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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贵胄-第3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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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胡三与丁文长先后进了宫,皇帝与皇后分别赏了一些药材,也派了御医。御医隔着帘子替三个孩子把了脉,调整了药方。之后宫内便只是赏些药材,并没有再派御医上门。

    至第五天,宋舞霞去了怡景山庄,拜见了太后,探望了宋墨黛。虽然她在那里只逗留了一盏茶时间,但因为害怕太后看出她怀孕了,只能死死绑住肚子。回到丁家时,她已经直冒冷汗,脸色苍白。

    丁文长看着又是心痛,又是懊恼,又是自责,但也只能轻轻拥着她,说一声“对不起”。

    宋舞霞依偎在他肩头,小声说道:“还有五天我们就能永远离开京城了,我们应该高兴的,说什么对不起再说,你又没有对不起我。懿安姐姐说,她现在的日子,就算两只眼睛都瞎了,也是值得的。我希望以后,等我们老了之后,等轩儿也娶妻生子了,我们能对彼此说,有你相伴,无论经历多少困难,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用等以后,我现在就想告诉你……”

    “不要现在。”宋舞霞摇头,“要到你白发苍苍的时候再告诉我,那样才是最美丽的。”

    丁文长轻轻点头,更用力地拥住了她。

    又过了两天,在丁文长的授意下,大夫们对外声称,丁立轩及双胞胎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紧接着当天下午,丁文长亲自去了一趟皇觉寺,告诉主持,宋舞霞将在八月十五那日至庙里烧香还愿。这是她在丁立轩生病期间对菩萨许下的诺言。以宋舞霞的身份,再加上她在民间的声望,主持马上便同意了为他们安排。

    到了八月十五那日,丁家的马车早早地离了府。丁文长骑着马,在前面领路,车队浩浩荡荡往皇觉寺而去。

    行至庙门前,丁文长扶着宋舞霞进了庙,在众目睽睽之下拜了菩萨,又吩咐庙内的和尚准备斋菜。

    午饭过后,依旧是原来的车队,原路折回。表面上只不过是丁文长从骑马换成了与宋舞霞一起坐车,实际上,他与宋舞霞早已不在车内。他们换了衣裳,坐上了等在寺庙旁的小马车,车上,绿桑、翠羽正等着他们。

    按照原定计划,丁立轩他们由丁楚带着,一路往西走。途中若是发生意外,他们可以在碧琰山庄暂避。再一路往西便是永平。不管怎么样,永平宋家在大楚王朝是一个超然的存在。真到万不得已,或许可以向他们求救。出了永州,翻越了边境,他们就算安全了,可以慢慢地往蒲甘前行。

    而丁文长他们,他们一路往西南而去,让追兵们以为他们会从甘州上船走水路。事实上,他们会在去甘州途中突然转向南吴,再纡回借道甘州,从陆路往蒲甘而去。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大概一个月时间便能与丁立轩他们汇合。

    轻便的马车载着丁文长、宋舞霞等人匆匆而行。很快,他们的身后扬起尘土,胡三骑着马,骂骂咧咧地跟上了。马上拴着一个大袋子,身后还跟着另一匹马。

    丁文长看到是方冀,不禁皱了眉头。不是他不相信方冀,而是他们此行,人越少越好。

    “妹子,丁兄弟。”胡三大喝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了。八月初五那日,桂花一定要他回家,还破例让他一手一个抱着俩女儿玩耍,他就觉得不对劲了。不过他也没有多想,直接回了营地。

    直到第二天,听说自己的女儿出了痘,他急得不得了,在赶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丁文长,告诉了他,女儿们和桂花已经先行离开京城了,而他跟他们一起稍后再走。

    说实话,对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他当然是十分不爽的,不过谁让他欠了宋清霜呢,所以宋舞霞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她要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看到车上、车下所有人都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胡三一拍拴在马上的大袋子,大声说:“你们不用怕,我带着好东西呢”

    “大哥,你带了什么?”宋舞霞从马车上探出头,直盯着胡三问。她的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第一卷 碧琰山庄 第480章 自食恶果

    第480章 自食恶果

    胡三一摸头,嘿嘿一笑,故作神秘地说:“反正就是好东西。”

    此番他们这是在逃命,实在没人有心情与他猜谜。丁文长看了看袋子里东西的形状,不可置信地问:“大哥,难道……不要告诉我你还存着那东西。”

    “这么好的东西,俺当然要存着。就连皇帝想要,我都说没有了。”胡三一脸得意。

    在一旁默默听着两人对话的宋舞霞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当日在校场上,她隐约觉得爆炸的炸弹数量与松柏居丢失的数量不符。但当时她性急慌忙的,再加上她对弹药的认识都是理论上的,所以并没有十成的把握,再后来,她就把这件事忘了。

    眼下,看到胡三驮着弹药在马上飞奔,她恨不得大骂胡三。他们用土法制的土炸药,稳定性极差,平日里一定要轻拿轻放,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快让人把那袋东西小心拿下来。”她抓着丁文长的手急促地说。

    丁文长也知道那东西极其容易爆炸,不敢怠慢,急忙下了车,吩咐人把袋子解下来。胡三还在一旁咋咋呼呼,直说他的马儿是名驹,多背一袋东西绝不会有事。

    跟着他们逃亡的,除了丁母,其他都是可信的人,不过此时此刻,丁文长和宋舞霞哪有心情向他解释,只是敷衍地说,这么重要的东西,要妥善保管,然后请求胡三到前面去带路,把他支开了。

    丁母安静地坐在车内,看着丁文长与宋舞霞的忙碌。她已经百分百确信宋舞霞怀孕了,且有三、四个月时间了。她愿意跟着走,就是为了让他们无法安然离开。如今看到丁文长与宋舞霞如此紧张,她更加好奇袋子里是什么东西。

    车队很快重新上路了。胡三骑着马,走在最前面。虽然他看着趾高气昂的,但心里却有些埋怨宋舞霞。如果可以,他想随着女儿们一起走。可他知道,丁文长说得也有道理。让孩子们先走,为他们争取更多的逃亡时间,他们就愈安全。而他如果跟着女儿们一起走,皇帝很快便能发现他不见了,到时只会害了女儿。他不怕死,只怕见不到女儿们,只怕他们有危险。

    胡三的后面,丁文长与方冀并肩而行,两人低声说着话。丁文长婉转地劝说方冀不用跟着,他们此行十分危险,分分钟都可能被皇帝抓回去。方冀很坚定地摇头。他告诉丁文长,一开始他只是因为与太后有协议,才故意接近他们,但现在,他跟着胡三的时间长了,是真心想追随他。不止是他,军中的其他人也是同样。丁文长见他态度坚决,也就没再继续劝说。反正无论是方冀还是车中的母亲,他都会注意着,不让他们有机会泄露大家的行踪。

    因为宋舞霞怀着身孕,车队中又有不少女人,所以行至半夜的时候,他们便找了个湖边扎营,打算吃点东西,休息几个时辰再走。

    宋舞霞有翠羽、绿桑照顾着,同时负责监视着丁母。一路上,见丁母十分配合,宋舞霞有些奇怪,揣摩着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丁母看她盯着自己,上前说:“你也真是的,都有了身孕,也不同我说。”

    “其实我们是想过了三个月就对您说的。”宋舞霞回答。丁母越是不问他们为何匆匆出逃,她心中越是打鼓。翠羽绿桑对丁母也是满身戒备,时刻不离宋舞霞左右。

    丁母并不在意两个丫鬟的态度,指着胡三带来的大口袋问:“状元爷带来了什么东西,你和文长好像都很紧张。”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宋舞霞敷衍。他们不能把炸弹丢在路上,怕误伤了不知情的人,又不能随意引爆,怕弄出太大的动静,引人注目,于是打算稍晚的时候连口袋一起沉入湖底。炸药受潮了,自然会失效。宋舞霞不能,也不想对丁母明说,遂引开了话题。不过在丁母眼中,宋舞霞越是不说,她就更加好奇,总觉得那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小半个时辰后,众人吃过东西,除了几个守夜的,所有人四散各处休息。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有一个身影从马车上鬼鬼祟祟下来,悄悄往一棵大树走去。

    丁文长在丁母下车那刻就醒了。他随着她的身影走了几步,制止了欲跟上去的绿桑。

    黑暗中,丁母拿出一把小刀,在树上刻下记号。收起小刀,她想了想,往一旁走去。

    丁文长当然知道,丁母这是在给追兵做记号。他很想上去问她,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居然这么对他。此番离京,他并没逼迫她与他们一起受苦。之前,他的几个兄弟离开的时候,他也曾建议她跟着他们。若说是他亏待她的亲生儿子,他为他们准备的银子足够他们挥霍几辈子了。若说他不孝敬她,他真不知道什么才称得上孝顺。

    此时宋舞霞也醒了。她下车走到丁文长身边,悄声问:“怎么了?”

    “没有。”丁文长摇头。绿桑对宋舞霞指了指黑暗中的隐约人影。

    “她在那棵树上留了记号,现在可能是想回去报信吧。”丁文长笑着回答,笑得勉强又讽刺。他不想派人去追,因为不想面对。反正他告诉她的路线都是假的,就让她去报信吧。

    宋舞霞毕竟是局外人,看得比丁文长透彻。再想想稍早之前丁母向她打探胡三携带的那个包袱,急急问:“大哥带来的东西,你处理掉了吗?”

    “还没有,打算明天一早……”

    “快,快拦住她”不待丁文长说完,宋舞霞便已大叫。她的声音惊扰了守夜的人,四周亮起灯火。火光中,就见丁母已经打开了那个包袱,两只手都已伸进去了,正往里面探看。众人急忙想上前,被宋舞霞拦住了。

    “母亲,快把东西放下,慢慢走过来。”宋舞霞高声大叫,却见丁母把一个圆滚滚的炸弹拿在了手上。看丁文长想上前,她急忙拉住他,低声说:“你现在过去也没有用。只要她轻轻地放下,不见得会爆炸的。”

    如果她没有在树上做记号,如果宋舞霞没有怀着身孕,丁文长一定会走过去帮她。但想到她的所做所为,他止住了脚步,附和着宋舞霞说:“母亲,不要碰任何东西,慢慢地放下,然后走过来。”

    丁母看宋舞霞和丁文长一副紧张的模样,又记得胡三得意地说这是好东西。再看看手上的圆球,做得极为精细,目光所及之处还有一个开关,好像一拨弄就能打开。“里面是什么?”她问丁文长。

    宋舞霞知丁文长在感情上依然放不下丁母。她不知道丁母是否会听他们的,更不知道炸弹放下来时会不会好死不死就爆炸了。说她自私也好,无情也罢,她不想丁文长将来想起丁母就觉得懊恼,自责,因此问道:“母亲,你想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我们也想知道,您是否一早就知道相公不是您的亲生儿子?”

    这是大家第一次把话摊开来说。丁母心中明白,再装下去也没意思,笑着说:“你们不是已经都知道了吗?”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丁文长追问。他不想相信这个事实,但事实终究是事实。如今既然摆在了台面上,那就索性知道个彻底。

    丁母笑得更厉害了,问宋舞霞:“你也是一个母亲,你会认错轩儿吗?”

    “你连这个都知道?”宋舞霞惊愕,转头看向丁文长。她不知道自己所做是不是正确,但依她想来,伤口捂着反而会流脓,挑开了也好。“你为什么这么做?相公一直把您当成亲生母亲……”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丁母似疯了一样,大声叫嚷着:“当你辛辛苦苦生下儿子,一觉醒来却发现儿子已经被调换了。当你想找相公问清楚,却听到他说,为了太后的儿子,只能牺牲我们的骨肉……”她哭了起来,一手把炸弹夹在腋下,一手用衣袖抹着眼泪,尖声控诉:“就因为她是太后,所以她的儿子能生,我的儿子只能死?因为她是太后,所以她的儿子能娶宋太傅的女儿,我的儿子却连睁开眼睛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她是太后,她的儿子就能霸占丁家的一切,我的儿子只能长埋地下?我不服,所以我要她的儿子生不如死,我要她的孙子横尸野外……”

    “你对轩儿做了什么?”宋舞霞紧张得血液直往脑门冲。

    丁文长急忙抓住了宋舞霞。他的手冰冷,心中却奇迹般地多了一份释然。“我想母亲指的是轩儿私自去碧琰山庄的那次。我一直找不到凶手,因为从没想过您会做这样的事。”

    “那次算他命大,遇到了陆家那小子。但这次,不怕告诉你们,你们一个都逃不掉。”说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宋舞霞想上前问清楚,却听丁文长问:“那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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