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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父亲定下的,我只是照着单子核对了一遍而已。”宋维德简单地回答,随后又说:“当年去丁家取回嫁妆的时候太过匆忙,再加上我没有在房中看到这只花瓶,应该没把它带回王府才是,现在花瓶怎么会在你手中的?”
宋舞霞原本也想问这个问题,现在宋维德先开口了,她只能说:“我也不知道,我还以为这只花瓶是王府的,昨天还让大嫂查了王府的册子。”
宋维德点点头,把花瓶交还给了宋伟霞,说道:“这花瓶怎么说都是先皇赏的,你好好留着吧。若是能想起什么最好,若是想不起来,那就算了,反正只是一只花瓶。”
听宋维德这么说,宋舞霞只能应了,可转念想想,先皇和宋维善都死了,她若再不问宋维德,花瓶的事恐怕又会成为无头公案。定了定神,她问道:“叔父,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总觉得花瓶很特别,你知道皇上为什么把花瓶赏了父亲吗?”
“事实如何我也不知道,其他的不过是一些道听途说而已。”宋维德说得很保守。
宋舞霞隐约觉得,他所谓的“道听途说”不一定不靠谱,因此追着说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也许我能从中记起些什么。”
“既然你怎么说……”宋维德显得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简略地说:“那时与南吴的战事刚刚结束,大哥体谅百姓生活困苦,请求先皇减免一年的赋税。具体情形如何,没有人知道,大哥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手中就拿着这个花瓶,而另一只已经打碎在了龙案前……”
“那先皇有没有减免百姓一年的赋税?”
“没有。”宋维德失望地摇头,叹道:“不过先皇至少同意了,各州县可在第二年补交前一年不足的份额,给了百姓喘息的机会。明日就是今年的第一次大朝,若是皇上也能同意……”他叹了一口气,显得忧心忡忡。
宋舞霞继续追问当时的御书房是否有其他人,见宋维德心事重重地摇头,遂问道:“叔父可是为了减税的奏折而烦恼?”
“这是朝廷的事,你不必理会……”
“清儿明白,不过,上次我让堂哥带给您的书信,您看了吗?”
宋维德点点头,婉转地说:“你的办法虽能解了百姓的困境,可难以贯彻执行。”本来宋维德以为只要他能联合六部与上京述职的地方官员,便能逼着皇帝减免部分的赋税。可时至今日,愿意与他联名的官员并不多,更有一些,之前明明已经答应了,这两天确认了皇帝想御驾亲征,纷纷反悔了。
在前世的时候,宋舞霞连自己每个月交多少税都知之不详,此刻只能硬着头皮说:“我对堂哥所言是最终的结果,一开始的时候,当然不可能一步到位。”
宋维德没有说话,大概是依旧觉得宋舞霞的办法不可取。
想着衣衫褴褛的农民,宋舞霞并没有放弃,继续说道:“叔父,你可知道,一季的稻谷需要多少时间才能长成,花费多少的成本与劳力?获取多少的利润?其实即便百姓们不吃不可,把所得的粮食全部上缴,也不及皇上赏下来的一块玉佩。”
“你的意思……这不成,皇上的赏赐是对臣下们的赞许,是一种荣耀。”
“我不过是举个例子。”宋舞霞笑了笑,停顿片刻才说:“皇上想要的是国库充盈,军队有足够的粮草。粮草都是农民种出来的,只有大家都愿意去种地,粮草才会越来越多。如果逼得农民们都去大户人家当丫鬟、小厮了,又哪里来的粮草?”
“道理人人都懂。”
“叔父,要的不是懂,而是执行。百姓其实很简单,只要有口饭吃,自然就会卖力干活,粮草慢慢就有了。至于银子,功臣田、王侯们的封地,南大街那些店铺,各级官员的俸禄,还有海上来的一船船货物,运出去的一车车丝绸、茶叶,只要每一样都稍稍收一点,好过把百姓过冬的粮食收缴国库,然后把他们活活饿死,再也没有人愿意种地。”
看宋维德的表情,宋舞霞觉得他是有些心动了,接着说道:“我知道,一开始所有人都会反对。拿贵族士大夫们的俸禄来说,就算是叔父您,让您把自家的银子交给皇上,心中大概也是不愿意的。但是叔父,每个月把你的俸禄拿出十分之一,绝不会把家里人饿着。可这十分之一对普通百姓来说……不要说十分之一,哪怕只是十分之一的一半,就能让他们过上几年,甚至几十年了……”
宋舞霞绞尽脑汁试图说服宋维德。宋维德静静听着。他知,宋舞霞所言虽然会伤及他的利益,也会让他在官场上得罪不少人,甚至被孤立,但这确实是救百姓于困苦的方法,也是皇帝能接受的举措。
宋舞霞见宋维德不语,知自己也不能硬逼着他,转而说:“我不知道姐姐与丁文长之间发生过什么,但这次他出钱又出力救助南方遭水患的难民,想来如果叔父让他带头缴一些银子,他应该会答应才是。”
宋维德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只说自己要想一想,便结束了这个话题。宋舞霞见时辰不早了,离开了宋家,直奔城南的松柏居。
出了南城门,她特意稍稍揭开车帘看了看。城门口虽稀稀拉拉站着几个人,注意着进出城门的车马,但大家并没有“聚众”的征兆。远远的,她看到树林附近有几个棚子。虽然很简陋,但每当有人进出的时候,就会从里面冒出热气,想来有一定的御寒作用。
“你不是说,孝和郡主今日会经过南城门,去一个什么地方见懿安长公主吗?”
突来的声音把宋舞霞吓了一跳,她急忙放下了车帘。只听车子外,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说:“这事当然千真万确我还知道,是长公主让郡主去的,听说长公主和郡主的感情很好。”
“是吗?”另一个人表示了深刻的怀疑:“可是为什么我们从开城门的时候就等着,一直没见到昌平王府的马车?”
车内,宋舞霞轻轻嘘了一口气,暗暗感叹,幸好自己没有用王府的马车。
第一卷 碧琰山庄 第374章 相助
第374章 相助
车子一路继续往南行去。宋舞霞越想越奇怪。太后与长公主吵架,怎么都算是皇家秘事,不可能被宣张,懿安长公主在正月里跑去丁文长的松柏居,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城南的难民是怎么得知的?又是如何晓得她即将去探望长公主?
她越来越觉得所有的事情都被人为操控着,因为某些目的。她若想摆脱眼下的状况,就必须得弄明白幕后的人是谁,目的是什么。
想到称病不见客的太后,宋舞霞叹了一口气。她几乎能肯定,很多事情都与她有关,可又想不清她的动机与目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间,车子驶入了松柏居。走下马车,环顾四周,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词:豪宅
昌平王府的豪华在于占地面积广,房高梁粗,一看就是皇家出品,处处透着大气,而眼前的松柏居呢?古树下的飞檐走壁,眼睛所到之处无不透着精致。黑色屋顶上的白雪映衬着院中盛开的梅花,冒着热气的湖水旁,被积雪压弯了枝干的松树,柏树,还有从游廊的窗户口透出的丝丝绿竹……
宋舞霞忍不住在心中嘀咕:把度假别墅修建成这样,怪不得皇帝心中不爽
在丫鬟的引领下,宋舞霞来到了内院。院中的积雪已清扫干净,假山后的梅园暗香浮动,梅树旁的屋檐下,热气氤氲,乍看上去就像袅袅仙境。
“郡主,请您在客厅稍候。”领路的丫鬟一边说,一边把她往客厅引。宋舞霞才走了两步,另一个丫鬟追上了她们,说道:“郡主,请随我来,长公主正等着您。”
宋舞霞虽觉得奇怪,但也只能跟着走。随着丫鬟推开某扇房门,里面的热气迎面扑来,看起来屋内是一个温泉浴池。
“孝和,我在这里。”长公主慵懒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宋舞霞应了一声,脱下外套交给随侍的人,走了过去。
满是雾气的水面上,长公主靠着一块光洁的石头,半眯着眼睛,清澈的温水中,隐约可见凹凸有致的身材。宋舞霞急忙背过身去,尴尬地叫了一声“懿安姐姐”。
“我们都是女人,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长公主笑着说,连带声音都是懒懒的。
说实话,穿越来这个时代三年多了,宋舞霞依然不愿让丫鬟伺候洗澡。“姐姐,我已经把您要的花瓶带来了。”她尽量不去看长公主的裸体。
“你这是在……害羞?”长公主说着大笑了起来,丝毫不见懊恼,担忧之类的情绪,似乎她不是来“避难”,而是来度假的。
宋舞霞心中记挂着元宵灯会的事,又烦恼着有关自己的种种流言,只想着尽快回城,因此直接说道:“姐姐,我昨日去取花瓶的时候得知,太后娘娘病了。”
“哦?”
长公主只说了一个字,就没了下文。宋舞霞忍不住回头看去,见她闭着眼睛躺着,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好似太后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姐姐……”
“你相信母后真的病了?”
长公主笑着打断了宋舞霞,身体下滑了些许,发出了舒适的嘤嘤声。
宋舞霞一心想解决眼下的事,遂说道:“姐姐,天下没有不是的母亲,不管太后生病是真是假,您回去认个错,事情就算是了解了。”
长公主没有回应她的话,转而说道:“孝和,你让我在这里住着,为的不就是元宵灯会的事吗?”
被一语言中心里的小算盘,宋舞霞的脸颊微微发烫,但她并没有辩解,实话实话:“相比西山别院,我确实更希望灯会在这里举行。”
长公主轻笑了起来,说道:“这就行了。如今你只要去对皇上说,为了能让我和母后和好,灯会应该在这里举行,且由你全权负责,皇上一定会答应的。”
“姐姐?”宋舞霞忽然觉得,长公主与太后吵架,或许只是一个局。
长公主睁开眼睛看着她,随即从水里站了起来,由丫鬟服侍着擦干身体,穿上中衣,然后才说道:“你不觉得这次的事,大家都适得其所吗?皇上趁机掌控了怡景山庄,而你,以后就可以在这里逍遥地过日子。”
“那姐姐和太后之间……”
“你想听我说什么?真相?”长公主再次笑了起来,“世上从没有真相,我们要想过得好,就只能在适当的时候做适当的事。”
直至离开松柏居,宋舞霞一直在想长公主最后的几句话。“适当的时候做适当的事”,这话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
回想长公主与太后吵架当日的情形,她怎么看都不觉得她们在演戏,更何况她一直知道,长公主与太后之间,确实因为太后夭折的皇子存在着心结。她一直觉得,长公主虽然看起来桀骜,霸道,但她的心十分柔软,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渴望被爱的女人。
宋舞霞越想越糊涂。想着自己用的并不是昌平王府的马车,没有人知道车上的是她,遂改道去了丁家的布坊,希望能在那里遇到丁文长。
事与愿违,丁文长并不在,她只能讪讪地回了王府,心中盘算着第二天进宫见皇帝应该如何措词。
晚饭过后,她正想把上午对宋维德说的那些有关税制的事整理一下,写成详细的文字交个他,翠羽突然来禀,宋修文的姨娘给她送糕点来了。
宋舞霞原本不想见的,但猛然想起丁文长提过,宋修文新纳的姨娘是曾经的花魁柳依依,便让她进了屋。
沉默的瞬间,两个女人相互打量着对方。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两人都对彼此存着一定的好奇。
“郡主,这是妾身亲手做的核桃酥。”柳依依率先开口,递上了一个食盒。
翠羽接过食盒,放在一旁。宋舞霞瞥了一眼,笑着道谢。
柳依依看了翠羽一眼,低下头,欲言又止。她一直知道自己的美貌,但花街从不缺美女。以前她不知道丁文长何以选上自己,或者说,她不愿相信心中的那个想法,如今看宋舞霞坐在自己面前,她终于相信了。
宋舞霞早已听说了丁文长为柳依依一郑千金的“事迹”。虽然他解释过,他那么做是为了制造败家的形象,可世上有不吃腥的猫吗?宋舞霞浅浅一笑,仔细看着柳依依的眉眼,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美女,是能让大多数男人动心的女人。
“这些日子,王爷经常不在家,妾身无聊,就学着做了些糕点。”柳依依一边说,一边又看了一眼翠羽,十分明显的暗示,她想和宋舞霞单独谈谈。
宋舞霞记得丁文长说,宋修文可能是接替他父亲的人。听柳依依主动提起,她命翠羽退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