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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宋抽了抽嘴角,仔细牵好苏静的手。
眼看着王盏月与那富户的婚期一天天逼近,员外府原本张灯结彩霎时喜庆,可某天突然喜庆不起来了,员外府里是整个大乱。
王盏月再次不见了。这回王员外是带着全府上下的人将府里都掀翻了也没能找到半个人影,而且府外但凡能找的地方也都去找了。
关键是王盏月一直被锁在闺房阁楼里,门口有家丁日夜不舍地守着,等到第二天丫鬟给她送饭菜的时候才发现她就凭空消失了,一丝一毫的痕迹也没留下。
王员外实在是没处去找了,只好报了官,让官府的人帮忙一切找。但还是怕走漏了风声,所以都找得很低调。
苏静得闲,不知从哪里弄来两只羽毛十分漂亮的小鸟,成日在王府里遛鸟;而叶宋似乎也格外悠闲,跟着苗圃师傅学习修剪园艺,夫妻俩十分和谐。
结果王员外沉不住气了,苏静和叶宋越是悠闲度日,王员外就越是觉得这件事和叶宋脱不了干系,上次王盏月偷跑出家和叶宋在茶楼见面两人一定是谋划了什么。或许就是谋划了如今的脱身之计。
王员外上门试探过多次,均无功而返。最终王员外按捺不住,将事由告诉了官府。官府里的县令却是十分为难,道:“你说王小姐被王爷和王妃藏起来了,这话可不能乱说。王爷王妃干什么要把王小姐藏起来呢?你有什么证据吗?”
王员外说不出丝毫证据来,他所凭的就是自己的直觉,道:“要不然,除了王府,谁还有那么大的本事把小女从封闭的房间里劫走?况且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就王府那么大的地方还没找过。如若不是一早就预谋好的,那为什么先前小女要去找王妃私下见面呢?定是王妃把人藏起来了,大人何不跟我一同去王府找一番?”
县令确定这王员外为了找女儿是失去理智了,遂冷脸道:“要找王员外还是自己去找吧,本官恕不奉陪。王府是什么地方,我一介小小的县令岂能说搜就搜的?况且就算是王小姐躲藏在王府里,我等也不能逾越一步!王员外还是另想他法吧。”
王员外急道:“可真要是那样,他们就是强抢民女!”
县令呵斥道:“王员外!这话可是你随便乱说的,你拿出证据来!王爷是何等名声,可是你想污蔑就污蔑的,王爷与王妃恩爱如胶似漆,他抢你的女儿来做什么!我看你是嫁女心切,急着想套一个金龟婿吧!那富户我又不是没见过,又老又丑的,妾室娶了好几房,也就只有你才舍得把好好的一个闺女嫁给那样一个人!”
“你!”王员外气得狠。县令与他面子撕破,本就看不惯他拿女儿求荣华富贵的作风,若王盏月真要是躲在王府里那就好了,他干脆就撤人不找了,带了人就回去,任王员外如何相劝就是不回去。
王员外也只好自行去找,先派人去王府和别庄周围打探消息,发现叶宋常往别庄去转悠,料定心思叶宋是把王盏月藏在别庄内,这日趁着叶宋又去了一次别庄,他狗急跳墙带了人就往别庄去围堵。
叶宋才将将到了别庄正准备进去的时候,王员外便带了人紧随其上,道:“王妃请留步!”
叶宋一回头看见他来,眉头一挑,饶有兴味道:“哟,王员外,什么风儿把你给吹来了。你不是满姑苏城找你的爱女吗,怎的今日却是有空。”
王员外冷笑一声道:“王妃说得不假,我的确在忙着找小女王盏月,所以才冒昧前来。”
“找王小姐找到这里来?”叶宋尾音抬高三分,回头往自家的别庄看了一眼,不咸不淡说道,“王员外莫非是以为王小姐在我这别庄里吧?”
王员外拱手揖道:“还请王妃见谅,我已经把小女盏月所有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了,就只剩下这处地方。想来当初盏月在这里面住过些时日,我思来想去决定还是来一看究竟,说不定会找到些线索。”
“你的意思是,我把她藏起来了?”
王员外道:“不敢不敢,盏月要是真的无处可去了偷偷藏在这别庄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王妃莫要见怪,我这是不肯放过那万分之一的机会啊。”
叶宋勾唇笑了笑,道:“你带人要来闯我的宅子,却让我不要见怪,你是在说笑吗?你确定所有地方都找过了?破庙里、乞丐窝里找过没,我记得当初王小姐失踪便是在破庙里找到的。”
王员外神色冷了冷,道:“那些地方我自会派人去找,还请王妃娘娘行个方便,让我可以进内去寻找一番,若是没有,再向王妃赔罪。”
“若是我不允呢”,叶宋往大门口一站,“你们还想硬闯不成?”
王员外很着急,可是再着急他到底还是不敢硬闯,尽管对面就只有叶宋一个人,这擅闯王爷的宅子,可是要入罪坐牢的,他是一个员外也不能如此大胆。
☆、第422章:功亏一篑
王员外说道:“没有王妃的允许,我自然不敢擅自入内,所以特请王妃准许!”
叶宋淡淡道:“要找人去别处找吧,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如果不信,就拿出证据来,再去官府请一面搜查令,我这处宅子就任由你进出搜寻。若是想来闹事,”她转身往里走,“恕不奉陪。”
“王妃!”
王员外的人连忙跟上前,眼看就要踏进半步,叶宋头也不回地说道:“再往前踏一步,本王妃就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了。”
王员外不死心,叶宋一个下午不出来他就带人在门口守了一个下午。在别庄守园子的管家匆匆出门去,王员外尽管万分郁卒却不能阻挡。结果管家去了没多久时间,苏静就来了,带着王府里的府卫。
王府府卫八百,皆是精良。苏静只带了百余人,走起路来整齐划一,且腰有佩剑,威慑力十足。王员外家的护卫与之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见状立刻往后退。
彼时苏静从轿子里走出来,广袖紫袍,十足的华贵劲儿,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站在百来府卫前面,看着王员外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王员外啊,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苏静对谁都平易近人,王员外就是不畏惧他也不得不畏惧他身后的府卫,于是小心翼翼道:“小人见过王爷。”
苏静悠悠道:“听管家来报,说是有人聚集在别庄门口蓄意闹事使得本王的王妃不能安然进出,我这才带人来匆匆一看,没想到竟是王员外。王员外这般,好像是想硬闯我别庄啊。”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绝对没有这回事。”王员外汗涔涔地解释道,“小人只是找小女恰好找到了这个地方,心急如焚又不知该如何是好,所以在此地徘徊得过久了一些。”
恰逢叶宋在里面听到了动静出来,苏静便拉她作一处。他笑眯着一双桃花眼,道:“王员外的意思是,王小姐在这别庄里?”
王员外道:“小女失踪无迹可寻,再有两日就是原本定下的婚期了,可现在也没能找到她,届时女婿和喜婆上门来接人,小人却交不出人,这可如何是好。。。。。。恰逢前些日,小女从家中逃跑,在茶楼与私下与王妃见过面,还请王爷海涵,小人以为王妃心肠大度可能被小女给迷惑,而这个地方小女又住过比较熟悉。。。。。。”
“你的意思是,王妃包庇私藏了她?”王员外嘴上说着不敢,可他话里分明又是那一层意思。苏静却也不急,缓缓道,“这话还是不能乱说,王妃,你藏过他家闺女吗?”
叶宋嗤笑一声,道:“不需我藏,王小姐只要不想王员外找到她,凭王员外这智商就是绞尽脑汁也不可能找得到。王员外有本事将姑苏城里的家家户户都翻个遍,说不定能找到个一人半影儿的,不过她若是心灰意冷,此刻已经出了城永不再回来也不是没可能。”
王员外脸色一白。
苏静道:“也罢,我又不是不讲理之人,既然王员外铁了心认为令爱在这别庄里,就让你进去找一找也无妨,省得王员外以为我们真行包庇窝藏之事,这搜查之罪便免了你的,前提是要叫县令大人过来做个见证,有什么事也好叫县令大人做主,才不叫外人说道我王府欺负人。”
王员外谢道:“王爷宽宏大量,小人在此谢过。”
苏静便拿了自己的玉佩交予府卫,让府卫匆匆去请县令大人过来。不一会儿,县令就匆匆赶来,苏静才准许王员外的人进去别庄找人。
可是他们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王员外不死心,又重新搜查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的结果。他出来的时候,灰头土脸沮丧极了。
县令大人讥笑了一声,说道:“本官就说了,王爷王妃怎么可能将令小姐藏起来,你非不信,承蒙王爷大度,让你亲自进去找人,现在人没找到,你也总算可以死心了。若是再有下次,本官就以私闯王宅之罪论处了。”
王员外带着自己的人灰溜溜地回去了。
直到婚期那一天,王盏月也没有出现。王员外走投无路之际,又不甘心就这么退了这门婚事,心想反正成亲当日新娘子也是盖着喜帕的,不可能看到她的真面目,于是王员外冒险在府里挑了一个清秀的丫鬟扮作王盏月,穿上嫁衣盖上了红盖头,准备送上喜轿。
哪知,对方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竟打听到了王盏月失踪这件低调隐晦的事,新郎当场便要验证一番新娘子的真面目,看看是否就是王盏月。
王员外无法阻止,新郎发现新娘子并非就是王盏月,而最终事情也败露。
这场婚事以闹剧收场,场面摆得隆重盛大,举城皆知。王员外收了人的聘礼,又拿不出新娘子,男方那边自然不肯,王员外退还所有聘礼不说,还得赔上一笔银子。双方因为这笔银子的事闹得不可开交,最终对簿公堂。
王员外毕竟理亏,要是拿不出那笔银子作为赔偿的话,就有可能去牢里蹲上一些时日。他不得不妥协,在县令的协调之下,赔偿了一个折中数目的足足数百两银子,此事才算作罢。
员外府没再有什么动静,好似整个府上都很底糜。前些日的红绸高挂,也被撤得干干净净。白天大门口守着的两个家丁看起来也没精打采的,王员外基本不敢出门露面,怕别人指着他看他笑话。
王盏月面无表情地回来时,两个家丁看见了她立刻精神就振奋了起来,往里大喊道:“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王盏月甫一踏进大门口,王员外便跑了出来,嘴里碎碎骂着,手里还拿着一根腕粗的棍子,下人们拽也拽不住,他一看见王盏月整张脸都气红了,怒瞪着双眼,奔上前一棍子打在她的腿上,骂道:“你还敢回来!你还有脸回来!你知不知道王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你为什么不直接干脆死在外面,你就是回来我也打死你!”
王盏月眉头一皱,双腿传来剧烈疼痛,难以挨住就跪了下去。王员外又往王盏月身上呼了两棍,王盏月不叫出声,只是闷哼两下倒趴在了地上,府里的下人赶紧过去劝住,道:“老爷!老爷你这样真会打死小姐的!”
王员外气愤难当道:“她有本事回来,还怕被我打死吗?!放开,今天我就是要打死她,就当我从来没生过这个女儿!”
边上除了相劝的下人,还站着王盏月的后娘,还有后娘所生的小弟弟,他们冷眼旁观着。王盏月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撑着地面,肩后头发一片凌乱地滑至胸前,她抬眼冷眼扫了一眼那后娘和小弟,最后眼神落在了王员外身上,冷冽而坚韧。
王员外一看就非常来气,王盏月不服软的个性好像她一点错都没有,一点醒悟都没有,王员外恨得更甚,一点怜惜之情都没有。就在王员外棍子继续落下时,她咬着牙关说道:“你要是不想有我这个女儿,今次就打死我吧,不然我若还有一口气在,今日走出这家门就不再是你王家的女儿,你要想和我断绝关系就干脆些,我之于你除了能换来利益,其余什么都不是,永远也比不上你的小儿子重要。我娘一死,你便扶这妾室做正,她说一句你便听一句,你几时有听我说过一言半字?”
王盏月那小弟弟年纪尚小,哪里见过王盏月那么厉色瞪他,吓得哇地哭了起来。他娘亦是觉得十分委屈,一脸哀婉的神情,双眼似要挤出水来一般,用手帕轻轻往眼角拭去,说道:“盏月,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好歹我也是你的后娘,待你视如己出,你爹也是良苦用心地为你打算着将来,就盼你嫁出去了以后将来能过上好日子,你怎能误会我和你爹的一番好意呢?”
“你也知道你是我后娘,多了一个‘后’字,你希望我能过上好日子?”王盏月清艳地笑了笑,道,“嫁过去给人做一个妾,你说能过上什么好日子?是巴着盼着等正室死掉了,我才好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