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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宋头靠在他的肩头,微微仰着,眯着眼睛看着树荫和阳光,弯出浅浅柔柔的笑意。
她道:“苏静,你是不是心虚啊?你真以为你睡了其他女人,我还能心平气和地跟你站在这里任由你抱着吗?”
苏静讪笑两声,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下,道:“我怎么会心虚呢,啊哈,我只是,只是害怕稀里糊涂就犯错了。”
“那你下次还敢稀里糊涂吗?”
“不敢了。”
叶宋带着他一路走出王府,边嗤笑道:“有的人,撒酒疯,还必须得让我往醒酒汤里放糖呢。”
苏静摸了摸鼻子,装傻充愣:“谁?这也太不像话了。”
叶宋睨他一眼,似笑非笑:“你说是谁?”
“啊哈、啊哈哈,夫人,我们上街来干什么?”苏静岔开话题问。
叶宋道:“不是你说要来买搓衣板的么,我寻思着得买一块好点儿的。”
苏静:“。。。。。。”
这醉酒风波才一过,这天王盏月就请叶宋单独去铺子里,神神秘秘的。叶宋坐下,喝了一口凉茶,道:“你好似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说。”
王盏月道:“这件事重不重要,全看你自己怎么想了。”她说着就去画匣子里取来一幅画,放在叶宋的面前,说道,“这幅画是我昨日去落欢楼应那里的头牌落欢画的一副画像。”
叶宋手指往桌面上敲了敲,道:“不错嘛,生意都做到青楼里去了。”
王盏月道:“放着银子不赚的是傻子。”
叶宋拿起那卷轴,道:“这是那落欢的画像?”
王盏月摇了摇头,说道:“这是落欢要我画的她的一位客人的画像,想来是对那位客人朝思暮想了。”
“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叶宋咂了口茶,悠悠然地展开了来,首先入眼的便是一袭紫衣和一双黑靴,她不得不承认此人穿着还是有些品味的,只不过就是有些眼熟,等一点点往上展开,叶宋的脸色渐渐就变了,双眉微微皱着,直到最后整幅画卷完完全全地展开了来,铺在桌面上。
那画上的人,用不着说出来,也能一看便知。
叶宋还笑了一下,说道:“你的画工日益精进了,莫不是画错了人?”
王盏月道:“是不是画错了人我不知道,但这幅画是当着落欢的面画,她说相差无几便是相差无几吧。我借着装裱之名将此画带了回来,让她隔两日再来取画,便是想事先拿给你过目一下。”
叶宋起身就走出字画铺子,道:“我还有事,改日再聊。”
江南大运河竣工以后,首先便是要试运。苏静这两天整日在外,以确保运河通畅无阻。
只是苏静每日回来得晚,没想到叶宋也整日不在王府里,有时回来得比他更晚。通常苏静都在房里安安心心地等着她回来。
叶宋夜里推开房门进来时,苏静已然洗漱好,身上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睡觉的白衫,衣襟半敞春光乍泄,嘴角上挑起完美的弧度,笑得俊逸又纨绔,就好像是专门这番打扮为了等叶宋一般,可谓勾人。
叶宋一见之下,眼睛就微微眯了起来。
苏静修长的腿往床上蹭了蹭,侧身曲肘支着头,慵懒倍加,笑眯眯道:“夫人怎的这么晚才回来,可让为夫好等。为夫都已经洗得干干净净了,随时可以伺候夫人。”
叶宋关上房门解了外衣,随手拨下束发用的簪子,满头青丝如飞瀑一般倾泻,她身量高挑,直往侧室浴池走去。她出门时穿了男人的衣服,扎了男人的头发,苏静可一点儿没忽视。
不一会儿,浴池那边就传来哗哗水声,苏静闭上眼睛仿佛能想象得到叶宋在池中曼妙的身影,不着衣物、光滑诱人,脸上不由浮现出荡漾的神情,嘴上却道:“夫人这些日频繁外出,每每至晚方归,都在忙什么呢?”
叶宋的声音伴随着水声响起:“也没什么,只是你不在家时,我一个人觉得无聊了些,便去盏月那里看看、帮帮忙,好歹那铺子也有我的一份。倒是你呢,没再与一干官员外出应酬了?”
苏静认真说道:“自从上次一醉三天后,为夫便不轻易去应酬了,唯恐夫人担心。往后要是晚了,为夫去铺子接你吧。”
叶宋不一会儿就沐浴完,穿了一件同样宽松的睡袍,脖子上残留着点点水迹,看起来纤长而饱满,衣襟半遮半掩住锁骨,叶宋一张脸都是湿湿的,鬓角黏着两缕湿头发,妩媚动人。苏静立刻便正起了身,要招叶宋过来,脸上兜满了坏水儿。
叶宋反倒在边上坐着去了,随手翻了翻前些日王盏月送来的账册,随口说道:“不用来接我,反正这里离铺子又不远,你每日忙你的事情便是。”
“夫人,夜深了,难道你还不上床睡觉么,快上来吧,莫让为夫等急了~”
叶宋默然片刻,道:“看你这风骚模样,我若这时上来,怕是一时半刻没法睡了。”
怎知苏静抽手便从枕头底下取出一本册子来,舔了舔手指一页翻过一页地看,饶有兴味的样子,嘴上懒洋洋地叹息道:“可恨为夫年纪轻轻、血气方刚,温软娇妻就在眼前却触手不可得,夜深人静之时还得独守空床,唉,真是好苦逼。”
叶宋抽了抽眼皮,道:“你每天晚上要是少看一些春宫图,就不会觉得这么空虚寂寞冷了。”
等叶宋随手翻完了账本,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便吹灭了纱灯,走到床边上床去躺下,随手夺过苏静手上的春宫册往床外扔去。还不等苏静主动,没想到与黑暗摩挲中,叶宋便主动了起来,扯去了他身上衣服,咬了两下他的下巴%2C在他耳边道:“来,你老实告诉我,喝醉那天究竟是在何处喝醉的?”
“不是说了在酒楼么。”
“哪个酒楼?”
“醉春望酒楼。”
“哦,原来是醉春望酒楼。”她说话的声音带着薄薄的沙哑,微微拖长了声音,不辨喜怒,却是自有万种风情,撩拨苏静到了极致。
☆、第425章:微服私访
又是一缠绵悱恻……
试航到了上京,上京传来皇上旨意,他决定御驾亲自南下,游览运河至江南的大好风光,同时也为运河往来行运拉开帷幕。这一旨意在姑苏流传开来,百姓们欢呼雀跃。
尽管苏若清说一切从简,宫里宫外地准备下来,一艘豪华大船,禁卫军数百,周围还有一支小船队伍进行保驾护航。
宫里妃嫔苏若清一个都没带,只带了身边太监,还有宫人若干。彼时正值盛夏,熙妃的肚子已经隆起像个西瓜那么圆润。宫里暑热,她正也想随苏若清一起下江南去避避暑呢,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十分不悦,在队伍出行之前决定挺着个大肚子亲自去找苏若清,想让他改变主意。
自从怀孕以来,熙妃就在宫里横行惯了,但凡有什么要求苏若清多半都会依着她,因而她以为这一次苏若清也一样会依着她。
只是没想到,熙妃去到苏若清的宫里,却并未能如愿见到苏若清,一番吵闹之下反而把李如意吵来了。
熙妃见了李如意,只稍稍福了福礼,神情十足的傲慢,道:“什么风把姐姐给吹来了。”
李如意也不恼,徐徐走了过来,托了托熙妃的手,道:“熙妹妹不必多礼,而今你有身孕在身,应当事事小心才是。本宫听说熙妹妹在皇上这里闹得心情不愉快,而今天气又这般暑热,是以不放心过来看看。”
熙妃皮笑肉不笑道:“姐姐消息还真是灵通。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臣妾想着过两日皇上出行去江南巡视,听闻江南那里绿水环绕冬暖夏凉,所以想跟着同去避避暑气罢了。”
“那妹妹可有见到皇上了吗?”李如意道。
熙妃脸色变了变,道:“姐姐看臣妾这样子就知道臣妾有没有见到吧,何必挖苦臣妾。只不过皇上并非不召见臣妾,定然是公事繁忙才会这样。”
“皇上忙公事都会在御书房,而在这寝宫里必然便是午后休息了。”李如意缓缓道,“妹妹服侍了皇上多年,怎会不清楚这点规矩。妹妹觉得这是小事,可打扰到皇上休息也是小事吗?”
熙妃眼神冷了下来,道:“皇上是不会怪罪臣妾的。”
“妹妹知不知道这规矩是一回事,皇上会不会怪罪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妹妹仗着皇上不会怪罪而视规矩如无物,那则是大不应该。既然皇上在休息,本宫想妹妹还是不要去打搅的好,这样方能显妹妹贤惠。”
熙妃纵有万般不甘,眼下李如意在这里说得头头是道,她心里极为不舒服,却也不得不冷着脸道:“姐姐说得是,臣妾注意便是。臣妾告退。”随后吩咐值守的宫人,等苏若清午休结束以后即刻派人去她宫里通报一声,这才转身准备离开,在经过李如意的时候微不可察地冷哼了一声,似极为不屑。
李如意也没多说什么,侧身看着她的背影走远。瑞香十分生气,刚想抱怨一句,李如意就抬手止住,道:“稍安勿躁。”
到了晚上,没想到熙妃风风火火地来如意宫里。宫中灯火万千一盏盏亮起来,她怎么也无法掩盖自己的怒容。
李如意道:“熙妹妹这个时候过来,还没用晚膳吧,来一起吃吗?”如意宫正是传晚膳的时候。
熙妃张口就嚣张跋扈气愤道:“皇上从昨天就出宫离京南下江南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如意筷箸一顿,抬起眼来,处变不惊道:“熙妹妹如何知道的?”
熙妃哼声道:“今天我候了皇上一天,都不见他从寝宫里出来,刚才才从那边过来,皇上的寝宫里分明空无一人,皇上都不在宫里,你还想骗我么!”
李如意表情严肃了下来,道:“熙妃,本宫谅你身怀六甲脾气难免急躁,不想你竟如此大胆擅闯皇上寝宫!”
熙妃也跟着急了,不管不顾地顶撞道:“是你明明知道却要瞒着我!你是不想看着我跟着皇上一起下江南去吧,你是嫉妒!”
李如意慢慢放下筷箸,上下打量了熙妃一眼,道:“熙妹妹是没有看看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么,身怀龙嗣行走不便,莫说本宫不想你去江南,你觉得就算皇上还没有启程,他会同意你去江南么?熙妹妹已不是小姑娘,身上责任重大,凡事三思而后行,在做之前先考虑一下你肚子里的孩子。即将为人母了,你不觉得你这样太过自私了吗?”
熙妃被李如意一席软绵绵的话说得哑口无言,偏生肚子里憋着一股火气没处发泄,只好道:“我是要为人母了,可这关你什么事,这又不是你的孩子!只要我母体健康安好,他在我肚子里必也是健康安好!”
李如意道:“看来本宫也是多说无益,你既已知道皇上已经离京,再想去江南也去不成了,便好自为之吧,瑞香,送熙妃娘娘。”
然熙妃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倒两步走近了李如意,面色阴沉地说道:“既然今天话都说开了,省得以后还要再说一次。我虽是你带进宫来的,也受过你的恩惠和诸多提点,你想让我给皇上开心和快乐,我也确实在这么做。获得圣宠也全凭我自己的努力,但如若这时你想在中间使什么绊子,别怪我不会谦让于你。这次你刻意瞒着我不让我知道,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得逞的。”
李如意迎视着她的目光,嘴角若有若无地笑了下,道:“熙妹妹虽蒙获圣宠,然自知之明却是有所欠缺。那好,本宫也顺便告诉你,不光后宫妃嫔不知道皇上的行程,就连朝堂官员也无从得知,你觉得本宫会费尽心思瞒下你一人?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为了皇上安全着想,你若是敢将此事宣扬出去,他日皇上在途中遭遇什么不测,后果是你所不能承担的,到时别怪本宫没有提醒过你。”
熙妃愣了愣。瑞香站在侧面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收拾,“娘娘请吧。”
熙妃见多留无益,甩着袖袍冷哼一声便离开。
她始才明白,皇上竟是瞒着所有人先行启程南下了,与其说是声势浩大地南下,不如说是悄悄白龙鱼服地私访民间去了。他身边没有带什么护卫,若是泄露了行踪,被有心之人知道了,遭到行刺就糟糕了。
熙妃虽然生气,但也知道后果的严重性,所以并没有宣扬出去。
浩浩江上,飘着大大小小的货船、商船,也有来往游人的船只,为了欣赏两岸迷人的风景。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两岸绿柳千绦绿如锦织,江上清风又极是拂面凉爽,因而来往游览这运河风光的游客们就络绎不绝,有姑苏城本地的,也有来自外地的。
苏若清乘着一只乌篷船浩浩荡荡地靠岸,身边带着他的御用公公。乌篷船是姑苏的特色,因而两人上岸一点也没惹人怀疑。只是他本就生得清俊,一身黑衣广袖,行走起路来风清端雅,引来路人频频瞩目。
相比之下,公公就显得比他谨慎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