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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我早就说过,我有我的底线,我不杀人,也不与人共侍一夫……”
赵嬷嬷最怕宋舞霞坚持这两点,特别是后一个。主子不忍心处置奴婢,她可以代她动手,可她总不能把未来姑爷关在主子房中。生怕宋舞霞死咬着“底线”不放,她再次劝道:“可是,小姐,您总不能一进门,就把原本的那些人都打发走吧?那样只会留下一个善妒的恶名。”
赵嬷嬷的话把宋舞霞的心情打落了谷底。即便丁文长承诺她永远不再纳妾,不收通房又如何,他家已经有不少女人,而她不能把那些人驱逐,因为她才是后到的那个,就好比她是小三,甚至是小五,小六,小七,她哪有什么立场说什么一夫一妻。
在无比失落中,宋舞霞浑浑噩噩过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她刚吃完早饭,丁十一拿了一大箱子的东西过来,说是丁文长让他送来的。宋舞霞打开箱子一看,是几套男装。
“他这是什么意思?”她问丁十一。
丁十一并不知道箱子里是什么。看到男装他也愣住了。他以为是拿错了东西,可看衣服的尺寸,分明又是适合宋舞霞的。他吃不准丁文长的意图,只能说自己回去问了再来回话。
下午,丁十一回来了,抱来了另外一大箱子。他气喘吁吁地把箱子搁在地上,说道:“郡主,大少说,东西都是他替你准备的,他说或许你会有用处。”
宋舞霞将信将疑地打开了箱子,这次不再是男装,而且女装。一套银白色狐狸毛裘袍,一身天水绿的袄裙。“他不是说,我穿绿色很难看吗?”她至今还记得,在皇觉寺中,他一再说她的打扮难看。
丁十一只笑不答,见宋舞霞似乎真的不高兴,急忙解释道:“郡主,这种整张的银狐狸皮可是很难得的。去年是长公主想要,大少才命人去找的。他怕宫里的哪位娘娘见了,也想要,就偷偷留了两张。据说二少夫人,三少夫人她们都想要,大少都推说没有了。”
在宋舞霞眼中,这件裘袍就是活生生的狐狸。前世她虽不是环保狂热份子,但也做不出宰杀、虐待小动物的事。她看也没看,正欲合上箱子,丁十一上前,从箱子底下取出一只锦盒献至宋舞霞面前,嘴里说着:“郡主,这件裘袍是大少昨天下午命人连夜赶出来的。这里的首饰也是,是在下刚刚去李师傅那里取的,都是刚做出来的。”
他这是想干什么无聊吗?宋舞霞暗自腹诽。她正为丁文长的妾室而生气,哪里想得到他这是在讨好她。
丁十一见宋舞霞不接盒子,只得打开了盖子,放在她面前。盒子里放了一套祖母绿的首饰,虽然并不很耀眼,但做得十分精致。
“听李师傅说,这是一块难得的上好玉石,不管雕成什么都能卖个好价钱,如今做成耳环,簪子,虽然漂亮,但也浪费。”丁十一絮絮叨叨地解释着。他可从没见丁文长这么急巴巴地讨好一个人。可偏偏,宋舞霞只是不冷不热地“哦”了一身。他略带着急地说:“郡主,您不喜欢吗?在下觉得,这套首饰衬那件天水绿的……”
“行了,我知道了。”宋舞霞合上了盒子。无功不受禄,本来她想让丁十一送回去的,可转念想想又觉得丁文长毕竟帮过自己很多次,就算她觉得太贵重了,不想收,也应该当面对他说才是。她收起了东西,就让丁十一走了。
第二天上午,宋舞霞刚派了人去打听懿安长公主回京了没有,丁立轩就来了怡景山庄。看儿子又是帽子,又是大衣,宋舞霞忍不住看了一眼窗外。天气虽然已经很冷,但还没下雪,并没到真正意义的寒东。因此,她关切地问:“轩儿,你穿这么多,不舒服吗?”
“姨妈,你看,好看吗?”丁立轩高兴地把帽子递到了宋舞霞手中,显摆似地说:“这是父亲昨天送给我的。父亲说,他也命人给姨妈做了一套,以后我就可以和姨妈穿一模一样的。”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宋舞霞这才注意到,丁立轩的帽子,大衣都是银狐皮,和丁文长送她的裘袍是同种材料,连颜色都一模一样。她低头亲了亲儿子的脸颊,笑着说:“轩儿穿什么都好看,但是你知道这是什么做的吗?”
“是什么做的?”
“这是狐狸的皮做的。你想,你割破了手指都很痛,那狐狸的皮被剥下来的时候得多痛啊”
闻言,丁立轩默默把帽子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想了想,问:“姨妈,那打猎的时候,它们被打中是不是也很痛?还有我们吃的鸡、鸭、鱼,它们也会痛吗?”
宋舞霞语塞。她只是想培养儿子的爱心,但并不是想把儿子培养成不食荤腥的和尚,也不是要他成立动物保护协会,她只是——
说实话,她有那么一点点与丁文长赌气的成分,可看着儿子清澈的眼神,她只能笼统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就像你要天天去学堂,你父亲也去铺子工作,每个小动物也是。厨房养的鸡鸭是给我们吃的,但森林中的小动物,它们应该属于大自然。”
“什么是大自然?所以打猎也是不对的吗?”
猎户已打猎为生,宋舞霞不能说他们是不对的,只能避重就轻地解释了什么是大自然。
晚上回到家中,丁立轩闷闷不乐地去了丁文长的书房。
“怎么了?”丁文长问。他一直在等着儿子回来告诉他,他们穿着银狐皮有多好看,宋舞霞又多喜欢他送的东西。
可惜,丁立轩只是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摇摇头。
丁文长放下了笔,问:“姨妈又让你吃不喜欢的蔬菜了?”他还记得,前天他们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她像恶作剧的孩子,夹走了盘子中的最后两块火腿。
丁立轩再次摇摇头,说道:“父亲,姨妈好像不喜欢银狐狸皮,所以以后我也不要穿了。”
“不喜欢?”丁文长没料到会听到这个答案。他虽然觉得红狐皮能更加衬托出宋舞霞的白皙,但她个性不喜欢招摇,所以他才选了银狐皮。“她说了为什么吗?”他问儿子。
丁立轩摇摇头,又点点头,突然问:“父亲,姨妈说,伤害别人,哪怕是树林中的小动物也是不对的,可为什么先生又说,那些打仗中获胜的将领是大英雄呢?他们不是杀了很多人吗?”
第一卷 碧琰山庄 第345章 相见
第345章 相见
丁文长知道,皇帝一定正盯着怡景山庄,也在监视着他,所以如果没有十分重要的事,他最好与宋舞霞保持距离。可儿子的话一直在他心头萦绕不去。他告诉自己,不能任由宋舞霞把他们的儿子教得失去了男子气概,因此他一定要与她谈一谈。借着这个理由,第二天上午他扮成送货的,去了怡景山庄。而此时,宋舞霞正从怡景山庄往长公主府而去。
其实前一天晚上,宋舞霞送丁立轩回家之后,她就收到了长公主府的拜帖,告诉她懿安长公主已经回京,让她第二天去公主府一聚。
宋舞霞知道,不进宫的日子,长公主一向起得晚,所以一般情况她都是下午才去。可这次,她急着想去和她商量让丁楚和翠羽去外地开医馆的事,所以一大早就进了城。
当她的马车在公主府中的垂花门前停下,在她跨下车子的那一刻,不期然看到了许久未见的陆博涛。四目相接的那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郡主姨,你是来探望公主表姑的吗?”陆昊然清脆的声音打断了炙人的沉默。两人恍然醒悟,相互见了礼,随后再次陷入了沉默。
宋舞霞悄悄看着陆博涛。他依然一身藏青色的长衫,简洁,儒雅,只是清瘦了少许。宋舞霞不敢看他的眼睛,默默低下了头。恍惚中,她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不禁有些哽咽。
“我是来见驸马的。”陆博涛轻声说,声音依旧和煦而温暖。
“我是来找长公主的。”宋舞霞不知所措地回应。他们之间最多只有两米的距离,但她觉得他离自己很远。
“那,我去驸马的书房。”陆博涛指了指书房的方向。
“哦。”宋舞霞点点头,“我去花厅。”说着,她示意公主府的丫鬟带路。跟着往前走了几步,她又忍不住回头,看到陆博涛正在原地看着自己,急忙又移开了视线。
花厅内,宋舞霞端坐着,一动不动,脑海中不断晃过自己与陆博涛之间的种种,还有稍早之前陆博涛凝视着自己的眼神。
“孝和,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话音刚落,懿安长公主已经走入屋子,拉住了宋舞霞的手。见她眼眶泛红,问道:“怎么了?不会是嫌我来得晚了……”
“不是的。”宋舞霞一边摇头,一边还是留下了眼泪。
长公主给屋里服侍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带丫鬟们全退下了,这才问:“发生了什么事?丁文长不是没事了吗?”
想到丁文长,宋舞霞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你倒是说话啊我这才刚回来,京里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长公主嘴上这么说,心中很清楚,她是确定谋反的事已经烟消云散,武试也已尘埃落定,这才回来过年的。
宋舞霞再次摇头,用帕子擦干眼泪,笑道:“我太久没见到懿安姐姐,所以太高兴了。”
“是吗?算你有良心。”长公主笑着点头,即使明知她说的是假话。待宋舞霞缓和了情绪,她开门命自己的丫鬟上茶,并悄声命她去打探稍早之前是否发生过什么事。
宋舞霞努力压抑着情绪,努力迫使自己忘记陆博涛,与长公主说着闲话,想着如何切入正题。不多会,丫鬟上了茶,并悄声告诉长公主垂花门前发生的事。
宋舞霞见长公主听着丫鬟耳语,表情慢慢变得凝重,以为公主府有事,也不再绕圈子,直言道:“懿安姐姐,我急着找你,是有一件事与你商量。”
“哦?”长公主端详着宋舞霞,暗自思量着她为何只是与陆博涛擦肩而过,居然情不自禁在自己面前落泪。
“是这样的,这次江南水灾,无数流民涌入京城,让我想到,其实世上有很多穷人家是请不起大夫,甚至无法养大自己的孩子……”宋舞霞把建立以义诊为主要目的的慈善组织的构想大致介绍了一下,最后说道:“只要有姐姐与太后娘娘的号召,我想很多人都愿意捐银子,也会有大夫愿意出力。”
宋舞霞本以为,纯粹只是说句话,带个头,无论是太后还是长公主即使不热衷,也不会断然拒绝。令她没想到的,长公主听完之后,想也没想就摇头,推脱道:“孝和,你不是不知道,母后潜心向佛,而我,你让我吃酒品茶还行,其他的事……”她叹了口气,“跟你说实话,刚才光听你说我已经头晕眼花了,压根就没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事。”
宋舞霞当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只是长公主这关都过不了,太后那边就更难说了。她斟酌了一下说辞,接着说道:“懿安姐姐,可能是我说得不好,其实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先不说简单、复杂什么的,我这次离京,去了不少地方,带回来很多小玩意,其中有不少是送给你的,既然你来了,不如我们一起去瞧瞧。”说着,长公主亲热地拉着宋舞霞往外走,再也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中午,懿安长公主本想留宋舞霞吃饭,可宋舞霞明白了事情从长公主这边根本行不通,哪里还吃得下东西,很快就告辞走了。
一路上,她不禁又想起了陆博涛。她知道自己即将与丁文长成婚,她与陆博涛应该形同陌路,两厢遗忘,只是——她发现自己的心很乱,就像纠缠在一起的毛线,无法理出头绪。
回到怡景山庄,看到丁文长就在客厅等着自己,她觉得自己的肺中堵了一大团棉花,她快无法呼吸了。
丁文长看她愣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也不进屋,只能把她拉了进去,问道:“怎么了?和长公主谈得不顺利?”他早已料到事情不会这么顺利。他本打算自己先与长公主谈了谈,结果宋舞霞急着先去了。
宋舞霞失神地看着丁文长。她能从陆博涛身上找到一千个优点,也能从丁文长身上挖掘一千个缺点。她一直觉得喜欢一个人是没有对错的,她爱陆博涛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当长公主提起“丁文长”三字时,她居然觉得内疚,甚至,她认为是自己在精神出轨。
“霞儿,你怎么了?”丁文长伸手。
他的手掌还未触及宋舞霞的脸颊,她吓得一下子跳开了。她清楚地记得,前天,当他捧着她的脸颊,亲吻她的额头的时候,她像那些脑残的偶像剧女主角一样闭上了眼睛,她没有一丝的挣扎与不情愿。
“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