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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舞霞早就怀疑今日的事并不是偶然,恍惚中她觉得,有人故意让她发现了那个疯妇,有意让她遇到了张子善。莫名地,她觉得有一只隐形的手正悄悄把她诱入某个陷阱,而她无力抗拒。
她想问张子善,有什么人知道他今日沐休,又有什么人知道他会去刑部尚书家中,可她不清楚他是敌是友,只说含糊其辞,略过了他的话。想起赵嬷嬷早上的提醒。她问道:“张大人是爹爹的弟子,是否知道朝堂之中还有哪位大人与爹爹有师徒之谊?”
“不瞒小姐,今日我得以见到刑部尚书秦大人,皆因秦大人曾经得过太傅的指点。朝堂之上,很多大人都是太傅的学生。六部,九寺,五监,乃至尚书令,御史台或多或少都有几位……”
“那京畿府或者巡捕府呢?”
“小姐何以问起……”
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宋舞霞急忙推说她只是好奇才突然问起。事实上,她一直想知道宋清霜何以能带着中毒的人深夜离开京城。既然她不记得了,同行的人死的死,消失的消失,大概只有京城守卫才清楚当晚的情况。
因为不信任张子善,她没有继续追问,说起了宋维德,“这般说来,叔父能入内阁,这些大人们应该出了不少的力……”
“宋小姐误会了。”张子善连连摇头,“太傅一向刚正不阿,从不许人徇私,更不会利用师徒之情相胁,为宋家牟取私利。太傅经常对我说。他收我为弟子,但我与宋家其他人并无任何关系。虽然私底下我们是师徒,但在官场之上我们只是同僚,不止是太傅与我,其他人之间亦是相同,所以事实上根本没有宋系之说,因为太傅最厌恶大臣们营私结党……”
“张大人的意思是?”宋舞霞打断了他,并不是因为她没听懂,而是张子善太激动了,再加上她从不认为这世上的人能完全做到公私分明。
张子善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清了清喉咙。平复了一下情绪,认真地说:“在下的意思,太傅的学生与宋维德大人没有任何关系。”
“与叔父相比,我也只是爹爹的女儿,既然大人只是爹爹的学生,为何会亲自去山庄迎我,今日又为何耐心地提点我?”
“宋小姐与宋大人当然是不同的。小姐是太傅的爱女,若得知小姐身陷险境,不止是子善,相信其他大人们也与子善一样,一定会倾尽全力帮助小姐摆脱困境。”张子善言之灼灼,与其说是回答,不如说是誓言。
宋舞霞淡淡地说了一声谢谢,仔细思量起了他的话。女儿与胞弟是不同的,这是不是表示宋维善与宋维德的兄弟感情并不好?虽然言谈间张子善用的都是复数,但从始至终,除了他自己与刑部的秦大人,他没有确切提过任何其他人的名字,是他不知道,还是他不能说?
虽然两世为人,但宋舞霞自知没有政治头脑,她没再强迫自己继续与张子善对话,因为即使得到了讯息,由于不知道他的为人,她还是无法相信他的话。
张子善见她心意阑珊,也没有继续往下说。沉默中,马车已经驶近了与林妈妈约定的地点。宋舞霞看巷子中并无外人,用手指挑开了车帘。意外地,她看到了从林妈妈准备的马车中闪出一个人影,很快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会是谁?”她没有看清,又不知如何开口询问,只能假装没看到,上了马车,随着林妈妈从西月轩的后门回到了秋水阁。
另一方面,张子善告别了宋舞霞,望着远去的马车,摸了摸胸口的书信。
当天下午。被吉亚郡主的事闹得焦头烂额的丁文长从自家管家手中接过了这封信。他一直知道,这些日子宋舞霞会给他儿子,他**,他的家人们送礼物,可独独把他当做不存在的人。
昨天晚上,被丁楚那么一闹,他发现自己确实很想见到她。
看到“姐夫丁文长亲启”几个字,他急忙拆开了信封,里面只有几句话,用英文写的,大意是让他把信封和信纸都留着,她会让人去丁家取回。
丁文长清楚地知道,只有在人前或者在很生气的时候,她才会称呼他“姐夫”。她知道我留恋花街柳巷,所以生气了?这想法让他心情愉悦,可想到信的内容,他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信是谁送来的?”他问管家。
“是一个车夫让门房通知属下去大门口取的。车子和车夫应该只是街上雇的,但……”管家停顿了一下,不是很确定地说:“属下看到车子里的好像是翰林院的张子善大人。他看到我拿了信,这才放下了车帘。”
“张子善,张子善,她怎么又和他扯上了关系。”丁文长喃喃自语,略带不满。
第一卷 碧琰山庄 第179章 Mee
第179章 Meet
虽然丁文长已然知晓“密信”的目的。但他还是告诉自己,应该去见见宋舞霞,给她提个醒,顺便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只是顺便而已。
自上次扮了学徒混进昌平王府之后,丁文长明白,光明正大去见她是不可能的。不过他从不认为自己是正人君子,所以走歪门邪道也无可厚非。
幸好王府的门禁虽严,但人都要吃喝拉撒睡,特别是有权有势的人家,瓜果蔬菜都要最新鲜的。作为王府的货源供应商之一,他让自家掌柜把他打扮成果农,随着送货的马车进了王府。可惜搬完了一筐又一筐的水果,他还没想到摆脱监视着他们的家丁,跨足二门的方法,更别提远在后花园的秋水阁了。
眼见着家丁催促他们搬完了赶快离开,他突然灵机一动,让掌柜对家丁说,这次的水果,有一种是从西洋引进的栽种方法,叫做Meet。郡主曾经吩咐,要果农讲解一下什么是Meet。
他怕宋舞霞无法听懂家丁的转述,所以特别只选了一个简单明了的英文单词,可惜,家丁根本不理他,倨傲地说,郡主是金枝玉叶,岂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为了能让全家人安然离开大楚,导致丁文长不得不放弃宋舞霞已经让他够怄了,现在听仆人说“金枝玉叶”什么的,他更加郁闷了,在他心中,她是他儿子的娘,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可人家不给他传话,他也没办法,总不能硬闯。眼见着太阳越升越高,马车渐渐被搬空了,他心急如焚。
幸好,在他们不得不准备离开的前一刻,林妈妈带着人来传话,孝和郡主要见栽种西洋水果的果农。
原来,自从向苏四娘要了林妈妈之后,宋舞霞就让她用自己之前建立的人脉,在王府各处多长一个耳朵。林妈妈随着宋修文的前妻进了宋家,已经在府内经营了二十多年。冯氏死后,为了让宋允琪保嫡长子的继承权,她在府内收买了不少人。
虽然一直明白。新主子并不完全信任自己,但经过昨日的事,林妈妈能清楚地感觉到宋舞霞对自己的怀疑。即使不能完全获得信任,但为了能博取好感,林妈妈听到自己的耳目说丁家的果农要见宋舞霞,急忙去回禀。
宋舞霞一听“丁家”,以为丁文长终于要履行之前的承诺,带着丁立轩来见她了,恨不得马上能见到儿子。可惜,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当她看到从远处走来的仅仅只是前夫一人,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看到宋舞霞的表情,丁文长的郁闷又升了一级,但因为有丫鬟和妈妈在,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恭敬地行李。再想想,自己见老婆不止要偷偷摸摸的,还要行大礼,脸色也愈加黑了。
留下翠羽,遣退了其他人。宋舞霞这才开口,略带不满地说:“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什么是只有一个人?你以为我进来容易吗?”丁文长不悦地回答,自己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抬头看着宋舞霞。
他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到她了,也许是昨天,因为他总是不期然地想起她;也许是很久以前,因为即使看着她,他也会觉得思念,还有愧疚。有时候他忍不住想,如果时间能倒退,他应该借着新婚为由,带着她一起上路。如果当年他没有气得失去理智,她就不会是孝和郡主,他的儿子也不会唤亲生母亲“姨妈”。
宋舞霞不知道丁文长在看什么,下意识审视了一下衣着。在皇觉寺的时候,他说她穿粉绿色很难看,所以今日她选了一条浅紫色的襦裙。她急着想见到丁立轩,所以没心思细细梳头,只是随意插了一支簪子。因为匆忙,脸上的状并不精致,只是上了一点口红。
“我的脸弄脏了?”宋舞霞问的是翠羽。
丁文长这才发现自己的失礼,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从袖口中掏出昨日收到的书信,一边放在小几上,一边说:“衣衫不整就出来见人,还说什么金枝玉叶!”
他可以诅咒发誓,他想说的并不是这个,可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从她慵懒的神情他知道,她刚起床。几缕乌黑的发丝静静垂落。顺着领口没入了她白皙的脖颈,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她的肌肤是何等的柔嫩,滑腻。
宋舞霞看到了信,也听到了他的话。她深吸一口气,往小几走去,皮笑肉不笑地问:“敢问丁公子,我哪里衣裳不整了?”中衣,半臂,襦裙,腰带,标准大家闺秀的常服,她自认穿得十分端庄得体,对方用她的衣着挑刺,根本是在找茬。
丁文长被她问得一时语塞。因为走路的关系,粉色的玉石耳环在空中荡漾,淡紫色的裙摆在风中微微摆动,同色的腰带搅动了屋内的空气,他已经闻到了她身上的淡淡香味。
“啪”一声,丁文长按住了她欲拿起信封的手。“你是不是应该说声谢谢?”他抬头看着她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眸中,他看到自己的倒影。
不得不承认,他思念她,在他心中。思念远远多于愧疚。这些日子,他总是翻来覆去地想,她是无辜的。命丫鬟打他,写信数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些都是宋墨黛做的,和眼前的她无关,她不该承受他的怒气。
这些日子,他告诉自己,他为她做的一切皆是为了赎罪。可除了赎罪之外,他的心中慢慢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情。这种感情似春日的小草,他越想压抑。小草却长得欲旺盛。他想连根拔除,却发现自己压根做不到。
宋舞霞知道,与其说丁文长正压着信封,不如说,他正抓着她的手。他抓得很用力,她已经感觉到了疼痛。看他慢慢站起来,从仰视变为平视,再到俯视,她发现丁文长长得很高,比陆博涛还要高上几分。
陆博涛的眼神很温柔,就像春日的阳光,被他注视着的人似沉浸在四月的春风中,舒适而温暖;可丁文长的眼神很复杂,压抑,挣扎,沉重,还有欲望……
宋舞霞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欲望。她有些吓到,下意识想往后退,却发现自己的手指依然被他紧紧抓着。
“谢谢你特意把信送回来,姐夫。”
一声“姐夫”,丁文长猛地松开了手。宋舞霞假装镇定地拿起桌上的信封,心脏“嘭嘭”直跳。她告诉自己,这只是遇到一夜*对象的尴尬,却忍不住用眼睛的余光审视坐回了椅子上的人,情不自禁地想:也许他并不是表面看到的这样,也许……
她突然想到了郑晟睿。毫无疑问,郑晟睿应该恨丁文长的,可丁家安然无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由。问还是不问?问了他会回答吗?宋舞霞再次偷偷看了他一眼。
信封上的印记完好无损,这就证明,张子善根本没有偷看到这封信,同时也说明了,也许说谎的人是陆博涛。
想到他几次三番的相救,想到碧玉,翠羽,赵嬷嬷都曾是陆家的人,宋舞霞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反应。自先祖皇帝定都永平。宋,陆两家作为最大的功臣,在朝堂上一直有分歧;即使是相爱的未婚夫妻,宋清霜在最危险的时刻居然没有向未婚夫求救;陆博涛的亲姑姑是太后,胞姐是皇后娘娘……
宋舞霞轻轻摇头,不愿再继续往下想。她告诉自己,应该相信他的,可疑惑的种子已经埋进了心间。
丁文长看到宋舞霞凝视着书信,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忍不住拧眉。送信的是张子善,宋维善的关门弟子。他不明白宋舞霞在试探什么,只是知道,他不想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她抱着他们的儿子微笑的时候才是最美的。
“京城之中,懂洋文的不止你我。”丁文长想安慰她,说出来的却是责备。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宋舞霞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问了一句:“什么?”
丁文长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拿过她手中的书信,反复看了两次,“你在试探张子善大人?为什么?”
“没有。”宋舞霞摇头,试图夺回那封信。
“即便张子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