其他的美妙。英子,你好好想想。”
围观的人都散了,苏静转头去吩咐对柳州城里的守卫做稍稍的调动,回头来见叶宋还在原地,不由愣了愣。叶宋问道:“白玉能知道苏漠长什么样,是你告诉他的吧。”
“我没有告诉他。”苏静认真而无辜道。
“统共知道苏漠的人就只有我们几个,不是你是谁?”话一出口,叶宋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一现而过,但仅仅是瞬间就销声匿迹,快得让叶宋根本无法捕捉。总觉得她漏掉了什么重要的讯息。
苏静打断了她的思绪,道:“我真没有告诉他,我只是画给他而已。”
叶宋:“……”
当天晚上,军中要员一起讨论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如今盘踞在益州的南瑱军队暂失粮草,就算后面有补给也是几天以后的事情。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南瑱军队定然是士气低迷,要是一举攻之,定能拿下益州。
但是南瑱军队众多,若是强行攻城,北夏也会损失不少的将士。
因而,怎样把损失减到最低,是大家商议的主要问题。
刘刖道:“我们不妨从南瑱军引用的水源着手。恰好有一人可以办到这件事。”
是夜,叶宋去看了白玉一趟,见他趴在床上,虽然身后有伤,但精神却很好。他笑着对叶宋道:“二小姐忙完了?这个时候也不忘来看一看我,这棍子也吃得值了。”
“你少嘴贫。”叶宋在他床边坐下,伸手捞了捞白玉身上盖着的被子,看了一眼他后背上的伤。
白玉抽了抽嘴角,显得十分尴尬,道:“二小姐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
“要直接也没你这么直接,”叶宋道,“我是看看你这伤几天能好得起来,自作自受。”
白玉问:“可是有任务要交给我?”叶宋点了点头。他便又道,“二小姐放心,本人皮糙肉厚,睡一觉明天就好得差不多了。不就是五十军棍么,以前又不是没被打过,根本不在话下。”
“我看也是,用了这么好的药,就是不想快些好也会快些好的。”
“嗯?”
“这药是英子配的”,叶宋似笑非笑道,“方才我来时,见她在不远处蹲着帮你煎药,看见了我躲都躲不及。”说着她便斜睨着白玉,见这货果然听后双眼亮得吓人,活像捡了宝一样,她叹了一口气,“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作死地这么做,但可能还真有点儿效果。苏漠可以当个不负责任的人,反正他已经化作一捧白骨无可计较,但你还活着,你就不能做个不负责任的人。”
白玉拍着胸脯保证:“既然我白玉踏出这一步了,就要继续努力下去,不会做一个半途而废的人,更加不会做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叶宋道:“那你继续努力。”
白玉目送走了叶宋,不一会儿就有士兵端着一碗药进来。是专给白玉煎好的药。
白玉只看了一眼,便扬声对外面道:“英姑娘,英子,我知道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